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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族性與現代性:少數民族哲學視域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2012-08-15 00:49:00蕭洪恩
      關鍵詞:土家族中國化哲學

      蕭洪恩,蕭 菁

      (華中農業(yè)大學文法學院,湖北武漢430070)

      民族性與現代性:少數民族哲學視域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蕭洪恩,蕭 菁

      (華中農業(yè)大學文法學院,湖北武漢430070)

      少數民族哲學視域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中國少數民族哲學轉型的重要個案,是中國哲學轉型的重要部分。其理性省思的主題表現為在近現代全球性現代化運動中,不僅傳承和闡釋了本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而且在傳統(tǒng)與現代、中國與西方、城市與鄉(xiāng)村的多重沖突中接受和闡釋了包括馬克思主義哲學在內的近現代西方哲學,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和中國哲學的現代化作出了貢獻,從而體現出中國少數民族哲學家對“中國向何處去”問題的哲學思考。

      中國哲學;土家族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在近現代中國哲學轉型的歷史進程中,中國各少數民族因各自的歷史起點不同而走過了不同的歷史進程。本文以土家族近現代哲學轉型為個案,探討中國少數民族哲學視域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問題。土家族深居于中國內陸腹地的湘鄂渝黔邊區(qū),既相對封閉又相對開放,民族自性強而又善于吸納先進文化,傳統(tǒng)文化積淀厚實而又不保守,在適應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中國化與中國現代化運動的全球化方面有相當的歷史文化基礎。在漫長的歷史發(fā)展中,在邊緣與中心、民族性與時代性的選擇中,土家族始終都在為民族生存而探索由邊緣走向中心、由野蠻走向文明的民族性與時代性相統(tǒng)一的發(fā)展之路,因而能夠在近現代全球性現代化運動中,不僅傳承和闡釋了本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而且在傳統(tǒng)與現代、中國與西方、城市與鄉(xiāng)村的多重沖突中接受和闡釋了包括馬克思主義哲學在內的近現代西方哲學,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和中國哲學的現代化作出了貢獻。

      一、現代化運動的雙重趨勢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雙重內涵

      從學理上講,最先提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學者是艾思奇,1938年4月,他在《哲學的現狀與任務》一文中指出:“現在需要來一個哲學研究的中國化、現實化的運動?!碑敃r的立足點是使哲學去神秘化而至通俗化、去教條化而至現實化,并從理論運用與經驗提升兩個方面探討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內涵:“這不是書齋課堂里的運動,不是濫用公式的運動,是要從各部門的抗戰(zhàn)動員的經驗中吸取哲學的養(yǎng)料,發(fā)展哲學的理論。然后才把這發(fā)展的哲學理論拿來應用,指示我們的思想行動。”這個運動要“把辯證法唯物論做運動中心”,“以抗戰(zhàn)的實踐為依歸”。[1]根據艾思奇的論述,“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事實上包括了現實化、民族化、通俗化等多重內涵。現實化即把馬克思主義哲學和中國具體實際結合以創(chuàng)造出中國特色的哲學形態(tài)指導中國革命和建設;民族化即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分析中國國情,其中包括批判繼承中國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并賦予馬克思主義哲學以中國的民族形式;通俗化即用廣大群眾通俗易懂的語言文字、喜聞樂見的形式表達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范疇、原理,讓哲學走出書齋和課堂,成為群眾手中的銳利武器。[2]

      半年后,毛澤東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作《論新階段》的政治報告,直接向全黨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任務:“離開中國特點來談馬克思主義,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馬克思主義。因此,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現中帶著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成為全黨亟待了解并亟須解決的問題。”[3]按照毛澤東的理解,“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就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使之發(fā)生帶有中國特點的變化,創(chuàng)造出符合中國實際需要,具有中國作風、中國氣派的馬克思主義。為了完善這一理論,毛澤東于1941年9月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的講話中又提出了“中國實際馬克思主義化”的問題:“我們反對主觀主義,是為著提高理論,不是降低馬克思主義。我們要使中國革命豐富的實際馬克思主義化?!保?]這樣,“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中國實際馬克思主義化”就構成了同一問題的兩個內在的方面:一方面是把馬克思主義運用于中國實際,一方面則是把中國實際上升為馬克思主義;一方面是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一方面是與“實”俱進發(fā)展馬克思主義;一方面是反對教條主義,一方面是反對經驗主義。也就是說,根據毛澤東的理解,“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即可簡化為堅持與發(fā)展、現代性與民族性、世界哲學中國化與中國哲學現代化兩個內在的向度,從而構成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雙重內涵。

