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輝

幾年前就想去柬埔寨。那里有吳哥、金邊、西哈努克、莫尼克，還有紅色高棉、地雷、戰(zhàn)爭、赤貧。對這個國度所有了解，使我對她的向往日益強(qiáng)烈。尤其是對吳哥的雄偉神秘、博大精深，我已思慕了多年。看了許多書，做了許多攻略，準(zhǔn)備了許久，終天有一天可以成行了。婉言謝絕了所有結(jié)伴而行的請求，背上行囊獨(dú)自去了那個神往已久的國度。

一個人，靜靜的品

到達(dá)金邊機(jī)場之后，有位漂亮的小姐讓我填一份旅行的問卷，其中有一題是你為什么會來柬埔寨。我想也沒 想 就 選 了 一 個 Angkor，only Angkor.。（唯一僅有的吳哥）小時候幻想過要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游遍世界七大奇跡。隱約還記得書上介紹說，吳哥遺跡散落在熱帶叢林里，是大片大片的廢墟。所以吳哥給我最初的印象就是神秘而荒涼。那時在我的腦海里，吳哥與金字塔一樣，都是悠遠(yuǎn)而不可捉摸的夢想。所以當(dāng)我抵達(dá)柬埔寨的第一天黎明站在吳哥面前，感覺就像夢境一般不敢置信是真的。

Angkor Wat是所有吳哥建筑群里我最喜歡的一處所在，建于12世紀(jì)Suryavarman II的朝代，代表著吳哥建筑藝術(shù)的巔峰，是迄今為止吳哥建筑群里保存最完整的寺廟。已經(jīng)成了國家的象征。柬埔寨高高飄揚(yáng)的國旗上就有Angkor Wat的圖案。

Angkor Wat有五座寶塔直指云霄。Angkor Wat門前有一個蓮花池，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座城池逶迤在水中的倒影，五個寶塔狀如蓮花，充滿了禪意。第一天我其實(shí)是沖著日出而去的，太陽沒有出來，但是當(dāng)我踏進(jìn)Angkor Wat的大門后，立刻感覺所有的期盼都有了回饋，那種震撼的感覺奪人心魄，我?guī)缀趿⒖叹秃蠡谥毁I了三天有效期的門票。事實(shí)上后來在吳哥的三天，我每天都會來到Angkor Wat。對于這座城池，有著沒來由地發(fā)自心底的喜歡和依戀。我在Angkor Wat消耗了許多時間，以致于后來許多別的地方都來不及去。

Angkor Wat正門朝西，面向日暮，西面象征著死亡。這座代表著吳哥王朝最高建筑成就的城堡，所以一直被世人理解為Suryavarman II的皇陵。

特別喜歡一個人神游Angkor Wat的感覺，在這座城池的懷抱里隨意漫步或是靜靜發(fā)呆，可以猶如嬰兒一般安詳。有時坐在長廊里向外頭眺望，無端就會感覺到自己渺小得像一顆塵土。石頭不會說話，但是與神的交流往往不需要語言。

遺憾的是Angkor Wat里常常到處是游客，無數(shù)的日本和韓國的旅行團(tuán)搖著小旗熙熙攘攘，許多大媽級的中年婦女，持著小相機(jī)四處拍到此一游的照片。清靜的地方是四周的回廊。長廊里到處有精美的壁雕，默默地向世人講述王朝曾經(jīng)輝煌的歷史。還有一個冷僻的好去處就是爬上主殿高高的臺階，那些穿高跟鞋連衣裙的小姐大媽們都不敢去。能讓我們這樣的獨(dú)行者享有寶貴的安靜。

Angkor Wat的四面都能爬上主殿，但是都極其陡峭，只有朝南的一面階梯有一著一道道小小的石階和一條細(xì)細(xì)的鐵絲。曾經(jīng)有一對法國夫婦到吳哥游玩，妻子從主殿往下走時不慎失足身亡。幾年后悲痛的丈夫捐資修建了這個臺階。這就是吳哥著名的愛情梯。站在主殿的制高點(diǎn)往外望去，整座城池果然掩映在一片熱帶雨林中。假如沒有如織的游人，那么吳哥就一如兒時臆想中的荒涼形意清晰。

