樂小米
上期回顧:
我的世界,剎那之間,地裂!天崩!
他在我的懷里,失去了最后的呼吸;他的鮮血染紅了我衣衫,仿佛是一種毒,浸入了我的肌骨——
——怎么會是這樣???
——不該是這樣的???
——剛剛他還在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就在你一轉(zhuǎn)身的距離,你怎么才肯回過頭來看看我”。
可你沒告訴我啊,那一轉(zhuǎn)身的距離,會是,生與死啊!
生與死??!
7、為你活在這人世間一秒鐘的微笑,我拿一輩子去換都愿意
我是極不情愿的來到陸文雋的辦公室前。
他的女秘書一見我出現(xiàn),立刻武裝出一臉微笑,起身迎了上來,身體微微向前,甜甜蜜蜜的一句:“姜小姐,陸總這次真的不在!不過,他吩咐我,請您在他辦公室里等他?!?/p>
我說不用了,我就站在外面等他就是。
其實我心里暗自盤算,要不要背著陸文雋偷偷潛入住院部去看涼生。如果他康復(fù)了的話,那我就二話不說,直接將他拽著離開這龍?zhí)痘⒀ā?/p>
想到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呢?
恐怕還沒沖到?jīng)錾矍?,未央也會在門前就直接將我碎尸掉的。
我之前不是沒有求過她,告訴過她事情的真相。我說,涼生沒病,一切都是陸文雋在陷害他。
而她卻高傲地仰著下巴,用她漂亮的像寒冰一樣的眼眸斜睨著我,那么驕傲的表情,對我說,姜生,你聽好了!涼生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其實,她的心倒未必真的是如此決絕。
只不過,她不信任我所說的話。在她看來,我的任何舉動,只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已知曉和涼生再無血緣牽扯的我,想從她的身邊搶走這個讓她從少女時代就喜歡,而且辛苦喜歡了七年的男子。
其實,我很在意這句話——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怎么可以有人拿著你的性命做賭注呢?這世界上,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活著,無論怎樣,都要好好的活著。
替著我們早早離去的父母,替著那個從四歲起就像跟屁蟲一樣流著鼻涕跟在你身后的姜生。
你可知道,這世界,為你活在人世間一秒鐘的微笑,我拿一輩子去換都愿意。
拿命交換的時候,我可能會哭泣,可能會害怕,可能很想像小時候那樣躲向你身后,可是這依然擋不住我說我愿意!
我說,我愿意。
你知道嗎?
而且,自從我那次找過未央,未央大概去找過陸文雋,表明過疑惑。陸文雋自然是溫文爾雅的為自己洗白,但是他便悄然在病房門口安排重重防備。
此后的日子,那里總是佇立著幾個壯得如同大山一樣的保鏢,他們雖未戴墨鏡,但日夜交替潛伏在那里,裝作無所事事,看報紙聊天,扮作病人家屬。
可是,每次我一出現(xiàn)在病房通道前,他們就全體起立表示默默“歡送”,我再也無法接近涼生的病房。
最后,走投無路之下,我只能去闖他的辦公室。最終,接受他的條件他的左右。
想到這里,我不禁嘆了口氣,看了看依然對著我滿臉堆笑的女秘書,我改變了主意,說:“那好吧,我還是進(jìn)去等他?!?/p>
說完,我就走進(jìn)了陸文雋的辦公室。
其實,到現(xiàn)在,我的心仍然一直在揪著,雖然我和陸文雋之間達(dá)成了協(xié)議,可是沒有親眼看到?jīng)錾祻?fù),我心里的石頭還是無法落地。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住院部,那里有個和我生命關(guān)聯(lián)了十七年的男子,生死難卜。
除了哀求過未央,我也曾在滂沱大雨之夜,幾次三番去往涼生祖父程方郊外的別墅,可是大門前的警衛(wèi)人員告訴我老爺子不在。
我不肯相信,只能在冷冷的大雨夜里無望地哭。那種秋風(fēng)秋雨愁殺人的凄涼感覺,我想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最后有個老人,不知是花匠還是工人,于心不忍,撐著傘從哨崗走出來,告訴我,老爺子確實不在,去往香港休養(yǎng)身體了,暫不在國內(nèi)。