      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中國實際馬克思主義化”兩個向度放在全球性現代化運動中來理解,實際上反映的19世紀末以來的全球性現代化運動已擺脫了西方現代化運動的單一拓展模式,具有了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本土化或在地化與本土現代化運動的世界化的雙重趨勢,在中國則是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中國化與中國現代化運動的世界化相結合,是現代性與民族性的高度統(tǒng)一。在現代化運動的這一層面,唯有這兩個向度相統(tǒng)一,才能在現代化運動中有所成就,日本、俄國的現代化建設經驗即提供了強有力的佐證。按照法國學者阿蘭·圖雷納的話說是:“惟有如此,我們才能在理論和實踐上比較各種歷史過程,這些歷史過程無不具有各自的特殊性,但又都是同一個歷史主流的組成成分。它們的一致之處在于它們都體現了這同一個現代性。但由于歷史環(huán)境完全不同,從而現代化機制非常多樣化,這個歷史過程卻又體現了多元性?!保?]也就是說,當全球性現代化使全球成為單一場所時,文化或文明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的沖突成為現代化運動中的核心沖突,這時候,“每一種文化都會作一個決定性的選擇。這就像我們其他的選擇一樣是一種跳躍。沒有絕對的理由可以拒絕那些不承認整個啟蒙運動準則的文化,但也沒有絕對的理由可以根據每一種差異自身的標準去承認它。一個人通常作出的決定——亦即,跳躍——并沒有理論上的根據,而是視情境而定的。”[6]換句話說,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雙重內涵反映的正好是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雙重趨勢。

      二、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內涵呈現

      無論是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中國化還是中國現代化運動的世界化,其“哲學問題的具體形式是:我不知道出路何在”[7],因而要探討“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在20世紀的中國革命和建設過程中,為因應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雙重趨勢,中國各民族學者都作出了巨大努力,其中包括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雙重內涵的拓展方面進行的艱苦探討和不斷創(chuàng)獲。

      土家族早期革命者席正銘早在1918年底已向孫中山提出“以俄為師”的歷史任務,并且孫中山1919年4月8日函復席正銘的信中給予了肯定:“來書感喟于時局,謂俄國可為導師,深表同情,此次俄國革命,乃以人民自動而結合,軍隊自動而有同情附和平民政治,蓋其成功之速,乃在人民之奮發(fā),非以金錢為力也?!粜帜軒煻砣酥鶠?,于所接近之軍人,開示以平民政治之利益,則并革命亦不須起,此一國之改良已有可望,要在同志各盡其力以感化各地之人,使趨于革新之方面,則以人民大多數之志愿,何事不成,若各人能盡力于此,有成績可見,則除金錢實無可設法外當代劃種種進行之策,以冀進步?!保?]席正銘致孫中山信的內容,現已無法得知詳情,但還是可從孫中山的回信中得出兩點信息:一是以俄為師,師俄人之所為(革命方法);二是通過軍人的作用實行俄國式革命,其目的是平民政治。至1919年9月7日,席正銘又在致沿河紳士張筱巖函中強化了“以俄為師”的思想:“此回歐戰(zhàn)影響最大的事件,就是社會的變化,英、俄、德、日四大魔王,俄、德已改觀了,英、日社會亦有變動象,所以我們法國式的革命是不能救國了,今后須學俄國式的。不特科舉式的人材是舊的了,即學校式的人材,若不加以改新,亦不能說是新的,改良社會以救己,危己就無生的了。此后吾國教育方針必須迎合世界新潮而定立,但現在之政府是無希望的,惟望地方之教育當局各盡所能,各擇所需?!庇捎谙懹?920年被害,其思想只能由其后繼者加以發(fā)展了。

