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周月霞

一場重癥搶救已經(jīng)進行四個多小時了。

急救室外，紫衣女人和白衣女人肝腸欲碎，望眼欲穿。

白衣女人一直盯著緊閉的手術(shù)室，期待著一場奇跡；紫衣女人嚶嚶哭泣著對白衣女人訴說，似乎在祈求什么。白衣女人好像非常討厭紫衣女人，頭搖得卜浪鼓似的，甚至怒眼圓睜。

忽然，紫衣女人撲通跪在白衣女人的腳下。白衣女人一愣，使勁地點著頭和紫衣女人擁在一起癱在地上。

終于，急救室的門開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飛奔上前，拉住剛跨出門的醫(yī)生叫道：婷婷怎樣？醫(yī)生，求求你！救救她！她只有十二歲?。∷昙夐T門功課第一！她剛得了三好學生獎狀！……男人使勁晃著醫(yī)生的胳膊。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白衣女人顫抖著走到男人身邊，抱住他的頭，抽泣著說，咱們婷婷是個懂事的孩子，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腎能救活另外一個孩子，她會在天堂笑的。那個女孩也只有12歲，她等腎源已經(jīng)等了六年了……

不！不！不行…男人孩子般撲進女人的懷里痛哭失聲。

走廊回蕩著男人悲慟的哭聲。紫衣女人張了張嘴要說話，男人卻猛然抬起頭和白衣女人對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對紫衣女人說：我們同意!

男人的聲音雖然嘶啞，卻不啻一聲開春的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