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軒

1、狂風(fēng)暴雨

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狂風(fēng)暴雨中，我終于看見一棟房子。

按響門鈴后不久，一位自稱為管家的老人將我?guī)Я诉M(jìn)去。

這別墅三面環(huán)林，庭院內(nèi)氤氳著寧謐的氣息，正中央的圓形雕塑群千姿百態(tài)，其中最中間的貴夫人雕塑格外顯眼。

管家?guī)易哌M(jìn)了大廳，一位老人正端坐在虎皮大椅上。

“老爺，果真是過往的游人，因為暴雨下不了山，想在這里借宿一晚。我按你的吩咐讓他們進(jìn)來了?！惫芗夜Ь吹卣f。

老爺子朝我點點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只見一個男人從樓上沖了下來，對著管家吼道：“阿常，你怎么讓陌生人進(jìn)來？”

“你干什么，邢斌？給我坐下?！崩蠣斪拥善饒A目，斥責(zé)起男人。

“可是……岳父，都發(fā)生了那種事情……”那個叫邢斌的說道。

看來這間別墅發(fā)生了什么離奇的事情了，有意思。

“請問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許我可以幫忙，我叫凌軒，是一名偵探。”

邢斌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坐下，余怒未消。老爺子緩緩開口：“剛才小婿的冒犯請多包涵，不過也情有可原，因為這里確實發(fā)生了點怪事?！?/p>

正在此時，一位端莊的婦人在一位美麗少女的攙扶下走下樓來，坐到了老爺子的身邊。

“這是我愛人許蓉和女兒鄒雨潔。”老人介紹完，便開始講述發(fā)生的怪事。

2、血印

“今天本來是難得的家庭聚會，可是，就在晚宴前，我的妻子忽然昏厥了，我女兒將她攙扶回臥室，女婿回到車?yán)锶ト∷幭?。因為他是市里的名醫(yī)，所以，我妻子的心臟病也一直都是由他治療?？删驮谖一氐綍繒r，一個人影正在從窗戶上往外跳，然后我發(fā)現(xiàn)書房里竟出現(xiàn)一個血紅色的刀刃標(biāo)志。”老爺子說到這里，瞳孔緊縮，看來也多少受到了驚嚇。

我一愣，紅色刀刃，那不是一年前就聞名于世，人稱“鬼刺客”出現(xiàn)必有的標(biāo)記嗎？

傳說他殺人前都會先在死者家里留下一個紅色的刀刃標(biāo)志，而且死者也多是官宦富商。他殺人的目的都是為了劫財，完事后他總是像幽靈一樣神秘消失，不留下任何線索，令警方無從下手。有人甚至猜測他可能真就是個鬼魂，于是給他起了個“鬼刺客”的名號。

“那個人影在我去車?yán)锶∷幭鋾r一閃而過，我當(dāng)時以為自己眼睛花了也就沒在意?！毙媳笃届o地說。

“然后，阿常和邢斌就去后院追趕，卻沒什么發(fā)現(xiàn)，等他倆回來，我就報了警，可是山路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泥石流，路被堵死了，警車進(jìn)不來……”

“路被封住了？”我大驚。

“嗯，至少要兩天?！卑⒊Ｕf。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對老爺子產(chǎn)生一股敬佩之情，換做別人，哪敢讓陌生人進(jìn)來。

“您知道那個血印是什么么？”我憂慮地問。

“你不是也要說什么鬼刺客吧？哼，我要是膽小怕事還能有這么大家業(yè)？”老爺子抿了口茶。

邢斌點了根煙，愁眉緊鎖。

“請您帶我上書房看看吧?！蔽覜Q定幫他查清這個案件。

來到了二樓最里面的房間，墻面上赫然印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血印，正是鬼刺客的殺人標(biāo)志。

我走到血印跟前，拭了一小塊血污在手上。

“是人血?！毙媳罂隙ǖ卣f。

看完現(xiàn)場后，已經(jīng)接近九點了，老爺子讓大家都去休息，自己則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