      1919年五四運動以后的不長時期,大批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即成長起來,其中較卓著的有趙世炎、向警予、萬濤等;至30~40年代,以卓炯等為代表的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又迅速成長起來。正是這些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拓展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雙重內涵。

      首先,把理論問題根植于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雙重趨勢中,圍繞“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進行理論探討。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立足于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中國實際,既思考全球性現代化運動對中國的影響,又思考中國現代化運動的世界化出路,如向警予為實現“社會均齊發(fā)展”而謀以社會主義對中國社會的“根本改造”[9],并根據“世界上多種試驗過的制度與主義”確認“以社會主義的互助協(xié)進來替代個人主義的自由競爭”、希望中國能創(chuàng)造并適應“二十世紀的新文明”,且強調“能夠與他并駕齊驅才好”[9]。趙世炎從世界問題中觀察中國問題,把“國民革命之理論的基礎”與“民族問題的原理”聯系起來,強調“現代的革命問題是世界的,民族問題亦是世界的,中國不過是世界的一部分。中國民族問題不過是世界民族問題的一部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之民族問題,在世界上的關系如何”就是我們思考的問題[10]211-212;國際政治中觀察民族政治,從列強帝國主義者侵略中國經過的歷程中分析帝國主義的政策變化,抓住現代分立時期帝國主義者“必然有沖突”的現實,動員“各工業(yè)國的無產階級與農民階級及殖民地與半殖民地的被壓迫民眾之革命”[10]191-192;“從工人本來是沒有國界”的角度觀察“市民政府”,把握“勞動問題是普遍的,決不只是某一地或某一國的現象”[10]100,同時強調要注意在中國這種情況下,要解決“亡國”的問題必須是全體市民的問題,所以不能脫離市民要求,必須以“市民政府”為目標。至于卓炯提出在20世紀的中國,“戰(zhàn)爭才是民族解放的大道”的觀點,本身就是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現代性與民族性相統(tǒng)一的體現,這一思想反映在他1936年6月至1937年5月在諶小岑主編的《勞動季報》上發(fā)表的《羅加諾公約的廢棄和法蘇協(xié)定的訂立》(第9期)、《奴隸制度之理論的基礎》(第10期)、《國民經濟建設之理論與實際》(第11期)等一組論文中。這一組論文都是從世界歷史視野分析中國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從而為揭示中國社會發(fā)展趨勢提供理論支持。當時的思想背景主要涉及的是馬克思主義,其中特別是歷史唯物主義的普適性問題。卓炯在理論探索中堅持了正確的理論方向,并成為他后來一系列理論論證的前提,特別是成為他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提出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理論的理論前提。

