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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diào)教小蠻妃

      2013-04-29 00:44:03半煙墨
      飛粉色 2013年5期
      關(guān)鍵詞:賀蘭皇上皇后

      半煙墨

      題頭:刺入心房的長劍,是冰冷的魔咒,會束縛蘇欣善一生,哪怕到了陰曹地府,也只能遙望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能見,不能愛,唯有痛苦煎熬。

      【楔子】

      春風輕拂楊柳岸,鳥語齊鳴花香院。

      一頂花轎,一墻“囍”字,院內(nèi)一派祥和景象。兩支紅燭,一雙璧人,堂內(nèi)眾人樂歪了嘴。

      “一拜天地——”喜娘高喊,尾音繞梁旋轉(zhuǎn)。

      新郎官一臉癡傻,視線頻頻瞥向那紅艷的喜帕,似是忍不住想趕緊瞧一眼夫人的絕世容貌。耳聞跪拜天地,一時興奮, 前傾有余,步伐紊亂。新娘手中紅線一拉一拽,這才穩(wěn)住了身子,趕忙朝著天地一拜。

      門外一位玉面公子,雙眸帶火,盡是惱怒之色,雙手將那玉骨羽扇捏得咯吱作響。

      “二拜高堂——”

      堂上慈眉善目的老人穩(wěn)坐太師椅,斂不住微翹的嘴角。

      “夫妻對……”

      “慢著!”

      眾人循聲怒視那鬧婚的人,皆不知堂內(nèi)何時走進一位公子,一襲明黃的長袍尊貴華美,劍眉高高蹙起,一雙明眸中滿是倨傲,還有憤怒。

      “何人如此大膽,還不趕快給我轟出去,轟出去,晦氣……”疑似管家的人作勢要趕人,手還未觸及那玉面公子,整個人早已被揍飛,趴在院中花海里,一臉呆滯。

      那玉面公子羽扇一收,薄唇微微一抿,威嚴道:“朕的皇后,誰敢娶!”

      霎時,一干人等匍匐跪地,猶如排練已久。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堂上新娘扯落喜帕,一雙淡漠的眸懶散地瞇起,眉間一點朱砂斂不住萬千風華。

      皇宮之內(nèi),眾人皆知,一年前,三尺白綾,一杯毒酒,皇后蘇欣善自盡于鳳棲殿內(nèi),猩紅的血蓋不住她眉間勾魂的朱砂。

      【01】她嫉妒臣妾,因為她不能生……

      狂風大作,閃電無歇,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聲淹沒于雷鳴中。

      青石路上,蜿蜒的隊伍疾速而行,宮燈早已被傾盆暴雨澆熄,夜越發(fā)黑暗,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午夜時分,芳華殿依然燈火亮如晝。

      “皇上——”宓妃一臉梨花帶雨容,捂著腹部凄婉道,“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為咱們的孩兒討回公道。皇上——”

      當朝皇帝賀蘭燁,眸中布滿陰霾。子嗣乃他心頭肉。

      “宓兒……”將宓妃緊緊攬在懷中,小心呵護,待其平靜,賀蘭燁目光掠過一干白袍的太醫(yī),厲色道:“說!怎么回事?”

      太醫(yī)之首跪地叩頭,消瘦的身子微微發(fā)抖:“宓妃主子乃是服食了藏紅花?!?/p>

      宓妃不會笨到自己服食墮胎藥,太醫(yī)話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皇上——”又是一通聲嘶力竭的呼喊, “皇上,定然是那皇后所為,她嫉妒臣妾,因為她不能生……”

      賀蘭燁聞言,面色一沉,放下凄楚的宓妃,兀自踏出屋外,喝退一干尾隨的奴才,隱于雨夜中。

      那一夜,芳華殿中哭聲不斷。

      那一夜,鳳棲殿內(nèi)哀嘆綿綿。

      【02】賀蘭燁,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唯獨你不能!

