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情愛與象征

馮珮

摘要

香港電影導演王家衛(wèi)的電影作品以其獨具魅力的鏡像世界表達了現(xiàn)代都市人孤獨、漂泊、尋找的精神世界，因此烙上了鮮明的王氏符號，受到觀眾及學術界的注目。本文將以王家衛(wèi)電影《東邪西毒》這部影片入手，分析其電影中借武俠、情愛的表現(xiàn)，來反映香港“孤島式生存”的現(xiàn)代都市人，其孤獨、疏離、漂泊的“交流困境”，分析其鏡像世界的種種象征所指，認識王氏作為藝術界新浪潮的領軍人物的深刻內(nèi)涵，王氏藝術深刻的危機意識、保護意識及自我修正的能力，這對于香港電影，無疑有著重要的意義。

關鍵字：王家衛(wèi)，東邪西毒，武俠，情愛，象征

前言

王家衛(wèi)電影作為一種獨特的電影文化符號，帶著都市人的小資情調(diào)，迎合了觀眾，尤其是獲得一部分中產(chǎn)階級和知識分子的認可，迎合了他們的欣賞口味和審美情趣，不時觸及人們善感的心靈。本文將通過對王家衛(wèi)電影之《東邪西毒》的分析，來研究其獨到的愛情見解和武俠表現(xiàn)，深刻剖析香港“孤島式生存”的現(xiàn)代都市人，為擺脫孤獨、疏離、漂泊的困境而做出的努力。這種借武俠、愛情表現(xiàn)，在新電影的發(fā)展中掀起一股新型武俠的風氣。本文采取鏡像解讀的方式，來解析《東邪西毒》中王氏武俠愛情影片不同于傳統(tǒng)武俠愛情的地方。影片采用時間跨越、空間維度和電影魅力來闡釋《東邪西毒》中的鏡像表現(xiàn)。通過鏡像表現(xiàn)，更深層次的揭示，生活在都市中人們的孤獨與漂泊，拒絕與擁有，疏離與渴望的都市情緒，進而認識王氏電影的魅力所在，及其鏡像的主題追求。

一、王氏武俠、愛情的形式表現(xiàn)

王家衛(wèi)電影《東邪西毒》中的武俠和愛情不同于傳統(tǒng)武俠愛情的表現(xiàn)，電影雖然采用的是武俠的外衣，講述江湖人的愛恨情仇，實則在講述現(xiàn)代都市人的生活，人們的困惑與不安，內(nèi)心的孤獨與寂寞。

（一）王氏武俠的表現(xiàn)

武俠在《東邪西毒》這部影片中，被王家衛(wèi)采用另類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 ，沒有傳統(tǒng)武俠的爭霸武林、為國為民的抱負，雖然采用的是武俠的題材，借用金庸小說中的人物名字，沒有具體的時代特征，但有很強烈的時間痕跡，按照時間的推移來推動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間述人物的悲喜離合、愛恨情仇，是一部典型的新型武俠電影。

在影片《東邪西毒》中也不難看出，王家衛(wèi)對傳統(tǒng)武俠的一種追尋。整個影片中有武打的場景，盲劍客殺馬賊，洪七惡戰(zhàn)太尉府。但俠義精神卻少之又少，有也只能說是洪七為了村女報仇不記得失。影片更多傳遞的是一種武俠情緒，如西毒歐陽鋒喜好闖蕩江湖，一個人獨孤的在一片沙漠中做著江湖生意，沒有俠義精神，表現(xiàn)出的是他內(nèi)心的落寞與孤獨，和他的心愛的人互相負氣，傷害彼此，不肯低頭最終造成悲劇的結局；在影片中，西毒、東邪和洪七他們表現(xiàn)出的都是作為武俠人士的精神失落，自視清高，玩笑人生和貪圖美色，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們以自己的方式生存，沒有為國為民的抱負，沒有明顯的正邪對立，有的只是這些俠士內(nèi)心的不安和困惑，冷漠地看待這個江湖世界。也在一定程度上講述，現(xiàn)代大都市中的人們，掙扎在感情的困惑之中，人們對待感情的玩世不恭，感情的麻木。

