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互聯(lián)網時代政府傳播中的政治修辭變化及其偏失

      2013-12-29 00:00:00王曉紅
      新聞愛好者 2013年10期

      【摘要】互聯(lián)網傳播引發(fā)了傳播關系的變化。人人都是傳播者,這使得每個人的表達與活動都可能成為被他人傳播和修辭的對象,活動即修辭。反映在政治傳播領域,一切行為和活動,包括歷史的、當下的,都可能成為“被修辭”“被傳播”的對象。當一切活動被符號化時,政府不得不面臨“修辭”與“被修辭”的復雜情境。在此情形下,不少政務部門依然沿用舊邏輯來處理新問題,對網絡時代的政治修辭變化認識不足,本文詳細分析了三種偏失的表現(xiàn)和產生原因,即:有修辭意識,無網絡意識;有網絡意識,無網絡空間意識;有網絡意識,無網絡符號意識。

      【關鍵詞】政治修辭;修辭變化;修辭偏失;網絡空間意識;網絡符號意識

      政治修辭是政治活動領域中的重要內容,其目的在于通過表達獲得認同。作為政治活動的主體,政府依據其目標,運用政治修辭,去影響公眾,引導認同,這一點,無論是大眾傳媒時代還是互聯(lián)網時代,都是不變的。政治修辭作為政治傳播的手段,應用于政治傳播的全過程[1],體現(xiàn)為對信息資訊的隱性控制,正如媒介批判學者赫伯特·席勒曾經指出:“在一個復雜社會中,資訊流通乃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權力資源,幻想這種權力的控制會銷聲匿跡,則是不現(xiàn)實的。”[2]

      問題是,互聯(lián)網的興起改變了傳播關系,網民擁有了信息生產和傳播的權利,曾經的傳受關系變成了主體與主體之間的關系。人人都是傳播者,尤其是借助手機和移動互聯(lián)網,理論上每個人都可以隨時隨地發(fā)布信息,甚至是視頻影像信息,正所謂“有圖有真相”,這使得資訊流通的媒介環(huán)境更為復雜。在此情形下,政府作為傳播主體和修辭主體,反而成為“被傳播”、“被修辭”的對象。因此,今天的政府信息傳播,所需思考的重點不再只是單向傳播的策略問題,而應是在“被傳播”情境下如何傳播的問題。只有認清這種變化,才有可能糾正認知偏失,進行策略調適,從而導向“尋求共識的社會心理狀態(tài)”[3]。

      一、政府修辭的變化:活動即修辭

      互聯(lián)網時代,政府固然還是傳播主體,但同時也是“被傳播”對象,政府的整個活動都被置于受眾的傳播視野中,原先由政府主導的修辭方向乃至內容相應地發(fā)生了轉移。概括而言,活動成為修辭,這從以下兩方面可見一斑:

      其一,政府所有的政務活動乃至個體行為,都變成了傳統(tǒng)受眾即公眾的傳播內容。以往媒體更多報道的是政務活動結果,而現(xiàn)在在場網民的在線介入,使得政務活動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成為傳播內容,這無疑打破了政府獨家報道權和解釋權,也為公眾提供了更豐富的解讀視角和事件內幕,更重要的是,政府的言行和活動成為被網民觀察、選擇和傳播的對象。

      其二,政府借助各種媒體所進行的宣傳活動,即傳媒的傳播活動,也被變成了公眾的報道內容。由于中國特有的傳媒體制決定了中國媒體“不是外在于國家的權力系統(tǒng),而是其中的構成部分,執(zhí)行政治的指令”[4],因此,報道傳媒活動其實也是在反映政府行為。

      當政府活動的所有一切,從過程細節(jié)到態(tài)度方式,從進展結果到個體表現(xiàn),被納入傳播后,其中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有可能被渲染、被關注,成為符號,指涉行為。也就是說,政府活動的工具和結果都可能被符號化,例如,貧困小鎮(zhèn)的政府大樓、豪華車輛、官員手中的天價煙等,被網民用手機記錄和捕捉后,以圖像方式直接沖擊更廣泛的網民。而這些符號會躍出具體的人和物,直接指涉政府形象。從這一角度來說,政府的全部活動都變成了修辭,活動即修辭。