      若不出謀害子嗣一案,賀蘭燁與蘇皇后也許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演好各自的角色。然而老天卻非讓這平靜的東翔國掀起巨浪。

      這浪一路拍向賀蘭燁,讓他塵封的記憶日漸蘇醒。

      曾經(jīng)他與蘇欣善也算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趕巧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御花園,青石路上,總能瞧見他們你追我逐,嬉鬧的身影。賀蘭燁偶爾也會惹惱蘇欣善,被她潔白的牙齒在手背上咬出兩排牙印,那一年,他們?nèi)龤q。

      都說龍脈子嗣多,賀蘭燁偏巧孤苦伶仃,貴為太子,身份特殊,朋友自然少之又少。也就蘇欣善大大咧咧,不怕傷了賀蘭燁嬌貴的身子。賀蘭燁被夫子教育國家大事,蘇欣善怕他寂寞,自告奮勇入學堂陪讀,那一年,他們六歲。

      賀蘭燁行弱冠之禮時,受封太子,他著一身金色蟒袍,手持一把玉骨羽扇,所到之處,大家次第相迎,恭賀之音,響徹東翔皇城。唯獨蘇欣善敷衍了事,下巴抬得老高,不情不愿地說了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p>

      事后賀蘭燁悄悄問蘇欣善,為何受封大典上,那么不給面子!蘇欣善鼻子一酸,抽泣道:“皇上該惦記太子妃了。”此話一出,賀蘭燁才知,兩人都已年過二十,佳郎未娶,佳人未嫁,遂稟告皇上,太子妃非蘇欣善莫屬。

      冊立太子妃之事,皇上起先不允,賀蘭燁鬧了很久,為此事還被束縛東宮整整一月。無奈之下絕食抗議,蘇欣善哪能看著他受苦,也跟著一起絕食,并在腰間別一把匕首,但凡知曉賀蘭燁餓死的消息,她就自刎相隨。此等忠男烈女的故事,唱響了整個東翔國,皇上豈能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只得默許。

      賀蘭燁記得,蘇欣善是他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太子妃。卻因先皇遺詔,成了他的皇后。從那一刻起,兩人如膠似漆的恩愛碎裂,屈辱埋在賀蘭燁的心中,啃噬著他的靈魂,連帶著看蘇欣善也越發(fā)可憎。

      導致他們情人變仇人的惡因,源于蘇欣善每次魚水交歡后,瞞著賀蘭燁喝下的那碗墮胎藥……

      “蘇、欣、善!”賀蘭燁斜睨一眼獄中的皇后,字字咬牙切齒。他青梅竹馬的皇后,不愿為他誕下子嗣也就罷了,還惡毒得去殘害他的子嗣,實乃天地不容。

      “皇上,臣妾還是那句話,我沒有……”

      賀蘭燁不知為何非要等她開口承認。看著她坐在草席上消瘦而單薄的身影,起初以為是擔心她,但想起那無數(shù)碗墮胎藥,他才知道,但求一個結(jié)果。

      “你讓朕如何信你?”

      蘇欣善囚服加身,蒼然悲涼,垂著頭,竟是不看他一眼。怒由心生,他一度破功,踹開礙事的牢門,一把揪著她的衣襟道:“蘇欣善,先皇遺詔雖說蘇皇后不得廢,不得斬,可沒說不能虐,蘇家滿門,朕應(yīng)該給安排個什么罪名,蘇欣善,你好好考慮清楚。”

      “賀蘭燁,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唯獨你不能!”蘇欣善總算抬起頭,那如玉的容顏,早已青紅紫綠,毀不堪言,可那眉心一點朱砂依舊鮮紅奪目。

