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感生神話陰陽哲學(xué)觀念尋跡

蔣雪鴻

(遵義師范學(xué)院人文與傳媒學(xué)院，貴州遵義563002)

中國古代感生神話陰陽哲學(xué)觀念尋跡

蔣雪鴻

(遵義師范學(xué)院人文與傳媒學(xué)院，貴州遵義563002)

陰陽哲學(xué)是中國傳統(tǒng)哲學(xué)思想的核心，影響極大，它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業(yè)已形成較為完善的思想體系，但作為觀念，則有著更為久遠的發(fā)生源頭，這在原始神話中已經(jīng)有所體現(xiàn)。文章主要以感生神話為例，從二元交感、萬物同源、物我互化三方面，分析其中蘊藏的陰陽哲學(xué)觀念。

感生神話；陰陽觀；二元交感；物我互化

一、陰陽五行思想與中國文化

在中國古代出現(xiàn)極早的陰陽五行學(xué)說，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哲學(xué)的基本組成部分，它是中國人獨創(chuàng)的借以對宇宙生成、萬物起源、事物變化進行解釋的一種理論根據(jù)，包含陰陽說和五行說。簡單來說，陰陽哲學(xué)把世界看成一個整體，認為萬事萬物之間存在著普遍聯(lián)系,并用對立統(tǒng)一的觀點來看待事物之間的矛盾運動，但實際內(nèi)涵卻很幽深玄遠，它充分體現(xiàn)了我國古代思維方式，具有濃厚的中國文化特色，在西方語言中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名詞術(shù)語來解釋和置換它。

陰陽學(xué)說認為，世間萬物可以分為陰陽兩極，是發(fā)生一定聯(lián)系的兩種事物，如：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火為陽、水為陰；男為陽、女為陰；白天為陽，黑夜為陰……，也可以是同一種事物的兩面，如正面為陽，背面為陰，凸面為陽，凹面為陰。陰和陽這兩個方面既相互對立，又相互統(tǒng)一，正是陰陽的對立統(tǒng)一運動，成為自然界一切事物發(fā)生、發(fā)展、變化及消亡的根本原因。

陰陽五行觀念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大行其道，并與四季、五方、八卦學(xué)說、朝代更替結(jié)合起來，逐漸形成一套涵蓋四時變化、五方對應(yīng)、生克相連、歷史循環(huán)的系統(tǒng)理論，對人們的日常生活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十分流行。正如顧頡剛所言：“其結(jié)果，有陰陽之說以統(tǒng)轄天地、晝夜、男女等自然現(xiàn)象,以及尊卑、動靜、剛?cè)岬瘸橄笥^念;有五行之說，以木、火、土、金、水五種物質(zhì)與其作用統(tǒng)轄時令、方向、神靈、音律、服色、食物、臭味、道德等等，以至于帝王的系統(tǒng)和國家的制度?！盵1]

作為一種學(xué)說，陰陽五行在春秋時期已形成較為完善的體系，但作為一種觀念，“陰陽”的產(chǎn)生應(yīng)有著更為久遠的發(fā)生源頭，如劉文英所言：“中國文化中“陰陽”的觀念產(chǎn)生很早，后來經(jīng)過哲學(xué)家的抽象，成為中國哲學(xué)的一對基本概念或范疇?！盵2]雖然今天我們尚不能考證陰陽觀最早是什么時候產(chǎn)生的，但其實上溯到我國古代神話，其中已經(jīng)可以尋覓到這種觀念的一些蹤跡，下面試以感生神話為例，從三個方面對陰陽哲學(xué)基本內(nèi)涵在神話中的隱秘表現(xiàn)作一些分析：

二、二元交感

陰陽說最基本的內(nèi)涵之一就是自然萬物由陰陽交感而生，《道德經(jīng)》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耙弧睘槭澜绫驹?，“二”為陰陽，正是陰陽之交合，產(chǎn)生了“三”及萬物?！抖Y記.樂記》說：“陰陽相摩，天地相蕩……而百化興焉”，陰陽相合，萬物生長，在天形成云、雨、雷、電等各種自然氣象，在地形成山、川、河、海等大地形體，在方位是東、西、南、北四方，在氣候則為春、夏、秋、冬四季。

感生神話是一種特殊的生殖神話，講女子因受感于某物而神秘致孕的故事，表現(xiàn)為女子或感應(yīng)、或目睹、或接觸、或吞食某種動物、植物、無生命物等，而懷孕生子。無父而感生，體現(xiàn)了原始人對生育奧秘的不可知。

