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軍
(中北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山西 太原 030051)
在日常生活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消極生活事件的影響,例如失去親人、社交中遇到尷尬、無法實現目標等。由于這些事件具有重要意義,因此常常引發(fā)各種消極情緒。若個體能直面問題,采取行動改善處境,就能很快從陰霾中解脫出來,并產生積極情緒體驗。但有些人面對這些挫折時,往往采用消極的思維方式。他們反復猜想導致消極情緒的原因,擔心各種可能發(fā)生的不良后果,由此妨礙建設性的行動。這種思維方式就是反芻思維(rumination)。
自從諾論·哈克斯曼(Nolen-Hoeksema)1991年提出“反芻思維”概念后,國外研究經歷20余年,因其理論和實踐的價值從而逐漸成為熱點。心理學研究常常將反芻思維與抑郁、焦慮等心理癥狀聯系在一起,認為反芻思維是負性情緒的認知易感因子,是一系列心理健康問題的預測變量。近年來,國內也逐漸開始關注反芻思維的研究。然而在國內外反芻思維的應用研究中依然存在著一些問題:應用研究結果常常不一致,甚至相互對立。其根本原因,在于尚未形成對反芻思維統(tǒng)一的定義以及對反芻思維概念的內涵和外延缺乏一致的理解,反芻思維的測量工具繁多。
反芻思維的研究伊始于抑郁癥的研究。國外大量的研究表明,反芻思維和個體抑郁有緊密的關系。有關抑郁的認知理論認為,那些傾向于用一種特殊方式理解消極的生活事件的個體和傾向于采用否定的認知方式及不良態(tài)度的個體有易患抑郁癥的風險。按照諾論·哈克斯曼的定義,反芻思維的特點就是個體反復的、被動的陷于抑郁癥狀、原因的沉思當中而不能自拔。那么,反芻思維是否和個體抑郁癥狀緊密相關,是否抑郁癥的直接原因?理論上講,抑郁癥患者往往有反復思考其消極情緒的傾向。早期大量的實證研究表明,反芻思維能夠預測個體抑郁情緒的持續(xù)癥狀和抑郁的間歇癥狀,近期的研究表明反芻思維還可以預測嚴重抑郁癥的發(fā)作[1]。然而,來自測量學的研究認為,諾論·哈克斯曼編制的反應風格反芻量表就和貝克抑郁量表(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BDI)的某些項目重合。也就是說,基于這兩個自陳問卷所作的實證研究觀察到的反芻思維和抑郁之間的相關關系,可能是因為這兩個量表結構上的重合[2]。
雖然有研究表明,相對于分心,反芻思維會強化躁郁癥患者消極的情緒狀態(tài),促使其產生消極思維和回憶,并削弱其處理社會問題的能力,但采用非躁郁患者為被試的研究并沒有發(fā)現反芻思維對躁郁癥患者的這些消極影響[3]。這也間接表明,反芻思維與躁郁癥二者的結合可能共同導致了個體沉思中的消極情緒狀態(tài)。
近期的研究發(fā)現,雖然消極的認知風格與反芻思維有很高相關,但消極的認知風格和反芻思維對個體抑郁的影響不同。認知上脆弱的個體更可能陷入到反芻思維之中,因為他們潛在的消極思維使得他們很難突破自我調節(jié)的循環(huán)。實證研究表明,那些具有消極認知風格并傾向于反芻思維的個體較其他人更可能患上嚴重的抑郁癥[4]。研究還發(fā)現,反芻思維可以調節(jié)抑郁與消極認知風格、消極態(tài)度和神經質之間的關系。這表明,反芻思維似乎代表一種普通的機制,通過這種機制,一系列危險因素可能影響抑郁。麥克勞克林(McLaughlin)和諾論·哈克斯曼2011年的研究,分別用兒童和成人為被試,采用橫向研究和縱向研究的方法,探討反芻思維和抑郁與焦慮的關系,發(fā)現反芻思維不僅能解釋被試抑郁和焦慮之間的關系,而且能解釋這兩種心理異常重疊或同時出現的原因。由此,該研究認為,反芻思維是抑郁與焦慮患者情緒障礙的跨診斷性因素。