      多年夫妻,走到這一步,是他的愛不夠堅定,還是她的愛消磨殆盡。

      毒害子嗣之案本還懸著,各種酷刑伺候,也撬不開皇后緊閉的嘴。最后得皇上獄中長談,才宣告結(jié)案。只是那認罪伏法的犯人,竟然從獄中潛逃……

      【03】憑什么賀蘭燁成了皇帝,他卻只是臣。

      月掛中天,灑下一地斑駁的夜影,寧靜平和。驟然,狂風大作,哀聲四起,夜,被兇猛的大火絞碎。

      蘇欣善不惜赤腳,一夜狂奔,終是晚了一步??粗矍敖购诘囊黄盏兀龘渫ü虻?,蒼白的囚服上又多了幾道血紅的印記。

      “皇后娘娘,哦,不對,蘇姑娘,要知道逃獄可是大罪啊?!?/p>

      突來的話語,尖酸刻薄,還帶著點盛氣凌人。蘇欣善緩緩起身,背對來人平靜道:“將軍準備如何處置?”

      薛風揚手,喝退一干小卒,抬眸凝視蘇皇后,她傲立于殘瓦之上,半分顯不出囚犯的蒼涼,他總是好奇蘇欣善的處事冷靜,數(shù)十個春秋,即便是牢中酷刑,也未見她顫動分毫。

      其實,他同蘇欣善,也算青梅竹馬。一個是宰相之女,一個是將門之虎。一個總是圍著賀蘭燁蹦蹦跳跳,一個則是遙望賀蘭燁咬牙切齒。

      薛風走至蘇欣善身側(cè),長嘆一聲:“蘇家滿門被屠,乃皇上下旨?!?/p>

      “將軍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放我出獄,再冒著抗旨的危險,詆毀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他不止一次地問,他每日活在煎熬中,每日對著賀蘭燁俯首稱臣到底是為什么?他不甘心。

      憑什么賀蘭燁睡懶覺的時候,他在蹲馬步;憑什么賀蘭燁娶妻的時候,他在邊疆殺敵;憑什么賀蘭燁成了皇帝,他卻只是臣。

      起初他安慰自己,誰讓對方生在帝王家,可通過父親醉酒后的狂言,他才知當年的江山,是先皇同他父親一起打下來的,只因先皇擒拿了暴君,被萬民景仰,順應(yīng)民心稱王??墒钱斈辏瑳]有他父親聲東擊西,騙走暴君十萬精兵,先皇又如何能順利攻下皇城。這一切,就該怨恨先皇命好,父親懦弱。而他野心勃勃,又豈容賀蘭燁穩(wěn)坐江山。

      “詆毀皇上?哈哈——蘇欣善,你懷中的圣旨,你自己最清楚?!?/p>

      “我信……”蘇欣善本想辯駁幾句,恰巧就有人來攪局——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御林軍。

      硬物劃過她的囚衣,深深的一道刀痕,鮮血流淌,卻體會不來疼。方才若不是薛風拉她一把,只怕那匕首直逼心臟,省得她心疼。

      “我信他?!边@等矯情的話,她方才是有多傻……唯有凝望那月,心嘆嫦娥的寂寥。

      “蘇欣善,現(xiàn)在你該懂了。也知道我要干什么。”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夜越發(fā)昏暗,蘇欣善也數(shù)不清,于這悲涼夜下,又死了多少人。

      其實她很早就明白。薛風想當飛天的龍,而不是蜷縮的蛇。但是,戰(zhàn)爭從來不過犧牲百姓,成全一代帝王。如今太平盛世,又何必。

      “薛風,宓妃是你妹妹,賀蘭燁是你妹夫。”蘇欣善不懂,她陷害了宓妃,他卻救自己。賀蘭燁對她妹妹寵愛有加,他反而要殺。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才會甘愿成為宓妃?!毖︼L一字一頓咬完那些話,忽地又瞇起眼,打量蘇欣善道,“我很欣賞蘇家背后的兵力?!?/p>