（二）王氏武俠的意義

王氏的電影《東邪西毒》中的武俠不同于傳統(tǒng)武俠正邪分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懲奸除惡，行俠仗義，……，這些是傳統(tǒng)武俠精神的追求所在，然而在影片中被模糊化了，這也是不同于傳統(tǒng)武俠電影中邪不勝正的明確主題，不再是懲惡揚善，弘揚俠義精神。

武俠的意義還在于它完成了人們對道德標準的最高追求，他們重諾言守信義，是武俠最基本的人生觀，也是武俠階層倫理觀念和道德準則的核心之一。然而在影片中卻脫離這一標準。東邪黃藥師對慕容燕/嫣說：“如果你有一個妹妹，我一定娶她為妻”，他卻食言了，一個俠客說的話怎么能隨隨便便成為一句笑談呢？這完全有悖于傳統(tǒng)武俠精神的重信守諾這一原則；西毒歐陽鋒遠離家鄉(xiāng)，在沙漠中經(jīng)營自己的生意，幫助別人殺人，對感情的漠然，負氣使性，沒有為國為民的豪情壯志，有的只是賺銀兩的生活；其實在整個影片中的人物，都只是為自己活著，這也是影片所要展現(xiàn)的一種思想，一種現(xiàn)代都市人的思想生活，表現(xiàn)都市人的生存狀態(tài)，每個人生活在自己的思想中，也拒絕別人的靠近。江湖義氣不再是生活的主旋律，俠義精神更是若隱若現(xiàn)，在現(xiàn)代都市人的生活中，重信諾，也許不再那么重要，影片中還傳達出一種現(xiàn)象，現(xiàn)實生活中的俠義精神已經(jīng)漸漸離我們遠去，人們更多的關注于自己的隨性而為，感情的漠然，自我的摧殘。

（三）王氏愛情的表現(xiàn)

影片沿襲著王家衛(wèi)一貫的風格，整個故事都在講述著拒絕與被拒絕。這與傳統(tǒng)“英雄美人”、“兩情相悅”的愛情模式截然不同，也沒有傳統(tǒng)倫理的約束，父母的媒妁之言……在王家衛(wèi)的電影中，有一種令人試圖逃避又無法拒絕的東西，這種情緒彌漫在他影片的每一個細節(jié)里。所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走入江湖，在王家衛(wèi)的鏡頭下，大多是因為愛情。在影片的掩護下，俠客成了現(xiàn)代都市的人，在進退中做著迷茫的愛情游戲。

《東邪西毒》這部影片表達的愛情是宿命的，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拒絕他人也拒絕自己。西毒歐陽鋒心愛的人，成了他的嫂子；慕容燕/嫣對東邪黃藥師的那種愛之深、恨之切的表現(xiàn)，痛苦而難以釋懷；東邪黃藥師卻暗戀著西毒歐陽鋒的嫂子，而嫂子卻用生命去報復西毒的拒絕。幾個人之間的戀情關系糾纏不清，西毒和大嫂的負氣造成兩個相愛的人卻互相傷害，互相報復，沒有傳統(tǒng)愛情中那種愛人之間的相互理解，有的只是欲望的占有。也許，荒漠也好，都市也罷，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也許愛永遠是一場錯，而拒絕是唯一可以逃避受傷的方法。洪七拒絕了孤女，卻使自己擁有了一份可以忘記孤獨的痛與苦，而孤獨又是那樣的無可擺脫。在當下社會中，許多人為了自身利益，純粹的愛情已經(jīng)變得少之又少，許多的利益因素影響兩個相愛的人，最后釀成悲劇。

二、王家衛(wèi)電影的鏡像表現(xiàn)

王家衛(wèi)電影在影壇上有他獨特的藝術風格，也帶有他自己的風格符號，當然也與他“用人唯賢”的策略有關。王家衛(wèi)的編導杜可風，攝影加剪接的美術指導張叔平，三個人長期合作形成的“鐵三角”已經(jīng)成為整個華語電影世界中最富個性及其創(chuàng)造性創(chuàng)作的組合。王家衛(wèi)的電影視覺感受脫離了固有的情節(jié)因果關系，充滿碎片式的片段以及朦朧的語言，注重于展現(xiàn)人物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是王家衛(wèi)為電影賦予強烈后現(xiàn)代風格的個性使然。同時他用影像為我們營造了一個個別具特色的角色環(huán)境，時間維度的碎片拼貼，時空感的強烈沖擊，展示出獨特的藝術魅力。

