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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制模式是歷史與現(xiàn)實因素的契合點——就蘇聯(lián)劇變原因與程恩富、丁軍先生商榷

      2013-03-27 03:34:14馬龍閃
      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問題 2013年3期
      關鍵詞:劇變戈爾巴喬夫斯大林

      馬龍閃

      在蘇聯(lián)劇變20周年到來之際,在《中國社會科學》2011年第6期上讀到了程恩富和丁軍發(fā)表的《蘇聯(lián)劇變主要原因的系統(tǒng)分析》一文。在我國這一重要刊物上,能夠發(fā)表對傳統(tǒng)的斯大林體制模式在蘇聯(lián)劇變中的重要作用作這樣認同和評價的文章,不能不說是一個進步,這對就這一問題進一步展開討論是有益的。因為“程恩富和丁軍的文章”在一些重要問題的認識上擺脫了“九評”的觀點,它這樣來分析蘇聯(lián)劇變的原因,較之歸因于從赫魯曉夫到戈爾巴喬夫的“變質背叛”,要更客觀、更接近歷史實際一些。應該看到,當前在我國學術理論界,還仍有一些論者抱著上世紀60年代中蘇大論戰(zhàn)和“九評”的觀點來觀察蘇聯(lián)和斯大林問題。有的甚至是這種觀點的進一步發(fā)展,把戈爾巴喬夫孤懸于歷史聯(lián)系之外,非歷史主義地將其描繪成不可理解的“天外來客”式的“背叛”。這些為我國思想理論界多數(shù)和主流所不取的觀點,至今仍在某幾個重要部門和刊物上占有支配地位,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時代的落后現(xiàn)象。我國學術理論界目前能夠提供平臺,同這類觀點一辯是非,不能說不是一個可喜的進步。我們希望這種探討能夠繼續(xù)下去,以此打破沉悶的空氣,推動學術的活躍和發(fā)展。我們相信,真理定會越辯越明,平心靜氣地進行學術切磋和研討,對于學術的發(fā)展和進步是大有裨益的。

      正是本著這一精神,筆者愿就蘇聯(lián)劇變原因問題同程恩富和丁軍先生進行一些商榷和探討。

      一、應勇于面對歷史,準確把握歷史與現(xiàn)實的關系

      程恩富和丁軍的文章認為,蘇聯(lián)劇變存在“三大主要原因”:一是“思想原因:過度否定斯大林和西方和平演變戰(zhàn)略引發(fā)了長期思想混亂,而僵化的思想理論和傳統(tǒng)宣傳教育體制和機制又難以及時有效地予以消除”;二是“組織原因:蘇共逐步提拔和重用了大批非馬克思主義干部,而存在嚴重弊端的組織體制和機制又難以及時有效地予以消除”;三是“政治原因:蘇共領導集團背叛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而高度集權和缺乏約束的傳統(tǒng)政治體制和機制又難以及時有效地予以消除”。

      我們注意到,程恩富和丁軍的文章在分析蘇聯(lián)劇變原因時把傳統(tǒng)體制模式因素提到了一定地位,給予了某種程度的重視。具體說就是,從思想、組織、政治三方面著眼,就一定側面來考察傳統(tǒng)體制因素對蘇聯(lián)劇變和解體的作用和影響,這的確抓住了一些重要之點。對此,是應該給予關注的。但同時也應看到,歷史是一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發(fā)展鏈條和演進過程,歷史和現(xiàn)實又是一個密切交融匯接、血脈連通的有機統(tǒng)一體;歷史是過去曾經的現(xiàn)實,現(xiàn)實又將成為未來的歷史。它們通過人物和事件、權力與服從、思想和慣性、傳統(tǒng)與繼承,具有遠比常人所意識到的極強的連貫性和繼承性,因此,今天與昨天,當今與往昔,現(xiàn)實與歷史,也有著人們往往難于想象的密切聯(lián)系,實際上它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割不斷、切還連的血脈韌帶關系。可以說,現(xiàn)實是過往歷史的延續(xù),而歷史又是現(xiàn)實所由來的根據(jù)。程恩富和丁軍的文章所謂蘇聯(lián)劇變“三大主要原因”中,每一原因中的“現(xiàn)實因素”,其實都是扎根于歷史傳統(tǒng)體制之中,也是由這種體制模式所產生并導致的結果。就以“組織原因”為例,蘇共“提拔和重用大批非馬克思主義干部”,是由高度集權的全面任命制的官職等級名錄制度造成的;并且一如程恩富和丁軍先生所說,任用的重要標準是對“上級個人的忠誠”,而不是對黨和社會主義事業(yè)的忠誠。這種用人標準和傳統(tǒng),實際上早在1920年代中前期就已形成;在這種人事組織制度下,以是否能堅持馬克思主義為標準提拔干部,是十分困難的。

