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預(yù)告:
年少時候的愛情,在現(xiàn)實面前變的弱不禁風(fēng)。
魏星辰和莫天賜為了塵埃大打出手,兩個人直接進了醫(yī)院,三個人的關(guān)系越來越復(fù)雜,昔日好友怪獸的打趣,讓塵埃躲進了衛(wèi)生間。
在衛(wèi)生間里,陸塵埃摸著自己微微發(fā)熱的臉,鏡子里,她的瞳孔里散發(fā)的笑意和光亮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她環(huán)抱著手臂,回味著在魏星沉懷里的那個擁抱,他的肩膀比多年前更寬闊了,他身上的煙草味依舊帶著薄荷的清香,在他懷里那一刻的時光,好像停駐了般。她在衛(wèi)生間邊上的凳子上坐下,點了一支煙。窗戶邊已經(jīng)有清早的光亮,暗色的天空像暗藍的幕布,屬于早晨的冷冽從窗口鉆了進來,一夜未眠,她沒有半分疲累,越發(fā)覺得清醒。她望著繚繞在自己周圍的煙霧,恍惚地想,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在慢慢變好?朝一個光明的方向走去?起碼,魏星沉沒有恨她對他的拋棄。莫天賜呢,三年了,以前他們年齡還小,讓私欲和占有蒙蔽了雙眼,現(xiàn)在,三年她都未愛上他,他或許可以放了自己。
一支煙抽完,陸塵埃的心情雀躍的朝病房走去。
走到半掩的門前,忽然聽到里面有女聲,陸塵埃頓了下,停住腳步。順著門縫朝里面張望。
莫天賜跟怪獸已經(jīng)不在了,里面是魏星沉和艾而藍。艾而藍坐在魏星沉身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眼淚跟玻璃珠一樣簌簌掉落,在燈光下,顯得我見猶憐。她滿眼心疼地問,星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跟天賜為什么會打架?
魏星沉低下頭答非所問地道,我們分手吧。
艾而藍愣了一下,安靜地看著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強力制止自己的眼淚,眼淚卻掉得更兇了,聲音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她問,為什么?
魏星沉嘆了口氣,緩聲道,是我對不起你。
艾而藍突然情緒激烈地摟上他的脖頸,我不要,我不要分手。她依在魏星沉的肩膀上,傷心地說,星沉,你知道我剛剛為什么會給你打電話嗎?因為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到你要離開我,所以我從懸崖上跳了下來,一下就醒了。你不知道,這幾年跟你在一起,我時刻都在擔驚受怕,我知道,其實你并不愛我,只是你愛的塵埃離開了你,所以你才會容許我當替身的,對嗎?
說著她的眼淚掉得更兇了。魏星沉剛想安慰她幾句。
她突然轉(zhuǎn)過頭,笑得有些凄美的看著他,星沉,你知道嗎,我不能當媽媽了。
魏星沉一愣,艾而藍附上小腹緩緩道,上次流產(chǎn)之后,醫(yī)生說我再也不能當媽媽了。我本不打算告訴你的,可是,現(xiàn)在,我要你對我負責……
塵埃,你站外面干嗎……身后怪獸的聲音打斷了陸塵埃差點跌坐在地上的絕望。
她靠著墻撐住身體,眼神渙散地望向怪獸身邊的莫天賜。他像預(yù)知到所有一樣,嘴角揚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里面的人也顯然聽到了外面的聲音,艾而藍從里面走出來,倉促地擦著眼邊的淚水,通紅的雙眼掩飾不了她剛剛哭泣的痕跡,她看著他們強顏歡笑道,你們回來了。
進去吧。莫天賜站在門口講。
對不起,我還有事。你們沒事我先走了。陸塵埃低著頭,快速說道。
然后背著包,留下一群心思詭異的人,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醫(yī)院。
她怕自己晚一秒走,眼淚都會跌落出來。
她像長跑冠軍一樣,在清晨五點的大街上奔跑。她以為沖出醫(yī)院會哭。
