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萬安
“啪啪啪啪”大清早的,是誰在砸門啊?我極不情愿地揉了揉眼,打開門。原來是樓下的盧老師,她那雙大熊貓眼睛讓我不禁要發(fā)笑,可一見她叉著腰氣呼呼的樣子,我只好把笑意硬生生吞了下去,問道:“盧老師,有事嗎?”
“還問我?你每天三更半夜的你嘮嘮叨叨胡說個不停?我被你吵得每晚睡不好,哼!”盧老師一副又氣又委屈的樣子說。
我撓了撓頭,我每晚都睡得很好啊,哪有空吵到她呢?莫非是我說夢話了?對,一定是。可是,夢囈是種治不了的病,我也無能為力啊。我說出了我的苦惱,盧老師拿我沒法,嘆了口氣,咚咚咚走下樓去了。
我這才從粘稠的睡意中回過神來,糟了,我竟然得了夢囈癥。
沒過幾天,房東說盧老師搬走了,我當(dāng)然知道是自己的夢囈趕走了盧老師。
后來的住客是位年輕小伙,叫溫梓,大家都叫他蚊子。我?guī)子凳舅骸芭P室西邊那扇窗子關(guān)上的好,不然容易進潮?!彼灰詾槿唬骸安晒饽敲春茫瑧?yīng)該不會進潮吧?!睙o奈,我想我把自己的西窗關(guān)上大概也就不會吵到他了吧。我在心里默默祈禱他不會被我趕跑。
這天,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睜眼一看,西窗竟然沒有關(guān)上,暗叫不妙。果不其然,門外正站著掛著兩只黑眼圈的溫梓。蚊子卻兩眼放光:“七丐,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說的那個故事精彩極了!可是我只聽到后面一部分,你能不能把前面的告訴我?”
“什么故事?那是夢話吧?!?/p>
“管他什么,總之很精彩!把前面的告訴我吧,求你了!”
我這時才了悟,但我只是在說夢話,說的什么自己根本不清楚??!
蚊子是個寫手,靠寫小說過活,昨晚聽到我說的故事,無比興奮。他懇求道:“你能不能每次說夢話都讓我聽到?”
我尷尬地說道:“呃……如果你不關(guān)上西窗的話,我想你是能聽得很清楚的。”
幾天后,蚊子手里拿著一張報紙,激動地指著報紙上面一篇文章“一條尋找靈感的狗”和作者的名字“蚊子”,咧嘴笑著告訴我:“這可是你幾天前晚上說的故事哦!”我接過報紙,潦草看完了故事,贊道:“寫得真不錯!”
蚊子一把摟著我的肩膀,說:“兄弟,這里頭還有你的功勞呢,走,上館子去!”我一聽心里樂開了花,說了夢話還有大餐吃,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我只能懷疑我的前世是個享有盛譽的大作家,或者說我擁有了一種獨特的特異功能。我越發(fā)為自己的夢囈得意洋洋起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睡覺就能賺錢更美好的事情了。
青摯飄香摘自《中學(xué)生·異度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