      再如蘇共領導集團的狀況,特別是它在戈爾巴喬夫改革時期的現(xiàn)實狀況,是歷史積淀的結果。這些歷史的積淀,遠者可追溯到歷次社會政治運動,特別是“大清洗”及其后果,近者可追溯到勃列日涅夫時期的“老人政治”及其政治生態(tài)。戰(zhàn)前“大清洗”和戰(zhàn)后的鎮(zhèn)壓,分別清除了兩代杰出的政治精英和領導人:老一代以布哈林 (1888—1938)和皮達可夫 (1890—1937)為代表,他兩人是列寧時期中央委員會中被列寧稱為“最年輕”和“最杰出的力量”①《列寧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39頁。;布哈林曾被列寧譽為“不僅是黨的最寶貴的和最大的理論家,他也理所當然被認為是全黨喜歡的人物”;皮達可夫則被列寧稱為“無疑是個有堅強意志和杰出才能的人”②《列寧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39—340頁。。被清洗的較年輕一代中,以尼·阿·沃茲涅先斯基 (1903—1950)和阿·阿·庫茨涅佐夫(1905—1950)為代表,前者是40年代黨內的經濟專家,曾擔任蘇聯(lián)計劃委員會主任和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后者曾任戰(zhàn)時列寧格勒黨的書記,經受過戰(zhàn)時列寧格勒前線的嚴酷考驗,戰(zhàn)后被調任中央主管組織和安全的主席團 (政治局)委員。沃茲涅先斯基和庫茨涅佐夫都曾被斯大林作為政、黨系統(tǒng)接班人認真考慮過。如果上述這幾個才干不凡的領導者不被鎮(zhèn)壓,布哈林1953年也才65歲;皮達可夫這時才63歲,他們與當時四五十歲的沃茲涅先斯基和庫茨涅佐夫相搭配,可以構成不同年齡梯隊的接班人。試想,如果不是戰(zhàn)前的“大清洗”和戰(zhàn)后的鎮(zhèn)壓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除掉,而是把他們這些“杰出人才”一直充實在蘇共領導集團中,并由他們接班,取代赫魯曉夫和勃列日涅夫等粗暴、魯莽、庸碌之輩,那蘇共領導集團會是一種什么局面。有人會說,你這只不過是一種歷史的假設;但中共的歷史并不是假設:在“文革”中,中共保留了一個鄧小平,就使中國的當代史掀開了嶄新的一頁,創(chuàng)造了中國改革開放事業(yè)的偉大與輝煌。如果不是斯大林濫殺無辜或聽信讒言,蘇共難道不會同樣有類乎鄧小平這樣的人物留存下來嗎?

      原本列寧帶出來的布爾什維克隊伍,起初并不缺少馬克思主義者,他們?yōu)槭裁礇]能得到提拔和重用,就是因為沒有組織制度的民主機制保障,一切由最高領導者個人說了算,實行獨斷任命。稍有與其意見相左者,就被打下去;而只有百依百順,逢迎拍馬者,才能平步青云;而這些人往往又是庸碌之輩。看看斯大林留下的班子中,這樣的人占了多少!所以,蘇共領導集團中后來出現(xiàn)赫魯曉夫和勃列日涅夫之流接班,80年代又出了一個戈爾巴喬夫,這并不是偶然的現(xiàn)象:戈爾巴喬夫實際是勃列日涅夫時期“老人政治”的直接產物,由他出任總書記是在三年間連續(xù)三任總書記因老邁死于任上,只有戈氏一人年輕,是無法選擇的一種選擇。由此可見,蘇共逐步“提拔和重用大批非馬克思主義干部”,這既是傳統(tǒng)組織體制機制造成的,也是由傳統(tǒng)政治體制和非正常政治生態(tài)原因所帶來的。

