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
這是個仁慈的冬日
偶遇的一碟雕花點心和一碗熱面
追悼著彼此間隱秘的懷戀
屋檐上銳利的冰凌
恍若傳說中的末日之齒,與晨鐘一起咀嚼
雪霜
風吹滅了街市上的燈燭
眼前的物事,大清早就顯得身心疲憊
有那么一刻鐘,門前的黃河因我們過霜的
目光而結冰
一抹殘月,穿著舊式冰鞋向西滑去一大
截
冰面沒有絲毫松動
我們同時感受到
十多年密布的糾葛、怨氣和逃遁,不斷地凝結成頭頂?shù)撵F凇
并在不經(jīng)意間,搖落到各自的脖領里
冷不丁地就是一個寒噤
窗外素裹于內心,仿佛一場雪,下了很久
卻始終無法掩埋——
一個微笑的雪人,舞起的紅圍巾
……是那么遙遠的一幕啊
所有的過往和景致,瞬間隱匿
唯有窗玻璃上的冰花,含淚凋零
晨光如此慈祥
來到我們身邊,合十,微笑,好像賜福人
間的游僧
特意安葬這場曲折已久的誤會
只是,青春已黯然退場。而冰雪
坐無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