      蘇家亡魂隨風而散,那殘桓斷壁也早已另起高樓。只是,蘇欣善同薛風月下?lián)粽茷槊?,天地為鑒。

      【04】如雪紛飛的宣紙上,都刻著那人的名字。

      昨日大火燒了蘇家,卻在今日下起雨來,實乃天意弄人。

      淅淅瀝瀝的雨,自琉璃瓦上滴落,飛濺而起,落在宣紙上,毀了墨染的字。

      搖曳的燭火,打在“蘇欣善”三個字上,每一筆每一畫,都穿透了紙背。賀蘭燁輕柔的雙眸,驟然有些泛酸。不過是想練一練字,結(jié)果殿內(nèi)如雪紛飛的宣紙上,都刻著那人的名字,亦如她眉間的朱砂,醒目耀眼,揮散不去……

      “皇上——”銀甲披身的護衛(wèi)軍匍匐跪地,等待賀蘭燁一句話。

      “奏!”

      “臣該死,行刺失敗。就差那么一點點,就能取了蘇欣善的狗命?!?/p>

      賀蘭燁聞言,眸中的疲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拾起硯臺“啪”地砸出。

      “狗命,你好大的膽子,她沒廢,還是東翔皇后。還有行刺?誰準的?她可有傷著……”

      賀蘭燁一向從容不迫,更別提發(fā)火。護衛(wèi)軍早已嚇得面色鐵青:“行刺之事,可是皇上交代的?!贝嗽捤桓艺f,唯有邊磕頭認錯,邊道,“臣該死,不知皇上要活捉皇后,萬萬沒想到皇后有高人相助,派出的殺手全軍覆沒,所以是否受傷,臣也不是很清楚。”

      “皇后,好一個皇后,越獄,高人相助,她果真是反了。給我找,給我狠狠地找,把整個京城都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出來?!?/p>

      有些話,護衛(wèi)軍難以啟齒,只能安分地跪著,賀蘭燁斜睨一眼,怒道:“還不快去找!”

      “皇上,是否還要毫發(fā)無傷?”前車之鑒,護衛(wèi)軍萬分小心。

      賀蘭燁冷笑道:“只需把她帶過來見我……”

      那墨染的宣紙早已被撕成無數(shù)碎片,賀蘭燁遙望沉重的夜,呢喃道:“蘇欣善,你什么時候死?”

      殿外一抹嬌小的身影,許是被夜風吹的,微微顫抖,發(fā)青的唇緊抿著,端著熱氣氤氳的茶水,一步一步,萬分小心地踱進殿內(nèi)。

      “皇上——夜涼,喝點熱茶暖暖身子?!?/p>

      賀蘭燁只顧拿起茶杯,沒瞧見托盤之后,宮女眸中一閃而逝的哀痛。

      【05】他想得到一個人,想盡一切辦法。

      薛風持劍起舞,一起一落,別有一番大將之色。寶劍擊中院中的參天古樹,綠油油的葉子翩然而落,他遙記當年,幼齒之際,攀上院中大樹,卻下不來。男子的尊嚴促使他不愿求助,只能困于樹上大半天,餓得頭暈眼花。

      即便是大將軍的兒子,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紅霞滿天,天色將晚,風聲如鬼泣,嚇得薛風抱緊樹干,小聲地抽泣。

      “呀,樹上有只受困的小貓?!?/p>

      驟然聽聞聲音,薛風不喜反驚,弓著背趴在樹上,只求茂密的樹葉遮擋住自己顫抖的身體。雙手蒙頭,只因那紅霞越發(fā)艷麗,像凄慘的戰(zhàn)場。

      時光靜靜流淌,悄然響起的話語仿佛是薛風的錯覺,他微微抬起頭,凝視樹下,偏偏落葉中,靈秀的孩童一襲雪白的紗裙,雙眸清澈,微微帶笑,眉上一點朱砂痣,賽過漫天紅霞,讓薛風忘了躲藏,忘了自己難堪的模樣,就那么遠遠地凝視,仿佛那朱砂痣是稀貴之物。