《帝王世紀(jì)》記載堯出生：其母慶都“……出以觀河，遇赤龍。日奄然陰風(fēng)，而感慶都。孕十四月而生堯于丹陵”；《帝王世紀(jì)》講禹的出生是其母修已“見流星貫昴，又吞神珠，意感而生禹于石紐”；《清太祖武皇帝實錄》講天女佛庫倫看見神鵲銜來鮮紅的果子，將“其果放腹中，即感而成孕”，生下了清朝祖先；珞巴族廣泛流傳的神話《冬尼和卡讓辛》說，天地誕生之時，太陽的女兒冬尼下凡，在一種叫“卡讓辛”的樹上搔癢而孕，生下第一個人，從此有了人類。

所有的感生神話故事，雖然排斥和回避了男性在生殖中的功能和地位，但都有著兩個基本要素，一是作為感生主體的母親，二是作為感生源的某種生物和無生物，無論是接觸感生，還是夢接意感，人之孕生都是經(jīng)由兩個元素交會感應(yīng)、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完全摒棄了其他人類起源神話中單個主體獨立生人的模式。這透露出先民們似乎模糊知道生子須有兩個主體，只不過他們以其他自然物替代了男子的位置，我們有理由認為這體現(xiàn)出了陰陽觀念中二元交會的基本觀念。從《周易》中可以看到，陰陽思想的基本認識就是須有陰陽二元才能生成萬物：《易·序卦》道：“有天地，然后萬物生焉”[3]，《易·說卦上》道：“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3]，《易·系辭上》道：“乾道成男，坤道成女”[3]，《易·咸·彖辭》道：“天地感而萬物化生”[3]，天下萬物皆是二元交感的產(chǎn)物，在《周易》中“乾坤”、“天地”、“父母”和“男女”又是“陰陽”之別稱。

而關(guān)于所謂“感生”，“感”字從訓(xùn)詁角度講，有“接受”之意，與“咸”或“甘”相通，《釋名》中解釋為“甘，含也”，再來看《周易》中的“咸（感）”卦，《咸彖》：“咸，感也；柔上而剛下，二氣感應(yīng)以相與。止而說”[3]，可見，“感”有著陰陽交合的隱義，感生神話中這些女子們“因感而孕”其實已經(jīng)暗含此意。

學(xué)者潛明滋認為中國神話的基本結(jié)構(gòu)往往是以兩種對立的力量、因素、方面或內(nèi)容為基本動力，對立觀念遍及原始神話中，如天與地、日與月、晝與夜、男與女、上升與下沉等[4]，陰陽哲學(xué)的二元對立思維模式其實在這里已初現(xiàn)端倪，感生神話則更為明確地表達出了二元交感而生物的內(nèi)涵。

三、萬物同源

陰陽五行觀又一基本觀念是把包括人在內(nèi)的宇宙萬物放在同一個層面上，認為它們皆由陰陽交合而生，由五種基本物質(zhì)構(gòu)成，只不過是形態(tài)有所不同罷了。自然的特征及變化與人的情感特征及變化也就必然有著相類相符、相應(yīng)相從的關(guān)系。

幾乎所有的原始神話都具有一個顯著特征，即日月山川、草木鳥獸、風(fēng)雨雷電等各種自然物都被高度人格化，具有人的感情、人的形態(tài)、人的行為方式。感生神話中有一則朝鮮王朱蒙的誕生故事：朱蒙母河伯女“為夫余王閉于室中，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影又逐。既而有孕……”[5］，這里，讓朱蒙母受孕的太陽仿佛是個有生命的精靈，正是它的有意追逐使朱蒙母親懷了孕。在各民族的日月神話中，太陽和月亮像人類一樣有性別之分，或為兄妹，或為夫妻，這實際上也是一種原始的陰陽觀念的表現(xiàn)。

依照陰陽哲學(xué)的認識，人與自然萬物共存于一個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整體世界中,存在著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以類相感的密切聯(lián)系，雖然人與這些自然外物形體萬殊,但皆是陰陽所化、五行所構(gòu)、秉氣而生，在我國原始起源神話中講到人和事物的生成，有許多就是將它們視為出自同一生育母體，如：德昂族神話《葫蘆與人》說：“天王去天宮尋糧種，帶回包谷、稻子、大豆、小麥、瓜果、葫蘆等種籽，分別撒在平地、山坡和海邊。種在海邊的葫蘆藤蔓延伸到海中央，結(jié)出了個葫蘆，大如山形。一陣暴風(fēng)雨，電閃雷鳴，劈開葫蘆，出來一百零三個男女，還有動物”。[6]滿族崇拜柳樹，把柳樹視為本民族的祖先,他們的神話中講述是女真天母阿布卡赫赫的女陰變成了柳葉，落到人間，生育了人類萬物。[7]苗族古歌《楓木歌》中講人類和萬物起源，是先由楓樹干生出蝴蝶媽媽，蝴蝶媽媽和水泡沫玩耍，生下12個不同樣的蛋，最后孵出來龍、青蛙、老虎、牛、蜈蚣、雷公和苗族祖先姜央等等，就是說人和這些動物也是共祖的。

