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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歷史與“向死而生”
      ——論《終結的感覺》的死亡敘事

      2013-04-08 00:34:35杜鵬
      關鍵詞:巴恩斯德里托尼

      杜鵬

      (南京大學 外國語學院,南京 210014)

      【藝文尋珠】

      記憶、歷史與“向死而生”
      ——論《終結的感覺》的死亡敘事

      杜鵬

      (南京大學 外國語學院,南京 210014)

      朱利安·巴恩斯的近作《終結的感覺》講述了主人公托尼圍繞好友艾德里安的自殺對人生展開的回顧,借“死”來審視“生”。這部作品是一部通過還原個人記憶和修正私人歷史而建構出的死亡敘事,凸顯了死亡對個體生命的積極意義,透射出巴恩斯“向死而生”的存在主義哲思。

      朱利安·巴恩斯;死亡敘事;“向死而生”

      朱利安·巴恩斯(Julian Barnes,1946-)是當今英國文壇頗具才情的作家之一。早在1984年,他就以《福樓拜的鸚鵡》贏得了讀者和評論家的普遍贊賞,其后作品獲得眾多文學獎項,并4次入圍英國布克文學獎候選名單,最終在2011年憑借《終結的感覺》摘取這一獎項,評委會主席斯泰拉·雷明頓盛贊《終結的感覺》為“真正的英國文學經典”,一本“寫給21世紀人類的書”。這部作品一反巴恩斯慣常的后現代主義創(chuàng)作風格,情節(jié)簡單,可讀性強,這正是它獲得布克獎的原因之一,作家用簡約的筆風“將豐富的內容凝聚在短小的篇章之中”,[1]可謂字字珠璣,每次重讀都會讓讀者的認識提高到新的高度。作品講述了主人公托尼圍繞好友艾德里安·芬恩的自殺對人生進行的回顧,全書分為兩部分,上部是步入晚年的敘述者對前半生的回憶,好友之死占據記憶的重要位置;下部是敘述者對好友之死的探究,他不斷糾正自己記憶的偏差,構建出截然不同于上部的人生故事。基于此,本文認為,《終結的感覺》是以死亡為參照展開的敘事,通過對個人記憶的還原和對私人歷史的修正,探討著死亡對個體生命的積極意義,透射出巴恩斯“向死而生”的存在主義哲思。

      《終結的感覺》是敘述者托尼通過詰問記憶而講述的故事,“既是在回憶中寫成,也是對回憶的心理特點的探究”,[2]2而死亡和他的記憶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死亡既是引發(fā)記憶敘述的原因,又是影響記憶敘述的元素。托尼進行回憶的動機源于死亡。他在退休后收到前女友維羅妮卡的母親福特夫人的臨終遺贈,包括五百英鎊和好友艾德里安自殺前的日記,日記被維羅妮卡從信封中取走。日記的缺失使艾德里安的死亡成為不解之謎。理解這一謎團唯有借助對往事的回顧,因此,正是艾德里安和福特夫人的死亡開啟了托尼的記憶之門。托尼的敘述開始于六幕彼此似乎全無關聯的記憶片段,其中最后一個記憶片段“扇上了鎖的門后,冰冷已久的浴水”是他的想象里好友艾德里安的自殺場景。[3]1死亡自開頭就占據了托尼記憶的核心位置。艾德里安的自殺作為他生命的重要事件,引導著他對自己前半生最初的描述,將模糊、零落的記憶片段構建成完整、連貫的記憶之書,而隨后對好友之死的探究將許多塵封的往事重新帶入他的視野,為他所忽視或故意遺忘的細節(jié)不斷浮現,沖擊著這種原初的、完整的記憶幻象,最終改變了他對過去生活的印象。

      托尼的記憶敘述不是對60年時光的平均分配,而是集中在自己的中學和大學時光,細述了與艾德里安在中學時代的相識、在大學時代的關系交惡,以及艾德里安的自殺。在談到隨后的婚姻、工作、離婚和退休時,作者僅用寥寥數頁簡單地概述。托尼的記憶描畫出的生活呈現一種簡單、完整、有“些許成就,些許遺憾”的略顯乏味的狀態(tài)。艾德里安的自殺雖然開始讓他震驚,卻因簡單的闡釋而“隱入了時間與歷史的凹槽之中”,[3]72并不值得去深思和審視。然而,在結束追憶之后,托尼意識到:“記憶現在越來越像個機械裝置,只是反復地重現那些貌似確鑿的數據,鮮有變化差異?!保?]83他的記憶變成一種單調的重復,原因在于記憶敘述在很大程度上使用的是獨白性話語,講述著個人理解中的過去,所有無法為個人所詮釋或異于個人理解的事件或言語會被間接地引述甚至全部省略,正如美國敘事學家詹姆斯·費倫所定義的,這種話語是“單個聲音,因而是狹隘和只有單一價值的話語;不能接納其他觀點的話語”。[4]采用這種話語的敘述者有著強烈的主觀性,會以自己的前見來建構對事件的講述,托尼承認他的回憶并非對往事的真實再現,而是“我(托尼)現在對當時所發(fā)生的一切的解讀的記憶”,[3]54就像他在做愛后與女友維羅妮卡分手,卻將之解讀為“我們分手之后,她和我上了床”,[3]47借以擺脫自己的道德責任。由此可見,他的記憶受制于個人偏見,滿足著隱秘的、不可示人的個人利益,對它的敘述無疑會因為個人偏見而循環(huán)往復。