      至于蘇聯(lián)形成的“長期思想混亂”,遠比由所謂“過度否定斯大林和西方和平演變戰(zhàn)略引發(fā)”,有更深的淵源。蘇聯(lián)“思想混亂”的實質,是長期形成的信仰危機:蘇共把斯大林及其社會主義雙雙神化:斯大林是神明,是“天才”,而他建立的社會主義更是人間的“最高理想”和“天堂”。但二戰(zhàn)后期蘇聯(lián)數(shù)百萬軍民追擊德寇,打出國門,在歐洲與盟軍和當?shù)鼐用竦慕佑|中,看到了西方的物質生活和文化水準,這使過去的神話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幾百萬軍民親自耳聞目睹,比任何宣傳都有說服力。他們還把在歐洲看到聽到的一切,都帶回了國內,告訴了親朋好友和一切可以告訴的人們,包括比他們年齡小的學弟學妹們和下一代。這種影響之大,是有大量文獻記載的。近些年披露的蘇軍戰(zhàn)士日記和家信均有涉及。蘇軍戰(zhàn)士回國后不少人都這樣說:“我們都看到了那里 (指歐洲)的人們是怎樣生活的;大家都這樣說,比我們國家生活更糟的地方,哪里也沒有?!雹侑学戋?Отечество. Часть 2/Кулешов С.В.,Волобуев О.В.,Пивовар Е.И.,и др.—М.:Терра,1991. - 436 с.在戰(zhàn)爭中,還另有一種思想碰撞和交流:戰(zhàn)友們滾爬在一個戰(zhàn)壕,生死與共,無話不講,交流了戰(zhàn)前各地各部門包括“大清洗”、大饑荒的情況,也了解到戰(zhàn)初蘇軍的慘敗狀況?!鲜鏊羞@些,在戰(zhàn)后統(tǒng)統(tǒng)得到傳播和擴散,這使人們對斯大林及其社會主義產生深深的信仰危機,人們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我們?yōu)槭裁匆淌苎矍暗臉O度貧困和痛苦,來換取遙遠的虛無縹緲的共產主義?”

      對于蘇聯(lián)軍民打出國門所受的影響,戰(zhàn)爭中的見聞和感悟,斯大林不是通過細致創(chuàng)新的思想工作和加快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來解決,而是在戰(zhàn)后初期,以反對所謂對西歐資產階級的“卑躬屈節(jié)”、反對所謂“世界主義”,發(fā)動了一場又一場意識形態(tài)批判和政治鎮(zhèn)壓運動,在各個領域對知識分子、對軍人、對青年展開批判斗爭和政治鎮(zhèn)壓。鎮(zhèn)壓只能封人口舌,解決不了思想問題。所以,戰(zhàn)爭后期幾百萬軍民在國外的觀感和影響,以及戰(zhàn)后初期 (1946—1952)的鎮(zhèn)壓,影響是長遠的。戈爾巴喬夫改革時期一些重要民主派人物 (如雅科夫列夫)和持不同政見者 (如作家索爾仁尼琴),都是參加過二戰(zhàn)的軍人,是在戰(zhàn)爭中和戰(zhàn)后成長起來的。從這里可以看出,人們的“思想混亂”和對蘇聯(lián)社會主義的失望,根子扎得很深,并不完全是所謂“過度否定斯大林”和西方和平演變戰(zhàn)略這些表象引起的。赫魯曉夫僅僅停留在從個人性格上批判斯大林的錯誤,而沒有著眼于從體制方面去清算個人崇拜,所以他的改革不深入、不系統(tǒng),顯得凌亂無章,就與此息息相關。沒有真正觸動體制,便清算得不到位,因此,談不到“過度否定”的問題。

      至于“西方和平演變戰(zhàn)略”所產生的影響,這是存在的;但人們在看到西方和平演變措施的一面外,還應看到蘇聯(lián)在這方面所采取的反制措施:對西方的無線電廣播,蘇聯(lián)一向有強大的廣播干擾,加上蘇聯(lián)民用輕工業(yè)落后,它國內生產的無線電收音機和電視機質量極差,很難接收到外來廣播;況且蘇聯(lián)從斯大林時代開始,向來對收聽敵臺廣播者治罪甚嚴,也很少有人敢于接聽,收看。至于西方印刷品的傳播,蘇聯(lián)同樣層層設防,禁錮森嚴,很難大量傳入。所以,西方的和平演變措施在宣傳上所發(fā)生的實際效果,并沒有人們通常所估計的那么嚴重。

