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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純真相

      2013-04-29 00:07:10劉文君
      飛星動 2013年8期
      關鍵詞:蘇北

      劉文君

      【內(nèi)容簡介】她最愛的人要娶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最愛她的人用遺產(chǎn)逼婚,兩難之際她選擇和別人結婚,婚后不久丈夫無故死亡,在知道自己的姐夫原來是罪魁禍首后,她默默遞上一杯毒酒……

      楔子

      亞熱帶國家似乎并沒有四季之分,蘇南薰一下飛機就趕緊脫去羽絨外套。

      樟宜機場人聲鼎沸,烈日透過落地玻璃窗灑進來,分外刺眼。

      南薰有些看不清機場的大屏幕電視畫面,主持人的英語又太過新加坡式,很費了些力氣才聽懂那則新聞。

      “最新消息,本市知名華人企業(yè)家蘇啟明先生于昨日凌晨逝世,受其影響,恒盛集團今日股價跌幅高達14.3%,因其長女蘇北荷身體有恙,將由次女蘇南薰接管恒盛集團...”

      蘇南薰湊近些看,才隱約看清了電視左下角的照片。

      跟記憶中的樣子出入太大,南薰仔細辨認了許久,才終于確認照片上的人就是爸爸。

      時間公平卻又殘忍,頭發(fā)白了,皺紋深了,他永遠也沒有力氣拍著桌子發(fā)飆了。

      十五年了,爸爸將她和媽媽“發(fā)配”去美國那年,南薰才十一歲。

      南薰在大屏幕前駐足良久,一回頭,便看見齊伯滿頭大汗地朝她跑過來,遠遠停住,拿出照片來對比了一番。

      “二小姐?!贝_認是她之后,齊伯便毫不見外地把行李箱提過去:“老爺臨終前一直念叨你,說生平最疼的是你,最對不起的也是你...”

      南薰一笑,并沒有反駁。

      可心里卻明鏡似的,爸爸可真是疼她啊,生前連面也不愿見,死了又扔這么個爛攤子給她。

      南薰還不確定,這份疼愛,她是否消受得起。

      第一章

      南薰著一身素黑色,胸口別著以表哀思的白色花朵。

      天灰蒙蒙地下著小雨,郊外泥濘難行,可獅城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準時出席,逐次將白菊放在蘇啟明墓前。

      蘇北荷是最后一個到的,聽說她昨夜腿疾發(fā)作,直疼到今早,無法招待賓客。

      她倒是一點也沒變,穿一條黑色長裙坐在輪椅上,臉圓圓地,齊劉海覆額,仍舊是個孩童的模樣。

      “姐姐。”南薰蹲下身去,摩挲著她的手掌,忽地落淚。

      人前一直故作堅強,只有在唯一的親人面前,她才真正悲痛起來。

      北荷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揚起臉來看著她,像是要一次打量個夠:“你長高了,不過也太瘦了些。”

      爾后,她轉(zhuǎn)過頭去,溫柔地牽過一只手來:“南薰,你還記得義東嗎?”

      順著那只寬厚的手掌往上望,南薰這才注意到,原來方才為蘇北荷推輪椅的人,是柯義東。

      怎會不記得?

      只不過她記憶里的柯義東不過才十四五歲,板寸剪得極短,常年穿一件短袖白襯衣,他是柯醫(yī)生的兒子,柯醫(yī)生來蘇家會診時,他總提了藥箱在后面跟著。

      而今,他已長成堂堂男兒,頭發(fā)留得長了些,皮膚曬成跟當?shù)厝讼嗨频臏\棕色,越發(fā)顯得五官深邃。

      他仍舊跟從前一樣好看。

      南薰早就聽說過他跟北荷的事情,伸出手去,禮節(jié)性地握了一下:“姐夫?!?/p>

      柯義東輕輕地沖她點頭致意,并沒有答話。

      倒是北荷羞紅了臉:“才登了記,還沒舉行婚禮?!?/p>

      南薰的手迅速縮回來,藏進袖口里,手指微微地顫抖著,指尖發(fā)涼,她強自鎮(zhèn)定:“那我先過去招呼賓客。”