      然而,死亡視野的引入修正著記憶敘述的偏差。托尼對艾德里安自殺的探究賦予他反思人生的認真態(tài)度,使他意識到必須糾正自己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而對記憶進行的調整、改動與刪除,[3]54從而打破記憶的單調循環(huán)。自殺使艾德里安成為必然的不在場,與此同時,托尼也無法得到他臨終前的日記,兩者的缺失意味著托尼需要在記憶深處不斷挖掘,“誘使自己的記憶走入另一個不同的軌道”,[3]83這樣才能真正理解艾德里安自殺的行為,而不是自己以前作出的隨意闡釋。

      在對艾德里安自殺的反思中,托尼直接引述著與自己的原初記憶相沖突的話語,其中既有維羅妮卡對他過去行為的責備,又有昔日寫給艾德里安的“丑陋粗俗”的絕交信,[3]126所有這些都指出他對艾德里安的自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正是在不同話語的對話中,托尼認識到“記憶是那些我們以為已經忘記的事情”,[3]82因而得以尋回“被遺忘的記憶”。[3]151在托尼原初的記憶中,維羅妮卡和艾德里安占據中心位置。前者操縱他的感情,使他不得不與之分手;后者與維羅妮卡的戀愛背叛了他的友情,他們卑鄙的行為賦予托尼一種“溫和派”的受害者形象。[3]45然而,喚回的記憶糾正著往昔印象的偏差:40年前,他與維羅妮卡“是多么迷戀對方”,他們的性生活充滿“愛撫、溫柔、坦誠、信賴”,[3]151他們曾經“坐在濕淋淋的河邊一塊濕漉漉的毯子上,十指相扣”觀賞賽文潮,而他的敘述卻將她從這一場景中“抹去”,[3]153是他的不負責任和畏縮不前最終破壞了兩人的感情;在艾德里安和維羅妮卡交往并告知他時,他發(fā)出一封滿是惡毒詛咒的絕交信,斷絕了與艾德里安的友情,也是這封信陰差陽錯導致了艾德里安的自殺。

      以死亡為參照的敘述,其最終意義在于糾正了時間帶給記憶的扭曲變形。時間宰制記憶,在托尼看來,歲月的流逝一方面讓他“聽天由命,隨波逐流,放棄審視人生”,[3]129另一方面又剪除著“人生的見證者”和證明記憶的“基本證據”。[3]127然而,在思考好友之死的過程中,托尼獲得了超脫的死亡視野,消解了時間對記憶的干擾。艾德里安的自殺讓他真切地體會到死亡的神秘,已過花甲的敘述者強烈地意識到人生必然走向的終結,對死亡的思考使他可以站在人生的終點,跳脫出時間帶給個人的麻木狀態(tài),從而以一種嚴肅的姿態(tài)來審視過去。學者弗蘭克·克莫德在《結局的意義:虛構理論研究》中認為:“對結局的預測反過來會影響到對初始和中間階段的理解?!保?]14艾德里安的自殺將結局確鑿無疑地擺在托尼面前,對死亡的意識成為他重新反思人生的出發(fā)點,讓他認清了隱藏在時間之中的個人偏見,還原出對過去的真實印象。

      巴恩斯一向質疑公認的宏大歷史,他先前的作品“關注真實存在于史料外的個人和民族歷史”,[5]如《福樓拜的鸚鵡》中關于福樓拜的三部相互矛盾的年表和《10·章世界史》里木蠹蟲對“挪亞方舟”去崇高化的敘事。而《終結的感覺》則是“借個人記憶而探討真實史料外沒有文獻記載的史實”,[5]歷史不再是關于社會或民族的宏大敘事,僅指涉虛構的私人歷史,用托尼的話來說,是“我們自己那微小、私密、基本無從記錄的歷史”。[3]78這里的私人歷史盡管微不足道,少有人見證,卻能反映個體對自我生命最本質的感悟。

