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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景教寫經(jīng)中的訛誤字例釋

      2012-04-29 00:44:03聶志軍
      敦煌研究 2012年1期

      聶志軍

      內(nèi)容摘要:唐代景教寫經(jīng)中存在一些訛誤字,前人在整理校對時(shí),有時(shí)失察,導(dǎo)致語意扦格不通。通過利用其他相關(guān)材料,從字形和語音兩方面對這些訛誤字進(jìn)行了考釋。

      關(guān)鍵詞:景教;寫經(jīng);訛誤字

      中圖分類號(hào):G256.3文獻(xiàn)標(biāo)識(shí)碼:A 文章編號(hào):1000一4106(2012)0106一06卻,惑(或)時(shí)有賤盜將去。財(cái)物皆須向天堂上,必竟不壞不失(《一神論》。

      按:句中“賤盜”字面極為普通,但是意思費(fèi)解。從句意看,“賤盜”與“盜”有關(guān)確鑿無疑,因此翁紹軍《漢語景教文典詮釋》(以下簡稱翁本)釋為“下賤的盜賊”。除此之外,翁本沒有進(jìn)一步注釋,實(shí)屬隨文而釋,因?yàn)椤百v盜”不見于任何文獻(xiàn)典籍。

      竊以為,“賤”為“賊”之形訛,“賤盜”即“賊盜”。從詞義看,《漢語大詞典》(以下簡稱《詞典》)收錄有“賊盜”條目,釋“指偷竊、劫奪財(cái)物的人”。最早書證引自《管子·七法》:“奸民傷俗教,賊盜傷國眾?!狈鸾?jīng)中也習(xí)見,例如西晉竺法護(hù)譯《生經(jīng)》卷第2:“比丘對日:‘我遭(曹)患所在不安,遇諸賊盜,鬼神羅剎,諸象及龍,餓鬼師子,及諸妖魅,鬼魅非人,熊羆諸邪,溝邊溷鬼,蠱道巫睨?!本妥中味裕百v”與“賊”極為相近,易于致誤。黃征《敦煌俗字典》列有“賤”條目:“‘曦,P.2160《摩訶摩耶經(jīng)》卷上:‘及在人中,貧窮下賤,為人所使?!靶?,s.6825V想爾注《老子道經(jīng)》卷上:‘貧賤者無自鄙,強(qiáng)欲求富貴也?!x,s.6825V想爾注《老子道經(jīng)》卷上:‘知道意賤死貴仙,競行忠孝?!罢?,P.2524《語對》:‘貧賤?!盵3同書列有“賊”條目:“‘娥,敦研004(2—2)《優(yōu)婆塞戒經(jīng)》:‘十三作賊,十四兩舌?!办?,甘博078《維摩詰所說經(jīng)》卷中《觀眾生品第7》:‘行阿羅漢慈破結(jié)賊故。‘敫,敦研189《妙法蓮華經(jīng)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若稱名者,于此怨賊當(dāng)?shù)媒饷??!眱上鄬φ眨芍百v”與“賊”形體相近。唐于螟編《龐居士詩卷下》:“心王不了事,卻被六[賤>賊]使。共賊作火下,無繇出生死?!薄洞笳亍芬呀?jīng)?!百v”為“賊”,可資佐證。

      【偕(賞)】(為了直觀反應(yīng)“償”與“賞”的字形近似,此處采用繁體,下同)

      如有眾生,不事天大諸惡,及不取進(jìn)止,不得官職,亦無賜僨(賞),即配徒流,即配處死(《序聽迷詩所經(jīng)》,以下簡稱《序經(jīng)》,L38—40)。

      按:“偕”,翁本錄為“償”,無注釋。王蘭平《唐代敦煌漢文景教寫經(jīng)研究》(以下簡稱王本)錄為“償”,也沒有注釋。今據(jù)林悟殊《唐代景教再研究》(以下簡稱林本)照片對照,此字應(yīng)為“僂”。

      竊以為,“僨”即“賞”,“賜償”不詞,“賜償”即“賜賞”?!皟f”與“賞”字形相近,極易相混。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5:“霸王聞奏,龍顏大悅,開庫償(賞)盧綰金拾斤?!迸酥匾?guī)徑直?!皟敗睘椤百p”,可謂明證?!百n賞”也即“賞賜”?!豆茏?法禁》:“亂國之道,易國之常,賜賞恣于己者,圣王之禁也?!睆奈囊饪?,“賜償”與“官職”并列,也很契合。