      其次,把科學理論的運用與科學經驗的提升、優(yōu)秀傳統(tǒng)的升華作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雙重內涵進行探討。與陳獨秀等早期中國共產黨人相比,這些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總是從哲學的時代性與民族性相統(tǒng)一的角度,在處理傳統(tǒng)與現代、中國與西方、現代性與民族性的多重關系景象中顯出思、情、意的協(xié)調,這就是既注重現代性的凸顯,又強調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掘;既堅持科學理論的運用,又以謀求實踐經驗的提升,如向警予在成為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以后,既通過解剖知識女性的女權運動、娼妓制度及女子好裝飾等問題,深刻地分析了女子問題的根源,堅持了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世界觀;又承認當時中國實踐經驗的重要性,承認“大家都以為非求社會的均齊發(fā)展,不能達到人生的共同幸?!保?]9的認識與實踐成果,強調“男女兩造為社會進化的兩車輪”、“社會進化的兩車輪將永遠”需要“均齊協(xié)調的發(fā)展”,否則“社會將永遠陷于半身不遂顛跛遲滯的狀況中”。[9]10據此,她根據中國實際提出了中國馬克思主義的婦女解放論:“根據男女教育應平等的理由”[9]6,應注意社會協(xié)調發(fā)展;根據“女權運動是婦女的人權運動,也是婦女的民權運動”,“女權淪落,社會已是半身不遂”[9]141,因而應強調婦女解放等。趙世炎既深信馬克思主義將先后在中國和世界各地取得勝利,強調應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又強調現實實踐的重要性,堅信“一個偉大的革命領袖必須是理論家兼實行家”[11]108,所以他早在1922年即不滿于只提出“走俄國人的道路、以俄為師、奉列寧為我們的導師”的口號,強調既要“把馬克思主義運用中國革命中去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必須早日提出來研究。我們不必夸大中國的歷史條件,但是也要注意到我們的民族特點”[11]109;又強調把中國問題“以辯證的形式說起來”,并揭示其“事勢基礎”,像“農業(yè)經濟之破產是必然的”、“社會經濟與政治關系之復雜”[10]194等。因此,“領導中國無產階級的政黨和領袖要在理論上和行動上一樣,負起統(tǒng)籌全局的責任來,這一點我們深信是責無旁貸的。”[11]109卓炯則在當時的艱難條件下研究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問題,認肯抗戰(zhàn)中的經濟建設就是求民族獨立與自由的經濟動員,探討立足民主發(fā)展的民族解放,強調民族利益與民眾利益、民主政治與團結民眾是統(tǒng)一的,堅信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基礎就是民主,甚至直接指認中華民族的抗日本身就是一種民主的事業(yè),從哲學精神上講就是哲學的時代性與民族性的高度統(tǒng)一。

      再次,立足于土家族的民族文化淵源及時代需要,根據自己的工作與生活實際,形成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各自重點,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過程中的時代內容、民族形式與個人風格的統(tǒng)一。本來,由于20世紀土家族的新哲學運動與20世紀整個中國哲學發(fā)展的大背景相一致,并由于各自的社會際遇不同而形成了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思潮、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潮、自由主義與文化保守主義等多種思潮及相應的哲學問題,其中在五四前后期還形成了民族解放思潮、民主共和思潮、君主立憲思潮、地方自治思潮、社會主義思潮、無政府主義思潮、國粹主義思潮、教育救國思潮、實業(yè)救國思潮,等等,從而顯示出哲學的時代性、民族性與個人風格的多重關系圖景。而且還不僅如此,就是在一種思潮中,也呈現出多種個人風格,如資產階級革命思潮中的朱和中、溫潮鐘、席正銘等,就其思想取向方面就有所不同。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在堅持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除與20世紀前半葉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過程中具有在闡釋重點上的與時俱進、凸顯方法論的實踐品格、思想淵源的中西融匯等方面的特征外,也呈現出了多樣的個人風格。民族文化傳統(tǒng)、現代家庭背景、新學教育的影響、毛澤東與蔡和森對她的影響等方面促成了向警予向馬克思主義者的轉變。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中,向警予用唯物史觀闡明中國婦女解放問題,堅信馬克思主義的婦女理論,并運用唯物史觀解剖了中國婦女問題的性質,以文化尺度解讀了中國婦女解放的時代內涵,多層面闡明了中國婦女解放的政治性、民族性、階級性、人類性等實質內容;她還用現代文化對婦女問題進行闡釋,從民族解放、勞動解放、人類解放等馬克思主義理論視域闡明了中國婦女解放的實質及歷史趨勢,指明了中國婦女解放的俄國式道路。趙世炎則以“把馬克思主義運用于中國革命中去”為鵠的,顯示了其思想的民族文化傳統(tǒng)、現代家庭背景、新學教育及李大釗的影響等思想根源;彰顯了其思想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過程中的實踐特征、時代特征及現代性特質;凸顯了他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早期探索及對列寧主義的策略化解讀。卓炯在20世紀30~40年代不僅積極參加了當時的民族解放斗爭,而且以極大的熱情關注了當時關于中國社會問題的思想論戰(zhàn),以歷史唯物主義為指導,探討中國的社會形態(tài)與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問題,以世界歷史視野思考中國的民主發(fā)展和民族解放問題,全面釋讀三民主義的社會主義本質,顯示了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深入理解。與中國共產黨獨立領導革命武裝斗爭相應,以萬濤等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為首,還以馬克思主義為武器對土家族地區(qū)神兵運動的社會理想進行了革命改造,揭示了神兵運動從傳統(tǒng)走向現代的契機。這樣,20世紀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的哲學思考就在成為整個中國現代哲學運動重要部分的同時,又在凸顯時代內容的基礎上具有了自己的民族形式與個人風格,甚至在中國少數民族的哲學轉型中都具有代表性。