      她側著身子與柯義東擦身,裙擺與他的西服摩挲而過,南薰似乎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中草藥香氣。

      只是她心底清楚得很,他早已不再屬于她。

      南薰自以為掩蓋得很好,其實并不是。

      她的慌亂不堪,早被靜立在遠處的喬任梁盡收眼底,待她一落了單,便信步跟了過來。

      南薰才剛回來,卻也知道喬任梁的名號,整個獅城,大半的產(chǎn)業(yè)喬氏都有涉足。

      雖不知道他跟過來目的何在,卻也十二分客氣地跟他打招呼:“喬總賞光,真是感激不盡?!?/p>

      喬任梁長了一雙上挑的丹鳳眼,瞇起眼睛時有些冷峻,他上下打量了南薰幾眼,忽然又笑了:“我來,只是想找蘇小姐談一筆生意?!?/p>

      南薰有些不快:“爸爸尸骨未寒,我暫時不想談生意?!?/p>

      他似乎料到她會這樣說,頗有信心地撓了撓鼻頭:“是啊,伯父尸骨未寒,就有一大堆人在等著分恒盛這塊蛋糕,良禽擇木而棲,蘇小姐是個聰明人。”

      有意無意地,喬任梁往那名流集中之處望了一眼。

      南薰瞬間便明白他所指,這些人哪里是來哀悼亡者?分明是看恒盛日漸衰落,都想湊上來分一杯羹。

      她臉上一暗:“喬總,能否借一步說話?”

      第二章

      墓園后面的小道蜿蜒向南,道旁種滿了亞熱帶闊葉植物。

      南薰站在樹蔭里,稍一側頭就看見柯義東與蘇北荷,他正蹲下來陪她說話,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知為何?那皺起的眉頭令南薰心里一緊,只有北荷能牽動他的心弦,他從沒像那樣看過她,哪怕一次。

      見她有些走神,喬任梁警示性地咳了一聲:“咳,蘇小姐,這都借了好多步了,你的話怎么還沒說呢?”

      南薰回過神來,向他致歉后勉強地笑道:“我是想請教喬總,恒盛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喬任梁又習慣性地瞇起了眼睛,十分突兀地說了一句:“跟我結婚?!?/p>

      這不過是他們初次見面,雖然看上去他并不像是在說笑,南薰卻仍舊當做笑話來聽:“喬總很幽默。”

      在獅城,沒有人會認為喬任梁是個幽默的人,他不茍言笑,從他嘴里吐出的任何一個字,都言出必行。

      “跟我結婚,我保證恒盛股價一天漲十個點,而且,沒人再敢打恒盛的主意。”喬任梁側過頭去,視線剛好落在蘇北荷身上。

      南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便看到了北荷的腿,那一雙被黑色長裙遮蓋住的廢腿。

      那雙腿,是南薰年幼無知犯下的錯,至今無法彌補。

      是十一歲那年發(fā)生的事,那晚姐妹倆因一點小事斗起嘴來,北荷年幼任性,有些口不擇言:“你媽媽是個野女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p>

      南薰的媽媽李碧玉,是蘇啟明的續(xù)弦,曾是獅城首屈一指的交際花。

      別的猶可,這一句顯然戳到了南薰的心窩,她情緒失控,不小心推了北荷一把。

      北荷重心不穩(wěn),又恰好站在樓梯口,一滑,便順著階梯滾了下去。

      叫喊聲叫全家人引了過來,媽媽抱著嚇得發(fā)抖的南薰,聽見蘇啟明在客廳拍著桌子大發(fā)雷霆:“你怎么養(yǎng)出這么個黑了心肝的小孽種來?”