      偕(僬)若有人受圣上進(jìn)止,即成人

      中解事,并伏驅(qū)使(《序經(jīng)》,。

      按:“僨”,翁本錄為“償”,括注為(倘),王本錄為“償”,沒有注釋。今據(jù)林本原件照片對照,此字應(yīng)為“僨”[11393。

      竊以為,“偕”是“僬”的誤字,“僨若”即“儻若”,是表假設(shè)的連詞?!皟f”與“僬”形體相近,極易相混。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5:“償(儻)若南皈見天子,為報(bào)陵辜陛下恩。”《敦煌變文集新書》卷5:“償(儻)若蕃王垂一顧,于是無心朝漢天?!迸酥匾?guī)徑直?!皟敗睘椤皟?,可謂明證。翁本括注為“倘”,雖然“倘若”也表示假設(shè),唐牛僧孺《玄怪錄·顧總》:“君昔漢公卿,未央冠群賢。倘若念平生,覽此同愴然?!钡遣⒉荒芎芎媒忉尅百伞迸c“倘”二者致誤的原因。

      貧兒如要須錢,有即須與,無錢可與,以理發(fā)遣,無中(申)布施(《序經(jīng)》,L98—99)。

      有悍獨(dú)男女及寡女婦中(申)訴,莫作感(怨)屈(《序經(jīng)》,。按:第一個(gè)例句中的“中”,翁本注釋為“應(yīng)為‘申,聲張”。瑚。第二個(gè)例句中的“中訴”,翁本注釋為“‘中應(yīng)為‘申,即‘申訴”。王本卻認(rèn)為翁紹軍釋“中訴”為“申訴”的說法為“誤”,指出“‘中,遭受、受到,‘中訴即遭受控告”。

      竊以為,“中”是“申”的形訛字,“中訴”即“申訴”。孤立地看,王本的說法貌似能夠成立,但是“中訴”是不見于文獻(xiàn)的。而第一個(gè)例句中的“中”為“申”之誤應(yīng)無異議,既然存在“中”可以誤作“申”的先例,并且“申訴”也可以解釋通“悍獨(dú)男女及寡女婦”的訴求,實(shí)無必要再強(qiáng)解“中訴”為“遭受控告”,即“悍獨(dú)男女及寡女婦”是主動(dòng)訴求。敦煌寫經(jīng)中有誤“中”為“申”的,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須知聽法是津糧(梁),若缺津糧(梁)爭到彼?勸即此日申間勸,且乞時(shí)時(shí)過講院?!崩小吧觊g”不詞,應(yīng)為“中間”之誤,潘重規(guī)失校。

      眾生侵(後)道:“何因不見天尊?何因眾生在于罪中自于見天尊?”(《序經(jīng)》,L30—31)

      按:“侵”,羽田亨疑“復(fù)”之誤,佐伯好郎認(rèn)為應(yīng)作“復(fù)”。翁本注為“‘優(yōu)應(yīng)為‘復(fù),又。《左傳·僖公五年》:‘晉侯復(fù)假道于虞以伐虢?!蓖醣菊J(rèn)為羽田亨、佐伯的看法均誤,認(rèn)為“‘優(yōu),戲謔也”。今據(jù)林本照片對照,此字應(yīng)為“傻”。

