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吳軍
這天,吳麗忽然接到了燕慶的電話,說他從美國回來了,要請黃麗一個小時后出來和他約會,因?yàn)樗芟胍娨婞S麗。
黃麗聽到燕慶的聲音,心潮立刻澎湃了起來,尤其是聽到燕慶要和她約會,更是心情激蕩,無比興奮,連忙打扮了起來。黃麗也許是太激動了,她的項鏈幾次都戴不好,急得出了一身汗。她拿起了化妝紙,輕輕地往自己臉上按著,因?yàn)槌隽撕梗派狭藠y的臉反而透出了一種好看的、自然的光澤。黃麗在鏡子里仔細(xì)照了自己的臉,她側(cè)側(cè)臉,又抬抬下巴,覺得很是滿意,這才又將眼影畫得深了一些,接著,黃麗又拿起了項鏈。
黃麗最后一次跟燕慶見面,還是在10年前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的一次同學(xué)聚會上。黃麗在大學(xué)里就暗戀著燕慶,燕慶卻對她總是視而不見。有一天,黃麗大膽地找到燕慶當(dāng)面表達(dá)了對他的愛,燕慶卻只是搖搖頭,說他不喜歡黃麗,害得黃麗跑回宿舍把枕頭都給哭濕了。大學(xué)畢業(yè)后,黃麗依然常常想著燕慶,夢想著有朝一日燕慶能回心轉(zhuǎn)意地接納她的愛,后來,燕慶去了美國,黃麗單身一人孤獨(dú)度日,心里想的依然是燕慶。剛才燕慶在電話里告訴黃麗,他這次從美國回來后,問了好幾個同學(xué)才打聽到黃麗的電話號碼,就立刻給她打電話要見她。黃麗心想:是不是燕慶要接受我對他的愛?若是那樣,就太好了,我這些年的單身生活也算沒有白過。怕是許久沒有戴項鏈了,脖子總是顯得有點(diǎn)僵硬。黃麗拿著項鏈的手忽地一松,項鏈掉在了地上。黃麗倒不是心疼項鏈會把脖子處壓疼了,而是怕戴了項鏈和燕慶見面親熱時礙事。她決定不再戴項鏈了,于是,她把項鏈放下,只是刻意在脖子、耳朵后面抹了一點(diǎn)香水。臨出門的時候,黃麗向住在隔壁的同事劉娟打了聲招呼。黃麗決定借穿劉娟的高跟鞋,劉娟的高跟鞋正好搭配黃麗穿的裙子的顏色。黃麗又試了試劉娟新買的扎頭發(fā)的絲帶,覺得不好看才放下。這時,劉娟的話就來了:“你這么鄭重其事地打扮,讓人一眼就看穿了?!秉S麗一愣,隨即接口道:“人家可是從美國回來的,我這樣鄭重其事地打扮是要讓他見識見識現(xiàn)在咱們國家的生活水平?!痹诩s好見面的咖啡廳里,黃麗一進(jìn)門,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起身相迎的燕慶。燕慶還是像在大學(xué)里的時候一樣,他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黃麗,不過,黃麗發(fā)現(xiàn),燕慶的眼里比過去多了不少的溫柔。黃麗雖然一眼看見了他臉上的那幾個痣,可是,黃麗也隨即發(fā)現(xiàn),燕慶過去散布著青春痘斑痕的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是平滑了。黃麗在燕慶的對面坐了下來,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笑得淺一點(diǎn),這樣,眼角的魚尾紋就不那么明顯了,畢竟,眼角的魚尾紋是化妝品蓋不住的。
燕慶微笑著說:“黃麗,這些年你一點(diǎn)也沒變,你依然是走在引領(lǐng)時尚潮流的時髦女子?!?/p>
燕慶這句話讓黃麗得意忘形地笑了起來。
黃麗和燕慶聊了許多上大學(xué)時候的趣事,最后,燕慶微笑著對黃麗說:“走,到我在對面賓館住的房間里坐一會吧,我有點(diǎn)東西要拿給你看?!毖鄳c的這番話讓黃麗暗暗覺得好笑,她想:“好你個燕慶,你一定是想和我好,想和我親熱一番,還非要找借口,非要說有什么東西要給我看,真是心虛?!?/p>
黃麗暗暗慶幸自己沒戴項鏈,心想:若我是戴了項鏈來見燕慶,和他親熱時項鏈真的挺礙事的。
燕慶真的是有東西要拿給黃麗看。在賓館房間里,燕慶竟然真拿出了一枚鉆戒。燕慶一邊讓黃麗看這枚鉆戒,一邊用帶著阿諛奉承的口氣對黃麗說:“黃麗,這種名貴的鉆戒配你正好。”
聽了燕慶的話,黃麗矜持著,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喜滋滋的。
這時,燕慶又打開了皮箱,燕慶的皮箱里有好幾種鉆石首飾正在洋溢著耀眼的光芒。
燕慶微笑著問黃麗:“你看這些首飾漂亮吧?這條項鏈跟戒指是成套的,黃麗,來,你戴戴看?!?/p>
黃麗心想:要不了多久,他肯定要和我親熱的,親熱的時候,他一定吻我的脖子和耳朵,我若是現(xiàn)在戴了項鏈,恐怕項鏈會硌疼他的??墒?,黃麗實(shí)在是經(jīng)不起鉆石項鏈的誘惑,她對著鏡子開始往自己脖子上戴燕慶遞過來的項鏈。就在此刻,站在黃麗身后的燕慶說話了:“我在美國的生活越來越困難了,所以,我就帶了這些東西回來,想把它們賣出去,這樣就可賺一些錢。黃麗,我還在大學(xué)里就知道你向來會打扮,所以,我回來就趕緊打電話給你,如果你愿意買下項鏈和戒指,我可以便宜一點(diǎn)賣給你。”
聽了燕慶的話,黃麗呆在了那里,嘴角嚅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一句話。
黃麗的手機(jī)械地在脖子上動著,她想努力抓住燕慶剛剛遞給她的這條好看的項鏈,可是,她的手怎么也不聽使喚,這條項鏈一下子就從她的手里滑落,重重地掉了下來。
(責(zé)編: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