由此可見,反芻思維和抑郁的關系實際上不僅涉及到反芻思維的內涵和本質,而且涉及到反芻思維量表的信度和效度的問題。由此可見,反芻思維和抑郁之關系的復雜性。這些相關研究并沒有直接表明反芻思維是抑郁的原因,反芻思維對抑郁的影響可能是一種普適性的中介因素,既可以作用于抑郁也能作用于焦慮。
擔憂被認為是“一系列思維和想象,它用消極的方式負載情感,相對來說不能控制。它是個體對結果不確定的,又有較高可能性的事件或消極結果的一種心理上的嘗試解決,和恐懼緊密相連”[5]。有關廣泛性焦慮癥的研究表明,擔憂是一種具有個體防御功能的認知機制。博科維克(Borkovec)認為,擔憂狀態(tài)是一種個體言語的極度缺失狀態(tài),它促使個體擺脫了內心賦予情緒激活的意向,由此個體可以減輕情緒上的痛苦并使個體保持一種控制感[6]。但是,因為擔憂具有回避反應的功能,它會妨礙情緒的加工過程,并由此阻止恐懼情緒的消除。先前的研究認為,擔憂只和焦慮相關,反芻思維只和抑郁相關。近期的研究認為,擔憂實際上不僅隱含在焦慮之中,而且也隱含在抑郁之中,并且反芻思維可以預測個體的抑郁[7]。休斯(Hughes M.E.)等人的研究表明,反芻思維和擔憂與個體抑郁和焦慮的相關關系重疊。反芻思維和擔憂共同促使了個體抑郁和焦慮的癥狀,但反芻思維和擔憂在結構上卻是不同的。反芻思維和個體的自我意識、抑郁和焦慮的癥狀及認知(內容)相關,而擔憂和個體對未來的關注及恐慌性的認知風格相關。這二者雖然類似,但卻是悲傷性思維的不同方式。因此,休斯等人認為,反芻思維和擔憂可能是普通悲傷性思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調節(jié)著個體神經質特性和個體的抑郁與焦慮表現。
蘇珊(Segerstrom)的研究表明,某種形式的重復性思維并非孤立地與焦慮或抑郁相關,它與二者共變——它不僅可以預測焦慮也可以預測抑郁。那么,重復性思維為什么既可以預測焦慮也可以預測抑郁呢?她認為,反芻思維與焦慮的關系涉及個體消極情緒與神經質。而消極情緒與神經質就是用來測量個體經歷消極心境的因素之一,也就是說,反芻思維與焦慮和抑郁之間的共變不僅是因為重復性思維,而且包括消極情緒的因素。從理論上講,相對于消極情緒和神經質,重復性思維與焦慮和抑郁相關的原因有以下三方面的解釋[8]。(1)重復性思維和個體沒有實現的目標相關。中斷的目標會促使個體增加認知注意,而當這些與目標相關的問題一時不能找到有效的解決途徑時,這些認知注意就會逐漸演變成慢性的、甚至是病理性的反芻思維。(2)重復性思維可能會阻礙個體情緒加工。擔憂可能阻止和恐懼相關的情緒自動激活,這樣一來就限制情緒加工。情緒自動激活和情緒加工在有效實施暴露療法和從創(chuàng)傷性事件的恢復中發(fā)揮重要作用。(3)重復性思維可能會干擾和抑郁及焦慮相關的信息加工。信息加工效果可能和個體進一步的重復性思維有關:進一步的認知注意導致進一步的信息加工。這樣一來,進一步的加工就會導致更大的信息加工激活,更容易將其他相關信息和認知“節(jié)點”連結在一起。因為焦慮和反芻思維的內容主要是消極的信息,這些現象可能就是重復性思維對抑郁和焦慮影響的通道。
格里沙姆(Grisham et al)等人認為,在傳統(tǒng)以躁郁者為被試的研究中,不管是在分心條件下還是在反芻思維條件下被試者消極情緒的影響并沒有分離出去。這些研究的缺點在于,當個體專注于消極事物或專注于其他無關事物的情境中,反芻思維和分心的心理過程的指向是不同的。與分心相比,再評價更能與反芻思維狀態(tài)進行比較,因為它可以通過實驗情境要求被試專注于消極的事物。在格里沙姆等人的研究中,首先讓被試回憶先前一悲傷事件,然后在主試操縱下讓被試按指令對該事件進行再評價(指示被試從公正者或第三者的角度,并對該事件的積極方面進行思考)或者反芻沉思(指示被試從自己的觀點出發(fā),反復沉思該悲傷事件,它開始時給你帶來的感覺和這一事件產生的原因)[9]。結果表明,相對于反芻沉思,再評價更多地和被試的積極情緒相聯系,更少地和被試的消極情緒相聯系。這一研究表明,個體對悲傷事件的不同回憶和思考方式會引發(fā)個體不同的情緒反應。