      人們的信仰危機之產生,首先是蘇聯(lián)官方許諾太多,把斯大林個人及其社會主義吹噓得太美好、太富魅力,而現(xiàn)實社會卻是另一個樣子,這造成嘴皮子上說的與實際落差太大;而蘇聯(lián)現(xiàn)實社會問題又長期得不到改善,蘇共的教條主義理論也不足以應對這種情況,這就造成長期的思想混亂。

      如果我們能勇敢地面對歷史,準確把握歷史與現(xiàn)實的關系,那就會清楚地看到,“現(xiàn)實因素”是歷史造成的,蘇聯(lián)現(xiàn)實的種種弊端大都是傳統(tǒng)體制弊端的遺留和結果。因此,與其把蘇聯(lián)劇變和解體的“深層次”原因分為“三大主要原因”,毋寧說把它們歸納為一個“深層次”主要原因更合適、更準確,這個深層次主要原因,就是傳統(tǒng)的蘇聯(lián)—斯大林體制模式。

      實際上,程恩富和丁軍先生在論證過程中得出的邏輯結論,也“下意識”地、不自覺地承認了這一點。文章通過對“三大主要原因”的闡述,在做結論時說道:“綜上所述,基于高度集權和僵化的傳統(tǒng)社會主義體制和模式,在蘇聯(lián)劇變和解體的三大主要原因或根本原因中,長期的思想理論混亂是基礎性原因,長期的組織政策失誤是關鍵性原因,而實行‘改革新思維’的政治上背叛是直接的致命性原因和首要原因”。這里的邏輯很清楚,這“三大主要原因”,是“基于高度集權和僵化的傳統(tǒng)社會主義體制和模式”之上的。無需多說,“基于”二字已經把這“三大主要原因”與傳統(tǒng)體制之間的關系講得很明確了:傳統(tǒng)體制模式是基礎性的、基本的、或者說是“深層次”的,而所謂“三大主要原因”則是建立在這一傳統(tǒng)體制模式之上的。這樣論證的結論,與我們上述提出的把歷史與現(xiàn)實統(tǒng)一起來,找到歷史與現(xiàn)實的契合點——傳統(tǒng)的體制模式——這一觀點,是恰相符合的。當然,我們這里是說“下意識地、不自覺地”得出了這一邏輯結論,這或許是歷史邏輯的強大力量在一閃念間占了上風,讓作者得出了這一結論,而同其先入的論斷相矛盾。

      實際上,分析歷史過程發(fā)展演變的主要原因與分析主要矛盾的道理是一樣的,“重要原因”可以一二三進行羅列,而“主要原因”和“主要矛盾”則只能有一個,不能有多個;有多個“主要”,也就無所謂“主要”了。按照毛澤東同志的說法,“不能把過程中所有的矛盾平均看待,必須把它們區(qū)別為主要的和次要的兩類,著重于捉住主要的矛盾”;“研究任何過程,如果是存在著兩個以上矛盾的復雜過程的話,就要用全力找出它的主要矛盾。捉住了這個主要矛盾,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①《毛澤東選集》(合訂一卷本),人民出版社1968年版,第297頁。。

      按照這個唯物辯證法的原理,我們如果把程恩富和丁軍先生所說的造成蘇聯(lián)劇變的思想、組織、政治“三大主要原因”綜合起來,“捉住”其主要原因,那么,這主要原因不是別的,恰恰正是傳統(tǒng)的體制模式,因為恰是傳統(tǒng)體制模式的“存在和發(fā)展”,“規(guī)定或影響著其他矛盾的存在和發(fā)展”。

      其實,研究蘇聯(lián)劇變這個復雜的歷史事變,總的原則還是應遵循恩格斯的教導。他說,歷史是這樣創(chuàng)造的:“其中經濟的前提和條件歸根到底是決定性的。但是政治等等的前提和條件,甚至那些存在于人們頭腦中的傳統(tǒng),也起著一定的作用”;其“最終的結果總是從許多單個的意志的相互沖突中產生出來的,……這樣就有無數(shù)互相交錯的力量,有無數(shù)個力的平行四邊形,而由此就產生出一個總的結果,即歷史事變”①《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78頁。。把這一論斷運用于解釋蘇聯(lián)劇變的原因,這就是說,蘇聯(lián)劇變的原因是多因素合力形成的結果,而體制模式因素,尤其是經濟和政治方面的體制模式因素,則起著決定性的主要作用。