      三、土家族的傳統(tǒng)哲學精神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新哲學傳統(tǒng)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也“同任何新的學說一樣,它必須首先從已有的思想材料出發(fā),雖然它的根子深深扎在經濟的事實中?!保?2]據此,列寧強調了文化建設的歷史主義態(tài)度:“無產階級文化應當是人類在資本主義社會、地主社會和官僚社會壓迫下創(chuàng)造出來的全部知識合乎規(guī)律的發(fā)展?!薄爸挥写_切地了解人類全部發(fā)展過程所創(chuàng)造的文化,只有對這種文化進行改造,才能建設無產階級的文化。”[13]用這種觀點分析土家族的傳統(tǒng)哲學,特別是土家族的傳統(tǒng)哲學精神,我們就會發(fā)現這樣一種相類情形的實在性:“每一個時代的哲學作為分工的一個特定的領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驅傳給它而便由此出發(fā)的特定的思想資料作為前提。因此,經濟上落后的國家在哲學上仍然能夠演奏第一小提琴”[14]。這就是土家族近現代得以在哲學上率先開始轉型的歷史文化基礎。

      首先,文化選擇的慣性與趨中心化努力促成了土家族知識分子對先進文化的選擇,促進了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探索。當全球性現代化運動影響中國時,曾受到中國中心意識、華夷之辯觀念的頑強阻擊。然而,當這種阻擊發(fā)生時,土家族正在經歷著自己的中心化進程,即大致開始于15世紀的土家族接受漢文明而進入華夏文明中心的努力。在15世紀以前,土家族在總體上屬于“人的神化與神的人化”階段,所要解決的核心問題是消解人在宇宙中的邊緣地位,塑造人類的宇宙中心地位,其出發(fā)點是人類的自我生存,可以看成是“生存本體論”;其思維路徑是通過神的人化消解神的至上性,通過人的神化來提高人的地位,這種雙向增減的努力,使土家族神話中的神與人具有了平等性,且都具有維護人類生存的現實目的性。15世紀以后,直至19世紀中葉,無論是從漢文正史記載還是土家族地區(qū)的方志記載看,都可看成是土家族由中華民族歷史邊緣走向文明中心的歷史,土家族思想界對民族關系的理性省思都有一個主題,即土漢關系,問題的內涵則是中心與邊緣、文明與野蠻、先進與落后的反差,其具體表現形式則是見諸諸史的相關標識之詞如承認漢土有別的“漢土界限”、“漢土各別”、“漢土攸分”、“漢土之界限愈益分明”等[15],其隱喻的終極訴求則是民族的強盛化、文化的中心化、社會的文明化。所以,現存于十分偏遠之地的利川市魚木寨上的建筑石刻就有言:“縱學不得程夫子道學齊嗚,也要學宋狀元聯科及弟;再不能夠,也要學蘇學士文章并美,天下聽知”。[16]從中就不難看出當時土家族的趨中心化信念是多么強烈。可是,這一問題剛解決,鴉片戰(zhàn)爭以后的歷史變遷又一次將土家族拋向了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邊緣。與其先輩游學于荊、湘、二京之間以爭取中心化相似,土家族先進分子又往來于長沙、武漢,游學于日本、西歐,以尋找新的文明,進入新的文明中心。所以,近、現代土家族社會的歷史進程也就成了土家族人民從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邊緣走向近現代文明中心的歷史進程。正是在這一進程中,土家族先進分子能夠較早地接受當時所能認知的現代文明成果,甚至達到了饑不擇食的程度:“我一些親愛的老朋友們呀!在你們所常想的,以為只要在歐洲就處處可以得安慰嗎?固然屬于物質上的,我們雖擠在這燦爛而又混沌的空間內,也有些慰藉可言,但我的所經度的搏戰(zhàn)生涯,人類同情的、了解的工作還未達到相當程度,我們的精神那能就說暢快,而且含含糊糊地過日子,又不是我們所當做,所忍做的?!摇F極則變’,幾月以來為迥避恐怖的人生,不能不急籌搏亂的方法。事實上別無他法,我只有忙!忙個不了?!保?0]57-58如果說在上一次的由邊緣到中心、由野蠻到文明、由落后到先進、由弱到強的努力構成了土家族真實事件的隱喻歷史、思想歷史、哲學歷史,“邊民”、“邊夷”、“蠻”、“中域”、“華夏”、“漢籍”等一系列由土家族知識分子自己以“漢語化”的方式呈現的概念系統(tǒng)即是這一進程中的思維紐結的話,那么這一次趨中心化努力的成果則成就了近、現代土家族哲學轉型中的多種問題與思潮,其中包括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所展現的雙重內涵,體現了哲學的時代內容、民族形式和個人風格的統(tǒng)一。