“老爺每天九點都自己在書房里休息，我們走吧。”阿常說。

臨走前，我明顯感覺到了邢斌懷疑的眼神，不過這也難怪。

“凌先生今晚就住在那間房吧?！卑⒊Ｖ钢鴷繉γ娴奈葑诱f。

“好的，麻煩了?！蔽椅⑿Γ蜷_了房門。

席夢思的大床旁，有一臺粉紅的電腦，床邊散放著一些毛絨玩具。

“這是小姐以前的臥室？”

阿常一愣，又緩緩答道：“哦，是的?！?/p>

3、殺機(jī)

太多問號在我腦袋里打轉(zhuǎn)，以至于我完全睡不著。于是我起身，來到書房前，我輕輕敲了敲門，貓眼黑了一下，這老爺子居然在自己家還有看貓眼的習(xí)慣?？吹绞俏遥蠣斪哟蜷_了門。

我和他閑聊到大半夜，接近十一點，困意襲來，我便回屋睡覺了。

我是被一聲尖叫聲驚醒的，聲音來自門外，大家都穿著睡衣聚集在書房門口。

“出什么事了？”

“我今早沏好了早茶送到書房，發(fā)現(xiàn)書房從里面反鎖了，敲門也不見老爺回答。”一個傭人神情緊張道。

“沒有鑰匙嗎？”我問。

“有，可是在老爺身上。”阿常說。

“窗戶，從窗戶進(jìn)！”邢斌顯得十分焦急，扯著阿常的領(lǐng)子吼道。

“沒用的，窗戶昨晚我在離開書房前就鎖上了，而且，窗戶是防彈的?！卑⒊＠潇o地說。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蔽彝笸肆藥撞?，然后使出全力撞了上去。

“啊──”門被撞開了，老爺子的身體赫然躺在地上，鄒雨潔和許蓉同時尖叫起來。邢斌目瞪口呆，但又出于本能去檢查老爺子的尸體。

書房除了那陰森的刀刃標(biāo)志的殘跡，一切都和昨晚沒有任何變化，桌面上是昨晚老爺子一直在看的那本書，杯中的茶還剩半盞，窗戶緊閉。

“怎么樣？”我摸著老爺子冰涼的手臂，問邢斌。

邢斌檢查一番后，憤怒地說：“中毒身亡！你還想怎樣？”他一把抓住了我的領(lǐng)子，“一定就是你，昨晚是你最后一個見的岳父！你就是那個鬼刺客！”

“那么我如何反鎖的門，又怎么下的毒？如果是茶里有毒，那沏茶的阿常不是更有可能么？”我反駁著。

“我檢查過了，茶中無毒。”邢斌憤怒地說。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老爺子自殺了不成？

4、往事

大雨不停，警察依舊沒有過來。

所有人都來到了大廳，面色凝重。

老爺子的死是一個完美的密室謀殺，現(xiàn)場干凈封閉，食物茶具全都無毒。只有老爺子右臉青紫了一塊，分明是受到重?fù)舻暮圹E。

“岳父是被山奈鉀這種劇毒殺害，所以也不可能是被從食物下毒，不然會當(dāng)場發(fā)作。”邢斌冷靜地說。

“現(xiàn)場沒有被翻過的痕跡，看來兇手的目的并不是錢財?！蔽艺f道。

“難道？金佛……”阿常驚恐地說，其他的人倏地抬起了頭。

“金佛就藏在老爺書房里的保險柜中，可是，我剛才檢查過了，它已不翼而飛。那尊金佛價值連城，它上面的那顆鉆石，是艾克沙修鉆石的真品?！?/p>

“那誰還知道金佛的位置？”我繼續(xù)追問。

“我，雨潔還有岳母?！毙媳髶P了揚手。

“殺害我爸爸的人一定是你！你一定是昨晚在我爸爸的書房里做了什么機(jī)關(guān)殺了他！”鄒雨潔憤怒地看向我。

“只是幾個小時的相處時間，你覺得老爺子會將金佛的所在告訴我這個外人？”我看向鄒雨潔，后者明顯噎住了，動了動嘴唇，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總之，為了以防萬一，我建議大家今晚就在大廳里勉強(qiáng)度過一晚吧，等到明天警察到來?！蔽艺f。

