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紹義
有些漢字,不但字義容易理解,字形與字意也很鉚合,一照面,就讓人覺得像了七八分,比如笑和哭。而有的字,越看越不像,咋看咋像另一個字義,比如“重”和“出”。
“重”無論是哪種讀音,都應(yīng)該是“出”——兩座山壓在一起,夠重(zhòng)的吧;一座山又一座山,不是重(chóng)疊嗎?所以有人以為,“出”字才應(yīng)該是重量的“重”字,而“重”倒有點“遠”意?!扒А薄袄铩蹦懿贿h嗎?
如果漢字都像我們這種解釋,那就小看我們的祖先了。
甲骨文的“出”,下面是一個敞口的容器,上面是一棵小苗,類似于我們現(xiàn)在用花盆栽的花草。金文小篆并沒有大的變化,只不過金文的花盆有點歪斜,小篆的花盆外形有點像“w”罷了。上面小草的形狀沒有變,這就是“出”的本義,草木滋生狀。
所以,兩座山疊在一起的“出”是楷書線條化的結(jié)果,不是造字者的本義。
至于“重”,“千”“里”是遠,但“千”“田”“土”不就重了嗎?當(dāng)然這都不是前人的解釋。前人的解釋有兩種,一種認為“重”是個會意字,從千,從里。“千”指人走在“阡”上;“里”指“里程”?!扒А迸c“里”聯(lián)合起來表示“人走千里”,常言說,路遠無輕重,人走千里,即使是空著手,也夠重的。我總覺得這種解釋有點勉強,如果那樣的話,那“遠”不是也可當(dāng)“重”用嗎?“千里”也沒有“遠”遠呀,“遠”既包括“千里”,也包括萬里、十萬里、百萬里,此種解釋難以服人。
第二種解釋我認為還是有點道理的?!墩f文解字》曰:“重,厚也。從壬(tǐng),東聲?!币簿褪钦f,“重”是會意兼形聲字。金文字形,從東,從壬(tǐng),東亦聲。壬,挺立。東,囊袋。人站著背囊袋,還能不重嗎?
日本漢字專家白川靜認為“重”是繁體“東”與“土”的組合,“東”是上下扎緊的“橐(袋)之形”?!皷|”是“橐”的初文,囊袋“橐”與下面墜著的“土”,構(gòu)成了有重量之感的“重”,這種解釋與上面第二種解釋有異曲同工之處,因此,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