      其次,民族意識與歷史事件的反思緊密相聯,使近、現代時代問題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內在邏輯有了歷史基礎。從現有的研究成果看,土家族曾有自己共同的民族語言,但沒有自己共同的民族文字。世界在我們的語言中,“各種語言之間的真正差異并不是語音或記號的差異,而是‘世界觀’的差異。”[17]154土家族的語言文字狀況決定著土家族歷史的表述、表達或表征方式只能是“事件式”的,即口承的語言所能還原的歷史記憶必然是民族記憶中的“大事”或有重大影響的“事件”;進入中原漢史文獻的也必然只能是影響當時歷史的“大事”或有重大影響的“事件”,即如中原漢史中的《明實錄》、《清實錄》等即如此。這樣,除民族的日常把握世界的方式可通過風俗習慣、生產生活的行為方式獲得傳承外,把握世界的哲學方式、文學方式,甚至宗教方式等,都會通過對“歷史事件”的追憶來獲得表征、表達、表述,從而構成土家族歷史的事件歷史與隱喻歷史,如果借用前輩學人馮友蘭的話說,也可以叫著“真實歷史”和“寫的歷史”。如《擺手歌》中的《開天辟地》與《民族遷徙》歌、《梯瑪歌》、《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等中的“廩君神話”、民間長期傳承的“開天辟地”、“人類起源”等神話,都由某一“事件”來導引,屬于隱喻歷史的神話;明清時期是土家族歷史的重大轉折時期,其“事件”隱喻則更為直接鮮明,諸如明清之“世運”更替事件、“改土歸流”的歷史事件、《哭嫁歌》及《撒爾嗬》等土家族文化現象的“事件”隱喻等,都以某種“事件”為邏輯分析的起點。這樣,在近現代的歷史發(fā)展中,鴉片戰(zhàn)爭、中法戰(zhàn)爭、中日戰(zhàn)爭、八國聯軍侵華戰(zhàn)爭、辛亥革命、五四運動等重大事件構成了近現代歷史進程中的珠鏈式事件環(huán)節(jié),又因土家族于改土歸流后的去邊緣化(由邊緣走向了中華民族的中心、由野蠻走向了文明)后又與整個中華民族一道被全球性現代化運動再度拋向邊緣,因而事件隱喻的現實理性與融入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世俗理性得以巧妙結合,席正銘于世界大勢中首倡向蘇俄學習、趙世炎等赴法勤工儉學以中法兩國的相似性為旨歸、卓炯成為中國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發(fā)展理論的首倡者等,都無不顯示出這種歷史契合。因此,傳統(tǒng)的事件隱喻的現實理性所凸顯的民族意識在獲得了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的現實理性后成就了一種新的近現代文化傳統(tǒng)。土家族社會、土家族哲學……的現代轉型都是以此為依歸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之能在土家族馬克思主義者的思想中展開,一個重要的歷史文化基礎就是因民族意識與歷史事件的反思緊密相聯。