但此刻眼淚卻化成了汗水,從她的額頭緩緩流下,她許久沒有跑步,她覺得牙疼,覺得心臟要從身體里跳出來,覺得喘氣困難。
可是心也不那么疼了。她反復(fù)想著,艾而藍說的話,她流產(chǎn),不能當媽媽,要魏星沉對她負責,魏星沉愕然的面孔。
她怎會要求一個男子被拋棄,三年來還守身如玉。她怎會把愛情想得如小說里一樣壯大凄美。在A大的體育場門前,她緩緩地停下身,大口大口喘氣。
她看著滿眼蔭綠的草坪,以前每次她難過都喜歡坐在體育場里,看著綠綠的草坪,看著草坪上年輕的男女,吹著微風(fēng)。此刻初秋的清晨已經(jīng)有些涼了。她順著大門的欄桿坐在地上。
她翻著電話簿,她很想打電話找個人,她翻著電話簿里寥寥幾個熟悉的人名,最后還是撥了駱翹的電話。
駱翹沒睡多久,聲音里有明顯的沙啞,她卻還是裝作很清醒地問陸塵埃,姐們兒,怎么了?
陸塵埃立馬覺得擾人清夢挺愧疚的,特陽光地說,沒事,就是騷擾一下。
真沒事?駱翹問。
真沒事。
那你現(xiàn)在哪里?
陸塵埃沉默了。駱翹得意道,得了,說吧,你地址,我立刻趕過去。以姐們兒這靈犀,我覺得你有事。
陸塵埃知道再也瞞不住駱翹了,就報了地址。
駱翹趕來時,頭發(fā)散亂,穿著隨意,腳踩拖鞋,還拎著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陸塵埃震驚地看著她。
她毫伍顧忌地在陸塵埃旁邊坐下,臭屁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化妝也特天姿國色。
一句玩笑話讓陸塵埃心頭少了許多擾人清夢的負擔。
駱翹遞給她一個酒杯,邊給她倒酒邊說,來,嘗嘗,你離開的這幾年,我喜歡上喝紅酒。每次心情不好,我都會回家喝杯紅酒再睡。說著又開始不由自主地臭屁,紅酒不但能助睡眠,還美容養(yǎng)顏,你看我這吹彈可破的皮膚,嘖嘖,羨慕吧。
陸塵埃笑著品了一口,特配合地點頭,嗯嗯。我特羨慕你三十歲長得跟二十歲似的。原來這就是秘方。
操。駱翹笑著捶了她一把。她們邊喝邊開著不著邊際的玩笑。
喝完一杯后,駱翹終于正色問她,說吧,為什么會難過。
誰難過了。陸塵埃嘴硬。
駱翹看著她又把自己武裝的鋼筋鐵骨的模樣,頓了頓,緩緩說,塵埃,你知道為什么你一給我打電話我就來了嗎,其實從知道你回來那天,我便睡覺一直開著手機。我知道,你肯定會在某個需要我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沒有任何原因,我就是相信你會找我。今天你打電話來,我覺得你就是需要我了。
陸塵??粗樎N熟悉的眉眼,和關(guān)切的眼神,之前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淚,刷地掉了下來。
她再也無法隱藏悲傷,眼淚如拉開閘門般,洶涌澎湃,她說,翹,我和魏星沉再也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駱翹愣了半天,拍著她的肩,小心地問,怎么了塵埃?怎么了?你慢慢說,你說你這次回來其實是想和魏星沉和好的對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墒俏医裉炻牭桨{說她為魏星沉流產(chǎn),要他負責時,我覺得我和魏星沉好像這輩子都沒有了交際,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任何關(guān)系。
沒事沒事,不就流產(chǎn)嗎。駱翹正安慰著她,突然覺得不對勁兒。
我操!陸塵埃你大爺?shù)?,你說什么!艾而藍為魏星沉流產(chǎn)!滾你大爺?shù)?!你胡扯什么?/p>
真的,駱翹。我今天親耳聽到的。陸塵埃抽抽噎噎把凌晨時的事跟駱翹說了。
駱翹皺起眉頭,她看著晨靄里,陸塵埃憔悴的臉,通紅的雙眼,她好心疼,她好心疼曾經(jīng)那個飛揚跋扈、眉目里都帶著光芒的女孩,如今痛哭失聲。
她知道,那個男子對她的重要。她亦知道,那個男子其實這幾年都未曾忘記過她。否則他不會和她保持聯(lián)絡(luò),只為一次一次從她這里打聽她的消息。
她嘆了口氣問,你真的不能告訴我當初為什么離開魏星沉嗎,塵埃?