      這兩種觀點(diǎn)粗看都有一定道理。第一種觀點(diǎn)顯然是從文意上考慮的,畢竟把“傻”認(rèn)為是“後”的誤字,釋為“又”,可以說文從字順。但是缺陷在于,此字原件確實(shí)寫作“傻”,而《序經(jīng)》中的“復(fù)”一共出現(xiàn)3次,《一神論》中“復(fù)”出現(xiàn)1次,《志玄安樂經(jīng)》(以下簡稱《志經(jīng)》)中出現(xiàn)13次,均寫作“黼”?!绊搿笔恰皬?fù)”的俗字,蔡忠霖《敦煌漢文寫卷俗字及其現(xiàn)象》列有該組俗字“復(fù)一該(P.2005);夏(s.2999);夏(P,3918);淑(P.3918);曩(P.4646)”。一般而言,同一個(gè)寫手在抄寫同一部經(jīng)文的時(shí)候,對于同一個(gè)字的抄寫均保持固定的形體。除了極個(gè)別的情況,一個(gè)字如果有多個(gè)俗字、異體字,有時(shí)變換書寫形式。即使是這樣,也不能說“侵”是“/愎”的俗字或者異體字。也可能正是因?yàn)檫@一點(diǎn),王蘭平才大膽推翻前人的觀點(diǎn),回到“侵”字本身上來,提出“傻”是“戲謔”的意思。“侵”確實(shí)有此義項(xiàng),意為“戲謔;娛樂”。《左傳·襄公六年》:“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yōu),又相謗也?!倍蓬A(yù)注:“優(yōu),調(diào)戲也?!睗h王褒《洞簫賦》:“孤雌寡鶴娛優(yōu)乎其下兮,春禽群嬉翱翔乎其間?!崩小皟?yōu)”都是作為動(dòng)詞,甚至和“娛”組合成同義復(fù)合詞“娛優(yōu)”。而“眾生優(yōu)道”中的“優(yōu)”從語法角度來說,應(yīng)該是一個(gè)副詞。這也是王蘭平的觀點(diǎn)要成立繞不開的坎。除此之外,《序經(jīng)》通篇是“彌師訶”為眾生說“天尊法”,是一件嚴(yán)肅、正式的事情,“眾生”也不可能對于“彌師訶”進(jìn)行“戲謔”。因此,

      王蘭平的觀點(diǎn)顯然也不合適。

      竊以為,“侵”應(yīng)該是“/愎”的誤字,羽田亨、佐伯好郎、翁紹軍的觀點(diǎn)正確,今試證明。“復(fù)”左邊的“彳”旁俗書很容易誤作“彳”。右邊的“復(fù)”也很容易寫作“夏”。“餒”字在敦煌文獻(xiàn)中常見,例如,敦研O二二(一)《大般涅檠經(jīng)》卷第14圣行品第7之4:“援次善男子請行無戒,善男子,一切法,謂色非色,色非戒也。此經(jīng)中后文出現(xiàn)“僵問”、“僵次”一共7次,均作“餒”?!敖庇疫叢考膶懛ㄉ峡磁c“夏”極為相似。而“夏”與“傻”又經(jīng)常相混,常有致誤之例。例如,s,6551V號(hào)《說三皈五戒文》:“露頭赤腳看羊馬,冬寒委(夏)熱敢辭辛?”從文意來看,例中“受”顯然是“夏”之誤。此外,“攫”有時(shí)也誤為“霞”,例如寧可《敦煌社邑文書輯?!分羞x錄的《沙州文錄補(bǔ)·便物歷》:“毅亂,罰酒一甕?!比~貴良《敦煌社邑文書詞語選釋》認(rèn)為此處“蔽”當(dāng)為“援”字,“蔽”是“援”的換旁加形誤字。因此,“後”首先換旁形誤為“餒”,“援容易繁化為“委”,進(jìn)一步形誤為“侵”。即:後一僵一侵。

      即有涼風(fēng)從天求(來),顏容似薄合(白鴿),坐向彌師訶上,虛空中問(間)道:“彌師訶是我兒?!?《序經(jīng)》

      按:“中間”,諸本均過錄為“中問”,連起來作“虛空中問道”,大概由于字面極為普通,每一個(gè)字都很好解釋,一直以來沒有人注釋。但是這樣就很容易理解為“虛空中/問道”,可是后文內(nèi)容是“涼風(fēng)”(圣靈)向“眾生”宣講,沒有任何疑問的意味。

      竊以為,“問”是“間”的形近訛字,“中問”為“中間”之誤?!皢枴迸c“間”形體相近,極易相混?!抖鼗妥兾募聲肪?:“玄宗皇帝及朝庭(廷)大臣,歡(嘆)凈能絕古超今,化窮無極,暴書符錄(策),[口]圣幽玄,人問(間)蝦有,莫側(cè)(測)變現(xiàn),與太上老君而無異矣?!薄抖鼗妥兾募聲肪?:“向西行經(jīng)五十余里,整行之次,路逢一山。間(問)人日:‘此是甚山?”潘重規(guī)徑直校“間”為“問”,可為明證。