      第二日,北荷便被確診為雙腿腿筋斷裂,幾乎沒有治愈希望,即便治愈,也將影響行走,落下終身殘疾。

      蘇啟明本來就不喜歡一向寡言的南薰,經(jīng)過這一遭,便愈發(fā)厭惡,他草草地將她們母女打發(fā)到了美國。

      生活費倒是定期給,只是十五年來從不曾探視。

      柯義東也是從那時開始疏遠南薰的,大概他也認為南薰心腸歹毒,不愿多來往。

      到美國之后她還寫了好幾封信給他,他們一向親密無間,南薰以為,即便全世界都質(zhì)疑她,柯義東也總是會站在她身邊的。

      可她到底還是錯了,那些信件石沉大海,自此了無音訊。

      直到去年收到北荷的信,才知道他跟北荷即將結婚。

      南薰這才明了,年少時那些眼角眉梢的情意,不過是曖昧而已。

      曖昧,離愛還差去十萬八千里。

      那些陳年往事,此刻想起來,仍舊悵然,可過去到底也只是過去。

      南熹將目光從北荷的斷腿上撤回來,沖喬任梁一笑:“我接受你的提議,謝謝你?!?/p>

      她不知道喬任梁目的何在,也不愿費神多想。

      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早顧不得了。

      這是她欠北荷的,無論如何,她要護她下半生安穩(wěn)。

      只是,南薰無意中一瞥看到了柯義東的側臉,心像被針扎,疼癢難當。

      南薰想,這些,都是代價。

      第三章

      恒盛集團的股價果然在婚禮當天就漲了十三個百分點,且大有上漲趨勢。

      誰都知道,喬任梁看上的生意,向來都只賺不賠。

      南薰那顆始終懸著的心,到底還是踏實了下來。

      婚禮結束后,她挽著喬任梁的胳膊在門口送客,卻還是覺得他陌生。

      陌生的人,陌生的氣味,陌生得讓她疑幻疑真,這究竟是結婚還是兒時辦家家酒?

      仍舊是柯義東推著蘇北荷過來道別,他站在北荷身側,長身玉立,撇去北荷的斷腿不談,他們看上去倒真是一對璧人。

      北荷是真心為她歡喜,拉著她的手笑道:“這婚紗真好看,我結婚的時候,也定制這款?!?/p>

      她說完回過頭去,像是在征詢柯義東的意見。

      柯義東卻并沒有接話,只是仰起頭來看著南薰:“恭喜你,方便的話,我能單獨跟你聊幾句嗎?”

      南薰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喬任梁,他沖她微笑著點點頭。

      他們在酒店的過道里相對而立。

      時間倒退,南薰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午后,柯義東也是這般將她堵在了蘇家的后花園,鳥鳴花香,整個后花園只有他們兩個人。

      南薰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他那天的眼神,真誠得一絲假也摻不進去,他說:“我喜歡你?!?/p>

      當天的心跳,一直停留到現(xiàn)在。

      而現(xiàn)在,他卻問她:“你愛他嗎?”

      那個他,自然指的是喬任梁。

      南薰相信一見鐘情,可并不認為自己會愛上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人。

      “不愛,又怎么會結婚呢?”生平第一次,南薰在他面前撒了謊。

      只一瞬,柯義東的眸光便迅速地黯淡下去,這使得南薰有幾分疑惑,他不是已經(jīng)跟北荷結婚了么?那么現(xiàn)在,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柯義東眼里的黯淡只持續(xù)了幾秒,很快又閃亮如昔,他伸出手去,幫南薰額前的頭發(fā)撫至耳后:“南薰,無論你有沒有愛上別人,我都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

      他語氣溫柔而堅定,南薰差點就要忘記他是北荷丈夫這件事,幸而很快便清醒:“可是……”

      “關于北荷,我會處理好的?!笨铝x東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打斷她說道。

      即便是這樣,她又怎么忍心再傷害北荷,因為她,北荷失去的已經(jīng)足夠多。

      “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蹦限寡銎鹉榿碇币暱铝x東。

      就在這一刻,她決定與過去告別,過去的那些日思夜想,就當做夢一場,南薰的夢終于是醒了。

      她跟他之間,相隔的又何止是天涯。

      柯義東還想再說什么,南薰卻一刻也不想再留,她提起裙擺,匆匆地回到喬任梁身邊去。

      南薰緊緊握住喬任梁的手,猶如在水中瀕死掙扎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浮木。

      對這浮木,她忽地生出些許相依為命的感覺來。

      第四章

      南薰萬萬想不到,她還能再回到舊居。

      喬任梁將車駛進布魯克林區(qū)時她就心存疑竇,不是要度蜜月嗎?放著好好的夏威夷不去,來這做什么。

      車子在一幢破舊的公寓前停下,南薰驚得合不攏嘴:“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喬任梁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南薰早不是那種為一束鮮花就落淚的小女生,可此刻還是禁不住感動。

