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師范大學(xué) 趙 應(yīng)
有關(guān)一只家貓,我只能從生理解到死
并在有生之年為它攢下一小塊葬身之地
而懸掛在鐵絲架的干辣椒,已在數(shù)尺之外
第一時間撒下雪花,引起千樹萬樹隱遁
這本該是小人物的命運。風(fēng)吹得面頰生疼
芨芨草叢平庸且美麗,與之相匹配的愛
唰唰擦過我的小腿,像一艘古船淤滯大澤
埋下我:一個愛貓的男子,這鎖骨上的大門
明瓦之上有白草,有險灘。在某個匿名的
午后,我涉水而過,隱去一切言下之意
卻對男女的器官相敬如賓,因為連年的發(fā)胖
一日仿若百年,我的敵意由此萌生已久
黃河早已洗不清了,祖輩們的皮筏跳下去
欲望卻是如此的蒼白,使我的身體搖擺不定
我想,所有的寒潮一定都是故意的,故意
惹梅花盛開,惹一個小女人微微顫抖、嬌喘
一定會有人懂得在沉默中交談。年紀輕輕的人
我再為你復(fù)述一遍:我的壞臉色恰好與一只碗的
水位持平,而命運已是如此羞于見人,像這個下午
角度剛好,濕漉漉的樹枝從你憂郁的體內(nèi)長出
正當黑夜和白天被鐵軌生生劈成兩半
地平線崩坍了。沿著山脈
綠皮火車行進著;基于疼痛,它們
只能用吞或吐,上升或下垂
來重估自己,以及那些被大地擔(dān)心的人
正當水與遠方簌簌而下,敲不響的山巒
留在廟堂之上。它們共同構(gòu)成了夕光
和薄涼的尾氣,在鋼鐵和空氣之間
在呼吸和睡眠之間
有一部分曙光正悄然集聚
另有一部分行客遠在天邊,他們六親不認
而在最后的旅程,我竟能重返人之初的時刻
火車,火車,一件舊大氅將命運容納
這是漆樹,一棵白楊熠熠生輝
這是北方的大河照常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