旅游季節(jié)如今這里日日賓客盈門，不知道這座城池，是更喜歡自己初時的輝煌？還是流連埋入?yún)擦值募拍?？或者是承載今日的熱鬧熙攘？

在Angkor Wat呆了三天，每天清晨都不厭其煩地四點(diǎn)鐘掙扎著起床去看日出。運(yùn)氣不是很好，第一天陰天，什么也沒有見到。第二天，太陽依舊期期艾艾不肯出來。蓮花池邊等候的游客漸次失望散去，只有我不甘心地一個人繼續(xù)傻等下去，反正就算沒有日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吳哥也好。

第三天，一如既往地去蓮花池前守候，這一天終于盼到日出。剎那間我竟然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天空由黎明前的深藍(lán)逐漸變成粉紅。殘?jiān)氯愿邞以陬^頂，天空已經(jīng)開始上演他排練了千年的盛裝舞會。盡管只有我一個忠實(shí)的觀眾，吳哥的五座寶塔在黎明的時候如蓮花般盛開。天空華麗而炫目的演出，讓人無言而震撼。

相對于Angkor Wat的日出，吳哥城外的巴肯山，則是看日落的最佳去處。日落最精彩的地方，是染滿金光的云彩。有了云彩的助演，日落才顯得更加華美。有人說巴肯山的日落是全世界最美的日落，是否如此我無從考證。但是，巴肯山的日落遠(yuǎn)沒有看日落的游客那么壯觀。當(dāng)然，也就無法像吳哥的日出那樣，有著深入骨髓的震撼了。

高棉的微笑

South gate是Angkor Wat（小吳哥）通過Angkor Thom（大吳哥）的必經(jīng)之路。城門口的浮雕，讓人第一次感覺到高棉的微笑。

事實(shí)上大吳哥的五座城門都極其相似，至少我自己就老是將Victorygate和South gate兩座門混淆起來。其他三座城門都已經(jīng)被毀壞得差不多了，South gate門相對還保存得完好。門口整齊地排列著兩列石雕的士兵，這就是著名的攪動乳海，這些士兵正在奮力攪動大海，提煉長生不老藥。

可惜的是這些石雕，不是斷頭就是斷胳膊斷腿，被毀壞得亂七八糟。有幾個總算還留了些頭面，存了些威武莊嚴(yán)的氣勢。Banteay Kdei（斑蒂喀黛）位于皇家浴池Srah Srang的對面，傳說是國王和皇后泳后小憩的地方。Banteay Kdei是一座掩映在萬綠叢中的漂亮寺廟，有著幽深的回廊，廟內(nèi)不少頹墻壞壁，似乎隨時可能倒塌。但是依然保存著不少精美的石雕。

Bayon在吳哥建筑群中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如果只有一點(diǎn)時間看吳哥，那么你一定要去的地方除了Angkor Wat，那就是Bayon了。

為什么要去Bayon？是因?yàn)槟抢镉兄懵暿澜绲母呙尬⑿?。這微笑已經(jīng)成了古老國度的名片。遠(yuǎn)遠(yuǎn)看Bayon像是石頭山，并沒什么特別。但是可以一眼看到正中間的那座最高的塔，鶴立雞群地挺立在Bayon的正中。這座塔高達(dá)40多米。也許40多米不算什么，可是想象一下，如果按當(dāng)代建筑的近似標(biāo)準(zhǔn)，三米算一個層高的話，這座塔高達(dá)十幾層樓。走近了看，每一座佛塔的塔頂都刻有巨大的四面佛，每一面都雕刻著那舉世聞名的高棉微笑。幾百張神態(tài)各異的臉自各個方位朝著你不語微笑，這場面是如此宏大而壯觀，似乎可以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神秘力量將我懾服，讓我迷惑。

據(jù)說佛的四個面分別代表了慈、悲、喜、舍。我自然無法分辨這期間的微妙區(qū)別。雖然每個佛的笑容都不盡相同，但在我心目中，他們無一例外地充滿著神秘、祥和、慈悲，比蒙娜麗莎有過之無不及。

他似乎可以看穿一切，卻一直緘默不語。任是滄海桑田，繁華落沒，他始終如一地保持著這樣安詳?shù)奈⑿Γ玫痛沟哪抗饽┮曋|蕓眾生。這個國度經(jīng)歷的苦難，仿佛不曾在他心內(nèi)烙下痕跡。