陸塵埃抬頭看著駱翹,張張口,卻說不出話。最后她無力地低下頭,駱翹,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駱翹點了點頭。轉(zhuǎn)而接住之前的話題罵道,操,艾而藍這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她流的產(chǎn)比莫天賜泡過的妞兒都多,這會兒她裝什么純情,要魏星沉負責?我呸,我他媽的就不相信魏星沉愿意跟她睡,肯定這丫給魏星沉下藥了。
下藥。陸塵埃心下一沉,五臟六腑因為之前的紅酒,像是要燃燒一樣。難過得更厲害了。
駱翹卻以為她還是因為艾而藍的事,開始對艾而藍罵罵咧咧,塵埃,你別氣,艾而藍那個賤人,只會使手段,流產(chǎn)對她來說算個屁,宮外孕什么的對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你我倆人的智商加起來都趕不上她一個。人家擅長軟硬兼施。說著駱翹又嘆氣道,哎,塵埃,你說我們當初怎么那么蠢,還一門心思地同情艾而藍,現(xiàn)在看起來,最該同情的應(yīng)該是我們……
陸塵埃覺得眼前的駱翹越來越模糊了,她漸漸聽不清她講的話,她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她真是美貌,曾經(jīng)她們仗著美貌在校園里恃美行兇的時光真美好啊。
如果時光永遠停留在大一就完美了,那樣,她就會永遠和魏星沉在一起,她的身邊也會永遠有艾而藍駱翹這兩個朋友。
她生命里最好的時光都終止于她的十九歲。
大二那年的冬天,天氣異常寒冷,久不下雪的城市也下起了雪,她還記得下雪那天很多出租車司機都停下來,探出頭到窗外看雪。
她跟駱翹、艾而藍、叮當興奮地跑到寢室前的空地上打雪仗,堆雪人。傻得一塌糊涂。幸好女生天性愛浪漫,寢室里許多女孩看她們玩得高興,也加入了她們的隊伍。
那天她們個個的手凍得跟胡蘿卜似的,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容。
但那晚,回到寢室沒多久,艾而藍就病了,躺在床上臉色發(fā)白,滿頭冒汗,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滾,嚇壞了她們?nèi)齻€。
陸塵埃當下打電話給魏星沉和莫天賜求救,但他們那天剛好去校外打籃球比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粗{痛苦的樣子,陸塵埃一邊指揮叮當給她換毛巾,駱翹去叫管理阿姨,她一邊打120。
那時,她們僅僅以為,艾而藍是因為白天受了涼。所以才導(dǎo)致發(fā)燒。
但當她們隨著呼嘯而至的120到達醫(yī)院,醫(yī)生診斷,做了各種化驗后,卻直接把她推到了婦產(chǎn)科。
當時駱翹就攔著病床大罵,操,她又不是生孩子,朝婦產(chǎn)科推什么。
當班的醫(yī)生奇怪的看了駱翹她們?nèi)齻€一眼,旁邊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快言快語搶白駱翹道,你這話真稀奇,你朋友宮外孕不朝婦產(chǎn)科推朝哪兒推,以她流產(chǎn)的次數(shù),以后生不生得了孩子都不一定。
她們?nèi)齻€當時驚愕地立在原地。
媽的,肯定是莫天賜那個渾蛋做的好事。守在婦產(chǎn)科門外,駱翹氣憤道。
叮當卻遲疑地問,塵埃姐,藍姐流產(chǎn)的次數(shù)很多嗎?