      二、應如實準確地概括學術論題和學術觀點

      我們認為,對學術綜述和評論的一個基本要求,就是要了解相關學術領域的動態(tài),從實際情況出發(fā),準確地把握學術論題,如實概括學界觀點,在此基礎上有的放矢地、有針對性地進行品評和論析。否則,如果對目標、靶子概括得有失準確,出現(xiàn)論題認定上的偏誤、學術評述就有可能變成無的放矢。這種情況,恰似費了一番思索,運籌了一通火力,本想向目標處開一重炮,結果卻是向空中無靶處開了火。其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正是在這類及有關問題上,我們感到需要與程恩富和丁軍先生進行如下商榷。

      1、對“戈氏改革失控論”、“人民群眾拋棄論”、“軍備競賽拖垮論”和“民族宗教失策論”這四種“主要原因論”,概括得似乎并不準確。就我們所知,蘇聯(lián)劇變解體20年來,在有關蘇聯(lián)劇變原因研究的學術史上,曾有過“外因論”,即認為和平演變?yōu)樘K聯(lián)劇變的主要原因。這是在蘇聯(lián)劇變剛剛發(fā)生之后,在我國學術界曾出現(xiàn)過的、存在時間很短的一個研究階段,但馬上讓位于“內因為主、眾多因素論”的研究階段。從1996年開始,我國蘇聯(lián)學界遵照中央指示,開始探尋蘇聯(lián)劇變的“主要原因”。這期間,最初曾有很短時間主張“經濟主要原因論”的,但不久就進入蘇聯(lián)—斯大林體制模式主要原因或根本原因論階段。自新世紀頭十年中期起,戈爾巴喬夫“背叛主因論”開始抬頭、興起。至今,在學術界基本以上述兩大觀點為分野,形成兩大學派。從這一學術史的概況可以看出,在我國學術界從未出現(xiàn)過上述這四種“主要原因論或根源論”。將這些因素視為局部性原因,認為它們與其他因素共同形成合力,對蘇聯(lián)劇變發(fā)生了作用。這種觀點倒是確實存在,但單獨把其中之一視為蘇聯(lián)解體的主要原因,恕筆者孤陋寡聞,的確未曾與聞。鑒于此,筆者對涉及上述四個問題的研究用“主要原因論”加以概括是否準確,是否符合學術界的研究實際,是表示懷疑的。

      至于少數(shù)或個別學者是否如此持論,就程恩富和丁軍的文章所引用的一些學者的言論看,也不足以說明他們認為這些因素為蘇聯(lián)劇變的“主要原因”;他們往往只是在談到上述有關因素時,強調與蘇聯(lián)劇變有關,是蘇聯(lián)劇變和解體的一個局部性原因;當然他們強調的輕重緩急各有不同,但無論如何,很少有人把這些局部性因素提升為“主要原因”加以談論。就筆者本人所了解,長期研究蘇聯(lián)問題的資深學者周尚文、葉書宗、左鳳榮等,并沒有哪位淺薄到把這些局部性原因作為“主要原因”來看待的。退一步說,即使有哪個論者如此持論,在學界也絕無代表性可言。所以,把這些局部性原因推演、轉變?yōu)椤爸饕颉鄙踔痢拔ㄒ辉颉?,去一一加以反駁,一是屬于對這些學者的誤讀或曲解,二是屬于無的放矢,并沒有針對性可言。至于在這一部分的評述中,程恩富和丁軍的文章有時把顯然是與蘇聯(lián)劇變有關的局部因素擴大、推延為主要因素甚至唯一因素,再加以反駁,這不啻也有邏輯上“轉換論題”的問題。