      她曾經(jīng)穿著藍白色的校服,每天打這里經(jīng)過,媽媽不放心地從二樓的窗戶里探出頭來,囑咐她小心一點。

      這一帶接近貧民窟,歷來亂得很,所以再忙媽媽都會去學校接她。

      此刻抬頭,似乎也還能看見媽媽關切的目光。

      其實蘇啟明給的生活費充裕,本來可以租更好的房子,但那時母女倆對未來毫無安全感,自然能省就省,可惜她操了一世的心,早就在三年前因病去世。

      喬任梁拉起南薰的手,一口氣跑上了二樓。

      “我買下來了?!眴倘瘟禾统鲨€匙來打開門,臉上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像是想送人禮物,卻又害怕被拒絕的樣子。

      屋子里的陳設絲毫未變,南薰信步走到自己的臥室,在書桌前停了下來。

      她伏在這張桌子上,給柯義東寫過無數(shù)封信,少數(shù)的幾封寄了出去,大多數(shù)都是寫完就撕了。

      過往的感情,也如同撕爛的信,即便再拼湊回來,也終究不復當初。

      喬任梁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進來,靜靜地立在她身后。

      他從背后將南薰抱在懷中,伸出右手往對面窗臺指了指:“南薰,你住在這里的時候,有沒有好奇過對面住的是誰?”

      南薰有些愕然地轉(zhuǎn)過頭去,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卻并不點破,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喬任梁放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頭埋在她的發(fā)間:“住在你對面的那個人是我?!?/p>

      那時候喬氏被恒盛逼得破產(chǎn),喬振生帶著妻兒前往美國,便租住在此地。

      他幼時生得矮小,性格又孤僻,初到新環(huán)境,常被班里的孩子欺負,喬任梁抑郁成疾,請假在家中養(yǎng)病。

      每天清晨他從二樓的窗戶往下望,總能看見一個扎馬尾的小女孩,微笑著朝二樓揮手。

      久而久之,他便以為她是在跟他打招呼。

      因為那份友善,喬任梁漸漸地好了起來,后來一路念到哈佛,又回新加坡經(jīng)商,重振喬氏。

      南薰此刻才明白,為什么第一次見面,他就要與她結婚。

      是感激是愛,或許喬任梁自己也分不清。

      “南薰?!眴倘瘟旱偷偷貑舅?,聲音里仿似帶著哀求:“讓我們試著相愛好嗎?”

      南薰靠在他的懷里,從來沒有一個人的懷抱,讓她覺得如此溫暖。

      可她始終都沉默著,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南薰不看也知道,是柯義東發(fā)過來的。

      第五章

      蜜月一結束,回到新加坡就是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

      其實喬任梁在喬氏一股獨大,從來不曾參加會議。

      但今年不同往年。

      今年是南薰嫁入喬家后,首次在股東大會上亮相,作為喬任梁的妻子,她擁有喬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權。

      南薰穿著九寸的金色高跟鞋,黑色緞面小禮服襯得她眸光閃亮。

      喬任梁牽著她的手進入會場,讓她在左側入座。

      大抵是緊張,南熹坐在他旁邊,裝模作樣拿起文件夾時,手忽然一抖。

      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在參會人員名單上看到柯義東的名字時,南薰仍舊有些不知所措。

      柯義東是最后一個進來的,他穿了一件黑色襯衣,隨意地敞著領口,并沒有打領帶。

      他逐個掃視一周,最后將目光停留在喬任梁身上,微微一笑:“喬總,麻煩你讓一下,那個位置是我的?!?/p>

      喬任梁坐在會議室的正中央,那歷來是最大股東才能坐的位置。

      他倒是沒有動,也回給柯義東一個燦爛的笑容:“要坐這個位置也容易,就是不知道你手上有多少能坐這個位置的資本。”

      柯義東緩緩地朝這邊走過來,他的目光掠過南薰的臉,亮得像是夜空里的星辰,熠熠生輝。

      “百分之五十三?!笨铝x東站在喬任梁的身邊,笑問道:“不知道這個數(shù)目,是否足夠坐這個位置?”