那個大雨的夜晚,我?guī)缀踅^望。
那一刻,我才懂了,為什么陸文雋敢做得這么明目張膽——他和涼生的父親周慕暫居國外,不通音訊;而涼生的外祖父程方也去了香港,更難以知曉——不得不說,這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
唉。
那是一段我不敢想象的絕望的日子——幾場大雨澆身之后引發(fā)了高燒,高燒之下,引起肺炎。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無人安慰,無可訴求。
在未央對我說“涼生就是死也要死在她面前”那一刻,極度絕望之下,我甚至去求過程天恩。當(dāng)然,結(jié)果可想而知。
只是有時候,明明是自我作踐,你卻因為某個人奮不顧身。
我輕輕嘆了口氣,將自己的目光從住院部收回。
久等陸文雋不來,我想起了他辦公室里那個隱蔽在帷幕后,監(jiān)視病房中涼生的監(jiān)視器,不禁悄悄地走了過去。
突然,辦公室附設(shè)的洗手間里傳來“撲通”一聲,外加輕輕一聲嬌喘般的“哎呀”聲,嚇了我一跳。
難道有賊?
8、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我稍稍遲疑了一下,輕輕地走向洗手間。
一推門,只見柯小柔這貨爬在地上嬌弱的揉他的小蠻腰——他居然是從窗戶爬進(jìn)來的!他要干嗎?要對陸文雋欲行不軌嗎?
一見柯小柔,我不禁驚訝的“啊”了一聲。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陸文雋緩緩走了進(jìn)來,女秘書熱情地跟在他身后,甜蜜地喊了一聲:“陸總,那個……”
女秘書大概是要向他匯報我正在他的辦公室里等他,可這時陸文雋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他示意女秘書先出去,他接起了電話。
柯小柔生怕陸文雋撞見他,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一把將我拖進(jìn)了洗手間,捂住嘴巴。他將食指擱在嘴巴上,沖我吹眉毛瞪眼睛,示意不讓我出聲——洗手間的門輕掩著,不敢關(guān)閉,唯恐聲響。
我掙扎起來,低聲說:“干嘛?”
柯小柔低低地將嬌聲壓在嗓子里:“閉嘴!你要出去也行,不準(zhǔn)跟他說我在這房間里!我就看著你倆狗男女在我眼皮子底下能做什么好事!人家當(dāng)你姐妹淘,你卻勾搭人家男人!還敢說自己委屈,你今天不是投懷送抱上門了!”
我被柯小柔的渾蛋邏輯搞無語了,雖然恨卻只能小聲說:“你神經(jīng)??!”
……
我和柯小柔的對話還沒結(jié)束,陸文雋的手機(jī)通話已經(jīng)接完了。
他看了看辦公室,又看了看窗外,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按下電話,召進(jìn)秘書來。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女秘書倒沒進(jìn)來,只見一妖艷漂亮的女人沖了進(jìn)來,似乎是用了狠勁將女秘書撞開,纖細(xì)的胳膊一揮,將女秘書推出門去——你出去!我和陸總有事要談!
啪——
辦公室的門被關(guān)上了,而且熟練地反鎖了起來——
利落間卻帶著曖昧的氣息。
門外的女秘書尚未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突然而來的漂亮妖女給一把擋出辦公室門外去了,只能在門外跳腳。
陸文雋微微一驚,然后看到眼前這女人,嘴角莞爾,表情恢復(fù)了輕松,慢慢悠悠地坐在辦公椅上,緩緩躺身下去,只是審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漂亮女人搖搖晃晃地走向陸文雋,那一步一擺中,身段玲瓏,風(fēng)情萬種。她嬌滴滴喊了一聲,陸總。
洗手間里,作為一個女人,我的骨頭都酥了。柯小柔在我身后,極度怨憤嬌嗔了一句:“敢情狐貍精今年豐收甩賣??!”