      《終結的感覺》存在著兩種對立沖突的歷史觀,反映在托尼和艾德里安對歷史老師亨特提出的“歷史是什么”這一問題的回答。托尼脫口而出:“歷史就是勝利者的謊言?!保?]20四十年后他又改變了這一觀點,認為“歷史……是幸存者的記憶”,[3]73前后兩種觀點表面看似不同,其實都將歷史等同于人們對過去的主觀闡釋,一種單方面敘述,這與新歷史主義者海登·懷特的主張相似,沒有真實、客觀或正確與否的歷史,只有講述者對歷史的想象,歷史與有意識的虛構相距不遠。[6]與之相反,艾德里安則說,“不可靠的記憶與不充分的材料相遇所產生的確定性就是歷史”,[3]20就是說,外部史實將不斷糾正人們的主觀闡釋,使歷史敘述具有一定的客觀性,而這符合巴恩斯的一貫看法,歷史真實依然存在,正像他在《10·章世界史》中寫到的:“我們還是必須相信,客觀真實是可以得到的;……我們必須相信43%的客觀真實總比41%的客觀真實要好。”[7]相異的歷史觀分別建構出作品上下兩部里不同的私人歷史,顯示出歷史建構的復雜性。

      作品第一部分是托尼對自己歷史觀點的實踐,通過記憶建構出的私人歷史與個人偏見和切身利益緊密相連,是一種主觀歷史。在這部私人歷史中,他是一副溫和、對人友善、沒有多少過錯的普通人形象。維羅妮卡則是滿腹機巧的妖女模樣,“魅惑迷人,神秘莫測,吹毛求疵”,[3]177玩弄他的感情,以性愛為手段操縱他,這就使兩人的分手成為必然,而他作為受害者,不用承擔任何道德責任,面對維羅妮卡的“強奸”指責,他一口否認。托尼的記憶賦予艾德里安一副高大的哲學家形象,他的自殺是其哲學思辨的選擇:“他是我們這幾個人里最較真的、最有哲學思想的:遺書里他寫明的原因,就肯定是他自殺的真實原因。”[3]68自殺成為艾德里安的個人選擇,與周圍的人們沒有任何關系,自然排除了托尼在這一事件可能負有的責任。同時,自殺的原因不再是一個謎,就沒必要對之加以探究,托尼可以把它當作生活的插曲拋之腦后。平凡的私人歷史像是托尼自我開脫的證詞,隱藏在對維羅妮卡妖魔化、對艾德里安崇高化背后的,是他對自我責任的逃避和復雜人生的無視。

      托尼的記憶敘述是間接引述別人的話語,外部史實經過他有意識地處理和改動已成為記憶的一部分,不可能與之“相遇”乃至碰撞;而在作品第二部分,當托尼探究好友自殺之謎時,外部史實原封未動地直接進入他的敘述,與他先前的記憶完全不相一致,在兩者的沖突與對話中,客觀的私人歷史得以呈現。福特夫人的遺信暗示艾德里安自殺的神秘,使托尼開始重新審視這一事件。他從維羅妮卡手中得到艾德里安的日記片段,指明自己與艾德里安的自殺有著莫大的關聯,促使他檢視人生的錯誤。維羅妮卡保存著他早年寫給艾德里安的絕交信,在40年后重新交到他的手中,信中他破壞兩人戀愛關系的卑鄙企圖顛覆了記憶敘述賦予他的無辜形象,被他有意遺忘的記憶片段不斷出現在他的敘述中,修正著他精心建構的記憶。最終,艾德里安和福特夫人結合所生的智障兒徹底改變了托尼的主觀歷史,孩子的缺陷既是托尼在絕交信中惡毒詛咒的實現,又是他叵測建議的結果,正是他建議艾德里安向福特夫人“問清楚她(維羅妮卡)曾經所受的創(chuàng)傷”,[3]192促成了兩人的結合,因此他對艾德里安的自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零零散散的外部史實消除了記憶敘述對過去的修改和扭曲,一點一滴地還原出客觀真實。