（一）時間維度碎片拼貼

“現(xiàn)代的時間觀念被說成是壓迫性的，用來測量和控制人的活動的東西”。不同的觀察者會擁有不同的時間概念，然后去掌控它，王家衛(wèi)就是這么一個很會運用時間碎片拼貼的導演。

與其說王家衛(wèi)是以一種現(xiàn)代生活情感改變了人物心靈的時間觀，還不如說他是以一種殘酷和絕對的時間觀來重新定義現(xiàn)代情感，這不僅是王家衛(wèi)作為一個都市人，以一種情感經(jīng)驗來對都市時間做出的新的闡釋，而且也是他跟觀眾之間的一種對話。

在整個影片中，荒蕪人煙的沙漠，暗黃色的畫面，故事在廣袤的沙漠中展開，也在一定程度上象征著影片中人物內(nèi)心的情感荒漠，表達了對時間的思考。沙漠的一望無際給予人荒涼的同時也給了人無限的好奇與探求欲，對于不可知的事物人們總會想要去一探究竟。對于時間也是這樣，雖然從學理上來講，未來只能去推測，不能以發(fā)生的事實來實現(xiàn)。人們在時間的荒漠中穿梭，總以為明天是最美好的，雖然人們一直在苦苦追尋時間的真諦，然而，多年發(fā)現(xiàn)，自己還呆在原地，或者過著差不多的生活，這也是都市人一直存在的現(xiàn)象。影片《東邪西毒》的英文翻譯為“時間的灰燼”，解釋為時間本來并不存在，人的存在決定了時間的意義，人存在的意義消失了，那時間也就化為了灰燼。無望的不是沙漠，而是人心對于時間的期待。就像影片中的西毒歐陽鋒所說，越是想忘記的記憶，記得越清楚。人們總喜歡自欺欺人，以為時間可以治療心里的創(chuàng)傷，可隨著時間洗禮，記憶更加永恒，即使你選擇忘記，你也逃脫不了時間的束縛。這種時間輪回，也反映了都市人的困惑，無法忘記，無法釋懷的心理狀態(tài)，輾轉在時間的空間中，人們無從拒絕，也無法逃避，真實的體現(xiàn)出現(xiàn)代都市人無法擺脫內(nèi)心情感的欲望，無法自贖。

（二）空間維度動感強烈

與時間一樣，空間的概念也被顛覆了。一般敘事作品中所慣用的空間元素，只是作為敘事環(huán)境或背景，而王家衛(wèi)電影中的空間則具有更多的功能。借助于色彩和光效的配合，傳達出一種情緒。如，“沙漠”、“沙漠后面的另一個沙漠”、“山”、“山的后面”，王家衛(wèi)利用這些空間的意象，修辭性地表述了宿命、無奈、偶然的觀點。從對人物性格的理解上來看，難道沙漠不正是歐陽鋒性格的轉喻嗎？王家衛(wèi)借用沙漠的環(huán)境，隱喻地表現(xiàn)了片中人物的性格———孤獨而高傲。王家衛(wèi)借都市空間環(huán)境，營造出了喧鬧中的孤獨氣氛。這是后現(xiàn)代環(huán)境下的都市的一個重要特征。在影片中，主人公面對喧鬧的都市環(huán)境，常常表現(xiàn)出墮落或頹廢的狀態(tài)，這其實正表達一種叛逆性的無言的抵抗。

《東邪西毒》里面，人物都被命名為權力空間的主人， 如東邪、西毒、北丐等，他們的代號都是以空間來定位的，而且這部影片賦予每個俠士不同的空間的特征，特定的空間都與人物的性格相連，沙漠中的歐陽峰、精神分裂的慕容燕/嫣，那個光影閃爍的轉動鳥籠，桃花永遠牽著馬站在五彩河中，洪七居無定所、連他老婆也要到歐陽峰的住處來找他，村女始終拉著毛驢相伴那棵孤獨的小樹，基本上，每個人物都被他所處的空間所框定、所命名。在《東邪西毒》中，影片中拍攝廣袤無垠的沙漠，隨著陽光照射的角度和光線的強弱來改變色彩和明暗，產(chǎn)生了各種各樣的光照效果；平靜的湖面因風泛起層層漣漪，清晰如畫的山坡倒影隨波蕩漾、變幻莫測……營造出的空間畫面給人以唯美的視覺享受。這同時也是距離的框定，地理的距離，人的距離，感情的距離，分隔于東西南北，注定一生孤零零地存活。

