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負隅頑抗著,不讓其他男子踏進她的內心一步,因她心底始終藏匿著一個男人。盡管那個男人已經毫不遲疑地華麗轉身,對待她勢如凌霄中劈過來的一道寒風,以深深的冷淡擠出萬抹決絕。然后娶了一個家境殷實、有點歲數的金發(fā)碧眼女郎移居去了國外,并且誕下了兩個人的結晶。
獨剩她背負寂寞的鎧甲佇立于葳蕤的落英里,華麗地落淚。她被蜇傷了,是撕了皮連著肉的痛。
兩人的關系就此折戟沉沙。
可她卻還放不下,甚至,時常幻想著有朝一日他能回到她的身邊。
日月窗前過馬,風塵天外飛沙。那個萬里無云的下午,她雀躍地跑過來,激動得滿臉通紅、嗓音發(fā)顫,對我們滿懷喜悅地宣布:“他回來了!看來他心里是有我呢,否則他不會第一個就來找我!”
原來男人和他的異域妻子相處艱難,婚姻生活眼看搖搖欲墜,于是男人又找到她,表示自己愿意舍棄國外舒適的生活,帶著孩子回國跟她重歸于好,要與她繡帳鴛衾與共,重新組建一個小小的三口之家。
她幸福得不知所以,喃喃自語著:“這就像是夢一樣啊,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br/> 底下不知哪位小姐妹接腔:“從前他對你的辜負,有案可查、有跡可尋,你統(tǒng)統(tǒng)忘記并推翻了?”
她據理反駁:“男人嘛,沒有失足哪有醒悟啊?!?br/> 她把他的翩躚歸來理所當然地定位成了醒悟后的好,也就是說,他當下已經變得洗心革面、脫胎換骨了。
作為容易在情感問題上犯迷的女人,情商降至零的她糊涂到以為,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耙子耙不去,電鋸鋸不倒,烙鐵烙不掉的,她還是那團令他熱血燃燒的熊熊火焰,而他是那只翅膀燒傷了一次,又返回來的飛蛾。
其實這只是她自欺欺人的單方面詮釋。事實上,他不過是想做一只果蠅,一只把沒家庭負擔、沒子女牽掛、一身輕松的她當做他將要長久棲身之所的果蠅而已。到時,她于他將是乞漿得酒,他于她,卻將是抱殘守缺。
要知道,社會越發(fā)展,現如今中國的女子擇偶越是嚴謹細致,通常都講究個寧缺毋濫。一個有過失敗草率的婚史,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的二手男人,如同暮色四合的美人一樣,再怎么興風作浪,也無法在未婚女子中間掀起幕天席地的潮漲市場。擺到桌面上來談,即使說眾人不會見之倉皇四散,但礙于親朋等方方面面的壓力,量誰碰到不是斟酌了再斟酌、猶豫了再猶豫、躑躅了再躑躅:他離異的前因后果、與前妻的牽扯程度、孩子是不是乖巧、后娘是否好當……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不經過三盤四問、五審六察,誰會破釜沉舟接納這樣一個身家不清白的男人?這樣的行情他不會不懂,處在遭貶甩賣低廉品市場前景的他,利用她對他的放不下,將敏銳的觸角鎖定了這個理想的人選,他不外乎不必做無用功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情愛,有時本是一出戲,上臺下臺還得靠自己把握,真的勿要事必躬親去吸一下毒才明白這是毒品。有些情還是不續(xù)的好,因為我們不敢拍著胸脯保證,有過“前科”的男人一定會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編輯 / 張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