      歷史既然由敘述而產生,那么敘述者的可靠性也決定著歷史真相是否可以呈現,通過對好友之死的探究,托尼實現了從不可靠的敘述者到真誠的悔悟者之轉變,講述出真實可信的人生故事。《終結的感覺》上部采用第一人稱回顧性敘述,年老的敘述者托尼放棄自己目前的視角,不露痕跡地采用當年作為人物的“托尼”的視角,然而當年的他既受偏見的干擾,又因視野的限制,顯然無法展現過去真實的面貌,在“事實/事件軸”上作出了“錯誤報道”和“不充分報道”,[8]134因此是一位靠不住的敘述者,盡管他的不可靠性因為沒有其他話語的“挑戰(zhàn)”而不為讀者所知。在作品下部,托尼不再追憶往事,而是直接講述探究艾德里安自殺之謎的經過,把外部史實和維羅妮卡的見證完整地引入敘述之中,形成與先前的記憶相沖突的話語。寫給艾德里安的絕交信凸顯出托尼記憶敘述的不可靠,促使他成為一位真誠的悔悟者,“生平第一次……開始對人生——我(托尼)的全部人生——心懷悔恨”。[3]129態(tài)度的轉變帶來敘述話語的改變,托尼點點滴滴地尋回刻意遺忘的往事,一方面填補著人生故事的空白,另一方面修正了記憶敘述的偏差,最終再現出完整真實的私人歷史。

      死亡是巴恩斯筆下熱衷探討的話題,比如《福樓拜的鸚鵡》細致描述福樓拜的病終,《10 1/2章世界史》展示恐怖主義者的殺戮和核戰(zhàn)爭造成的人類滅絕,《沒什么好怕的》談論親人們真實的亡故經歷,死亡層出不窮地出現在他的作品里,難怪有評論家指出,巴恩斯具有濃厚的“死亡情結”。[9]82正如作家在一次采訪中坦言:“如果我寫死亡……它必須與我個人相關?!保?0]他是以一種私人化的、存在主義的眼光看待死亡,將其視作個體的切身經歷,一種“籌劃人生“的途徑。[11]在《終結的感覺》中,好友的亡故成為托尼闡釋和界定自我生命的方式,正體現了一種“向死而生”的存在狀態(tài)。

      “向死而生”是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中提出的看法,他認為生命就是“向終結存在”,死亡作為“此在最本己的可能性”“懸臨”于每個個體,[12]賦予存在以意義。換言之,“正是死亡和對死亡的意識,使生命獲得了另一種性質……本己存在僅僅在于對確定無疑然而又是不確定的死亡的等待與忍耐之中?!保?3]死亡既是存在的宿命,又是存在的共性,了解死亡必然帶給個體更通徹的人生視野。托尼對好友之死的反思與這種“先于彼岸思辨闡釋此岸”的死亡觀點不謀而合,[14]14步入晚年的敘述者感到時光的流逝,而好友的自殺讓他擁有對死亡的真切體會,因此,對終結的知覺成為他最本真的生存體驗,探究好友之死正是在直面死亡的前提下,以清醒的終結感對個人記憶進行梳理。抽象的死亡帶給年邁的托尼一種緊迫感,在他看來,“人生剩余的時間越少,你越不想浪費時間”,[3]88而對艾德里安自殺的探究又使他經歷著真實的死亡,從而以一種嚴肅的態(tài)度審視過去,糾正個人偏見的干擾,重新建構對自我和人生的完整認識。

      薩特認為死亡是“由他人代為保管的生命”,[15]也就是說,對別人死亡的態(tài)度決定了對自身生命的理解,敘述死亡就成為理解存在的最好方式。艾德里安的缺場使他的自殺成為一個別人永遠無法解釋的謎,因此,托尼的敘述并非是對好友死亡之真相作出推測,而是嘗試去探尋好友死亡之意義,在他的敘述中,艾德里安從一個依從理智和邏輯的哲人變成一個掙扎于激情與道德之沖突的普通人,他的自殺也不再是踐行信念、抗爭命運的崇高舉動,而變得不為可知,生活顯示出其復雜多變、撲朔迷離的本質,理解“死”逐漸轉變?yōu)榉此肌吧?。這些觀點的改變表明托尼最終意識到存在的玄奧,獲得了認識上的飛躍。對托尼而言,盡管死亡意味著“生命中任何改變的可能性的終結”,[3]192生命卻不再是日益走向終結的單向旅程,個人敘述通過賦予死亡以意義,指引著人生的進程,從而使生命成為一種充滿變化的開放結構。