      眾人緣人聞?dòng)性辜?,惡魔鬼迷或,令耳聾眼瞎,不得聞戒行(《序經(jīng)》,L166—167)。

      以是因緣,此人聞怨家,莫過惡魔迷惑人。故使有癡髕在于木石之上,著神名字。以是故,說惡魔名,為是人間怨家(《一神論》,L175—177)。按:佐伯好郎認(rèn)為上例二中“人聞”當(dāng)作“人間”但是佐伯沒有校對上例一中的“人聞”。翁本指出上例一“人聞”:“聞:應(yīng)為‘間”。王本則謂:“‘聞,翁紹軍認(rèn)為應(yīng)作‘間,似不確。”

      上例二中的“人聞怨家”與“人間怨家”前后呼應(yīng),各家的校對也趨于一致?!叭碎g怨家”除以上例證外,在唐代景教文獻(xiàn)也還出現(xiàn)過,如《一神論》:“是人間怨家,樂著惡處住者?!睂τ谏侠?,王蘭平句讀為“眾人、緣人聞?dòng)性辜摇?,可能是受后文“不得聞戒行”結(jié)構(gòu)影響,把“聞”都理解為“聽說”意的實(shí)義動(dòng)詞。“眾人”、“緣人”并列為主語,但何為“緣人”,上下文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難以理解。王蘭平對翁紹軍的質(zhì)疑也不是很有把握,只是提出“似不確”。

      竊以為,“人聞”是“人間”之誤,翁紹軍的校對是對的。一方面,“聞”與“間”形體相近,極易相混。有誤“間”為“聞”的,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1:“只為慈悲愍念多,現(xiàn)八相人聞(間)成正覺。”《敦煌變文集新書》卷3:“佛與慈悲出世聞(間),不但怨親總一般?!迸酥匾?guī)徑?!奥劇睘椤伴g”,可為明證。也有誤“聞”為“間”的,例如,東晉瞿曇僧伽提婆譯《增壹阿含經(jīng)》卷第49:“時(shí)彼女人[間>聞]世尊說此語已?!焙笕艘残!伴g”為“聞”。另一方面,從上下文來看,“緣”是介詞,“因?yàn)椤钡囊馑?,“緣人”不詞。上例一下文“緣”連續(xù)出現(xiàn),《一神論》“為是愚癡,緣被惡魔迷惑,未得曉中事?!薄兑簧裾摗贰笆侵淖阒龋墴o識(shí)解,不解禮敬一神……”《一神論》“若人不解思量者,還是緣惡魔迷惑……”《一神論》“愚癡[人]皆緣惡魔迷惑,故回心向惡者……”

      【物(忽)】

      以此思量,毒心惡意,怨酬增(憎)嫉,

      物(忽)須除卻(《一神論》。

      按:“物須”一詞,翁本釋為:“物”應(yīng)為“務(wù)”,“務(wù)須”即必須。王本援引翁本觀點(diǎn)。

      二者所釋,似認(rèn)為“物”是“務(wù)”的音誤。但“物”,《廣韻》:文弗切,入聲物韻,微母?!皠?wù)”,《廣韻》:亡遇切,去聲遇韻,微母。二者讀音并不相同,不存在音誤的可能。故頗疑“物”為“忽”的形訛誤字,在敦煌文獻(xiàn)中屢見。潘重規(guī)《敦煌變文集新書》卷1:“直教心里分明著,合眼前程物(總)不知?!迸酥匾?guī)直接校“物”為“總”,即認(rèn)為“物”即是“忽”,“忽”是“總”的俗字,意為“皆、都”。張小艷《敦煌書儀語言研究》列有該組俗字“忽(德,總)”。斯一八二四《受十戒文》:“一切諸善,誓當(dāng)物(忽)修;一切眾生,誓當(dāng)忽度?!睆奈囊饧皩φ虂砜矗拔铩弊忠伯?dāng)作“忽”字?!昂觥弊痔拼敖虒懡?jīng)都作“恝”,如《一神論》,“所作泥素(塑)形象禮拜者,自余人,恝禮拜世尊翳數(shù)彌師訶?!薄兑簧裾摗?,“一切萬物見在者,恝是一神神力?!薄昂觥闭`為“物”的原因,可能是寫手疏忽,漏寫了“心”底,屬于筆誤。唐代文獻(xiàn)習(xí)見“忽須”,如《王梵志詩校注》卷4:“惡事忽須棄,善事莫相違?!薄锻蹊笾驹娦Wⅰ肪?:“報(bào)絕還他債,家家忽須到?!薄蹲嫣眉肪淼?2:“師云:‘事事忽須打過。進(jìn)曰:‘事事忽須打過時(shí)如何?”

