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年,一個歲月的符號,一個成長的過程。作為一名曾經在雜志社工作過的編輯、記者,我對這份雜志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我懂得一本雜志十載春秋,千里路途所踩出的每一條深淺印痕的分量,我理解辦刊人在追求理想、堅守職責中所付出的艱辛與歡樂。
——原發(fā)行部主任、責任編輯 童美瑛
記得2001年的年底,那是個寒冷的季節(jié)。雜志社的同仁們剛剛與自己朝夕相處了8年的《人民政權報》說了再見,又馬上將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內迎來嶄新的《浙江人大》雜志創(chuàng)刊。
時間緊、任務重,創(chuàng)刊準備動員會后,雜志社從總編輯到每一位工作人員都進入到了緊張的“戰(zhàn)備”狀態(tài)。大家的心中仿佛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作為浙江省人大機關刊物的《浙江人大》雜志,如何圍繞省人大常委會的中心工作,以法律和社會賦予的責任,根據(jù)目標讀者——人大代表、人大工作者和社會各界的需求,提供他們所需要的讀本,這是雜志社每一位工作者責無旁貸的使命和職責。
萬事開頭難。一本雜志要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內完成從版塊定位到欄目設計、確定,再到內文、標題、照片的組稿、采訪、篩選、撰寫,時間非常緊張。
在雜志初創(chuàng)時期,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時任總編輯的杜方文,總是那樣事無巨細、不厭其煩地把工作思路、設想與編輯、記者一項項、一條條推敲、斟酌、落實。每一次開編務會議,是編輯們感到最忐忑的一天。這一天責任編輯必須把自己已經調查、篩選、深思熟慮后的下一期雜志的選題拿到會上討論,而每一個選題的通過又像是經歷考試般的緊張和磨難。
我當時是社會版的責任編輯。記得有一次,我為了“古今判案”欄目,組了好幾個“抓人眼球”的奇案判例,高興地拿到了編務會上,以為這些稿件一定會通過。因為,那些給我寫稿的人,都是北京、上海的一些寫作高手,我是費了好大的勁,想了許多辦法,托了熟人組來的。稿件從內容題材、文字結構到邏輯思維都是無可挑剔的。
沒想到的是,那些稿件在會上卻統(tǒng)統(tǒng)被 “槍斃”了。原因很簡單:“稿件雖好,但不適合我們人大雜志。”開完編輯會,我回到辦公室,關上門,趴在桌上哭了足足有半小時。
這件事,對我的觸動很大,它使我明白一個道理,很多時候,我們看似在扮演著同一個角色,可表演的內容卻不一樣。作為一個關注社會、關注民生的社會版責任編輯,你對題材思考的深度決定著文章的深度,你對題材思考的角度決定著你對欄目的把握的程度。而一篇文章的好壞,是看這篇文章是不是符合自己目標讀者的要求,這個要求決定著讀者對雜志的喜好程度和雜志的影響力。
還有一件事令我至今難忘。當時,一些通過郵局發(fā)行的報紙雜志常常被郵局拖延。為了能讓雜志及時送達代表和讀者的手中,雜志社在經過反復的市場調研和成本核算后,決定搞自辦發(fā)行。
自辦發(fā)行,說說容易做做難。先不說挨縣挨鎮(zhèn)、挨村挨戶的跑發(fā)行的艱難,光就那幾萬個征訂戶的信息要一條條輸入到電腦,然后再分發(fā)給每個發(fā)行點的活計,就是一項很頭痛的工程。
工作不可忽略,任務必須量化。于是,總編輯決定,雜志社每一個工作人員,從編輯記者到后勤人員,都要負責一個省轄市的發(fā)行包干任務。
為了完成自己包干地區(qū)的發(fā)行任務,雜志社同志的腳上都像是裝了上足發(fā)條的“馬達”,不辭辛勞地下基層,跑鄉(xiāng)鎮(zhèn),耐心的做推廣工作。大家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雜志創(chuàng)刊之初,發(fā)行量就接近了4萬份。
盡管工作是如此的緊張,可是雜志社的同仁們卻始終保持著“工作著是快樂的”心態(tài)。即便是忙得腳不著地,編輯部里還常常會充滿著歡聲笑語。那種輕松的工作氛圍和融洽氣氛,現(xiàn)在想起都有暖意在心中停留。
那是個下著小雨的下午,杜方文總編來到我的辦公室跟我商量,希望我在完成“社會廣角”版塊編輯任務的同時,負責雜志的發(fā)行工作。已經在報刊雜志社工作了10多年的我清楚地知道,發(fā)行部主任那可不是一個好攬的活,再說當時沒人手,發(fā)行部就我一個“光桿司令”,更是心中沒底。但為了工作,沒什么可討價還價的,干吧。
記得有位哲人曾經說過:“每個人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是自己熱愛的那項工作。有了這項他能全身心投入的工作,他的生活就有了一個核心,沒有這個核心的人,他的生活是碎片?!蓖聜儫釔壑约旱墓ぷ鳎瑹釔壑@個集體,所有的重心都圍繞著工作這個核心,有活大家一起干,有快樂大家一起分享。只要有工作任務下達,都會不折不扣地去執(zhí)行,去努力完成。
在這樣工作氛圍的感染下,我在杜總編幫助設計的一套自辦發(fā)行登記和統(tǒng)計軟件中,沒日沒夜地加班加點,一個人硬是將近5萬個訂戶信息一個個地輸進了電腦。一個月后的那個晚上,當我把最后一個訂戶信息輸入電腦,抬起脹痛的腦袋,看到窗外一輪彎彎的明月,我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現(xiàn)在我之所以重提這段往事,不只是由于懷舊,而是想說明在雜志社的那段時光,那種上上下下都充滿著集體主義榮譽感的日子,真的讓人很難忘懷。
雜志創(chuàng)刊后,我一直擔任責任編輯和負責發(fā)行工作。整整5年,無論是采訪、寫稿、編稿,還是跑發(fā)行,大家都能相互幫助,相互支持。在這中間,雖然偶爾也有爭論、賭氣的時候,但這些因觀念、看法不同而引起的不快總會像過路煙云般很快地消逝,留下更多的是美好的記憶。
2007年初,我因組織調動到省人大培訓中心工作。離開了那塊我已經辛勤耕耘了20多年的新聞園地,帶著20多年來新聞工作給我留下的那份認真、敏感,還有執(zhí)拗,我走進一個全新的工作崗位。
時至今日,我在培訓中心工作已經5年了。今天,當我在回望過去留下的收獲與體會,覺得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值得留念和記取。
我知道在雜志社工作的那些年,給我留下的印痕究竟有多深或有多淺,在時光的過濾中,已經不存在情結和糾結了。它們像一些明亮的靜謐的光點,輕輕地存放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只是跟著這些光點,記著它們。我相信這些光點就算過去多少年,都會在我心中照亮,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