      當一切活動被符號化,政府便不得不面對“修辭”與“被修辭”的復雜情境。一方面政府是基于其“政治合法性”①的政治傳播活動的修辭主體,以受眾為修辭對象;另一方面是被受眾反向施加修辭活動的對象。由于作為受眾(網民)和政府(部門)并非完全利益相同甚至可能是訴求相反的兩個主體,受眾會從自身目標出發(fā)進行修辭活動,比如,各種版本戲謔高鐵體“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鐵道部廣受質疑,新聞發(fā)布失效。

      從理論上說,媒體有滿足受眾需求的責任。所謂滿足,自不待多言,但是,媒體的社會責任是服務于公共利益和公眾利益的,它基于人們對更好的人類社會的向往。但是,在互聯(lián)網時代,公民新聞、個體視頻,提供了新聞的另一種方式、另一種選擇。從信息傳播的技術層面來說,正是因為受眾借用DV、手機參與信息分享、新聞制作中,才使得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新聞呈現(xiàn)出不同形態(tài)。在技術層面,公眾未受到任何專業(yè)訓練和約束,憑著興趣本能和社會意識經驗,選擇、制作、上傳覺得有意義、有趣味、有價值的內容,吸引一部分群體關注,這就構成了自媒體傳播,這種自媒體傳播是“經由數(shù)字科技強化、與全球知識體系相連”,也可能在最大限度上反映參與傳播的普通群體的興趣、愛好,因而是“一種開始理解普通大眾如何提供與分享他們本身的事實、他們本身的新聞途徑”[5],因此,在傳統(tǒng)媒體與新媒體互動中,新媒體反哺傳統(tǒng)媒體,影響傳統(tǒng)媒體的表達。

      有研究者將互聯(lián)網修辭情境的復雜性描述為:修辭主體去中心化;修辭行為互動化;修辭內容多元化;修辭意象群體極化[6]。在這樣復雜的情境中,政府的修辭成效極易遭遇受眾修辭的多方沖擊。

      在更為具體的修辭技術層面,“帶入”問題也變得同樣復雜。政府試圖通過信息壟斷和情境營造把受眾“帶入”所設定的意義框架中;而網絡受眾則以開放的話語姿態(tài)把更多受眾“帶入”更多元的意見市場中。

      在大眾傳播時代,政府“帶入”的基本傳播邏輯是:更多地考慮把自己想傳遞的內容傳播給受眾,從而促進認同。拉扎斯菲爾德和默頓稱之為“群體誘導法”[7]。這也是政府利用媒介實施的隱性控制。總體來說,利用媒介的隱性控制主要通過兩種途徑來實現(xiàn):一是政治系統(tǒng)強力控制大眾傳媒,通過壟斷或封鎖不利于政治穩(wěn)定或良好形象塑造的信息,或者有選擇、講時機地發(fā)布經過篩選的信息,制造統(tǒng)一的輿論。李普曼在《公眾輿論》一書中明確指出“通過精心安排能夠制造同意”[8],語言學家喬姆斯基則進一步說明,政府和媒體通過“精心培養(yǎng)民眾心中‘必要的幻想’和情緒上十分有效的過分簡單化”進行有效的思想控制,因為簡潔讓人們沒有時間思考,無法使用充分的論據[9]13。二是作用于情感,竭力設置認同情境,諸如,尋找與受眾的一致性、講述個人故事、還原日常生活等。這種情境設置在電視時代達到了頂峰,電視的“可靠性幻覺”讓人們認為屏幕上出現(xiàn)的就是現(xiàn)實[7]362。政治修辭者通過調動觀眾心理感知和生理感覺,借助符號性元素,如熱烈的氣氛、快樂的人群、神圣的紀念碑、肅穆的儀式,乃至競選現(xiàn)場相親相愛的家人,令觀眾感同身受。但是,大眾傳媒的技術條件和傳播,無論再如何營造“身臨其境”,一切情境的展開只是在媒介空間中,觀眾只是其中的旁觀者。