      再次,在土家族的傳統(tǒng)文化中沒有退化的歷史觀,使土家族在接受近現代進步或進化論過程中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因而易發(fā)揚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的品格。從歷史觀層面看,退化史觀幾乎是進化論產生前各民族共同的歷史觀。在中國漢民族的文化中,歷史退化和墮落是其歷史觀的主題,即以“三皇步、五帝趨、三王馳、五霸鶩”(“皇帝王霸”)為歷史退化進程,這種歷史觀與先秦陰陽家“三五循環(huán)論”思想結合,成為中國近現代接受進化論歷史觀之前的主流歷史觀。在“西方”各民族中,由神話開啟的這種退化史觀,也幾乎是共同的歷史觀主題:猶太—基督教創(chuàng)世紀神話中的“失樂園”神話是如此;古希臘神話中由黃金世紀、白銀世紀、青銅世紀、英雄世紀、黑鐵世紀的演進如此;摩尼教的“二宗三際論”所認肯的人類歷史在“初際”發(fā)生光明國與黑暗國相分離,“中際”進入人類的歷史狀態(tài)或文明狀態(tài)而致光明與黑暗、美好與罪惡混存的歷史觀是如此;佛教佛法的正、象、末三法期每況愈下、日益衰敗的歷史觀也是如此。按照人類社會的自然歷史進程,在從舊石器時代晚期進入新石器時代的過程中,的確發(fā)生過“文明每前進一步,不平等也同時前進一步”[12]482的“退化”狀況,因而產生了有如中國諸子百家時期所論的“道德淪喪”、“禮崩樂壞”、“道術分裂”的歷史感悟??墒?,當我們翻檢相關的土家族歷史文獻時,特別是發(fā)掘其隱喻的歷史文獻時,我們卻沒有發(fā)現這種倒退的歷史觀,無論是從自然的原初宇宙到再創(chuàng)宇宙,還是從“初劫人”到“二劫人”的人類自身進化,看到的都是不斷的前向史。只是到了近現代革命理性展現時,為革命彰勢而有某種倒退的歷史觀,其目的則是為了通過革命而推動歷史前進,如言:“自從清朝皇帝來,土司王爺趕下臺。土王下臺我歡喜,指望有個好世界。朝廷派下官兒來,八字衙門朝南開?!欣頉]錢莫進來’,一朝更比一朝壞。到了民國更荒唐,日子好比爛泥塘。收的糧食給財主,養(yǎng)的兒子歸老蔣?!保?8]這種歷史反思,恰好成了近、現代土家族歷史轉型的思想動力。因為現代性在歷史觀上的隱喻正是體現為進化論或進步論。進化論或進步論的前提預設是:社會是向善的,人類的道德是不斷進步的,人類理性、認知能力與科學技術是能解決所有問題的,人們對自身力量的追求是能夠滿足人類自身需求的。所以,在西方,達爾文著作發(fā)表不到十年即成了普遍化的觀念,以至于馬克思也強調“它為我們的觀點提供了自然史的基礎”[19]131,“可以用來當作歷史上的階級斗爭的自然科學根據”。[19]574除上述思想內涵外,在遭遇近現代國變(“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中國思想家看來,接受進化論或進步論還同時具有下述意義:進化的規(guī)律性伸張、競爭的動力性擴張、救國保種的目的性訴求、對西方先進文明的吸取等,而這一切又全在于我們自己能夠適應當今世界大勢,故當嚴復譯出《天演論》后,“自嚴氏之書出,而物競天擇之理,厘然當于人心,中國民氣為之一變?!保?0]由此可見這一觀念的深深的吸引力。在近現代中國歷史發(fā)展中,由于土家族隱喻歷史中本就沒有退化的歷史觀,故當進化論或進步論傳入后,就自然具有親近感,以至于從民眾到精英都得到了共識,“只望有個好世界”的訴求成了奮斗、抗爭的理性、意志、情感,甚至成為一種道德,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可以說即是一種水到渠成的成效。