我一聽柯小柔的哀怨聲,突然不自覺地站到了他那條線上去了,我居然會覺得,對!柯小柔和陸文雋這對官配,要遭遇狐貍精了。
漂亮女人背對著我們,但那似曾熟悉的聲音讓我腦子發(fā)毛。
陸文雋將手合在胸前,說:“哪陣風(fēng)將我們的大明星送上門了?報紙上不是說你海外散心去了嗎?”
漂亮女人咯咯直笑,說:“喲。陸總好關(guān)心人家啦!”
柯小柔在洗手間里狠狠地啐道:“啦你媽X,會不會好好說話?!?/p>
我從柯小柔的手里掙扎出來,定睛一看這女人的背影,心里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難道是她?
陸文雋笑了笑,不緊不慢,說:“蘇小姐移駕我這里,有何貴干?”
漂亮女人就咯咯地笑個不停,我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可以這么樂呵的。半晌,她抖了抖手帕,說:“唉喲,陸總你太壞了,什么貴‘干賤‘干的,對人家女孩子說這個字,好壞的啦!”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果然,是蘇曼?!
她一多大的明星啊,五湖星捧著,粉絲們簇?fù)碇?,片約不斷,廣告多多,她怎么……
印象中的蘇曼,那么高傲刻薄,從她是一個小明星的時候,一直到她成為娛樂圈內(nèi)有分量的一線紅星,她一直是多少懷揣著明星夢少女心中的標(biāo)榜。
雖然現(xiàn)實之中那幾次交際的不快,讓我對她極不喜歡;雖然我也懂,生活中,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就比如我,表面上,我是花店里那個端坐著的略顯孤單的端莊女子,可實際上,我有著不能告人的傷痕和慘痛經(jīng)歷??墒钱?dāng)蘇曼將她背后這一面如此赤裸的呈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還是驚愕了。
柯小柔怨憤了,捻著蘭花指揉著自己的腰,輕聲抱怨嘀咕,這娛樂圈里的根子爛,老娘當(dāng)年做化妝師的時候,媽X就沒看到幾個底子干凈的!八寶這山貨還想進(jìn)娛樂圈,瞧瞧這大明星們的德行?。?/p>
陸文雋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眼皮都不抬,說:“蘇小姐,如果你沒什么其他事情的話,我手頭還有工作,咱們改日再聊?!?/p>
蘇曼一見自己的挑逗似乎沒有起到作用,大概也微微一驚。但是,她又在瞬間堆起了風(fēng)情,幽怨的說:“陸總,怎么是這么不解風(fēng)情的人啊?!?/p>
說著,她搖擺著自己玲瓏有致的身體,纖腿一擺,整個人坐上陸文雋的辦公桌,然后俯身下來,像一條美女蛇一樣,青絲如云,眼笑如花,白嫩的十指上涂染著蠱惑人的艷紅,像一團(tuán)溫柔熱情的火,撩撥著送向陸文雋的胸前,她極度曖昧、卻不無哀怨的拋送秋波,說:“陸總,你抬頭瞧瞧人家,是不是比你的那些工作要有趣啊。”
我當(dāng)下在洗手間里就不淡定了,這算什么?我居然一大清早淪落到和柯小柔一起看現(xiàn)場三級片秀??!
柯小柔直接瘋了,打算沖出去的那一瞬間,我果斷拉住了他,捂住他的嘴。我說:“你別這樣,搞出去咱都不好看!”
這點我懂,當(dāng)你看到一個人不愿意給你看的那一面,他們說不定用什么方法還給你呢!尤其是蘇曼和陸文雋這種人。
但是下一刻,我就后悔了。
如果我沒拉住柯小柔的話,那我看到的只是一場三級片;可我拉住了柯小柔,一大清早我就看了一場H片啊!
還是現(xiàn)場的啊!