      進入互聯(lián)網時代后,我們可以看到國內媒體在視角和風格方面有明顯變化,越來越多地注意和采用日?;臄⑹路绞剑粌H增設了生活頻道,而且將日?;瘮⑹路绞饺谌胍恍┥鐣髡婧托侣剛鞑ブ?。但是,因為我們已處于一個與大眾傳播不同的時代,觀眾不再只是旁觀者,而是傳播的主體。即使主流媒體努力改變傳播視角與風格,政府依然無法僅僅只依靠單方面的觸及感官、訴諸心理、激發(fā)情緒等方式來促進或維系社會認同,如果把政府對信息的控制視為一種權力,借用塞繆爾·亨廷頓的話來說:“只有處在黑暗中,權力才能保持強大;一旦暴露在陽光下,權力便將開始蒸發(fā)?!盵9]13傳播主體化把政府活動和具體事件置于陽光下,“統(tǒng)一思想”不再輕而易舉,網絡涌動著比現(xiàn)實更為活躍、更為敏感的民意,而且互聯(lián)網時代修辭情境已超越媒介空間,與現(xiàn)實生活相融合,建構起線上線下的全情境修辭,政府無時無刻不受到民意的逼迫。

      以“7·23”甬溫線特大動車事故處理為例,鐵道部雖然搶險救援和恢復生產同步,但是,事故發(fā)生初期,政府沿用慣性信息管控方式,發(fā)布遲緩、不透明、不公開,招致社會不滿,負面情緒擴散。相反,網絡幾乎同步跟進事故處理的每時每刻,緊緊盯著鐵道部及其代言人的一言一行,掩埋車頭、停止救援等失當行為均在第一時間被網友披露,新聞發(fā)言人出言不慎,被網民冠以“雷擊論”“奇跡論”“高鐵體”,直接指涉低效、無能、冷漠等負面意義。

      今天,我國政府和主流媒體顯然都已清醒地意識到,“不同于以往,在一個人人都有麥克風的時代,今天的回應面臨著信息爆炸的挑戰(zhàn)”“‘回應’正由選答題變?yōu)楸卮痤},‘互動’也成為衡量執(zhí)政能力的重要標尺”[10],隱瞞、回避、選擇性應對已然不合時宜。

      隨之而來的疑問是:近年來歷經重大突發(fā)事件的考驗和反思,無論是政府還是媒體,在是否該“回應”又如何“回應”的問題上,已有不少經驗和教訓,然而,每每遇到具體個案,似乎又進進退退,猶豫盤旋。問題出在哪里?

      從修辭學角度來探討,修辭是基于環(huán)境的功能性互動,所有環(huán)境都會給個體行動施加限制因素。[1]92當客體成為傳播主體時,政府無法改變政治客體的傳播行為,但是仍可以努力通過合理修辭來“回應”客體的闡釋。當然,合理的修辭、有效的回應,其前提是厘清偏失。

      二、政府修辭的偏失:新媒體舊邏輯

      以往的長期實踐顯示,政府部門作為政治活動的主導方,一直有很明確的修辭意識。且不論具體技巧運用得如何,利用主流媒體做好宣傳工作歷來是意識形態(tài)領域工作的重中之重。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我國政府信息也越來越公開透明,新聞發(fā)布會、新聞發(fā)言人制度、網絡輿情監(jiān)測、網絡問政、政務微博,在政務活動中紛紛亮相,與此同時,國家領導人以身示范,與網友互動,塑造親民形象。各地方政府部門也越來越熟悉借助互聯(lián)網擴大影響力的基本路數(shù)。

