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好

鄧耀華

男人去找古巴。古巴是一家私人偵探所的偵探。

男人對古巴說：“我懷疑我的女人在外邊有了相好，她有時很晚才回家?！?/p>

古巴說：“這活兒我接了，你放心。”

男人就把女人的照片和定金給了古巴。

古巴見到女人時，驚呆了：好漂亮的女人！古巴心里說：這樣漂亮的女人，在外邊沒有相好的才怪。

事實卻并非古巴想象的那樣。古巴跟蹤女人一個多月，沒有發(fā)現(xiàn)女人半點有相好的跡象。女人有時很晚才回家，是因為女人愛逛商場。古巴看到，女人有時在晚上下班后，不是一個人去了商場，就是約了女伴一起去了商場。女人逛商場也不買什么，只是到處看看，一逛就是幾個小時。

古巴把跟蹤女人的情況告訴了男人，并把偷拍的女人逛商場的照片給了男人。男人自語道：“原來是這樣啊！”

過了一段時間，男人又去找古巴，男人說：“我還是懷疑我的女人在外邊有了相好。”

古巴問：“為什么懷疑？”

男人說：“她太注意打扮了，經(jīng)常把自己打扮得騷女人似的，一看那媚相，我就覺得她在外邊有相好了?！?/p>

古巴說：“愛打扮是女人的天性，你不該懷疑的?！?/p>

男人說：“這個我知道，但我就是懷疑?！蹦腥苏f著，掏出一沓錢來，在古巴眼前晃了晃，說：“你如果不想賺這筆錢，我找別的偵探去?！?/p>

古巴說：“有錢不賺，我是憨子呀？”古巴隨手接過錢，說：“這活兒我接了，你放心?！?/p>

再次跟蹤調(diào)查女人，古巴是輕車熟路。古巴為了對男人負責，調(diào)查得比頭一次還要仔細。古巴把女人的生活規(guī)律、女人經(jīng)常接觸的男人、女人每天給誰打了電話，甚至女人上廁所的次數(shù)，都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一直調(diào)查了兩個多月，還是沒有一點問題，也就是說，女人在外邊根本就沒有相好。

古巴把女人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男人。古巴還對男人說：“你女人是一個好女人，你沒有理由再懷疑她。”

男人“嗯”了一聲。

才過了半個月，男人又去找古巴。男人很有把握地對古巴說：“這次我抓到她的把柄了。還要勞你大駕，一定要幫我查出她的相好來?！?/p>

古巴不以為然地說：“什么把柄？”

男人說：“我在她的衣服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根頭發(fā)，又短又黑又硬，肯定是男人的頭發(fā)?！?/p>

古巴笑笑說：“就這個把柄啊？”

男人說：“是的?！?/p>

古巴說：“這頭發(fā)會不會是你自己的？”

男人說：“我的頭發(fā)沒有這么短這么黑這么硬。”男人說著，又拿出了一沓錢，還是那句話：“你如果不想賺這筆錢，我找別的偵探去。”

古巴說：“有錢不賺，我是憨子呀？”古巴隨手接過錢，說：“這活兒我接了，你放心?！?/p>

古巴這次可沒頭兩次運氣好，剛一開始跟蹤女人，就被女人發(fā)現(xiàn)了。

女人怒目問古巴：“你為啥跟蹤我？”

古巴張口結(jié)舌：“我……我……我……”

女人繼續(xù)怒目問古巴：“你為啥跟蹤我？”

面對漂亮的女人，古巴連謊也不會撒了，如實說：“是你男人讓我跟蹤的。”

女人說：“他讓你跟蹤我干什么？”

古巴說：“你男人懷疑你在外邊有了相好，讓我調(diào)查你。”

女人這時平靜下來，女人說：“這個小心眼的東西，我對他那么好，他竟然還懷疑我。真是太不值了?！?/p>

古巴說：“我也對你男人說過，你是一個好女人，可他就是不相信?！?/p>

女人認真地看了幾眼古巴，說：“他的懷疑是對的，我在外邊是有了相好。”

古巴驚訝，說：“這不可能。我三番五次跟蹤調(diào)查你，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一絲蹤跡?！?/p>

女人歪頭壞笑著說：“不相信?。俊?/p>

古巴說：“打死我我也不相信?！?/p>

女人說：“不相信就跟我來吧，到了那個地方后，你就知道了?！?/p>

古巴乖乖地跟在女人后邊，去了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是一家五星級賓館。

男人的懷疑終成事實，女人真的在外邊有了相好。

選自《當代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