感生神話中也表現(xiàn)出這一點：哈尼族神話《它朋然夏阿瑪》：“一婦人它朋然夏阿瑪，在樹蔭下休息，風(fēng)使婦人從肚子、腳、大腿、手、膀子、腳指頭、手指頭，統(tǒng)統(tǒng)懷了孕，生下了77種飛禽走獸和人”。[8]水族神話《十二個仙蛋》：仙婆牙線在月亮山下淋雨懷孕，生12仙蛋，12仙蛋變成人、雷、龍、虎、蛇、熊、猴、牛、馬、豬、狗、鳳凰12種動物。[9]

四、物我互化

物我互化也是陰陽說內(nèi)涵之一，后來的中醫(yī)理論中有所謂“互根”，簡單說即事物之間存在相互依存、相互轉(zhuǎn)化的關(guān)系。此術(shù)語雖然提出晚，但其內(nèi)在涵義在原始神話所表達的物我關(guān)系中已有體現(xiàn)。

人和萬物的產(chǎn)生既然是同源的，那么也必然是可以交相感應(yīng)的，陰陽觀念為二者相感提供了基礎(chǔ)和可能性。凡感生神話，使人感而致孕的，有各種動物、植物，還有雷、虹、日、星、風(fēng)、水等非生命體。這些感生神話中，女人讓風(fēng)一吹就可以懷孕，淋雨可以懷孕，見大虹可以懷孕，日光降身可以懷孕，觸到沉木可以懷孕，夢到動物可以懷孕，吞食植物果實也可以懷孕……天人感應(yīng)，天人合一，人與自然的交融達到一種極致。從另一方面可以說，人是因這些自然物感而化生的，其中部分感生物成為了一些民族的圖騰崇拜物，如我國東夷部族以鳥為圖騰，已為學(xué)術(shù)界所公認；東部民族的始祖誕生神話，往往與鳥有關(guān)，最著名的就是簡狄吞鳥卵生下殷商始祖契的神話。

除了感生神話，其他許多人類起源神話也將人類祖先的誕生與自然物聯(lián)系起來，如有泥土生人、石頭生人、樹生人、葫蘆生人、動物生人……。彝族神話：“太古時代，一條河上飄來一節(jié)楠竹筒，漂到岸邊爆裂，從中爆出個人來，稱名阿槎”。[10]臺灣原住民泰雅人神話《女人感風(fēng)生泰雅人始祖》：“一巨石迸裂，生1女子，女子仰臥山巔，涼風(fēng)吹入胯間，生1子”。[11]壯族神話《布洛陀與姆六甲》里記載他們的始祖女神姆六甲就是從花里長出來的。

但是，神話中這種人與自然的交感又是相互轉(zhuǎn)化的，人可以因日月星虹草木鳥獸等自然之物所感而生，自然之物同樣可以為人所生所化，《山海經(jīng)》中有這樣兩則著名的“浴月”、“浴日”神話：

《山海經(jīng).大荒南經(jīng)》曰：“東南海之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浴日于甘淵。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盵12]《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曰：“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12]女人不但生下了太陽和月亮，還把他（它）們像人間孩子一樣照料，為他們洗澡，帶他們在天上巡游……我在深深折服于先民瑰麗的想象力的同時，仿佛看到了那個無比美麗的物我混同、和諧共生的奇幻世界。

《山海經(jīng)》中還有不少神話講到人死后化生為自然物，傳達了物我互化的觀念：《山海經(jīng)·海外北經(jīng)》：“夸父與日逐走，入日?？视蔑嫞嬘诤游迹游疾蛔?，北飲大澤，未至，道渴而死。棄其杖，化為鄧林”。[12]《山海經(jīng)·北次三經(jīng)》：“又北二百里曰發(fā)鳩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鳥焉，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衛(wèi)，其鳴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wèi)。常銜西山之木以堙于東海。漳水出焉，東流注于河”。[12]《山海經(jīng)·中次七經(jīng)》：“又東二百里，曰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為蘨草。其葉胥成，其華黃，其實如菟丘，服之媚于人?！盵12]