      以政務微博為例,截至2012年9月30日,通過新浪微博認證的各領域政府機構和官員微博已達50947家,其中,廳局級以上官員微博有331個(含省部級以上官員微博30個),全面覆蓋全國34個省級行政區(qū),相比之下,2010年10月全國政務微博總數(shù)僅為552個。政務微博的機構“標配”化、發(fā)展集群化已成明顯趨勢。[11]微博成為各級政府宣傳甚至危機應對的重要平臺,這表明了政務機關的服務意識正在改變,希冀通過微博來展示親民作風和服務姿態(tài)。然而必須正視的問題是,許多政務微博流于形式,成為“網絡留言板”“自我展示臺”。“自動回復”使政務微博被蒙上了機會主義應對的嫌疑,也喪失了公眾的信任,類似情形并不鮮見。

      一般而言,遭遇重大危機、群體事件或重大突發(fā)事件,網絡內外能夠強力匯聚輿論,政府上下也能高度重視,迅速糾偏。重大事件的推動的確可以是強心劑,不過,浸潤日常工作的思維習慣,才是肌體活力能否得以維系的根本。觀察現(xiàn)實案例,目前我們在政治修辭上大致有如下三種明顯偏失:

      (一)有修辭意識,無網絡意識

      時至今日,政務部門已經很少有人不知道互聯(lián)網為何物、其威力有多大,但是,知道互聯(lián)網的存在和真正建立互聯(lián)網意識是兩碼事,二者并不是等同的。政府在開展政務活動時,由忽視網絡、忽視網民所引發(fā)的大大小小的事件表明,在樹立網絡意識上,我們尚有許多盲區(qū)。

      首先,把網絡應用當作政府“與時俱進”的形象點綴,視同單向傳播的宣傳載體。前者有空殼政府微博,后者有“會理三杰”懸浮照為代表。四川會理縣政府網頁上登出三位縣領導視察工作照,負責宣傳的同志考慮到“光線不好,想處理得漂亮些”,于是,通過簡單的PS技術,三位縣領導被“懸浮”在光線好的公路上。②結果被網民發(fā)現(xiàn)后,“懸浮一代”、懸浮侏羅紀版、懸浮世界各地版等紛紛出臺,在群體狂歡中,會理縣政府被質疑為“作秀”,政府誠信受損。習慣于單向宣傳模式,很多政務部門及其工作人員,甚至是大眾傳媒,潛意識中把所有媒體都當作了單向宣傳的媒介和主體。

      其次,意識到網絡的海量信息和海量網民,卻忽視了互聯(lián)網更重要的傳播特質:低成本、去中心化、快速散播、匯聚群體智慧等,隨著互聯(lián)網的深化和擴展,這些特質決定了實際應用的深度和廣度。一項對“7·23”事故危機修辭的運用研究發(fā)現(xiàn):鐵道部忽略了官方微博的作用,在第一時間未能贏得社會公眾的信任,沒有調動科學力量補充解釋,失去利用專業(yè)智慧的無限信息空間。[6]相比之下,2010年5月美國墨西哥灣爆發(fā)歷史上最嚴重的石油泄漏危機,無論是相關政府部門網站如美國國家海洋大氣局,還是美國各大媒體,都紛紛匯聚專業(yè)人才智慧,為用戶提供了大量解讀性動畫視頻服務,從浮油如何逐步推移到鉆機如何工作,理性評估石油泄漏及爆炸危機。這些視頻被嵌入博客、網站,被公眾紛紛轉發(fā)引用,為“消解無知導致的社會恐慌”提供了服務。[12]

      (二)有網絡意識,無網絡空間意識

      出于歷史和現(xiàn)實諸多原因,互聯(lián)網相對寬松的自由使中國的網絡空間成為新聞的空間,也是民意涌動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中,至少活躍著130萬個論壇、50萬個獨立域名論壇網站、2.95億個博客空間、近2.5億微博用戶,“發(fā)展互聯(lián)網成為中國的民族意志和國家戰(zhàn)略”[13]。當然,網絡也是“充斥各種各樣矛盾的不協(xié)調影像”的公共空間,[14]是各種勢力匿名角逐的現(xiàn)實政治的博弈空間。