三、鏡像世界的主題追求

在《東邪西毒》這部影片中，反映出人物情感是那么的錯綜復雜，困惑、迷茫、失落、絕望、癡情等等復雜的感情充斥在其中，真實、深刻的給大眾展示出影片中的愛情主題。其中的人物在欲望與情感的巧妙周旋，欲望與道德的邊緣徘徊，讓觀眾看到特定時間中人物情感的掙扎。

（一） 拒絕與擁有

《東邪西毒》借用武俠電影的形式，表達的卻是人性和人情，從這部影片中，我們更多體驗到的是現(xiàn)代都市人的疏離與孤獨，情感的無可寄托與迷失感，人與人之間不可溝通、相互拒絕和傷害的隔膜感，就像導演刻意營造的沙漠一樣。而影片中人物的臺詞和道具具有很深的隱喻。敘事也別出心裁，令普通大眾難以接受。

在王家衛(wèi)影片《東邪西毒》中展現(xiàn)出現(xiàn)代都市人的孤獨、冷漠和寂寥。影片中的人物，大多生活在自己的自我意識中，自我欣賞、自我對話而不能自拔。慕容燕/嫣她自己的感情失控，歇斯底里的渴求欲望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為了黃藥師的一句玩笑，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卻不能自控，為了黃藥師發(fā)狂，得不到他的愛，由愛生恨，導致自己精神分裂，最終成為“獨孤求敗”；張曼玉扮演的大嫂，由于歐陽鋒的舉棋不定，沒有說出“我喜歡你”的話，而耿耿于懷，賭氣般地嫁給歐陽鋒的大哥；歐陽鋒在拒絕大嫂愛的同時也拒絕了自己的愛，讓自己傷痛不已，沒法再擁有那份真愛。

“要想不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絕別人”。在王家衛(wèi)電影中表現(xiàn)非常多，也深刻的表露出，在現(xiàn)實都市中，人們的感情世界在相互的疏離，同時更加強了每個人交流的渴望和欲望。王家衛(wèi)用冷幽默的方式展示了被高度現(xiàn)代化社會異化的人們內(nèi)心深處無以排遣的孤獨、寂寞、空虛和渴求與人溝通的強烈愿望。

（二）疏離與渴望

人的存在勢必處在社會交往中，交流是不可或缺的需要。社交需要簡單說就是交流需要，交流是維系個體與個體、個體與群體之間的紐帶，是每個人的心理需要。與人物內(nèi)心強烈的交流渴望呈鮮明對比的，是人們處在“孤島式生存”狀態(tài)中遭遇的現(xiàn)實困境。

西毒在做生意的時候，畫面只有他一個人在自述其實，談論事物，鏡頭中忽而飄零的面紗，掠過畫面，在歐陽鋒的臉上我們看到那種自我疏離、自憐自戀的落寞感。影片中，那個大大的鳥籠，在西毒和慕容燕/嫣之間轉動，斑駁的陰影投在兩人的臉上，形成一種距離，也是心與心的距離，慕容燕/嫣的傷心失落，西毒的追悔，彌漫在整個影片中；盲劍客由于猜忌自己的妻子愛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不能原諒釋懷，選擇離家出走，和桃花心靈的疏離感也油然而生，然而自己還是想念桃花的，渴望在自己還沒有失明之前再回家看看桃花，卻在被殺的那一刻看到桃花；彼此交流產(chǎn)生困境，導致悲壯的愛情的產(chǎn)生，最終造成悲劇的結局，那種情境讓人為之惋惜和感概萬分。

王家衛(wèi)的電影反復表現(xiàn)交流困境的存在是每個人必然而且不可擺脫的命運，但借助兩顆孤寂的心偶然性的接觸傳達一種溫情慰藉，卻可以暫時消解困境里的孤獨、焦慮、抑郁等感受，這是王家衛(wèi)電影里的人物應對這種困境般的孤島生存的方式?！稏|邪西毒》中歐陽峰與慕容燕/嫣在撫摸和被撫摸中各自想象著另一個人，貌合神離的接觸卻能讓彼此都得到慰藉的滿足；但是無論如何，“孤島式生存”、交流困境在都市社會里是永恒的主題，所以王家衛(wèi)的電影得以引起那么多人的共鳴，得到那么多人的欣賞。