《太平御覽》卷九二一引《廣異記》進一步說：“南方赤帝之女，學(xué)道得仙，居南陽愕山桑樹上。正月一日，銜柴作巢，至十五日成，或作八鵲，或作女人。赤帝見之悲慟，誘之不得，以火焚之，女即升天，因名帝女桑。”

在古代文獻中晚出的盤古神話，則幾乎將所有自然物都說成是盤古死后化生，據(jù)《繹史》卷一引《五運歷年紀(jì)》文云：“首生盤古。垂死化身，氣成風(fēng)云，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岳，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fā)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金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fēng)所感，化為黎甿?！?/p>

雖然西方神話也有生命一體化的意識，但中國神話所表現(xiàn)出的物我混融的特征卻是任何民族所無法比擬的。原始神話中，山川、草木、鳥獸等自然萬物被看成是和人同源的，同時彼此之間又可以相生相感互化，這樣自然也就和人類之間產(chǎn)生了不可割離的親情之緣，萬物的同源化、一體化、生命化為宇宙整體和諧有序地運轉(zhuǎn)提供了最堅實的基礎(chǔ)。

由上面分析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陰陽哲學(xué)中的幾個核心觀念在遠古神話中已經(jīng)有所體現(xiàn)?！爸袊糯裨捠侵袊就恋漠a(chǎn)物，深深根植于中國悠久的歷史文化的土壤之中，既是中國遠古歷史的回音，也閃爍著東方智慧的光芒。”[13]陰陽哲學(xué)也是東方智慧的結(jié)晶，和神話一樣，它們都是我國古代文化的奇葩?；诠餐拿褡逦幕睦砗蜕钔寥?，它們在對宇宙起源、萬物生成和發(fā)展等問題做出思考和回答時，表現(xiàn)出了許多一致性，只不過前者是用形象表現(xiàn)的方式，后者是用抽象概括的方式而已。

葉舒憲認為中國早期哲學(xué)與神話具有潛隱的淵源關(guān)系，他明確說：“早期的中國哲學(xué)家如老子、莊子等在很大程度上表現(xiàn)出神話思維的特征，而中國哲學(xué)中的基本范疇，如太極、道、陰陽、五行、變、易等等，幾乎無一不是從神話思維的具體表象中抽象出來的”[14]，雖然，從產(chǎn)生時間上，我們尚難以依據(jù)現(xiàn)有資料考證出孰先孰后，但就人類思維的發(fā)展順序來推導(dǎo)，早出的形象神話可能為后起的陰陽哲學(xué)提供了可供抽象的材料和基礎(chǔ)。

[1]顧頡剛.秦漢的方士與儒生[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2]劉文英.漫長的歷史源頭：原始思維與原始文化新探[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6.705.

[3]陳戌國.周易校注[M]．長沙：岳麓書社，2004.

[4]潛明滋.中國神話學(xué)[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443.

[5］魏收撰.魏書·高句麗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4.

[6]中國各民族宗教與神話大詞典編審委員會．中國各民族宗教與神話大詞典[M]．北京：學(xué)苑出版社，1990.94.

[7]楊俊峰.圖騰崇拜文化[M]．北京：大眾文藝出版社，2000.

[8]谷德明.中國神話[M]．北京：中國文藝出版社，1987.

[9]呂大吉，何耀華.中國各民族原始宗教資料集成（貴州）[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03.

[10]余宏模.夜郎竹王傳說與彝族竹靈崇拜[J]．貴州民族研究，2004，（4）.

[11]中國各民族宗教與神話大詞典編審委員會．中國各民族宗教與神話大詞典[M]．北京：學(xué)苑出版社，1990.

[12]袁珂.山海經(jīng)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13]張啟成.中國古代神話的特色及其成因[J]．貴州文史從刊. 2007，（3）.

[14]葉舒憲.中國神話哲學(xué)[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7.

（責(zé)任編輯：王林）

On the Provenance of Yin Yang Philosophy from China’s Ancient Gan Shen Mythology

JIANG Xue-hong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Zunyi 563002,China)

Yin Yang philosophy,the cor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philosophical thought,has an far-reaching influence,which was formed perfect during Spring-Autumn period;however,as a concept,it has a long history,which reveals itself in the primitive mythology.And the author of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cept of YinYang philosophy.

Gan Shen mythology;Yin Yang view;mutual change between object and ego

I206.2

A

1009-3583（2014）-0034-04

2014-06-22

遵義師范學(xué)院院級科研課題“中國古代感生神話的文化心理研究”（11ky35）

蔣雪鴻，女，貴州遵義人，遵義師范學(xué)院人文與傳媒學(xué)院講師，文學(xué)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xué)、文藝理論、地方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