      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育、成熟,網絡空間具有了新的特質:它不再是傲然獨立的虛擬世界,網絡空間和現(xiàn)實空間之間的邊界正在消失,它們相互重疊、交織、互動,隨時發(fā)生轉換,現(xiàn)實活動會被即時傳遞到網絡,而網絡活動又匯聚起巨大能量,反作用于現(xiàn)實。

      本文在此強調網絡空間意識,旨在說明網絡與現(xiàn)實共構我們的生活,也共構了修辭情境。所有人都無法逃避與它的關聯(lián),即使你不觸“網”,你也可能被“網”羅其中。現(xiàn)實空間的任何微活動(不特殊的日常行為)、微細節(jié)(不經意的習慣動作)、微表情(下意識的瞬間表情),都可能在當事人尚未察覺的情形下,被無所不在的攝像鏡頭“瞄準”,被發(fā)送到網絡上,見微知著,終致嘩然。

      被網友戲稱為“表哥”的陜西省原安監(jiān)局局長,因為一個場合不對的微笑,被網民接力般地搜索出腐敗證據,終致國家紀檢部門查處。這位安監(jiān)局原局長其實很有網絡“修辭”意識,他在第一時間與網民微博互動,解釋名表來源,其主動的溝通姿態(tài)贏得了部分網民的諒解,然而,當海量存儲的網絡空間與現(xiàn)實生活相互交織時,生活中曾經被捕捉、被記錄的真實細節(jié)成為網絡中永存的證據。據媒體報道,通過比對各種公開工作照,網友發(fā)現(xiàn)這位局長先后佩戴多塊名表,遠遠超出其應有工資水準。由此可見,網絡將活動空間的公共性質體現(xiàn)得更為明顯。

      網絡空間顯示了對現(xiàn)實行為超強的檢索、匯聚、整合和解讀能力,它與現(xiàn)實的融通也在倒逼社會行為的警醒自律,一根天價煙、一塊豪華表,從日常生活移入網絡,從網絡撕開現(xiàn)實掩蓋的真相。在此,并不是說,政府公務人員要應對新媒體而有意“修辭”,相反,有清醒的網絡空間意識,恰恰提醒人們網絡的社會監(jiān)督意義,從而促進社會生活中的行為自律。沒有真實的自律,任何“修辭”都是徒然。

      (三)有網絡意識,無網絡符號意識

      美國學者將網絡政治說服的常用策略分為四種,即信息政治、象征政治、杠桿政治和責任政治,其中,象征政治策略是指網絡活動者善于利用某些象征性事件或會議,對特定事實細節(jié)加以渲染,以引起公眾對問題的關注。[15]當網絡事件與每個人的利益相關時,網絡群議能夠快速激發(fā)共鳴,凝聚象征、擴散象征。[16]

      無所不在的影像記錄以及網絡視頻文本化,更是縱向深化和橫向擴展了網絡事件的象征性、符號化。影像是有力的象征符號,當它們與特定的社會情緒、思潮相呼應,便可產生極強的“帶入”作用。