      “受困的小貓順著梯子爬,就能下來了?!?/p>

      那時的蘇欣善,少年老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語畢,撩起紗裙,一個翩然轉(zhuǎn)身,繡花鞋踩在青石路上,紛飛的裙裾,卷起落葉,美輪美奐。

      驚得樹上的薛風忘記了屈辱,更是意識不到自己被比作小貓。視線掃過架在樹杈上的木梯,心中刻下的是那艷紅的朱砂。后日得知,那白衣女孩便是丞相家的小姐。

      丞相之女配將軍之子,大人間時常開玩笑,薛風也信以為真,每日就似吃了蜜一般甜,幻想牽著蘇欣善的小手,慢跑在山野的雋永畫卷。到此,不過是他兀自的遐想。

      寧靜的月光穿過稀疏的樹葉,投下斑駁的樹影,迷離醉人。薛風莫名地笑起來,笑到最后變成撕心裂肺的吶喊。

      “竟然那般痛苦,何不早點放手?!?/p>

      她總是悄然而至,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墒?,無論他怎么努力,終是抓不到。原來,他被將軍無知的傲慢,束縛了很久。

      “蘇皇后的八萬大軍已經(jīng)駐扎在城外,賀蘭燁也服食了你下的毒,天時地利皆站在我這邊,為何要放手?”

      蘇欣善靜靜不語,從袖中拿出一方絲絹,包扎他方才因練武過度而撕裂的虎口。

      柔軟的青絲傾瀉而下,遮住那雙清澈的眸,卻擋不住那醒目的朱砂,一路扎進薛風心中,險些忍不住,想將她圈在懷中。

      她朱唇親啟:“宓妃都求你放過賀蘭燁,為了你妹妹的幸福,你又是何苦?”

      你當我是為了誰?薛風一言不發(fā),消失于夜的盡頭。徒留蘇欣善望著他的背影,眸中滿是斂不住的無奈與哀愁。

      起初宓妃對于謀朝篡位勢在必得,放棄自身幸福,甘愿嫁與賀蘭燁為妃,結(jié)果卻是一顆芳心暗許,那篡位之心早已蕩然無存,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要保住賀蘭燁的一世江山。

      宓妃不知,薛風的篡位不單單是給薛家一個交代,最重要的是,他想得到一個人,想盡一切辦法,哪怕她最喜歡的花,也一概烙印在腦海里。

      【06】一雙如玉的容顏,三千青絲一根一根被鮮血染紅。

      賀蘭燁近日里氣色不好,總是昏昏欲睡,太醫(yī)也瞧不出什么,唯有勸說皇上保重龍體。

      一旁服侍的宓妃鐵青了一張臉,艷紅的桃花鈿也有些變形。待賀蘭燁沉睡之際,乘坐馬車,一路直奔將軍府。

      不顧下人的阻攔,一路沖進薛風的書房,瞧見桌案前執(zhí)筆寫字的薛風,花容大怒,道:“哥,扳倒蘇欣善我就是一國之母,賀蘭燁很喜歡我,因為那不存在的孩子,愧疚于我,所以待我極好。哥,你何必還要置他于死地,你難道要讓妹妹守活寡?!”

      薛風仰起頭,深邃的眸,憔悴不已:“你如今安全出宮,那便開始行動。”慵懶的話語,篡位之言對于他來說,也不過平常之談,卻讓宓妃嫵媚的眼瞬間放大,痛哭聲、哀求聲此起彼伏。

      驟然一人,破門而入,一襲黑衣,裸露的雙眸,驚慌之色難以言表,那是薛風派去打聽蘇欣善的暗影。

      薛風沒來由地心中一驚,派了丫鬟照顧瘋狂的宓妃。踏著沉重的步子,尋著一間偏僻的柴房,道:“說!”