      【使(便)】

      故使(便)有癡駿在于木石之上,著神

      名字(《一神論》。

      按:“使有癡髕”中的“使”,讀起來總覺得不通。翁本錄為“便”,無注釋。王本錄為“使”,謂“‘故與‘有之間,翁本衍錄‘便?!焙肆直緢D版,應(yīng)為“使”。因此翁本不是衍錄,只是徑錄“使”為“便”。

      竊以為,翁本為是,“便”表示順承關(guān)系,原文的不暢頓消。惜翁本沒有注釋,后人反而認(rèn)為其衍錄。“使”與“便”字形相近,極易相混。有誤“便”為“使”的,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是身如電,念念不住,辟(譬)如云里電光,瞥然之間,即使不見?!薄抖鼗妥兾募聲肪?:“遂乃廣擗玄關(guān),大開義藏,聞經(jīng)者使四心不倒,五眼晶暉,四果咸遣。”從文意看,例中“使”應(yīng)為“便”。也有誤“使”為“便”的,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或時(shí)驅(qū)便(使)僧伽奴婢,或因王法,出兵抄劫?!薄抖鼗妥兾募聲肪?:“六年治化眾生,六年已,必便(使)是金團(tuán)天子配下界?!薄抖鼗妥兾募聲肪?:“后至孝哀皇帝,然發(fā)便(使)和蕃?!迸酥匾?guī)徑直校“便”為“使”,可為明證。

      【日(日)】

      于諸實(shí)無所覺知,妄棄是非,泯其德

      失,雖日(曰)自在,渺然虛空(《志玄安樂

      經(jīng)》。

      按:“日”,翁本過錄為“日”,注釋為“太陽”。王本也過錄為“日”,沒有注釋。

      2009年,《志玄安樂經(jīng)》原件圖版由日本杏雨書屋公布,對照圖版,此經(jīng)既有“日”字,也有“日”字,

      從字形來看,很難進(jìn)行區(qū)分,但是從文意上還是可以輕易地判斷此“日”應(yīng)錄為“日”字。因此,翁本的注釋是很荒謬的?!叭铡迸c“日”形體相近,極易相混。有誤“日”為“日”的,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8:“楚成王季扎(札)吳之公子說也。使于鄰國,北過除(徐)君。除(徐)君見扎寶劍,不言欲之。扎之(知)其意,口不言許之。以往使未士口(達(dá)),不受劍于徐君之墓去。書日(曰):延陵之信也?!迸酥匾?guī)徑直?!叭铡睘椤叭铡?,可資比勘。也有誤“日”為“日”的,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4:“婢女言道:‘某乙蓮花并總不買(賣),名日(明日)然燈佛到蓮花成(城)中供養(yǎng)世尊?!迸酥匾?guī)徑直校“名日”為“明日”,可資比勘。當(dāng)然還有失校的,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6:“凈能日:‘道之法門,不將致物為念,不求色欲之心,不貪榮貴,唯救世間人疾病,即是法門?!瓋裟芪鞯介L安,自有財(cái)帛。妻遂拜辭凈能。凈能日了,即策杖尋途。不經(jīng)旬日,便至長安。”此句中前有“凈能日”,后文卻是“凈能日了”,顯然此“日”是“日”之誤,潘重規(guī)失校。