真人秀啊!
明星真人秀?。。?!
有人說,姜生,你又在假正經(jīng)了,你其實巴不得看到呢。
巴不得你妹啊!
讓你去跟柯小柔這樣的禍害一起看,你樂意??!你樂意啊!你樂意啊!
蘇曼整個人橫在陸文雋的桌前玩制服誘惑,她穿了一件杏色的巴寶莉經(jīng)典款風(fēng)衣,雖然寬大,但是剪裁極好,于是曲線畢露。
陸文雋推開她的手,斜了她一眼,嘴角扯起一絲很不屑的笑,眼神中是一種自矜的冰冷,這種表情讓蘇曼很受傷。
但是,她仍然堆著笑,索性,將衣服輕輕扯開——
陸文雋的眼睛抬都沒抬,喝了一口桌前的咖啡。我以為他要噴出來,結(jié)果他依舊不咸不淡輕輕翻看手中的書。
半晌,他才抬頭,看著在他眼前搔首弄姿的蘇曼,慢吞吞地說:“我知道我父親避難海外,你想找個新靠山。不過,你怎么不去嘗試一下你的頂頭主子程天佑??!”
蘇曼笑了:“陸總你說笑吧!程老板離開這座城了,五湖星改制為五湖星空,巷子彎的拆遷重建,集團(tuán)的兩大工程,都被他直接撂挑子了!至于他為什么離開,程家老太爺不知道,陸少爺您不會不知道吧!
蘇曼的話讓我的心疼了一下,柯小柔在一旁白了我一眼,撇嘴,說:“你要是真嫁給陸文雋,程少爺鐵定回來搶婚??!他肯輸給的人只有涼生。真想不通,陸文雋這死鬼給自己找這個大麻煩想干嘛?”
蘇曼大概覺得剛才的話,威脅味道太重。她雖然從天恩那里知曉陸文雋曾經(jīng)對我、涼生、天佑做過什么,但是大概實在想攀上陸文雋這棵大樹,所以語氣又不得不變得曖昧粘人。
于是,她咯咯的笑了笑,抱怨道:“再說程天佑那整日里面冷手狠的,怎么能像陸大少你這么風(fēng)流儒雅,善解人衣……呃……人意呢……”
陸文雋頭也不抬,冷笑了一聲,說:“怕你是解不了他的衣吧……你何不考慮一下程家二公子呢?”
蘇曼就皺眉,說:“人家一心想著念著你,你這個狠心的!卻總是將人家往外人那里推!那程天恩壓根就不近女色,我都懷疑他不是腿上有傷,而是根本就不行!再說二公子更是毒辣的主兒,哪里有陸少爺您溫柔多情啊。”
陸文雋依舊沒抬頭,一邊看書一邊說:“有沒有人說你人皆可夫啊?”
蘇曼一愣,但這種交易似乎已經(jīng)形成一種習(xí)慣了,所以她并不泄氣,直接赤裸裸地攀附到陸文雋的耳朵前,極盡挑逗,也似帶著怨氣,說:“我聽聞人家說,我們家的陸大公子,最愛的就是碰自己老子碰過的女人,不知道我這個被你父親碰過無數(shù)次的女人,你是否有興趣?!”
我在洗手間雖然聽不真切,但是這番話從蘇曼口中說出的那一刻,我還是深深震撼了!目瞪口呆地望著柯小柔,試圖尋找蘇曼口中話背后的八卦。
柯小柔依然憤憤著,只是在我的掰扯下,暫時沒能沖出洗手間去誓死保護(hù)捍衛(wèi)他心中的男神陸文雋不被蘇曼玷污而已。
他見我被蘇曼的話震撼的樣子,白了我一眼,說:“陸文雋專碰他老子的女人圈里人皆知,你別說你都要嫁他了你還不知道。哼?!?/p>
我和柯小柔掰扯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我要是知道,我就當(dāng)時放柯小柔出去了——
陸文雋輕輕將蘇曼的手推開,眼神冰冷,說:“你知不知道你很賤??!”