      暗影凝視薛風灰暗的眸,欲言又止。在薛風一個凌冽的刀眼下,從懷中顫顫巍巍地抽出一張錦書。

      薛風一把奪過,灰暗的眸一沉到底,毫無光彩。抽出火折子,點燃那錦書。

      “將軍,這是一擊扳倒賀蘭燁的機會,實屬難得,將軍……”暗影一躍而起,想去搶那錦書,突覺脖間一冷,一摸,竟是黏滑的液體,頓時癱倒在地,面巾滑落,一雙如玉的容顏,三千青絲一根一根被鮮血染紅,她張開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笑,笑得悲涼,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心中凄楚,死不瞑目。

      攤上這么個癡情的主子,攤上這么個不要命的主子,她如何能瞑目。

      薛風隨手一揚,錦書最后一角化為灰燼,瞥了一眼冰冷的尸體,悠悠道:“蘇欣善,生不能在一起,那便抱著你一起毀滅?!?/p>

      【07】他滾落殿前十二階梯,無聲地哭泣。

      威名赫赫、萬民景仰的薛大將軍,攜二十萬精兵,進軍皇城。

      “皇上——養(yǎng)虎為患啊?!币桓沙甲樱沸仡D足,紛紛指責薛風忘恩負義。若沒賀蘭燁提拔,薛風怎能手握兵權(quán),若沒賀蘭燁信任,薛風怎能自由出入皇城。

      賀蘭燁輕柔酸脹的頭顱,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臣子的激憤之言。不經(jīng)意瞥見殿外的護衛(wèi)軍,忙從床榻上起身,一路奔至對方面前:“皇后在哪兒?”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說不出的虛弱。

      “皇后……皇后……在鳳棲殿?!?/p>

      賀蘭燁作勢要沖去鳳棲殿,驟然被人抱緊了大腿,一干大臣匍匐跪地,老淚縱橫:“皇上,蘇皇后乃是亂黨,如今最著急的,是怎么對抗薛風二十萬精兵,皇上,不可再被蘇欣善迷了心智,他們蘇家乃亂黨,皇上……”

      肩負萬里山河,承載萬民之福,又怎可惦記一人之事,何況蘇欣善早不回,晚不回,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豈不是應(yīng)了那句——里應(yīng)外合。近日里昏昏欲睡,只怕也是她投的毒。

      賀蘭燁久久不語,異常冷靜,一路行至龍榻前,卻想不出有何對策。

      忽的,一股清香自殿外傳來,宓妃邁著疲憊的步伐,撲進賀蘭燁懷中,嗚咽道:“皇上——拿我要挾哥哥吧?!?/p>

      一干大臣吹胡子瞪眼的兇樣瞬間隱去,喜色爬上眉梢,恨不得舉手鼓掌——夸獎宓妃的好計謀。賀蘭燁懷中的人,嘴角得意地翹起。

      一場浩劫,起于皇后的野心勃勃。

      一場浩劫,終于宓妃的大義滅親。

      賀蘭燁立于城墻上,看著繳械投降的一干將士,忽覺這逼宮之事,乃是上蒼跟他開的無聊的玩笑,那造反的薛風,早已馬革裹尸。賀蘭燁深深記得,對方蒼白的嘴角竟掛著一絲笑。

      皇城危機解除,賀蘭燁飛身躍下城樓,坐上龍輦,威嚴道:“擺駕鳳棲殿?!彼故且魄乒〈钩傻幕屎竽锬?,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夜晚的鳳棲殿,昏暗驚悚,風吹樹葉的嘩嘩聲,像極了鬼泣。賀蘭燁籠袖而立,目光探向深邃的殿堂,白綾隨風輕蕩,隨之晃蕩的還有蘇欣善消瘦的尸體。

      大軍逼近,賀蘭燁都能冷靜自如,慵懶隨意,面對蘇欣善的尸體,他滾落殿前十二階梯,無聲地哭泣。有心的人,也許能聽清,他一遍又一遍,喊的是“蘇欣善”,沙啞的,蒼白的,憤怒的,無奈的……