      如今,活躍便捷的手機“隨手拍”把政府所有活動變成了圖像、變成了符號,直接沖擊著網民,同時,原先并不引人注目的細節(jié)也因網民的眾議而被放大凸顯,被賦予隱喻色彩。例如,兩會身著紅衣的女性工作人員冒雨用傘筑起一道“傘廊”為代表遮雨、紅領巾為基層講話官員打傘、縣委書記視察工作被打傘……這些打傘照出自官方報道,本意或許是表彰服務意識,但是,在網民的熱轉中,圖像釋放的卻是“權力的傲慢”。此時,宣傳照不再被視為一則報道,而是一種符號。符號的意義已經溢出符號的原初內容,指向政府權力。有網民評論:“這看似小事,卻折射出其‘官本位’觀念的根深蒂固,權力下的擺譜。”[17]還有更多類似的符號,比如,領導居中的會議照、眾人簇擁領導基層視察照……這些已然成為新聞報道所配發(fā)的標準圖片,從中央到地方,從報紙到網站,幾乎所有公務活動中都能看到類似身影。盡管每一幅圖像都是具體工作、具體個人、具體情景、具體事務的寫照,但是當它們以空洞無物的方式出現(xiàn)時,在社會轉型矛盾加劇的背景下,這種對權力優(yōu)越感下意識的強調,不僅僅與黨和政府一貫倡導的親民作風背道而馳,更危險的是可能引發(fā)社會信任危機,其實,當這些圖片在網絡上被截取、被引用、被轉發(fā),甚至被網民將它們與國外領導人親力親為、形象普通如百姓一樣的工作場景照并置在一起時,網民不用發(fā)言,批評的態(tài)度已在其中。

      李普曼強調符號象征意義在建構社會共識中的作用,他指出:“這一象征本身不具有任何特定之物,但它幾乎可以同所有事物聯(lián)系在一起,成為共同情感的共同紐帶……誰抓住了這些能夠將目前的公共情感包容起來的象征,誰就控制了設定公共政策的大多數(shù)機會?!滨U德里亞也認為,大眾消費符號的實質之一是尋求社會認同,互聯(lián)網作為一個開放參與的結構,無疑為催生集體認同提供了最佳平臺,同時,數(shù)字技術也賦予符號消費以新的能量。

      三種修辭偏失的共同之處在于:新媒體環(huán)境下沿用舊邏輯。大眾傳媒時代自上而下的宣傳在經年累月中內化為很多人頭腦中簡單而強大的思維邏輯,又外化于自然且固化的工作慣性。

      這種強烈的慣性還體現(xiàn)在政府各部門對待信息傳播的態(tài)度上。我們可以看到,當事件發(fā)生時,不少宣傳部門通常的第一反應是信息管控,諸如不準報道、刪帖、全網關鍵詞禁搜、封殺等。近些年,盡管各層次政務部門幾乎都設立了新聞發(fā)言人制度,但是在各種事件爆發(fā)時,上述做法并沒有減少。問題是互聯(lián)網的整個傳播形態(tài)與結構發(fā)生了變化,議程設置權分流,互聯(lián)網的開放、自由、匿名塑造了越來越強的公民意識,這幾乎顛覆了大眾傳播模式。雖然在總體上,傳統(tǒng)主流媒體與政府同構,基本上嚴格執(zhí)行政府決定,但是媒體記者可能以個人匿名方式借助網絡發(fā)布消息,“口徑一致”出現(xiàn)了裂口;新的媒體機構出于資本求安全的自??紤],協(xié)同自審,加強了自我審核,中國較大規(guī)模的互聯(lián)網站都有自己的審核團隊,24小時工作,人工審核和技術過濾相結合,但也無法絕對實施網絡控制,而審核團隊也時時打“擦邊球”。反過來,在事件信息被“管控”的過程中,政府所有活動包括處理事件的方式、所發(fā)出的每一個指令也可能被記錄、被呈現(xiàn),成為符號。

      溫州動車事故發(fā)生后,有關部門立即下達內部指令,要求“溫州動車事故從現(xiàn)在起以‘大災面前有大愛’為主題報道,不質疑、不展開、不聯(lián)想,個人微博也不要轉發(fā),節(jié)目中可提供相應服務信息,音樂注意氛圍”。下達這個指令的動機可以理解,反應不可謂不快。然而在事故發(fā)生的第二天下午5點47分27秒,這個指令就在微博上以手機短信圖片的方式被公開。數(shù)字視頻或圖像處理固然讓“重構”變得輕而易舉,“眼見”也未必“為實”,所幸互聯(lián)網的群體智慧往往也具有強大的揭露或糾偏功能。統(tǒng)一宣傳口徑的方式是新聞主管部門的工作慣例,在信息源可以被管控的情況下,這樣的方式迅捷有效,然而在新媒體時代,如果依然沿用舊的思維套路,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不利于疏導情緒,甚至形成抵觸性格局,迅速在網絡上傳播并延伸到現(xiàn)實空間。