      《終結的感覺》的死亡敘事是通過還原個人記憶和修正私人歷史而展開的,它的意義在于促成敘述者的自我改變。自我源于記憶,并非穩(wěn)固不變。原初的記憶造就了托尼狹隘的自我,使他缺少對人生嚴肅的反省和對他人真正的理解。在探究好友之死的過程中,托尼認識到人生故事經過他的“調整、修飾,甚至巧妙地刪剔”,[3]123已經成為自欺欺人的謊言,導致他“中等就好”的心態(tài),掩蓋其“生命平庸,真理平常,道德平凡”的存在狀態(tài)。[3]130由此產生的悔悟引發(fā)記憶的還原,帶來真實私人歷史的回歸,托尼把握到人生的“累積、”“責任”和“動蕩不安”,[3]193意識到自我生命與其他生命間千絲萬縷的聯系,看到了生活里無限改變的可能。他變得具有同情心,學會站在他人的角度來審視自己的人生,最終完成了對過去自我的超越。死亡敘事開始于艾德里安的自殺,卻結束于托尼的個人成長,死亡成為存在觀望自身的參照,凸顯出終結對人生具有的積極價值。

      巴恩斯曾說,“對死亡的恐懼是我生命的一個根本組成部分”,[16]在他以往的作品里,死亡作為一種無可避免和不可逃避的結局總是帶給人生無奈與絕望,而《終結的感覺》卻是對這種死亡觀點的超越,作家并不執(zhí)迷于死亡的奧秘,反而借助死亡來反觀生命,認識到終結對存在具有的積極的建構意義,這成為他擺脫死亡恐懼的一種嘗試。在《終結的感覺》中,敘述者托尼探究好友之死的過程正是他重新審視人生的實踐,對死亡的清醒意識賦予他一種超脫于時間和個人偏見之上的思辨的視野,從而糾正著個人記憶的偏差,還原出客觀的私人歷史。伴隨死亡的敘述,托尼完成了自我的改變,開始了人生的又一次成長,終結不再是消融意義、消解存在的虛無,而是人們得以反思過去、認識到生命開放性的契機。由此可見,與海德格爾“挖掘出死亡的積極性”“卻將存在拋入虛無中”不同,[14]14巴恩斯以獨特的死亡敘事消解了死亡置于存在的荒謬境地,展現出“向死而生”具有的一種積極意蘊:死之玄奧固然不可窮盡,然而,敘述死亡卻可成為審視生命、把握存在的最好方式。

      [1]Brown Mark.Booker prize 2011:Julian Barnes triumphs at last[J].The Guardian.19 October,2011. http://www.guardian.co.uk/books/2011/oct/18/booker-prize-julian-barnes-wins?newsfeed=true.

      [2]陸建德.回憶中的“新樂音”[M]//朱利安·巴恩斯.終結的感覺:導言.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

      [3]朱利安·巴恩斯.終結的感覺[M].郭國良,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

      [4]詹姆斯·費倫.作為修辭的敘事[M].陳永國,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172.

      [5]毛衛(wèi)強.小說范式與道德批判:評朱利安·巴恩斯的《結局的意義》[J].當代外國文學,2012,(6):119-126.

      [6]海登·懷特.后現代主義歷史敘事學[M].陳永國,張萬娟,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39-40.

      [7]朱利安·巴恩斯.10%章世界史[M].林本椿,宋東升,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0:227.

      [8]申丹.何為“不可靠敘述”[J].外國文學評論,2006,(4):133-143.

      [9]張莉,郭英劍.直面死亡、消除虛無——解讀《沒有什么好怕的》中的死亡觀[J].當代外國文學,2010,(3):81-88.

      [10]Kate Summerscale.Barnes Julian,Julian Barnes:Life as He Knows It[N].The Telegraph,2008-03-01.

      [11]段德智.西方死亡哲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236.

      [12]馬丁·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M].陳嘉映,譯.上海:三聯書店,1987:310.

      [13]郭宏安,章國鋒,王逢振.二十世紀西方文論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188.

      [14]陳民.西方文學中死亡敘事的審美風貌[D].南京:南京師范大學,2005.

      [15]讓·保羅·薩特.存在與虛無[M].陳宣良,等譯,上海:三聯書店,1987:693.

      [16]Barnes Julian.Nothing to be Frightened of[J].The Oxonian Review.By Scarlett Baron.15 June,2008. http://www.oxonianreview.org/wp/nothing-to-befrightened-of-an-interview-with-julian-barnes/

      Memory,History and“Being-towards-death”——On Death Narration of“The Sense of an Ending”

      DU Pe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14,China)

      Julian Barnes’latest work in 2011,“The Sense of an Ending”,relates the narrator’s recollection of past life during his investigation of his friend’s suicide.This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death narration of the novel which is constructed through the narrator’s examination of individual memory and personal history.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significance of death for personal existence by application of death narration and interprets Barnes’existentialism of“being-towards-death”.

      Julian Barnes;death narration;“Being-towards-death”

      I106.4

      :A

      :1672-3910(2013)06-0063-05

      2013-06-28

      杜鵬(1984-),男,河南南陽人,講師,博士生,主要從事當代英美文學及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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