      【08】不能見,不能愛,唯有痛苦煎熬。

      御花園內(nèi)香氣四溢,萬紫千紅,賀蘭燁一眼就瞧見盛開的芍藥花,一簇一簇,紅得似血,白得勝雪。芍藥開花遲,插于花瓶中,幾天就會凋謝。不同于迎春的歡悅,不同于梅花的傲骨。賀蘭燁打心底不是很喜歡,偏偏蘇欣善獨愛。

      他的蘇欣善,如此聽話,不過隨口的一句氣話,竟成了催命的符咒。賀蘭燁每日被夢魘折磨,驚慌醒來之際,總是扯亂一床金燦燦的流蘇,亦如蘇欣善額間的鳳頭釵。

      “蘇欣善,不貞不孝的是你,不潔不忠的是你,你追隨薛風殉情,憑什么還來折磨我!”賀蘭燁嘶啞著嗓子喊完,搗碎了粉白相間的芍藥花。

      “皇上——”

      宓妃輕搖漫步,欠身行禮,低頭瞧見一地殘破的花瓣,咬緊了唇。繼而想起那人已死,何必在意。玉指一鉤,就那么攬緊了賀蘭燁的手臂。

      翡翠玉的手鐲,瞬間硌著賀蘭燁,他好奇地打量,宓妃忙得意地將那玉鐲抵至賀蘭燁眼前,甜膩道:“皇上,這翡翠玉鐲很神奇,里頭還刻著字,快看——”

      賀蘭燁大驚之色,一把扯過宓妃的手,將那玉鐲來回翻轉(zhuǎn),清眸一轉(zhuǎn),冷語道:“玉鐲哪來的?!哪來的?!哪來的?!”

      宓妃嫉妒成嗔,惱羞成怒,酸楚之淚順著面頰滑落。

      “蘇欣善拽著我哥哥一起謀反,賜她一個全尸,算是仁慈了。鳳棲殿內(nèi)的飾物,放著豈不是浪費,我瞧這玉鐲漂亮,就拿來戴一下,皇上!竟然為一個已死之人,生臣妾的氣,皇上——你可還惦記臣妾腹中死去的子嗣。”

      子嗣,宓妃每每提到此事,賀蘭燁就溢滿愧疚。若不是他的愛太蒼白,蘇欣善又何以為惡。他愧疚,他負罪,連著蘇欣善那份……

      只是,玉鐲之事,萬不能馬馬虎虎。玉中之字,他再熟悉不過,那是先皇練字之時,一遍一遍寫在宣紙上,起承轉(zhuǎn)合,皆是筆筆用心。綾,先皇總是有意調(diào)侃道:“朕的女兒,必然要叫賀蘭綾。”

      賀蘭燁腦中有太多不可思議的想法,迷迷糊糊,暈暈乎乎,嘆氣仰起頭,就瞧見“鳳棲殿”三個字,掩于蛛網(wǎng)交錯中,亦如他的心。

      蘇欣善是貨真價實的公主,所以才能自由出入皇宮。

      蘇欣善是先皇的愛女,所以才能以死相逼,嫁入太子宮。

      蘇欣善是傀儡公主,才不能誕下子嗣,以防被蘇家挾天子以令諸侯。

      原來到頭來,是他的不信任,成全了她飛蛾撲火般的愛。

      賀蘭燁捏緊那錦書,金絲線勾畫的密旨,一畫一字恍若利刃,剜碎了他的心。

      先皇后命薄,誕下一女嬰,赫然長逝。女子哪能坐擁江山,先皇又不甘心讓位于他姓,遂協(xié)同蘇宰相,偷龍轉(zhuǎn)鳳,將蘇欣善送與蘇家撫養(yǎng)。賀蘭燁也不知是從哪里抱來的“貍貓”。

