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guān)正揚文學(xué)社
浙江省紹興縣實驗中學(xué)正揚文學(xué)社是一個年輕的文學(xué)社團,成立于2011年3月,其命名寓意是正在揚帆啟航,其宗旨是“以文會友,指點江山;用筆作槍,激昂文字”。每周五的第三節(jié)課是社團的活動課,在活動課中,或交流,或閱讀,或辯論,或現(xiàn)場作文,極大地碰撞了學(xué)生的思維,激發(fā)了學(xué)生寫作的欲望。而學(xué)校的校報,也成了社團成員小試身手的舞臺。創(chuàng)社以來,文學(xué)社有40余篇文章發(fā)表于全國各類報紙雜志上。
文學(xué)社負(fù)責(zé)老師:鄧政陽
紅色的燈籠內(nèi),燭光輕輕搖曳,那燈籠映照的美景,就在那閃耀的燭光中結(jié)束了?!}記
我總喜歡在冬口的尾巴上,駐足在柯水長廊,不為別的,只為難得一見的紹興燈景。
長廊迂回,碧波蕩漾,河岸上的山茶輕輕笑著,卻不吐露只言片語。暮色一點點漫上堤岸,時而驚起一聲鳥嗚。每逢年前年尾,特別是元宵,紹興的大街小巷、亭臺樓閣總會掛上一些紅色的燈籠,為這寂靜的長廊添上幾分喜慶。金黃的流蘇擺動,火紅的厚布包裹著微小而明亮的光芒。
徜徉在燈的世界,可腦海里始終是鄉(xiāng)賢張岱筆下的紹興燈景。
曾幾何時,紹興的燈景,為海內(nèi)所夸者無他。
燈多:竹賤、燈賤、燭賤。賊,故家家可為之;賤,故家家以不能燈為恥。故自莊逵以至窮檐同巷,無為燈、無不棚者。棚以二竿竹搭過橋,中橫一竹,掛雪燈一,燈球六。大街以百計,小巷以十計。從巷口回視巷內(nèi),復(fù)疊堆垛,鮮妍飄灑,亦足動人。
現(xiàn)在,卻難以見到如此的燈景。每逢正月十五,街上招展的紅燈籠掛了不少,也僅僅局限于主要的干道,有的干脆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取代了,數(shù)以萬計,一閃一閃的光芒著實迷亂人的眼睛,時間久了,就想昏睡。
燈美:十字街搭木棚,掛大燈一,俗曰“呆燈”,畫《四書》、《千家詩》故事,或?qū)憻糁i,環(huán)立猜射之。庵堂寺觀,以木架作柱燈及門額,寫“慶賞元宵”“與民同樂”等字。佛前紅紙荷花琉璃百盞,以佛圖燈帶間之,熊熊煜煜。廟門前高臺,鼓吹五夜。市廛如橫街、軒亭、會稽縣、西橋,閭里相約,故蠱其燈,更于其地斗獅子燈,鼓吹彈唱,旋放煙火,擠擠雜雜。小街曲巷有空地,則跳大頭和尚,鑼鼓聲錯,處處有人團簇看之。
如今,偌大的街上,再也見不到孩童提著燈籠、點燃花炮的情景,屬于正月十五的氣氛僅僅停留在了一排排濃艷卻呆板的道旁燈籠中。這些燈籠就這樣孤苦伶仃地站在那里。賞燈的游客少了,哪怕是斜眼看一下燈籠的人也難見幾個,原本濃濃的年味難免被沖淡了不少。
紹興的燈景,在張岱筆下是一朵美麗的奇葩,然而,這朵奇葩似乎在無聲的歲月中漸漸凋零了。
幼小時,跟著父母逛燈會是最高興不過的了,那時也僅限于一些地方,比如社區(qū)、圖書館、博物館……各色各式的彩燈,交相輝映,使我應(yīng)接不暇,總覺得有看不完的燈與煙火。彩燈上,時常畫著牡丹或動物,若是仔細(xì)尋找,還能找到貼著字謎的燈籠。那時,我總能興致勃勃地逛到打瞌睡,迷迷糊糊地趴在爸爸背上睡去。
而現(xiàn)在,我卻只能在這冷清的柯水長廊,形單影只看著這些燈籠。是人們早已沒有了賞燈的閑情逸致,還是人們習(xí)慣了忙碌無味的生活節(jié)奏?
我仰起臉,凝望著這些隨風(fēng)浮動的紅燈籠,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燈籠中的火光已不是那紅彤彤的燭光了,只是一些普通的燈泡自故自地亮著,輕薄的宣紙不見了,換成了耐用的厚布……
河水潺潺流過,金黃的落葉為如鏡的水面貼上一枚郵票,穿過橋洞,寄向那個不為人知的未來。我漸漸明白,我們但凡走過時光,就必須選擇離開,而懷念是歲月的一紙信箋,承載著快樂或悲傷,從遙遠(yuǎn)的地方捎來,使自己備感親切。
此時,指針指向九點。我緊緊攥著對燈籠的懷念,匆匆走在夜的冷寂與燈籠的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