      二音訛

      【只】

      彌師訶年十二,及只年卅二已上,求

      所有惡業(yè)眾生,遣回向好業(yè)、善道(《序

      經(jīng)》。

      按:翁本把“只年”當(dāng)做一個(gè)詞,釋為“有生之年”,但沒有提供任何例證。把“有生之年”放人旬中解釋,與后文的“卅二”連起來,文義不通。王本對此沒有單獨(dú)注釋。穆爾《一五五。年前的中國基督教史》整句釋為“彌師訶從十二歲到三十二歲期間,求所有作惡眾生,回心向善走正途”。逐字對應(yīng)的話,“只”應(yīng)該意為“到”,從文理上來看是比較通順的,可是“只”沒有“到”的義項(xiàng)。

      竊以為,“只年”其實(shí)不詞,遍檢辭書,也未見“只年”。“只”是“至”的同音通假字?!爸弧保稄V韻》:章移切,平聲支韻,章母?!爸痢?,《廣韻》:脂利切,去聲至韻,章母。“只”與“至”讀音相近,極易相混。例如,《敦煌變文集新書》卷3:“耶輸既是使人不肯取其香爐去,尋時(shí)卻發(fā)遣道:‘將火只于手心中,若是亂宮之子,其無情之火燒手交爛,或是馬鞭指腹之子,其火變作清涼。”《敦煌變文集新書》卷5:“只今葬在黃河北,西南望見受降城?!薄抖鼗妥兾募聲肪?:“凈能問長官日:‘夫人莫先疾病否?張令日:‘先無病疾,只到此門(間)有亡?!崩械摹爸挥凇薄ⅰ爸唤瘛?、“只到”從文意來看,其實(shí)為“至于”、“至今”、“至到”,潘重規(guī)失校。

      此外,文獻(xiàn)中也有類似表達(dá)?!抖鼗妥兾募聲肪?:“且世尊初成正覺,阿難方始誕生,后乃年至廿(二十),方與佛為弟子,已前教法,何得聞之?”《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年至四十八歲,于州中口(應(yīng))明寺開講,極是溫?zé)?。”《敦煌變文集新書》?:“由未出兵之間,至十一年八月五日,伊州刺史王和清差走馬使至,云:‘有背叛回鶻五百余帳,首領(lǐng)翟都督等將回鶻百姓已到伊州側(cè)。”《敦煌變文集新書》卷6:“后至三年冬十月,沮水河邊再舉軍,后至五年冬十月,會(huì)垓滅楚凈煙塵?!薄抖鼗妥兾募聲肪?:“及至百年亡沒后,語墳猶怕阿娘驚?!币陨侠渲卸际钦f“年至×年”、“年至×歲”、“至×年”,可資比勘。

      【天得(德)】

      然不墮惡道地獄,即得天得(德)。如

      有惡業(yè)眾[生]墮落惡道,不見明果,亦不

      得天道(《序經(jīng)》。

      按:“天得”,佐伯本在“天”字后補(bǔ)入“道”,并斷句,“得”字下屬。翁本直接錄為“天道”,沒有“得”字。林本所附寫本原件照片為“天得”。

      從后文的“亦不得天道”來看,與“即得天得”構(gòu)成對仗,“天得”意為“天道”之意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怪不得翁本徑直錄為“天道”。佐伯好郎謹(jǐn)慎一些,尊重原寫本,在“天得”之間補(bǔ)入“道”,只是這樣一來,句子根本無法讀通。佐伯也不指出“得”為衍字,可能認(rèn)為“天得”與“天道”應(yīng)該有某些聯(lián)系。

      竊以為,“天得”為“天德”音訛。從語音來看,二者讀音完全相同。“得”,《廣韻》:多則切,人聲德韻,端母?!暗隆保稄V韻》:多則切,入聲德韻,端母。《詞典》收錄有“天德”條,釋為“天的德性”。書證為漢董仲舒《春秋繁露·人副天數(shù)》:“天德施,地德化,人德義?!薄疤斓隆迸c“天道”意近,寫手抄寫時(shí),受前一個(gè)“得”字的影響,將“德”字誤為“得”。張小艷《敦煌書儀語言研究》指出:“‘得“德二字,在敦煌文獻(xiàn)中常彼此通用。”潘重規(guī)《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天王乃名傳四海,得(德)布乾坤,卅(三十)余年,國安人泰?!薄抖鼗妥兾募聲肪?:“生聞?dòng)⑿?,死論福?德)?!薄抖鼗妥兾募聲肪?:“七日無遮會(huì),人天罄德(盡得)知?!迸藦街毙!暗谩睘椤暗隆保少Y佐證?!径鞒?怨仇)】【增(憎)嫉】