      第四,力量的展示與近現代社會的擴張性、動力性的契合,促成了土家族奮斗精神在近現代歷史進程中的深入展開,而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實踐成果則正好是土家族人民的目的訴求。土家族神話所展現的本來就是“齊心合力,牙關咬緊”的奮斗精神。在15世紀以前,土家族上層統(tǒng)治者所奉行的就是尊命尚力的世界觀:在行為或事件發(fā)生前,“命”是信仰,是支撐;在行為或事件發(fā)生后,甚至失敗后,“命”又成了一種解釋,一種解脫。正由于此,“力”即成了土家族先民可以掌控的基本存在形式,諸史記載土家族先民“有悍風”、“輕于戰(zhàn)斗”、“俗嗜暴悍”等,都表明這種“力”的崇奉,按清卯洞《向氏族譜·明授參將明良公傳》的概括即是“諸司中之徒以角力勝”,清毛奇齡《蠻司合志》序則謂其“獷捍桀驁,其性猜忌仇殺,其習烙蹠善走,枵腹善斗其力”。15世紀以后,土家族先民對歷史事件表達方式的選擇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即把重大歷史事件直接轉化為思想文化事件,從而轉化為哲學文化事件,由“尊命尚力”轉化為“尊儒尚禮”,從而開啟了土家族15~19世紀的文化選擇與哲學轉型的歷史進程,并由此奠定了改土歸流后的全民族文化選擇與哲學轉型。但這并沒有放棄力的渲泄,土家族民眾的“壯志不辭犧牲”[21]仍然彰顯著傳統(tǒng)的奉力傳統(tǒng)。而問題恰好在于,以全球性現代化運動為核心內涵的近、現代社會,正是以這種“力”的彰顯為特征的,這就是其對外的擴張性與縱向的動力性。對此,西方思想家,哪怕是分析路徑完全不同的思想家都有共同的認識,如馬克思恩格斯于《共產黨宣言》中指認的“自然力的征服,機器的采用,化學在工業(yè)和農業(yè)中的應用,輪船的行駛,鐵路的通行,電報的使用,整個大陸的開墾,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術從地下呼喚出來的大量人口”[22],斯賓格勒于《西方的沒落》中所強調的“浮士德文化的人和任何其他文化的人的區(qū)別,也正在于他的不可抑制的向遠方發(fā)展的沖動”等[23],都說明“現代化的特殊意義在于它的動態(tài)特征以及它對人類事物影響的普遍性”[24]。而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中國思想家接受全球性現代化運動及其思想時,也從這一層面來加以認定,如1898年梁啟超的《說動》[25]、李大釗的《東西文明之根本異點》[26]、錢穆的《國史大綱》[27]等均持此論,正是這種“力”的契合,使土家族在近現代歷史上能夠始終走在前臺,而土家族知識分子則因這種“力”的契合而探索著近現代的思想轉型之路,出現了趙世炎、向警予、卓炯等頗具影響的革命家、思想家,也正是他們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中作出了重要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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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02

      A

      1004-941(2012)01-0075-07

      2012-01-10

      2006年-2010年國家重點圖書出版規(guī)劃項目(新出圖[2006]358號)《中國少數民族哲學思想史》子課題的階段性成果之一;2009年度湖北省社科基金項目《20世紀土家族哲學社會思想史研究》階段性成果之一(206022)。

      蕭洪恩(1961-),男,土家族,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農村社會學、中國少數民族文化。

      責任編輯:胡 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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