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圖/牟雪江

索瑪花夢繞螺髻山

□ 文、圖/牟雪江

與螺髻山相遇是那么的偶然。甚至差一點與這深藏人間仙境的深閨仙女失之于交臂。

與螺髻山相遇是在去四川西昌、瀘沽湖的路上。那個來自螺髻山的美麗彝族姑娘小羅，在導(dǎo)游中頻頻跑題，總是說著說著西昌、說著說著瀘沽湖，情不自禁地穿插進(jìn)對螺髻山的懷念。從西昌到瀘沽湖，再從瀘沽湖到西昌，我們漫長的行程有點像連續(xù)劇，而螺髻山的索道、杜鵑花、五彩湖泊就像連續(xù)劇里反復(fù)出現(xiàn)的廣告畫面，不斷地隨著小羅的描述展現(xiàn)在我的腦海之中。小羅對螺髻山的熱愛引起了我的注意。小羅在說到螺髻山時的情感感染了我。路上，我也情不自禁地與小羅聊起螺髻山，并漸漸燃起拜訪螺髻山的愿望。

螺髻山是小羅的家鄉(xiāng)，位于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市城南30公里處，主峰海拔4359米，因其狀若層層疊疊形似倒置的青螺、貌如古代少女的玉髻而得名。小羅曾經(jīng)是螺髻山的導(dǎo)游，她對螺髻山的愛除了山上的杜鵑花就是那條給螺髻山帶來人氣的索道。

這條被譽(yù)為亞洲最長的索道，能把游客從海拔2000米的地方直接送上海拔3558米的山上。也是這條需要乘坐45分鐘的索道差點嚇退我對螺髻山的熱情。是在小羅的鼓勵下，還是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螺髻山“西子濃妝，峨眉淡抹，螺髻天生”“隱去螺髻，始見峨眉”……之類的美譽(yù)誘惑，我克服了對纜車的恐懼心理終于融入了螺髻山。

融入螺髻山，那是我被吊在索道上被螺髻山的云與霧撫摸與淹沒的真實感覺。纜車不像引起我恐懼的，在黃山、廬山、天山乘坐過的那種。只有兩人座的袖珍纜車，美觀而舒適。這讓我有了愉悅的心境。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極目遠(yuǎn)眺，蒸騰翻滾的云霧籠罩著的螺髻山峰如蒼龍游天，我卻宛若在仙境中欣賞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窗外層層群峰蒼翠，濃濃煙云彌漫，近在咫尺，觸手可及。我仿佛與白白的、軟軟的、柔柔的云朵在空中嬉戲。45分鐘的時間，寂靜的山林被煙波浩瀚、瞬息萬變的云煙，演繹得神秘莫測，讓我如臨飄渺的夢幻世界。45分鐘里，我體會到了“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云來山更佳，云去山如畫”的形象而生動的注釋。

與螺髻山相遇是六月初。小羅一路上給我們推薦螺髻山此時最美的景色是山上的杜鵑花。被彝家稱做“索瑪花”的杜鵑花，是彝家的迎客之花。螺髻山上的杜鵑科花卉多達(dá)30多個品種，呈梯狀分布在海拔1500-4000米的山梁上。小羅告訴我山腳下的杜鵑花，用初綠的嫩芽、艷紅的花朵送來初春的氣息，彝家也稱其為報春花；山中千姿百媚、繁花似錦的云南杜鵑、大白杜鵑、圓葉杜鵑、棕背杜鵑、乳黃杜鵑、大王杜鵑帶來的則是初夏的信息。我們到來的時間正是山上杜鵑花開的最好時光。

徒步登山，我們迎接了螺髻山對我們的洗禮。天空飄飄灑灑的下著毛毛雨。在雨中看山水，在雨中看帶淚的杜鵑花，我心里最柔軟的一角被輕輕觸摸。行走在煙雨中，我品味著“當(dāng)春風(fēng)送來你怒放的消息，我已然有著深深思念”的心境。哦，杜鵑花，我的筆墨無法拭干你濕漉漉的少女傷情，我的筆墨不能渲染你深閨中的寂寞，我的筆墨更是怕濃彩暈染了你脫俗的清麗。我知道，小羅為什么一直念念不忘螺髻山上的杜鵑花了。我對這寂寂山林中默默開放的花有了一種幽遠(yuǎn)的敬意，被感動的淚和著山雨久久濕潤著我的心情。

在螺髻山，我的感動，我的震撼還在于由于螺髻山地勢高聳，氣候垂直分帶明顯，加上人跡罕至，獨(dú)特封閉的地理環(huán)境，30余萬畝的原始森林，使生長在其中的各種珍稀動物和品種繁多的野生花卉、菌類得以保存的如此完好。其中屬國家第一批保護(hù)的珍稀植物就有 30余種。不少杜鵑花由于生長上千年而未受到破壞，已經(jīng)長成需一至二人才能圍住的大樹，奇特?zé)o比?，F(xiàn)在螺髻山不但是國家4A級風(fēng)景區(qū)，有著很高的觀賞價值，還以保存豐富的動植物資源而成為我國少有的生物資源“基因庫”和很重要的科學(xué)考察研究基地。

對大自然的熱愛，讓我很想在螺髻山多停留些時日，細(xì)心凝神領(lǐng)略螺髻山堪稱世界之最的新生代遺跡的千年古冰川。想在逶迤30余千米的冰川長龍中，感觸千百年來冰川運(yùn)動巨大的自然神力；想身臨其境，登上海拔3550米處的、迄今發(fā)現(xiàn)的世界上最大的古冰川刻槽；想行走其間飽覽巨大的冰窖、林立的角峰、如削的刃脊、如畫的冰斗湖；想親眼目睹懸若天墻的千古冰川、潔白如玉的冰溜羊角面、造型各異的冰緣巖柱……

哦，螺髻山，難怪明代的馬忠良對你的感嘆是：“螺髻山開，峨眉山閉?！?/p>

哦，螺髻山，我也只能感慨，一天的時間，我無法悉數(shù)你擁有的好似大山的眼睛，宛若繁花明鏡般的、大大小小的52個五彩繽紛的冰川湖泊；兩頁紙的空間，也無法盡情描繪和贊嘆你的柔美、你的偉岸。我知道只能留有遺憾，才能長久擁有山那邊的杜鵑花，才能讓螺髻山在我的夢里溫暖的不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