大家也都同意了。

“這棟兇宅，詛咒啊，多年前的夫人和小姐也是?！卑⒊？嘀?，低聲說。

“什么？多年前怎么了？”我十分感興趣。

“別亂說話?！狈蛉藘春莸氐闪税⒊Ｒ谎邸?/p>

密室、鬼影、金佛，這些混亂的景象在腦海里打轉(zhuǎn)，可是阿常的話我倒是更加在意。

來到阿常的房間，他關(guān)上了門，跟我講述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原來，這棟別墅的老爺其實有三個妻子，兩個親生女兒，鄒思潔，鄒雨潔。鄒思潔的媽媽是老爺?shù)牡谝蝗纹拮?，在生下思潔不久后就染病去世了。之后，老爺迎娶了第二個妻子，二人最初如膠似漆，可是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經(jīng)常大吵大鬧，但是她和老爺?shù)呐畠亨u思潔關(guān)系卻一直非常好。可好景不長，有一天，這個女人跟思潔說自己要離開了，臨走時把用她最喜歡的花朵裝填的枕頭送給了思潔。從那以后，這個女人就失蹤了。更可怕的是，思潔自從那個女人走了以后就瘋了，最后，一個下雨的夜晚，她從二樓墜下，自殺了?，F(xiàn)在的雨潔和她的母親就是老爺?shù)谌位橐龅氖铝恕５抢蠣斶€是最喜歡他的第二任妻子，還在花園里雕刻了她的雕像，還種上了她喜愛的花，可是她，再也沒出現(xiàn)過。

聽到這里，我看了看窗外的雕像，雨過后，那簇妖艷的花在女人的雕像旁更加的奪目，鬼魅至極。

“現(xiàn)在又開始出事了，兇宅啊，兇宅。”阿常也精神恍惚地說。

我的思緒一團(tuán)亂麻，無意間掃到頭頂?shù)奶旎ò澹S口問道：“阿常，你怎么不用空調(diào)而用吊扇？”

“呵呵，年紀(jì)大了，用不明白那東西?！?/p>

入夜，大家吃過晚飯后各自回到了客廳，但是一清點人數(shù)，卻發(fā)現(xiàn)阿常不在！這時樓上傳來了一些聲響，我立刻跑向阿常的房間，其他人也馬上跟了上來。

阿常的臥室里沒有開燈，整個房間漆黑一片，不知道是誰按了開關(guān)，吊扇先旋轉(zhuǎn)起來，接著，“撲通──”一聲沉悶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燈亮了，我搶一步來到了窗戶邊，探頭向外看去──阿常仰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沖出了別墅。汩汩黑紅的血液在阿常身下恐怖地蔓延，很顯然，他已經(jīng)死了。

“等下，這個不是……”我抬起阿常的左臂，一個黑色包裹閃出了金光，正是那尊金佛，上面的鉆石讓人不敢睜大雙眼，正是那艾克沙修真品！

“金佛？原來這一切都是阿常干的！”

大家議論紛紛，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

“這條繩索是怎么回事？”我的話讓大家注意到了阿常系在腰間的長長的繩索。

“我想阿常殺了岳父盜取金佛后，準(zhǔn)備在警察來之前離開。因為大家都在大廳，所以他想從窗戶逃走，但就在他系繩索時，我們進(jìn)來了。情急之下，他直接跳了下去。”邢斌說著說著，咬牙切齒起來。

“老爺平時待你不薄，你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罪有應(yīng)得啊?！狈蛉丝拗R他。