      喬任梁的身子一僵,轉(zhuǎn)過頭將目光鎖在南薰的臉上,他的笑容瞬間結了冰。

      他知道柯義東在大肆收購喬氏的股份,可對此毫不在意,對那三瓜兩棗的,喬任梁還真沒看在眼里。

      但千算萬算,他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環(huán),如果柯義東收購了南薰手上的股份,那么局面將會出現(xiàn)大逆轉(zhuǎn)。

      喬任梁僵直地站起來,他仍舊死死地盯住南薰,像是完全無法置信。

      南薰希望他大聲地質(zhì)問自己,或者直接沖上來給她一個耳光也可以。

      可是并沒有。

      喬任梁只是一步一步緩慢地邁出了會議室,始終沉默著,并沒有問為什么。

      他的背影那么孤獨,南薰簡直忍不住想要跟上去,與他一起走。

      可最終還是坐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南薰仍舊記得,在布魯克林的舊居里,她曾靠在他的懷中,那么溫暖,就像這座從來沒有冬天的獅城。

      可人生是一道單選題,殘酷得令人不忍直視,她心里的天平最終還是傾向了柯義東。

      那一瞬的溫暖,無論如何也敵不過多年的愛戀。

      又或許,她不過是為了北荷那句低低的哀求:“南薰,幫幫義東,我們一定會重振恒盛的?!?/p>

      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為了減輕心底對北荷的負疚感,為了所謂的家族使命。

      喬任梁,對不起。

      第六章

      南薰再一次見到喬任梁,卻是在醫(yī)院里。

      股東大會只開到一半便被生生地打斷,喬任梁的助理一臉灰敗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他已顧不得禮節(jié),急吼吼地沖到南薰面前來:“喬總……喬總出車禍了……”

      他的車在十字路口被突然沖過來的大卡車撞飛,送到醫(yī)院時,已是奄奄一息,醫(yī)生說失血過多,已經(jīng)沒有存活的希望。

      午后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玻璃窗,打到喬任梁毫無血色的臉上,他的臉色蒼白像一張紙。

      南薰坐到床沿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想去觸碰一下他的臉頰。

      他的皮膚愈來愈涼,南薰仿佛能看得到生命在他身上漸漸流逝。

      喬任梁使盡最后一點力氣沖南薰揮揮手,南薰按照他的指示,傾身向前去。

      他努力地將嘴唇一張一合,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南薰,我知道……我知道你愛他……我,我不怪你……”

      似乎這一句耗完了他的全部力氣, 喬任梁說完之后,嘴角一扯,帶出一個艱難的微笑來,最后頭一歪,終于咽了氣。

      南薰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情形,他是那么不可一世,瞇起眼睛的時候,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嚴峻。

      她從沒有仔細地看過他,直到此刻。

      原來喬任梁長得如此好看,額頭飽滿,一雙丹鳳眼勾人心魄。

      南薰伸出手去,從他的額頭一直撫摸至下巴,她要將他的臉部輪廓記下來,永遠也不要忘記。

      她不是愛哭的人,即便當初母親病逝,她也未曾落淚,可此刻淚水卻仍不住奪眶而出。

      他不怪她,可她卻不能不怪自己。

      怪自己拿天真當飯吃,毫無保留地相信身邊的人。

      出生在商人世家,她從小便深知商場如戰(zhàn)場,需要處處留心,稍有行差踏錯,便會永世不得翻身。

      可一遇到柯義東,她所有的原則都喂了狗。

      南薰來不及抹干淚水,便飛快地沖出病房,朝等在病房門口的柯義東狠狠地甩出一耳光。

      怎么會有那么巧?南薰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是一起單純的交通事故。

      “柯義東?!蹦限闺p眼通紅地看著他:“你曾經(jīng)也是個醫(yī)生啊,醫(yī)生是救人的,不是殺人的,你怎下得去手?”