陸塵埃沉默的站在原地沒有吭聲。正在這時,艾而藍的表哥氣虛喘喘地趕來了。
頓時陸塵埃有些頭大,起初她以為艾而藍只是發(fā)燒,所以在她被送到120上時,她用她手機撥了她表哥的電話通知她。但現(xiàn)在……
她怎么樣了?到底得的什么???表哥擔心的問。
駱翹看了看表哥,看了看陸塵埃,陸塵埃不著痕跡地對她搖了搖頭。駱翹轉(zhuǎn)過頭卻無比堅定地告訴表哥,你表妹她宮外孕。
什么?表哥震驚地站在原地。
陸塵埃瞪駱翹一眼,趕緊上去拉住表哥,怕刺激到他的神經(jīng)質(zhì),表哥,這些事可能有誤會……
表哥卻緊捏著拳頭,憤怒道,什么表哥表妹?我們才不是表兄妹!接著,表哥轉(zhuǎn)過臉,陰鷙地看著陸塵埃,她跟你們說我們是表兄妹嗎?
陸塵埃轉(zhuǎn)頭看駱翹,懷疑表哥突然被刺激得病變了。駱翹卻看也不看她,挺身上前,淡然道,就算你不相信也沒關(guān)系,你是艾而藍的表哥,她是你表妹。她不是你女朋友,請你不要再把她當女朋友。就算你曾經(jīng)救過她,但你阻擋了她尋找愛情……
陸塵埃佩服的看著駱翹,其實不管如何,不管艾而藍有多少事瞞著她們,她私心是希望她幸福的。
但這時表哥卻打斷駱翹的話,幾近咆哮地喊道,操!老子是她男人!等她出來你親自問她老子也是她男人!什么救過她阻擋她尋找愛情,什么鬼玩意兒表哥表妹!老子告訴你們!老子是出錢包著她!
陸塵埃她們?nèi)齻€再次驚愕地立在原地。叮當小心翼翼地拉住她和駱翹坐在了墻邊的椅子上。
隔了好一會兒,駱翹才冷冷看著表哥問道,你剛剛說什么?先生,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說你出錢包養(yǎng)了艾而藍?
那個長相身材都對不起觀眾的男子驕傲地說道,不然我為什么要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錢?
接著男子出言羞辱駱翹,你們這些女大學(xué)生,個個為了錢不惜出賣自己身體,你裝得再清高,到賣的時候還不是明碼標價,其實每個人都是有價的……
操,你他媽的住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陸塵埃終于忍不住跳起身,一把將駱翹拉到身后,打斷揚揚得意的男子,你能出得起多少錢,你家的花園有多大,你家的傭人有多少,你家馬場里養(yǎng)了幾匹馬,你帶什么牌子的手表?會幾國的語言?你他媽我充其量也就是一暴發(fā)戶,充當什么貴族有錢人。你每年給慈善機構(gòu)捐多少錢?你在海上有幾艘游艇?
你……你……表哥指著陸塵埃,被她羞辱得語不成句。
我什么!陸塵埃再上前一步,以她穿上高跟鞋一米七三的身高俯視著一米六的男子,繼續(xù)發(fā)威,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猖狂,以武大郎的身高賣弄著武松的姿色,我都替你羞恥。
男子被羞辱得臉成豬肝狀,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正準備發(fā)威時,之前那個護士小姐突然走出診室,吵什么吵,這是醫(yī)院。誰是病人家屬?