的確，除了老爺被殺的手法未知，這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可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來。

“既然兇手已經(jīng)抓住了，今晚大家都回房睡吧。”邢斌一臉憤怒地說。

雖然邢斌的說法大家都同意了，但是在警察沒來之前，似乎誰都沒辦法安心度過今晚。

5、黑夜

古怪的陰風(fēng)吹得雕塑園中的花朵顫顫而舞。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阿常的死，絕不是意外，因為進(jìn)入阿常房間的一剎那就已經(jīng)意味著這場殺人游戲的開始。阿常身上的繩子已經(jīng)印證了他的想法，現(xiàn)在就是去看看證據(jù)有沒有被處理掉。

我一個人悄悄地溜到了阿常的房間。阿常的房間異?；靵y，這雖然是很符合一個要逃跑的人的做法，可是更像被制造的假象，看來我還是晚了一步。

趴在地板上仔細(xì)尋找，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黑洞在兩塊非常緊密的地板縫隙之間。緊接著我跳到陽臺上，雙手扶著窗欞，伸長了脖子向窗戶上方看。最后，我來到書房，老爺子的尸體仍躺在門口約一步的地方。果然，一切如我所料。

窗外月色空明，午夜時分的月光照在了院中那座雕像上。

6、原罪

“夫人，我想我知道誰是那個戴著鬼刺客面具連續(xù)殺人的惡魔了。”我對著許蓉微笑， “麻煩您請大家到客廳來?！?/p>

許蓉看了我?guī)酌耄K究點點頭。

“兇手是阿常，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邢斌怒斥著我。

“不，兇手不止一個，死者也不止一個?！?/p>

“你在胡說什么？”

“大家聽我說完。這個案件其實有三個值得注意的地方：第一，阿常的金佛；第二，老爺?shù)乃?；第三，殺人動機(jī)。

“首先，來說說阿常的金佛。大家應(yīng)該還記得阿常死時，金佛是在阿常左臂處發(fā)現(xiàn)的，因為阿常仰面而死，也很符合繩索未系牢而墜下的推斷，但是這金佛顯然是從他的衣領(lǐng)口滾出來的。但是阿常的襯衣是在西褲外的，也就是說，他的懷里根本就不可能藏金佛，而如果是放在手中或者腋下，那么發(fā)生意外后金佛會掉落在尸體更遠(yuǎn)處……可見，金佛是被事先放在阿常懷里的，因為領(lǐng)口的關(guān)系而沒落下，所以此前，阿常是被倒吊著的?！?/p>

所有人都愕然，正如我所說，那就是阿常死后現(xiàn)場的狀況。

“接著來看殺老爺?shù)氖址ā＠蠣數(shù)乃老喈?dāng)于一個密室謀殺，封閉的門窗，茶中無毒，兇手是怎么下毒的呢？他非常巧妙地利用了老爺?shù)囊粋€習(xí)慣?！?/p>

“難道是？”鄒雨潔瞪大了眼睛，似有所悟。

“沒錯，是貓眼，老爺習(xí)慣在開門前通過貓眼來看看是誰，而兇手就是事先將貓眼做了手腳，在進(jìn)入房間前，先卸下貓眼的玻璃，再輕輕敲門，當(dāng)老爺通過貓眼看時，用注射器將毒液從眼睛注入，所以老爺眼部的淤青也不是受到了攻擊，而是毒液造成的?！?/p>

“原來是這樣?！?/p>

“那么？兇手到底是誰？又是誰殺了阿常？”

我看了一眼所有人，說道：“其實，這個兇殺案共有4個死者：老爺，阿常，小姐，夫人?！痹趫龅娜瞬患s而同地看著許蓉和鄒雨潔，仿佛見了鬼一樣。

“而兇手，則有兩個，一個是老爺自己，另一個則是，邢斌?！蔽铱粗耘f面色嚴(yán)峻的邢斌。

“這……怎么可能？他為什么殺我爸爸？”鄒雨潔一臉不信，“你休想污蔑人！”