      她悲痛過度,完全顧不得那些停下來看熱鬧的人,繼續(xù)指著柯義東大罵:“你喪心病狂,你不是人!”

      柯義東只能用力地將她圈在懷里,任由她哭鬧,直到她哭得累了,漸漸地安靜下來。

      “南薰?!彼p輕地撫著她的背:“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做的?!?/p>

      她也很想相信他,可是除了他,又還能有誰呢?

      南薰哭得嗓子發(fā)啞,最后終于伏倒在柯義東的懷里。

      她已經(jīng)累了,也不知道還可以再相信誰。

      第七章

      半年不到,南薰主辦了兩次葬禮,第二次,極盡簡單。

      喬任梁父母早亡,親戚朋友也不多,舉行一個小型的告別儀式,也就夠了。

      待眾人都散盡,南薰只留下北荷在喬任梁的墓前陪她,這世上,她還只剩北荷一個親人了。

      南薰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沒有合眼,她疲累不堪,干脆就跪坐在喬任梁的墓前。

      “姐姐?!蹦限固痤^去看百合,失魂落魄地問道:“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蘇北荷靜靜地看著她,不無憐憫,過了許久,才忽然答道:“你沒有錯,錯的是柯義東?!?/p>

      南薰錯愕地望著她,不知道她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此刻,蘇北荷干了一件讓南薰根本無法置信的事情,她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長裙提到膝蓋以上。

      那是完美無瑕的一雙腿,骨骼完好,肌肉勻稱。

      北荷不理會南薰的驚異,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的腿根本就沒事,南薰,這是柯義東的主意,這些年來一直是他在給我看病,傷勢也是他在偽造,目的就是為了將你趕出蘇家,好讓我繼承蘇家所有財產(chǎn),然后他再跟我結婚,坐享其成。”

      明明是晴空萬里,南薰卻覺得整個天空全是烏云,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坍塌了。

      “不,不可能,姐姐,柯義東他不會這么做的,我們一起長大,你說你是騙我的,你說??!”南薰失控地抱住北荷的腿。

      她不得不承認,那是一雙完好無缺的腿。

      北荷蹲下身去,直視南薰的眼睛:“我沒有騙你,騙你的,是柯義東,他不但騙了你,還騙了我,現(xiàn)在他得到了喬氏,就要跟我離婚!”

      她眼里淚光閃爍,似乎在強忍著巨大的悲痛。

      前后再一聯(lián)想,南薰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當初,若不是因為北荷摔斷了腿,蘇啟明根本不可能將南薰母女趕出家門,而北荷的腿,若不是有柯義東開的證明,又怎可能瞞過這么多年?

      南薰身體里最后的一絲希望被抽空,像是整個心臟被拿走,胸腔里空蕩蕩地,有風在里面穿堂而過,吹得她渾身冰涼。

      她愛了柯義東那么多年,為了他,甚至還白白地搭上了喬任梁的一條命。

      如此慘重的代價,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驚天的騙局。

      柯義東沒有愛過她,又或者說,除了金錢與權力,他什么也不愛。

      她又何苦反省自己哪里做錯,這么多年以來,她走的每一步,都是錯。

      “姐姐。”南薰握住北荷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p>

      她不會讓他得逞的,哪怕是賠上自己的性命。

      第八章

      柯義東喝第一口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覺出了不對勁。

      那酒是南薰親手倒的,他還看見她先喝了一口再遞給他的。

      南薰能來找他喝酒,無論如何他都是開心的,即使她帶來的是一瓶毒酒。

      柯義東好歹也做過醫(yī)生,一入口他就知道這酒了摻了毒藥,如果他的醫(yī)學知識沒有退步,這毒藥的全稱大概是N-二甲基亞硝胺,劇毒,少量即可斃命。

      所以他只喝了一口,南薰便露出原形來,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藥性發(fā)作得很快,柯義東已經(jīng)開始覺得頭痛,腹部也出現(xiàn)痙攣,他忍住痛,淡淡地問道:“我做了什么?”