那么,為什么個體反芻思維和再評價式思維對相同的悲傷事件思考時有不同的情緒反應呢?莫斯(Mauss)等人的研究表明,對過去事件的再評價是個體的一種適應性情緒調節(jié)策略,它和個體報告的較高積極情緒、個體報告的較低消極情緒緊密相聯系[10]。格羅斯(Gross)等人認為,當個體從較少涉及情緒的角度、以再評價方式對一消極情境進行加工時可能會誘發(fā)個體發(fā)現問題的解決辦法,由此增加他的積極情緒[11]。并且對消極情境的再評價可能促使個體發(fā)現該情境蘊含的不同意義,由此降低他的消極情緒。
其實,這些研究結果和早期情緒心理學家沙赫特(S.Schater)和辛格(J.singer)的經典情緒實驗所反應出來的規(guī)律并非相悖。沙赫特的實驗者先給三組大學生被試注射腎上腺素,使他們處于生理喚醒狀態(tài),然后對三組被試用三種不同的說明來解釋這種藥物可能引起的反應。告訴第一組被試注射藥物后將產生心悸、手抖、臉發(fā)燒等反應,這些是注射腎上腺素的真實效果;告訴第二組被試注射藥物后將產生雙腳麻木、發(fā)癢和頭痛等現象,這與腎上腺素的真實效果完全不同;告訴第三組被試,藥物是溫和無害的,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即不告知這組被試腎上腺素的效果。然后讓三組被試分別進入愉快和發(fā)怒的實驗情境中,觀察這兩種環(huán)境下各組被試的情緒反應。結果第二、三組被試在愉快環(huán)境中表現出愉快的情緒,在憤怒的情境中表現出憤怒的情緒;而第一組被試在兩種情境中都比較冷靜。顯然,這是由于第一組被試能正確地估計和解釋后來的真實生理反應,并將環(huán)境對他的影響也進行了認知解釋,因而能平靜地對待環(huán)境作用。而第二、三組被試對真實生理喚醒水平的認知解釋是錯誤的,因而他們的情緒反應隨著環(huán)境的不同而變化??梢?,超越了個體情緒化糾葛的較為客觀化的認知越是真實和深入——如再評價,個體的情緒反應就越不強烈,而當個體從更為積極的方面、從更為公正的角度進行評價時,消極情緒反應自然就會減少。國內學者原琳,2011年用影視材料為情緒刺激材料,研究41名大學生的認知評價對負性情緒的影響。研究表明,對影視材料中演員演技和信息的認知評價會影響個體觀看影視材料的主觀情緒體驗,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負性情緒所致的生理喚起的增高[12]。
所以,反芻思維與再評價對個體情緒反應關系的研究只是從另一個角度來探討認知對情緒的影響,這同認知行為療法的核心觀點一樣,認為個體對事件的看法決定個體對該事件的感受,在心理治療中著重解決個體的認知問題。評價是個體對事件的主觀評判,決定了情緒反應和感受的本質。然而,以上反芻思維和再評價的概念辨析及實證研究分析亦存在缺點:基于人為的實驗情景導致反應者情緒激發(fā)這一實驗模式而得出結論。這種解釋即便是科學合理的解釋,也只是支持反芻思維的“狀態(tài)論”。這種實驗范式和反芻思維的(性別等)差異研究、反芻思維和重度抑郁的相關研究在解釋反芻思維的本質方面是存在差異的。顯然,后者是支持反芻思維的“特質論”的。其次,反芻思維經常是個體在一定情景中自動激發(fā)和運行的一種思維模式,而且它常常是有個體差異的。由此可見,人工設計的實驗情景在多大程度上能真實反映反芻思維的本質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難道反芻思維和再評價的差異僅僅是因為被試者的態(tài)度不同,對待情緒信息的方式不同嗎?因此,筆者認為采用多種研究方法(如引入質化研究的方法)、多種實驗范式,從不同角度來研究反芻思維的表現、原因、結果,有利于進一步揭示和解釋其本質。