      2、在資料的使用上,也有值得商榷之處。突出的例子,是對戈爾巴喬夫在土耳其“安卡拉美國大學”的講話作為可靠資料使用,有失恰當。早在十年前,這個講話就已經我駐土使館和記者多方調查,查無實證:一、土耳其根本就沒有“安卡拉美國大學”這一教育機構;二、所指講話的年份1999年,戈爾巴喬夫根本就沒有到過土耳其訪問①徐葵:《所謂戈爾巴喬夫在土耳其玫瑰大學講話的真相如何?》,見陸南泉等主編《蘇聯(lián)真相——對101個重問題思考》中冊,新華出版社2010年版,第1034—1041頁;馬維先:《真相與假相——戈爾巴喬夫在“土耳其美國大學”的講話》,見《探索與爭鳴》2011年第8期。。所以,這個講話屬偽造,屬子虛烏有,是十分肯定的。這在2001年學術界就已經搞清楚了。鑒于此,關于戈爾巴喬夫是屬于思想發(fā)展演變問題——由體制內改革轉向體制外改革,還是屬于“叛變”的問題,還需進一步商榷。當然,戈爾巴喬夫錯誤方向的改革,是蘇聯(lián)劇變和解體的直接原因,這一點是不成問題的。就我們所掌握的資料,戈爾巴喬夫經歷了一個由體制內改革走向體制外改革的過程,而且他轉向體制外改革是在改革受阻的1990年之后。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屬于思想發(fā)展變化的問題。

      3、搞歷史研究要用可靠的史料說話,憑“邏輯”和“經驗”進行推演,往往是靠不住的。文中對“斷定身為格魯吉亞人的斯大林‘推行大俄羅斯主義’”的說法,深表懷疑,并就此接著說道, “這本身就值得從經驗和邏輯上加以檢驗和推敲”??墒?,在蘇聯(lián)史學界人人皆知的一個事實是,列寧就這個問題批評斯大林時說過這樣一句話:“大家知道,俄羅斯化的異族人在表現(xiàn)真正俄羅斯人的情緒方面總是做得過火”②《列寧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51頁。。這就是說,俄羅斯化了的非俄羅斯人,在推行大俄羅斯主義上比俄羅斯人還要俄羅斯人。斯大林1922年就蘇聯(lián)成立一事、在處理高加索問題時,主張把高加索各民族共和國機關統(tǒng)一到俄羅斯聯(lián)邦機關之下,也就是令其接受俄羅斯聯(lián)邦的領導,用集中制取代聯(lián)邦制,這是一種典型的大俄羅斯沙文主義的做法。列寧就是在談論這件事,批評斯大林、捷爾任斯基和奧爾忠尼啟則時說這番話的;關于斯大林,列寧還進一步批評說:“斯大林的急躁和喜歡采取行政措施以及他對有名的‘社會民族主義’的憤恨,在這件事情上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憤恨通常在政治上總是起極壞的作用”①《列寧全集》第43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50頁。。列寧在這里批評的三個人,斯大林和奧爾忠尼啟則是格魯吉亞人,捷爾任斯基是波蘭人,都是“俄羅斯化的異族人”,他們推行大俄羅斯主義比俄羅斯人還“過火”,這是列寧指出的明明白白的史實,所以僅用一般“經驗和邏輯”推演,在史學上是不牢靠的。列寧逝世后,斯大林等人的大俄羅斯主義繼續(xù)發(fā)展,到二戰(zhàn)前后,以至把十一個少數(shù)民族、達上百萬人從原居住地驅趕到邊遠或嚴寒地區(qū),這并不是偶然的。對這樣的歷史事實應該給予正視,而不能用任何理由加以辯護。民族問題的根子主要是在斯大林時期埋下的,只不過在戈爾巴喬夫時期是借機爆發(fā)出來而已。研究問題不能本末倒置,把明明白白由斯大林時期造成的問題移植到戈爾巴喬夫時期,這是對歷史的顛倒。文中類似論法,不只一處,這是應當避免的。當然,民族因素只是蘇聯(lián)劇變的諸多因素之一,單單此一因素并不足以引發(fā)蘇聯(lián)劇變,此論我們是認同的。

      盡管我們同程恩富和丁軍先生存在上述分歧,但在蘇聯(lián)劇變20周年到來之際讀到該文,確實感到這是我國思想理論界的一個進步。它能對傳統(tǒng)的斯大林體制模式在蘇聯(lián)解體劇變中的重要作用做這種認同和評價,應引起學術界的關注和重視。我們愿意同上述觀點的論者多做溝通和對話,相信經過平心靜氣的切磋和商榷,是能夠在這個問題上逐漸消除分歧,達成認識上的進一步接近或協(xié)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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