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小來
前段時間,一女同事忽然迷上本市一網(wǎng)站的“驢友”戶外活動,每到周末臨近便開始摩拳擦掌、馬不停蹄地準備出行物品。
陌生人之間臨時組成的小團隊,之間的新鮮感和新奇感吸引著她,于是那段日子,每個周一上午,都是她的激情演說時間,所言種種,都是出行途中的奇聞趣事。她好似觸摸到一個嶄新世界,那個世界里,原本陌生的男人和女人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建立起默契、友好、相互信任以及純潔關愛,且亦不俗套地糾纏延續(xù),轉(zhuǎn)頭便又成陌路……真正是相逢何必曾相識,原來男人和女人之間,人與人之間,還有這樣美好的大情感——令她深覺之前曾糾結在男女情愛中的淺薄。
她就如昂揚的斗士,一次次滿腔熱情地奔赴一場場純潔的情感之約,和未知的人,去未知的地點,演繹未知的動人片段……
只是,那段日子并未持續(xù)多久,好像夏天還不曾過去,她忽然就偃旗息鼓了。沒有了她演說的寂靜的周一,我們竟頗為不習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最后都把視線轉(zhuǎn)到她身上,習慣地等待著她的開口。
她卻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仿佛我們的等待與她無關,一個人,偶爾愣怔,然后繼續(xù)手頭的工作,曾經(jīng)的激情全部消退,眼神里不時流露出失落和頹廢。
此后再不聽她參加任何類似的活動,相反,莫名其妙地封閉起來,成了名副其實的宅女。
后來終究是有人探得究竟,原來,她在最后幾次出行中開始發(fā)現(xiàn),那個陌生人組合起來的所謂純潔的團隊,和純潔壓根不沾邊,好多男女,在出行當晚便鉆進了同一個帳篷……起初她以為之間有情侶,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和她一樣,都是初次見面。更要命的,是亦有年輕或不年輕的男子同她曖昧搭訕,試圖在聚餐時灌她酒精或半夜掀她的帳篷……她終于明白,這場以旅行為噱頭的活動,原來不過是諸多男人和女人一夜情的道具。幾乎每個人都心照不宣,除了她。之所以最初她沒有察覺,是因為經(jīng)常做這類游戲的男女,看得出她是異類,沒有去過早驚動她,如此而已。但終歸還是有人按捺不住了。而她的拒絕和憤怒,也只是令他們不屑,當她是造作虛偽——來參加這類活動的人,誰不知這背后真相呢?
她卻當真受了重重打擊,所有清純夢想被最齷齪的現(xiàn)實粉碎,最后她連憤怒的力量都失去,只剩了失望,失望于男女關系的真相,怎么就那么不堪?
當然不堪!所謂男女關系,我一直覺得真相便是這么不堪這么不純不潔的。男女之間,要么戀愛結婚,要么形同陌路,至于藍顏至于知己至于如朋友如手足,統(tǒng)統(tǒng)都是女人的臆想罷了。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會真正做到和一個女人親密而不親熱,親近而不親昵——愛你疼你視你為姐妹而非情人……作為身體動物的男人,這可能嗎?即使偶爾存在,也不過因為他欲而不得,不得已吧,若有一分可能,男人都會把女人拉到床上。
床,才是男人最終的目的地,而不是一場旅行盡頭的風輕云淡,一場宴會終了的酒意微醺。女人只要跟著男人上了路,男人看到的,也就只有那個唯一的目的地。
女同事的遭遇其實算不了什么,早揣測出現(xiàn)今各個網(wǎng)站組織的這種男男女女的聚會有著不純的目的,其實亦不新鮮,不過換了個名目,將欲望之火自城市燃到了野外,將酒吧、影院抑或賓館里的曖昧散播到了帳篷、樹林或田野。
舊酒新瓶,看不穿,是女人的弱智罷了。在欲望的道路上,男人永遠是生命不息、奮斗不止的,不同的是,這個年代的女人,也已經(jīng)開始合著這欲望的節(jié)拍翩翩起舞了。
從古至今,這世間純潔的就從來不是男女關系。試想,真的純潔了,還能叫男女關系嗎?
編輯 / 張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