      當朝皇帝,頭一次,難以抑制,淚水如泉涌,他感謝,那靈秀的女子,藏于黑衣中的錦書。

      十年光影,暗影豈能不知薛風的個性,那藏在懷中真正的契約,不知是為了成全薛風,還是賀蘭燁。

      開棺實乃不敬,賀蘭燁無從選擇,如今不過將將過了一月,也許還能瞧見蘇欣善一眼,至少,他要說上一句對不起,還有那句——一直很愛你。

      劇烈的心跳,窒息的恐慌,棺木應(yīng)聲而開,賀蘭燁跪地,伏在棺上喜極而泣??湛杖缫驳墓啄?,何來厚葬的蘇欣善。

      東翔國一干百姓皆知,皇上賀蘭燁因造反之事受挫,從此為民操勞,更是不近女色。后宮不過宓妃一人,卻已被打入冷宮。

      不知道的,聽聞皇城三宮六院皆空,恐要笑話,皇上莫不是為了誰守身如玉。

      世人皆以為,薛風是因宓妃的大義滅親而死,實則不過因為蘇欣善倒戈的八萬鐵血將士。

      宓妃心中妒火難以熄滅,告知賀蘭燁一個秘密,她要讓他知道,薛風刺入心房的長劍,是冰冷的魔咒,會束縛蘇欣善一生,哪怕到了陰曹地府,蘇欣善也只能遙望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能見,不能愛,唯有痛苦煎熬。

      【09】江山萬載,百姓太平,怎敵她花海抽泣。

      滿園春色盎然,紅燭已經(jīng)燃盡,仿佛宣告這場胡鬧婚禮的結(jié)束。

      蘇欣善撩起火紅的嫁衣,邁開步子,經(jīng)過賀蘭燁身旁 ,沒有留戀看一眼。因為她沒有資格。

      那日思夜想的人,憔悴了許多,不過那眉間的朱砂痣,夢中繾綣,他永生永世不得忘。賀蘭燁略微顫抖,遠遠瞧著那人起伏的背,心中刺痛不已,險險穩(wěn)住欲墜的身子,朝著那團火追去,這次,他要當那撲火的飛蛾。

      “蘇欣善——”時隔一年喊她的名字,沒有半分生疏,只是,每一聲,都是一句哀求。

      “蘇欣善,給朕站住?!倍呿懫鹚种氐拇⒙?,他怕她因劇烈的奔跑難受。

      “皇上——別再逼我了……對不起……”蘇欣善早已泣不成聲,隨著虛浮的步子,緩緩蹲下,抱著雙腿,在青石路上聲聲抽泣,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芍藥花海,亦如三途川上遍地而開的曼殊沙華。

      透骨的冰涼,從青石塊一路蔓延到賀蘭燁全身。那句對不起,勝過利劍,一路直擊心房。賀蘭燁恍然大悟,芍藥花——將離草。

      她的蘇皇后,忍著喪子之痛,喝下那一碗又一碗的墮胎藥。她的蘇皇后,忍著離別之痛,咽下一次又一次的誣陷。

      即便那一碗毒藥,亦不過是要保護他。

      江山萬載,百姓太平,怎敵她花海抽泣。

      賀蘭燁腳踏石子路,那一刻,他甘愿化作鑄橋的石子,受三千年雨打,三千年日曬,只求她從橋上走過,低頭看他一眼。

      “欣善——”收緊的雙臂,不愿再分開,哪怕她不允,他亦不放!

      相擁相纏的兩人,從此隱于山水田園間。

      寧靜的日子里,蘇欣善總是默默地想,薛風不是毀了她,而是成全了她。

      只因他將死時的詛咒是:“蘇欣善,害我至此,你有何資格幸福?若想我安眠,永生永世,你都不能想念皇上,亦不能跟皇上在一起!”

      所以,她如今跟賀蘭燁攜手天地間,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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