“請大家先聽我講個故事。幾年前，老爺和第二任妻子的感情很好，可是不久，妻子發(fā)現(xiàn)了老爺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老爺殺了她，卻對外謊稱是她自己離開了。而這個妻子在之前和別人有過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根本不相信這個謊言，之后的幾年里，他不斷找機(jī)會接近、討好老爺，終于成功娶到了老爺?shù)牡诙€女兒，然后一直等到想到了完美的殺人方法，報仇雪恨。

“他先是用乙醚讓夫人昏迷，利用去取藥箱的時間，趁著慌亂中老爺忘了鎖門，潛入老爺?shù)臅苛粝履莻€刀刃標(biāo)志。到了夜里，利用毒液殺死老爺，然后藏起金佛，等待時機(jī)，讓阿常成為替死鬼。

“他用同樣的手法迷昏阿常，然后用三股繩子結(jié)在一起，其中一股系在阿常的腰帶上，繞在窗外的一個鐵釘處，另外兩股，一股用鐵釘固定在地板上，一股固定在天花板作為承重，位置在吊扇旁邊約一厘米的地方，這樣，當(dāng)?shù)跎刃D(zhuǎn)，低氣壓會帶動繩子抖動，不斷靠近吊扇，直到切斷。而在漆黑的屋子里，加上窗簾的掩護(hù)，大家不會發(fā)現(xiàn)這眨眼之間就可以完成的一切。

“所以，當(dāng)我們沖進(jìn)房間，先聽到的是吊扇的聲音，幾秒后才打開了燈，這看似不小心按錯了開關(guān)，其實是這殺人計劃的開始。然后，釘子被彈出，兇手在第一時間來到現(xiàn)場也可以把它拿走，讓大家以為阿常打算系繩索逃跑?！?/p>

邢斌毫無表情地聽著，鄒雨潔已經(jīng)呆滯了，無力地扶著桌邊。

“而鄒思潔的死則是老爺和花一起做的。第二位夫人生前最愛一種花，她將這種花縫成枕頭，送給了她十分喜愛的大女兒，卻無意殺了她。這種花就是現(xiàn)在雕塑園里那妖艷的花——曼陀羅，這種花異常美麗，卻有毒，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偶爾聞一聞倒不會有太大影響，但長期睡在這種花做成的枕頭上發(fā)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那么，這位夫人的尸體又在哪里呢？”我看向庭院正中間的雕塑，“我一進(jìn)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雕塑非常特別，特別到不知道為什么總想多看兩眼……”

邢斌一下子全身顫抖，淚水在瞳孔中打轉(zhuǎn)，手中的香煙也掉到了地上。他猛地沖向了那茫茫黑夜。大家也跟著沖了出去。

“媽──您受苦了──媽──我報仇了?。　毙媳蟊е裣裢纯?，在場的所有人也從心底深深哀慟。

“這個惡魔，他是個大毒梟，當(dāng)年他殺害了我的父親，只是為了我母親的美貌。母親當(dāng)年把我托付給了奶奶，只身一人來到這里被他包養(yǎng)，然后終于有一天找到了他的罪證，這個惱羞成怒的惡魔就這樣殺了她，又不舍她的美貌，于是做成了雕像。”

邢斌一個七尺男兒的哭聲，在這山林簌簌的風(fēng)聲中漸漸飄遠(yuǎn)。

第八章、歸途

次日清晨，警察趕來了，他們真誠地感謝我的無私協(xié)助。

我報以淡淡的一笑，上車準(zhǔn)備離開。我并不無私，我只是不想自己總是被冤枉而已。我不過是一個專偷為富不仁者的盜賊，而不是什么鬼魅一樣的殺手。

在汽車啟動前，我打開副駕駛座儲物盒，一瓶紅色噴漆，安靜地躺在里面。我做刀刃標(biāo)志，從來不用人血。

選自《今古傳奇·故事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