蘇曼咯咯的笑,眉毛輕輕一挑,說:“陸公子,你不親自嘗試一下,怎么知道人家到底有多賤?”說著,她緩緩地伸出潔白細(xì)長的腿,微微勾到地上,整個人站在陸文雋的面前,將風(fēng)衣一把脫去!
那一刻,我只想用一句話形容——ohmyladygaga!
風(fēng)衣之下,一絲不著!
風(fēng)衣褪落在她纖細(xì)的腳踝邊上,她柔媚的身體在晨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朵妖艷的罌粟,等待著雨露的來襲。
一個美好的清晨,我和柯小柔這朵令人蛋疼的男子蹲在洗手間里,觀摩影視紅星蘇曼色誘陸文雋!
陸文雋看了看蘇曼,像翻看一本無字的作業(yè)本一樣,眼神里沒有什么特別的內(nèi)容,說:“好。該看的我已經(jīng)看完了。你可以走了,蘇小姐。”
蘇曼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說:“姓陸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從十七歲你就開始睡你老子的所有女人……”
陸文雋冷笑道,說:“我老子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我母親!你們這些貨色只不過我老子穿過的鞋而已!”
蘇曼觸到了陸文雋的底線,這個男人很容易在別人提及他的母親那一刻失去斯文,變得惡毒。
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陷入了呆滯的狀態(tài)中,忘記注意手下的柯小柔已經(jīng)被眼前景象點燃了小宇宙,將時刻噴發(fā)。
柯小柔癲狂了,真的癲狂了!從蘇曼將風(fēng)衣脫去那一刻,他開始號叫。我捂住了他的嘴,扯住了他的衣服,可是我卻擋不住他沖出去捍衛(wèi)陸文雋的決心——
柯小柔沖出洗手間那一刻——刷——一聲,他的衣服袖子落在我手里,而他重重地跌出了洗手間。
蘇曼完全沒有想到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驚魂未定的拾起風(fēng)衣。
陸文雋一看柯小柔半裸著肩膀撞出了門,臉變得忽而陰沉忽而蒼白——很顯然,他對柯小柔已經(jīng)有些恐懼。
我手里握著柯小柔的半只袖子,一半衣裳,我只想躲起來,哪怕躲進(jìn)馬桶里,如果可以我想把眼睛挖出來,以對蘇曼和陸文雋表示我什么都沒看到——我真的不想不敢去招惹他們——我童年時可以稱霸魏家坪,年少時可以稱霸姐妹圈,但是我在他們這么復(fù)雜的社會群層里,只能被他們稱霸。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從窗戶跳下去——雖然是四樓,差不多會跌死,可是我也不想被他們發(fā)現(xiàn)——就在我祈禱柯小柔不要出賣我的時候,半裸的柯小柔從地上爬起來,他看了看自己,沖我絕望地吼了一句——姜生,你還老娘的GUCCI?。?/p>
我晃著他的半只衣袖在洗手間里發(fā)抖,我以為他會沖進(jìn)來將我從四樓扔下去,誰知柯小柔呼號完了這句后直接如同猛虎一樣沖著蘇曼撲去——你這個賤人,勾引……
……
我哆嗦著從洗手間里走出來,柯小柔已經(jīng)和蘇曼廝打成一團(tuán)。陸文雋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的凈地,變成了這倆人的戰(zhàn)場。
我將柯小柔的衣袖飛速地扔在地上,沒敢再看陸文雋,準(zhǔn)備趁亂逃出辦公室。
誰知陸文雋抬眼看到我的時候,迅速起身,一把將蘇曼和柯小柔兩人扔進(jìn)了洗手間——哐當(dāng)——洗手間的門關(guān)了起來——
然后,他疾步上前,一把拉回正在開鎖準(zhǔn)備開溜的我——
他說,怎么?戲看完了想走!