      以此思量,毒心惡意,恩酬增嫉,物

      (總)須除卻(《一神論》。

      按:“恩酬”一詞,翁本[2]瑚、王本誤錄為“惡酬”。今據(jù)林本所附寫本照片校正為“恩酬”。

      “恩”應(yīng)該是“怨”的俗字,蔡忠霖《敦煌漢文寫卷俗字及其現(xiàn)象》列有該組俗字“怨;“怨酬”不詞,諸家均無注釋,疑為“怨仇”之音誤,“酬”,《廣韻》:市流切,平聲尤韻,禪母。“仇”,《廣韻》:巨鳩切,平聲尤韻,群母。二者極易相混,習(xí)見于敦煌文獻(xiàn)。如潘重規(guī)《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無恨怨酬(仇)無愛春(眷),不憐毫(豪)富不斯(欺)貧?!薄抖鼗妥兾募聲肪?:“何怨酬(仇),何骨肉,合面草口(頭)血流漉?!迸酥匾?guī)直接?!俺辍睘椤俺稹??!对~典》收錄有“怨仇”條,釋為“怨恨仇視”,書證為漢司馬遷《史記·大宛列傳》:“皆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逃而常怨仇匈奴?!?/p>

      “增嫉”不詞,諸家均無注釋,疑為“憎嫉”之音誤。“增”,《廣韻》:作滕切,平聲登韻,精母?!霸鳌?,《廣韻》:作滕切,平聲登韻,精母。二者讀音完全相同,極易相混。潘重規(guī)《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善友承恩眾具瞻,口口(頭頭)憐惜認(rèn)憎(增)添?!薄抖鼗妥兾募聲肪?:“巧施方便,勤行憐愍之情;善用和平,接引愛增(憎)之輩?!薄抖鼗妥兾募聲肪?:“后母增(憎)之,今(令)苞在外?!迸酥匾?guī)在書中認(rèn)為“憎”與“增”是混用的,根據(jù)句意,徑直在括號(hào)中校出正確的字。張小艷《敦煌書儀語言研究》“音誤字”也列有“憎一增”。《詞典》收錄有“憎嫉”,義同“憎疾”,釋為“厭惡妒忌”,書證為《后漢書·劉玄傳》:“今公卿大位莫非戎陳,尚書顯官皆出庸伍……臣非有憎疾以求進(jìn)也,但為陛下惜此舉厝。”《隋書·郎茂傳》:“元預(yù)兄弟本相憎疾,又坐得罪,彌益其忿,非化民之意也。”

      【向量(響亮)】

      所以拂林,向石國伊大城里聲處,破

      碎卻,亦是向量(《一神論》。

      按:“向量”一詞字面普通,但其意難懂。從句意看,似與聲音有關(guān),疑為“響亮”。翁本亦謂:“似‘響亮的誤寫。”王本沿襲此論。

      但二人僅是猜測而已。筆者偶然找到相關(guān)書證,試為證明。潘重規(guī)《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千眾樂音齊向亮,萬般花木自芬芳。”《敦煌變文集新書》卷2:“語喧喧,樂向亮,妙德威風(fēng)上中上,八千菩薩與聲聞,一齊暫別黃金相?!崩小跋蛄痢憋@然意為“響亮”?!跋颉保稄V韻》:許亮切,去聲漾韻,曉母。“響”,《廣韻》:許兩切,上聲養(yǎng)韻,曉母。二者讀音相近,故“向”通“響”。潘重規(guī)《敦煌變文集新書》卷3:“琴箏懸在四偶(隅)頭,風(fēng)吹萬道聲聊量(嘹亮)?!迸酥匾?guī)原文中?!傲牧俊睘椤班诹痢??!傲俊保稄V韻》:力讓切,去聲漾韻,來母?!薄傲痢?,《廣韻》:力讓切,去聲漾韻,來母。二者讀音完全相同,故“量”通“亮”。所以,“向量”即“響亮”可得確證。

      參考文獻(xiàn):

      [1]林悟殊,唐代景教再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huì)科學(xué)出版社,2003: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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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黃征,敦煌俗字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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