我。男子上前一步,問護士,她怎么樣了?
護士小姐鄙夷地看他一眼,她沒事,手術(shù)成功。以后照顧點她,別把打胎當飯吃啊。
男子再問護士,她打過幾次胎?
護士小姐白她一眼,這個要問你了。說著摔門進去了。
你們……你們……男子突然轉(zhuǎn)過身,指著陸塵埃,駱翹和叮當,不怒反笑,你們都是裝處女的婊子!說完揚長而去,根本不再管手術(shù)室里的艾而藍。
艾而藍打胎的事在學(xué)校引起了很大轟動,當然是私下同學(xué)們的傳言。
因為那天120開到了學(xué)校,引起了校方的重視。校方也有派人跟到醫(yī)院,所以得知艾而藍是宮外孕后,校方立刻決定勸退艾而藍的。最后經(jīng)不住艾而藍的哀求,駱翹那時也找父母幫她活動了下,才把這個事壓下來,最后保留了艾而藍的學(xué)籍。
但是,從醫(yī)院回來,她們很少說話,只是以昔日的友誼來維持著一個表面的風(fēng)平浪靜。
同學(xué)私下的傳言異常難聽,而且學(xué)校論壇上再次出現(xiàn)八艾而藍的帖子,說她以前在C市就是公共汽車,只不過現(xiàn)在轉(zhuǎn)到A市,交了幾個朋友,就擺出一副從良的樣子,其實還是洗不清的。
還有人說,艾而藍以前的裸照都在班上的男生手機里流傳,艾而藍為了錢什么都能做。她跟過的男人三教九流的都有,還勾引過老師。
那些日子,關(guān)于艾而藍各種桃色緋聞在A大的論壇上流傳,而這次,她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出去維護她。駱翹說,每個人都有秘密,我沒想過偷窺她的秘密,但作為朋友,她隱藏得太深就沒意思了。
叮當張了張口,卻覺得沒權(quán)利說話,依舊勤奮地早出晚歸,打工賺錢。
陸塵埃實在看不下去艾而藍的以淚洗面,有天下午終于和她講了話,她說,其實你的以前我們無意探究,但你實在不該瞞我們,你可以直率地告訴我們。
我怕你們無法接受。艾而藍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在陸塵埃的面前哭得像朵嬌弱的花,邊哭邊說,塵埃你不明白,我也不想這樣的,可命運虧待了我,我的命太苦了,我如果不這樣,就無法生存。
但是……陸塵埃為難的看著她,她心底也不是沒有憐憫的,可是艾而藍被八出來的那些事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艾而藍卻不理會她的遲疑,低頭靠在她手上繼續(xù)哭,她說,塵埃,我都告訴你吧,我以前不是對愛情沒有憧憬的,可是我沒你好命,我交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個渾蛋,我以為他是真愛我,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趁我睡覺拍我的裸照給其他同學(xué)看,那時我也是一個驕傲姿態(tài)活著的姑娘,但直到裸照擺到我面前我才知道,我在別人眼里早跟婊子沒什么不同。
塵埃,你知道嗎,我有兩對父母,我的生父生母,和我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但他們沒有一個對我盡責任,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根本不夠我吃飯,你看到現(xiàn)在叮當過得讓你心酸,我以前過得比叮當更苦,我曾經(jīng)三天沒吃上一口飯,只靠喝水撐。塵埃,你不能明白我曾遭遇過多絕望的絕境。
我也是女孩子,我也要臉面,我不比任何一個女孩差,可是為什么過得如同豬狗,我受不住,我真的受不住。所以后來我開始走捷徑。其實我也不喜歡那群臭男人,可是沒辦法,他們能給我錢,能讓我活得有尊嚴,雖然名聲破敗,可是我只想活得像一個普通女孩一樣有尊嚴啊,塵?!?/p>
艾而藍斷斷續(xù)續(xù)地對陸塵埃哭訴著,陸塵埃的心便在她的哭訴里一點一點軟下來。
她撫摸著艾而藍光滑如絲緞的頭發(fā),有些心酸,她也不過是一個被生活逼迫的可憐人。
她嘆了口氣道,你再怎么也不能總糟蹋自己的身體……