（三）孤獨與漂泊

影片中西部的荒漠空間，被一個個鏡頭撕裂割碎，營造出封閉的、狹小的、陰晦而缺少陽光的無法久留之地?！稏|邪西毒》中西毒說： “翻過了那座山頭，仍是一樣的沙漠。”在邊沿的文化位置上，尋找是徒勞的，可以把那片孤寂冷漠的沙漠看作是寓言化了的現(xiàn)代城市。

在《東邪西毒》中，困擾主要人物的是愛恨情仇。莫容燕/嫣因得不到黃藥師的愛而發(fā)瘋，由愛生恨，恨不得殺掉他。她內(nèi)心的孤獨感表露無疑，愛而得不到的痛苦。在神經(jīng)錯亂之時，對歐陽鋒說著心中的無奈與痛苦，“如果有一天，我問你，你最喜歡的人是誰，你一定要騙我，愛的那個人是我”這份孤獨感讓人看著心酸而心疼；在閃爍迷離的樹影水光中，桃花赤著腳伏在馬背上，抱著雄健的馬兒粗壯的脖子，撫摸著光滑如緞的皮毛，有如愛撫心愛的男人，寂寞感充斥在空氣當中，曖昧的氣息，欲望無法得到滿足，也暗示了人物內(nèi)心的漂泊感。 “人有煩惱是因為記性太好，從那年開始，很多事我都忘了，唯一能記住的，就是我喜歡桃花。”東邪黃藥師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沙漠的盡頭。也許在荒漠化了的社會里，不妨多一點感性的聲音，少一點理性的束縛，這大概就是《東邪西毒》的價值所在。

對于影片中刀光劍影的俠客，剝開來只有情義兩個字。愛也好，恨也好，打也好，殺也罷，不管用什么樣的方式表達他們的感情和作為，歸結到最終的因素，就是感人千古的情義。在人的世界中，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尤其是在今天，社會竟爭激烈，好好地活下去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了生存，人們不得不舍棄掉很多東西，從而完成自己作為生活強者的愿望。但是，人畢竟又是有感情的動物，世界如何進步，社會如何變遷，都無法屏棄掉“情義”這本來屬于人的生命的東西。由此當人們看到深刻揭示這種東西的電影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愛上它。

結論

在王家衛(wèi)的電影中武俠、愛情是一個永恒的話題，《東邪西毒》以武俠的形式表露影片人物的內(nèi)心情感和愛恨情仇?！稏|邪西毒》借以對東邪西毒北丐等人的描述，顛覆了人們對傳統(tǒng)武俠的看法。與傳統(tǒng)武俠電影不同，《東邪西毒》反映的是俠者自身而不是武俠理念，以俠也是人入手，揭露了現(xiàn)代生活中人與人之間的隔膜與猜忌。在商業(yè)化的今天，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世界，越來越隱蔽而無法揣測，《東邪西毒》中對于愛情的描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都市人感情的冷漠、寂寥和落寞?！耙氩槐蝗司芙^，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絕別人”貫穿整個影片，因為怕拒絕，所以在開始的時候就先拒絕他人。影片采用天馬行空式的武俠場景闡述碎片式的故事情節(jié)，在尋找傳統(tǒng)武俠和傳統(tǒng)愛情的意義過程中，也開拓了新武俠的發(fā)展。王家衛(wèi)獨特的電影鏡像風格，別具匠心的旁白與對白，精美的影像構圖，典型化的人物形象，類型化的敘事結構……無不展現(xiàn)出王家衛(wèi)獨特的電影風格和拍攝技巧，也彰顯出一代導演的獨特風范，王家衛(wèi)在電影《東邪西毒》中展現(xiàn)出他獨特的鏡像世界，時間與空間的靈活契合，表露出他獨特的鏡像追求，在電影中打上鮮明的王氏符號。

（作者單位 陜西廣播電視臺新聞綜合頻道）

【責編/燦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