      以上所述折射了新媒體時代政府政務活動時時面對“被傳播”“被修辭”的局面。如何在傳播中應對“被傳播”,成為政府活動必須重視的問題,同時政府也需要思考符合新邏輯的修辭策略,由此才能促進社會的良性溝通。

      注 釋:

      ①政治“合法性”,指正當性或正統(tǒng)性,指政府基于被民眾認可原則來實施統(tǒng)治的正統(tǒng)性或正當性。轉引自燕繼榮.政治學十五講[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143-144.

      ②會理縣政府迅速作出反應,開通微博,坦誠解釋,最終壞事變好事,使事件成為地方政府危機修辭的成功案例。

      參考文獻:

      [1]李元書.政治體系中的信息溝通:政治傳播學的分析視角[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5.

      [2]赫伯特·席勒.思想管理者[M].臺北:臺灣遠流出版事業(yè)股份公司,第1頁.

      [3]吳介民,李丁贊.傳遞共通感受:林合小區(qū)公共修辭領域模式的分析[J].臺灣社會學,2005(9).

      [4]陸曄,潘忠黨.成名的想象:社會轉型過程中新聞從業(yè)者的專業(yè)主義話語建構[EB/OL].www.people.com.cn/GB/14677/22100/32459/32467/2371180.html

      [5]王建磊.公民視頻新聞傳播及影響研究[D].博士學位論文,上海大學,2011.

      [6]朱嘯天.新媒體環(huán)境下突發(fā)公共事件中的政府信息發(fā)布修辭學研究[D].華東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12:26-29.

      [7]謝·卡拉-穆爾扎.論意識操縱[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

      [8]沃爾特·李普曼.公眾輿論[M].閻克文,江紅,譯.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6:181.

      [9]諾姆·喬姆斯基,戴維·巴薩米安.宣傳與公共意識[M].信強,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13.

      [10]十八大特刊評論.激發(fā)中國前行的最大力量[N].人民日報,2012-11-3.

      [11]2012年第三季度新浪政務微博報告[EB/OL].http://wenku.baidu.com/view/67a90501eff9aef8941e06a0.html

      [12]Old and New Media Both Make News,But Economy Tops the Agenda,July19-25,2010.http://www.journalism.org/index_report/pej_news_coverage_index_july_1925

      [13]國務院新聞辦網絡新聞協(xié)調局彭波局長在“清華-網易未來媒體計劃班”講話,2011年2月27日。

      [14]Daniel Dayan Sharing and Showing:Television as Monstration The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 2009 625:19

      [15]瑪格麗特·凱克,凱瑟琳·辛金克.超越國界的活動家:國際政治中的倡議網絡[M].韓召穎,孫英麗,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214.

      [16]鳳凰周刊.網絡中的政治話語[EB/OL].[2007-11-26]http://news.ifeng.com/special/zhoukan/zuixin/200711/1126_1530_311332.shtml

      [17]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5f412601000ap5.html

      (作者單位:中國傳媒大學)

      編校:董方曉

      青田县| 丰原市| 彭山县| 滁州市| 华坪县| 开平市| 岳西县| 交口县| 商洛市| 茶陵县| 山西省| 牙克石市| 河津市| 红安县| 贵州省| 孝感市| 丰城市| 新晃| 冕宁县| 林口县| 汉源县| 宜宾市| 竹北市| 阿巴嘎旗| 平罗县| 寻乌县| 江川县| 商洛市| 白河县| 阿城市| 淮滨县| 贞丰县| 舞阳县| 双牌县| 尉氏县| 即墨市| 莱西市| 水富县| 南雄市| 察雅县| 得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