塵埃,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像你一樣,好好地正經(jīng)地談一場戀愛,可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魏星沉,我知道,我已經(jīng)不配擁有干凈的愛情了。艾而藍的眼淚像是苦干一樣,臉上只剩下苦笑。
她說,跟你們在一起玩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是我覺得最像人的一段日子。我不想讓你們看輕我,所以我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其實,塵埃,從編織第一個謊言開始,我便一直惶恐?,F(xiàn)在你們都知道了,也好,我再也不用為自己的謊言擔驚受怕了。
但你和莫天賜,沒可能了。一旁,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寢室,也不知道聽了多久的駱翹淡淡說道。
駱翹一直以為艾而藍這次懷孕是莫天賜,卻沒想到,艾而藍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從醫(yī)院回來后,莫天賜連看都沒再看艾而藍一眼,兩人之間之前的曖昧一掃而清。
我知道,艾而藍笑得一臉落寞,我再也配不上他。
陸塵埃站起身,想給唇色蒼白的艾而藍倒杯水,誰知道她剛站起身,對面的駱翹尖叫起來,陸塵埃再回過頭,看到艾而藍不知何時從哪里摸了一片刀片出來。
她那天穿了一件白色吊帶睡衣,在寢室蒼白的白熾燈下,有種絕美的壯烈。她對著陸塵埃和駱翹以及剛進門的叮當凄美笑道,我這輩子沒資格再同你們做姐妹,下輩子希望我能生在一個健全的家庭,父母寵姐妹愛,然后我再來找你們……
藍!她們?nèi)齻€此起彼伏的尖叫著撲上去。
啊……陸塵埃隱忍的暗叫一聲,在她躲刀片時,割到了自己的手。看著她纖細的手上突然血流不止,艾而藍嚇得停住了手。
陸塵埃在須臾間躲下艾而藍手里的刀片,跟拿到燙手山芋般,立刻將這個危險物品丟到?jīng)_水馬桶里沖走了。
駱翹心疼又無奈的痛罵不爭氣的艾而藍,叮當站在一旁嚇傻了,不聲不響地給艾而藍倒水,布置吃的。艾而藍驚恐地看著滿手是血的陸塵埃,淚流滿面,她說,塵埃,對不起,我不值得你們這樣……
陸塵埃憤怒地站在艾而藍面前,突然揚起手她的臉扇去。
啪的一聲脆響驚愕了所有人,陸塵埃咬牙切齒,看著艾而藍緩聲道,任何人都不能輕賤自己的生命,你更不能……因為你周圍……還有我們,還有這么多朋友……你怎么能這么不珍惜……
說著,她的眼淚也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艾而藍停頓了一下,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那天下午,她們四個哭成一團。
陸塵埃覺得,再也沒有比這兩個好朋友身世悲慘的女孩了。而她們卻又都那么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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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一幕一幕的浮現(xiàn),他們終究走向了不同的兩極。
《妖孽只在夜里哭》的連載在下期就將完結(jié)了,書將在2013年4月全國上市,你們期待嗎?
2009年春末,你們等到了后來我們都哭了,我想這本書沒有讓你們失望。
2013年春,《妖孽只在夜里哭》,相信會給你們更多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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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像陸塵埃那樣,在夜深人靜里偷偷地哭泣,生活里,很多事都會讓我們委屈失落,傷心欲絕——愛情、友情,或者夢想,說出那些曾令你掩面痛哭的事,轉(zhuǎn)發(fā)此微博并@夏七夕 @魅麗文化,將獲得限量版@夏七夕親筆簽名書《妖孽只在夜里哭》。
編輯/寧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