離開Bayon去到的Ta Keo，在中文里的意思是“水晶珍寶圣所”，但是當(dāng)我千辛萬苦頂著炎炎烈日爬上寺廟陡峭的山頂，發(fā)現(xiàn)Ta Keo非但跟什么水晶珍寶毫不搭邊，甚至竟連一件漂亮雕刻都沒有只覺得這座寺廟粗糙。事實(shí)上Ta Keo是一座未完成的寺廟，它幾乎沒有任何雕刻，完全只依大石堆疊，粗獷、堅(jiān)硬、質(zhì)樸。

而Terrace of the Elephants大象臺階，位于吳哥通王城內(nèi)。臺階高3米，長300米。這里是舉行慶典的地方，也是國王的閱禮臺。傳說吳哥時期，每年都會舉行盛大的斗象大會，國王會挑選最英勇神武的獲勝者作為自己的坐騎。如今這些故事都早已隱沒歷史，王宮也已成了一片廢墟，只有大象的雕刻還在。在大象臺階外頭，除了大象，還有犀牛、河馬等動物的雕飾，無不栩栩如生。

癩王臺與大象臺階毗鄰。規(guī)模與大象臺階相類。癩王臺上雕刻著的神鳥Garuda和獅頭人身的像，高舉著雙手，托起整個瘌王臺。在Garuda和獅頭人身像的下方盤踞著蛇王Naga（那伽）。傳說中的Naga是一條多頭蛇（在吳哥見到的就有五頭、七頭、九頭之分），是Garuda同父異母的兄弟，在吳哥寺廟的門口隨處可見Naga的雕像，據(jù)說那是象征人類通往神的住所的彩虹橋。而我在癩王臺游覽的時候，腳邊果然游過一條蜿蜒的蛇，飛快地遁入地洞去了。不知道這條蛇，是不是Naga的子孫。

在癩王臺臺頂?shù)恼泄┓钪鳧harma的石象，Dharma是幽冥世界之王，不過現(xiàn)在更為世人所知的是他的另外一個名字Leper King，也就是瘌王。癩王臺上的Dharma石象是一件贗品，正品早就被關(guān)進(jìn)金邊的國家博物館去了。

在我所閱讀的有限的吳哥的史書中，發(fā)現(xiàn)了Jayavarman VII是高棉歷史上一個極有作為的君王，在吳哥的建設(shè)中起了極其重大的作用，是他建立了以Bayon為中心的Angkor Thom（大吳哥，通王城）并以此為他的都城。同時，他在位期間還建設(shè)了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吳哥古跡。高棉人定時會在這里舉行典禮緬懷他。據(jù)考古學(xué)家的勘察推斷，這個地方還是當(dāng)時的“皇家火葬場”。離開那里后，我頓悟了火葬場會和舉行典禮的地方為什么會那么近，就是因?yàn)樗劳鲆彩且粓銮f嚴(yán)的典禮，難道不是嗎？

鏈接：（高棉文：阇耶跋摩七世）J a y a v a r ma nV I I，意譯為勝鎧，1125年－1215年），柬埔寨吳哥王朝國王（1181年－1215年）。柬埔寨吳哥王朝最著名的統(tǒng)治者之一，亦稱作迦牙伏曼七世，曾出現(xiàn)在日本光榮公司出品的成吉思汗蒼狼與白鹿I V游戲中。達(dá)爛因陀羅跋摩二世之子。蘇利耶跋摩二世去世后，吳哥王朝陷入內(nèi)亂，接著占城入侵，搜括首都耶輸陀羅補(bǔ)羅。當(dāng)時還是王子的阇耶跋摩七世驅(qū)逐占城人，1181年登基。阇耶跋摩七世征服了占城，使兩國合并。吳哥王朝的首都吳哥城在他統(tǒng)治時期最后定型。今天吳哥古跡的大部分建筑是他修建的。阇耶跋摩七世曾下令挖掘一個人工湖阇耶塔泰卡（意為“阇耶跋摩的水池”）。在阇耶跋摩七世統(tǒng)治末年，他重建了巴戎寺。在阇耶跋摩七世統(tǒng)治時期，大乘佛教成為吳哥最具影響的宗教。1215年，阇耶跋摩七世去世，其子因陀羅跋摩二世繼位。有人認(rèn)為，阇耶跋摩七世死于麻風(fē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