由上可見,不管是反芻思維應用于抑郁、焦慮的研究,還是反芻思維與再評價對個體情緒反應關系的應用研究,都表現出研究結果的不一致和不穩(wěn)定。這種狀況的根本原因在于尚未形成對反芻思維概念的統(tǒng)一認識,對反芻思維概念內涵和外延的界定不一致。反芻思維應用研究中這些問題解決的關鍵在于對反芻思維理論建構的進一步深入。
首先,不同的反芻思維理論在詮釋反芻思維內涵、解釋反芻思維機制時存在差異。如諾論·哈克斯曼1991年將反芻思維定義為“個體的某些行為或思維,這些行為或思維常常聚焦于抑郁相關的事件、引起抑郁的原因、抑郁癥狀的后果癥狀”[13]。比如,“我感到很無力,無法集中注意工作怎么辦”(過分關注個體的抑郁癥狀),“為什么我會有這種感覺呢,我到底是怎么了”(關注這些癥狀的原因),“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不能完成工作了”(關注癥狀帶來的后果)。他認為,個體抑郁時往往表現出兩種反應風格:反芻反應風格和轉移反應風格。反芻反應風格表現為個體遭遇生活事件后,反復關注抑郁癥狀及消極心境,反復強迫自己思考這些生活事件及其原因,其反應是消極的,妨礙解決問題,不利于心理健康。轉移反應風格表現為個體從抑郁癥狀中轉移出來,參與愉快的活動,它是積極的,有利于心理健康。前者是一種適應不良的反應模式和穩(wěn)定的個體特質。康威(Conway)也認為,反芻思維是個體對痛苦及其情境的反復消極思考[14]。反芻思維者常獨自沉浸悲傷不能自拔,從而抑制交往動機,阻礙積極行為。他們對日常生活中的消極事件,習慣性地用這種反應方式,即使事過境遷,也依舊反復思考。因此,反芻思維被認為是一種穩(wěn)定的人格特質。馬丁(Martin)支持反芻思維狀態(tài)說,認為反芻思維是一種有意識的重復思維狀態(tài)[15]。他認為,反芻思維源于個體對現狀與目標之差異的感知及對這種差異的控制感的缺乏。當個體在實現目標的過程中,雖作出了一番努力,但仍難以逾越當前狀態(tài)與目標狀態(tài)之間的距離。此時,個體或重新評估目標,或思考其他途徑和方法。如果這種思維持續(xù)反復出現,就稱作反芻思維。馬丁將反芻思維分為正常反芻和病理性反芻兩種。前者能促進目標行為,減少目標差異,是一種適應性的反應風格;后者則導致了消極情緒,妨礙目標達成,是一種適應不良的反應風格。當個體得知已達到控制思維的目標后,反芻思維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其次,幾乎所有的實證研究都在操作性定義的基礎上規(guī)定了反芻思維的內容,并在研究者自身建構的視域中運用反芻思維的概念。并且,這些不同維度中反芻思維的概念無不和人格、情景因素、元認知及負性情緒混雜在一起。在操作性定義中,反芻思維要么代表一種認知風格(認知特征),和個性心理特征緊密聯系;要么代表一種認知過程,和認知對象的選擇、認知方向緊密聯系在一起;要么代表一種認知狀態(tài),和負性情緒(如抑郁)緊密聯系。操作性定義的結果就使得反芻思維的內容變得不是那么的“恒定”。基于操作性定義所編制的反芻思維測量工具所檢測出來的心理內容,也就代表不同的心理實質,會產生重合、不一致甚至沖突。因此,讓我們不得不懷疑建立在這些個性特質和環(huán)境特征基礎上的“反芻思維”是研究者建構出來的,而非一種“實在”。要改變反芻思維的研究現狀,必須進一步探討反芻思維的本質,要從理論上規(guī)范反芻思維的內涵和外延,確定反芻思維模型的結構,明確反芻思維和再評價、負性情緒的區(qū)別與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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