9、同學(xué)少年都不傻呀,逃過一關(guān)是一關(guān)
我沒有看陸文雋,我不想同他解釋,我壓根就不是來看戲的,而是很被動的陷入了這場混亂。
洗手間里的那兩個開始砸門,陸文雋瞥了一眼,扭頭看著我,他用手勾住我的下巴,說:“可真是一個奇妙的早晨,一個女人對我熱辣似火,一個女人對我冷若冰霜?這算什么?傳說中的冰火九重天?”
我厭惡地將臉別向一邊,說了一句:“無恥!”
陸文雋就笑,目光里浮動著不知喜怒的光芒,他說:“看樣子,姜生,你懂得很多啊。冰火九重天你也懂。”
我的臉一紅,但心卻想,老子天生就不是一只白兔,自打高中起就被北小武這個禍害荼毒,被小九蹂躪,什么“乳豬”、“奶牛”每日熏陶著……而且又酷愛自學(xué)成才,在程天佑的摧殘下,十六歲那年我就參破了“bq”一詞,你還指望我是根紅苗正無辜單純善良蘿莉啊!
要不是被你、程天恩、蘇曼……這群禽獸組團(tuán)禍害著,我也鐵定是一特活躍、特牛掰、大多數(shù)時間特聰明,偶爾跟自己搞點兒小別扭的姑娘啊!被男朋友寵著,被好姐妹護(hù)著,聊qq,聊msn,混百度貼吧,混天涯論壇,不小心點錯網(wǎng)站彈出個讓人心跳加速的游戲頁面來,死不承認(rèn)自己看過少兒不宜的圖書、網(wǎng)站……總之就是七個字——沒心沒肺的活著;也不至于如今這樣,天天抑郁,就跟一三五死爹地,二四六死娘親,周日里來個父母雙亡似的。
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就可以獲個抑郁年終獎了,還是沒人給發(fā)獎金的那種。
陸文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說:“不要對我擺出一副怨婦的表情,我可不是程天佑,拿著你當(dāng)寶貝!你最好對我笑一笑。別忘了,一會兒我們?nèi)タ礇錾?,他今天出院?!?/p>
我看了陸文雋一眼,依然沒有表情。
陸文雋有些氣惱,他剛要開口,我就搶先說了,我說:“笑?你當(dāng)我是你的禁臠???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我不笑給你看,你就不放過涼生?那你去做吧!反正橫豎都是痛苦,不如早些解脫。他若沒了,我也不會活。不會有人告發(fā)你的陰謀,你也就可以拿到你父親的所有財產(chǎn)。三全齊美。”
我的話音未落,陸文雋一把將我推倒墻角,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怒意很盛,說:“別以為我不敢!”
我不去看他,我說:“敢不敢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p>
陸文雋突然笑了,很開心的表情,他松了手,說:“我知道了,姜生。你心里肯定特別盼望我能成全涼生,你就可以隨著他一起死。這樣你們倆就不必遭受分離的活活折磨,可是我告訴你姜生,沒門!我就是要看著涼生一輩子痛苦!”
我從雪白的墻壁上直起身來,脖子上應(yīng)該泛起了紅痕。他剛才用的力氣真大,我?guī)缀跻舷ⅰ?墒浅藳錾@件事情,我決然絕對再也不會求他任何事情——哪怕是求生。
我跟著陸文雋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柯小柔和蘇曼還在洗手間里不住地叫喊。
陸文雋似乎根本不關(guān)心這一切,他自顧自地走出辦公室,我跟在他的身后。
女秘書看到我的時候,表情有些特殊的曖昧感,似乎剛才柯小柔和蘇曼的廝打聲很帶感,讓她產(chǎn)生了不良的聯(lián)想。當(dāng)她的目光落在我布滿紅痕的脖子上露出“噢,我的上帝”般的表情時,我的臉?biāo)查g如同扔進(jìn)了鍋爐里,瞬間變紅——
我真想撲上去跟她解釋一下,我是被掐的,僅僅是被掐的。真的,求求你相信吧!