      “你制造北荷斷腿的假證明,以便趕我出蘇家,好獨吞蘇家財產(chǎn),你還借我之手,害死了喬任梁……”南薰吐字艱難,可還是歷數(shù)出他的罪狀來。

      柯義東卻是一笑:“這些,都是北荷告訴你的?”

      南薰的癥狀愈發(fā)嚴重,她沒有回答柯義東的問題,卻是繼續(xù)追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啊,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本來也沒有理由這樣做,他愛南薰,愛得比任何人都多。

      所以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刻,也仍舊沒有辦法把緣由告訴她。

      他怎么忍心告訴她,她唯一的姐姐恨她恨得入骨,非要將她逐出家門才罷休。

      他又怎么忍心告訴她,蘇北荷用來威脅他合作的理由,是她發(fā)現(xiàn)了李碧玉與他爸爸柯醫(yī)生的地下戀情。

      又或許,他們打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才走到了今天這地步。

      柯義東總想把生活中所有的丑陋部分都隱藏起來,然后只給南薰最光明的那一面。

      他以為蘇北荷會兌現(xiàn)在葬禮那天的諾言,只要他把喬氏給她,她就給他自由,讓他跟南薰在一起。

      如果這樣,那么便不必對南薰去解釋這中間的曲折。

      可現(xiàn)在他才明白,只要是謊言,無論是出于善意還是惡意,最后都需要用無數(shù)的謊言來圓謊。

      于是謊言串著謊言,誤會橫生,于是明明相愛的人,才會越走越遠。

      他到底還是錯信了蘇北荷。

      只是現(xiàn)在才解釋,已是太晚。

      他步步皆是錯,錯到了今天,又何苦再讓南薰知道那些殘酷的真相。

      “是我做的,至于為什么,現(xiàn)在我也說不大清楚了,也許是為了錢吧?!笨铝x東將身體靠過去,緊緊握住南薰的手。

      南薰只掙扎了一下,便很安靜地任她握著。

      其實她就算不喝那一口酒來混淆柯義東的判斷力,也是有其他辦法可以毒死他的。

      她為什么要喝那一口酒呢?南薰在那一刻的想法很簡單,她不過是想,即便是死,也要跟柯義東死在一起。

      他們就這么雙手交握,靜靜地等待死亡。

      一切,都不需要再解釋了。

      尾聲

      喬氏歸入恒盛集團,蘇北荷著黑色短裙出席新聞發(fā)布會。

      她穿一雙十寸的高跟鞋,一雙漂亮勻稱的長腿惹得記者紛紛拍照。

      蘇北荷笑意盈盈地坐在正中央,跟記者闡述她如何曠日持久地跟病魔作斗爭,最后終于獲得了勝利,擺脫了輪椅。

      雖然公關公司早就打好了招呼,可仍舊有不怕死的記者提問:“蘇小姐,聽說您的丈夫是和你妹妹在別墅殉情自殺,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蘇北荷臉上笑容一僵,但很快又鎮(zhèn)定自若:“小道消息不足為信,我丈夫一直身體不好,是心臟病發(fā)作去世的,至于我妹妹,是由于妹夫去世后,抑郁傷心而亡,請大家尊重亡者,不要再妄加揣測?!?/p>

      她說得那么大義凜然,似乎那就是真相。

      待記者們散盡,她獨自一人上到二十七層,踱步進了總裁辦公室。

      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更顯得空曠,她透過玻璃往下望,忽然想起一句話來。

      高處不勝寒。

      她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走到了今天,失去了父親,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妹妹。

      她一直暗地里嘲笑蘇南薰笨,沒有一步走對過,可是現(xiàn)在一回想,她又何嘗不是步步錯。

      坐擁了整個恒盛集團,她應該算是贏了吧?

      她贏了嗎?可是為什么她忽然覺得自己才是輸了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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