……
陸文雋的表情始終淡然,走廊里,道路旁遇見其他人,溫文爾雅如同春風(fēng)一般,笑,點頭,優(yōu)雅得恰到好處,威嚴(yán)得不著痕跡。
我跟在他的身后,直想將脖子砍掉。
但是,一想到終于要見到?jīng)錾耍业男耐蝗灰鐫M了一種不知是酸澀還是安心的情緒,微微的苦,濃濃的澀,滋味并不好。
期盼見到他,卻又害怕見到他。
我不知道陸文雋的母親和父親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讓他如此之痛恨自己的父親,以至于如此痛恨與自己同父異母的涼生。
唉。一個被自己稱呼了十七年“哥哥”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他和你毫無血緣關(guān)系——這種感覺真滑稽。
命運(yùn)是不是真的好愛捉弄人?
可是之于我,這又算不算是一種特殊的恩賜,至少,我的心中再也不必背負(fù)那種如遭天譴一般的罪惡感呢。
這種罪惡感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從那懵懂的年歲里,諸多的依戀和溫暖下的相依為命下,我突然懂了世界上的愛其實分為三種吧——愛,不愛,不能愛。
不能愛。
這三個字,真的像血咒一樣,讓人永生封印。
從你六歲那年如同電視中好看的小王子一樣走進(jìn)我的生活開始,一直到十七年后的血緣鑒定報告出來為止——我曾經(jīng)以為那是終點了,現(xiàn)在,我才明白,這不過是又一場“不能愛”的開始——
我想,從你和我誕生于這世界開始,我們便已經(jīng)遭遇了這份血咒。它用我們看不見的印痕,烙進(jìn)了我們的骨隙里,于是,我們永生不得解脫。
陸文雋走到住院部的大堂就停住了步子,他回頭,眼眸沉沉,看了看我,說:“你自己去看涼生吧。那些保鏢不會阻止你了。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醒了。你去親眼看看吧,也好放心我沒有失約?!?/p>
我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向樓梯。
他突然喊住我,說:“別忘了。我也在這里等著你下來踐行對我的約定。我可不想在這里等太久。我請人算過,今天日子不錯,對你和我來說,算是吉日。恰好我有時間,你估計也不忙,一會兒把婚前協(xié)議簽了,再去……”
我停住了步子,知道他說的是什么??赡且豢涛业男耐蝗蛔兊孟窆酀M了鉛一樣沉重——我以為自己可以說到做到,但是為什么當(dāng)這一切要變成現(xiàn)實的時候,我卻變得無比的惶恐無助起來。
突然周圍的人開始往外跑,只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人喊——不好了,院長辦公室里有人要跳樓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陸文雋撂下沒有說完的話,直接沖出了住院部——我才想起,肯定是被關(guān)在廁所里的柯小柔這禍害鬧出花樣來了。
陸文雋沖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頭掠過一陣小竊喜,就趕緊沖進(jìn)了電梯——可能潛在的小心思里還有著我自己都搞不清的小僥幸小狡猾,既然沒有保鏢,那就沖進(jìn)去帶涼生離開這里,讓陸文雋所謂的婚約見鬼去吧!
同學(xué)少年都不傻呀,逃過一關(guān)是一關(guān)。
走出電梯,當(dāng)我甩著輕快的步子往病房處走去的時候,我的心突然沉寂了起來——我的那些小僥幸、小狡猾有用嗎?
如果沒有這次災(zāi)難,是不是還會有下次災(zāi)難?
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和算計恭候著涼生,車禍,墜樓,種種意外……我真的可以用他的安危去冒險嗎?
步子沉了下來,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讓人漸漸的清醒,不敢輕易去幻想,可是卻又忍不住某些幻想。
那個病房,近在眼前,卻又似乎遠(yuǎn)在天邊。
下期簡介:
10、我不要求你愛我,我只想要你娶我。
11、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擁抱”,在你的眼底,在我的心間。
12、分手的情侶,最怕的就是這種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