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榮 映里
2月15日
凌晨5點
凌晨我們被刺眼的陽光照得睜開眼,一覺醒來簡直不敢相信就看見了……披著雪衣的富士山懸掛在半空中,好象這是在做夢。 “她在呼喚著我們!” 一躍而起,我們著急的趕到昨日拍攝的現場。
天氣比昨天冷,凌晨可以看出湖面的蒸氣一直往上升,遠遠望去湖的一半還未完全被凍住,看著十分清明的朝光照射在富士山還有冰湖上移動的影子……
我們匆忙的準備一切,冰面上冒著晨霧也很快被朦朧的山間吸收似地消失了,追上這層霧,和霞光,就在這幾分鐘,我們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刺骨寒冷,先從腳底遍布我們的全身,感覺我們全身的血和神經都被凍結,每走一步都已是極限,唯一能有知覺的就是我們還能聽到快門聲。我們不約而同的拉住對方的手跑回來,只聽到身后兩個人消失的空間里,相機還再繼續(xù)空拍著……零下十五六攝氏度的世界……只抱著衣服跑回到車里避難,隔著玻璃窗看著富士山的上空,慢慢的又被遮上一層霧。
上午11點40分
又開始變天了,天空中飄起小雪,我們帶著器材,再次回到現場我們不能相信眼前的世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世界變得空無一物,只留下白,我們無法抗拒眼前的世界,決定再次投入,在飛舞的風雪中世界只有我和你,就這樣我們簡直著了魔,雙雙步入這絕無僅有的天地,她在誘惑著我們的前行,我們越走越遠……只有上帝知道我們在做些什么當我們回到岸上,才知道這種美實在太危險。
我們想下午是最后的拍攝,因為我們租來的車必須在晚上10點前回到東京。
我們想象一種理想中的影像,假如在太陽要落入地平線之前是否能讓我們再看到富士山的輪廓。
我們在等待,但覺得很難拍下去,云霧把整個山罩住了。
“面對山,我就想祈禱,也許心腸被她洗干凈。這種感覺是否日本人獨特的感受?”我問榮榮。他說他也有這種感覺。現在我們?yōu)槭裁丛谶@兒能夠在一起?我們兩個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就約好了: 如果在日本能重逢,一起去富士山吧。這個諾言實現了?,F在,我們在這里只能等待,但連“等待”也甚至算上我們兩個人的行為。
“希望!”這個期望其實起因于預感。相信……兩個人的手卻那么溫暖?;氐匠踔?。
下午3點
在湖邊一直等。走過的當地人忠告我們今天等也沒用。這些聲音像一個風景掠過去了。
現在,只有兩個人的意志讓我們在這里。
有時候,富士山偶爾現露一點點。每逢她出現心就跳起來,但仍然云朵遮住著我們的視線。
世界被一朵云改變。
越接近黃昏時刻,山中湖的溫度越來越低,一陣陣風雪迎面撲來把我們倆凍得縮成一團,抱在一起……
期待的波浪屢次滾來滾去,慢慢覺得無力無奈。但是牽著的手還那么溫暖?!爸挥锌粗揖湍芨械叫腋#蔷托辛恕彼哪抗饫锖翢o郁悶的陰影。我們邊看在眼前逐漸變化的光線,邊聊聊往事。
夕陽一半垂罩在富士山的肩頭時,突然陽光從濃厚的云彩縫里猛露出來,一片光線飛舞。但是我們毫無沖動。兩個人都知道還要等。在眼看著變得彩光世界前,我們目不轉睛地等著。
落日的周圍被染上了很強烈的朱紅色,夕陽照耀著云彩帶著金色的小片云開始被吹散。
牽著兩個人的手里熱血沸騰。吹起風了。
從嘴里不知不覺地道出祈禱。日語和漢語。我們面面相覷,將兩個人的心愿連在一起般反復各念各的佛。就感覺到變成一個個祈禱一直地向富士山撲過去。
邊祈禱邊準備。情緒高漲起來。
下午5點
太陽完全落在富士山的肩頭后,隨著光線的變化,富士山的輪廓被勾畫清晰起來。我們被風吹著向相機前邁出去了。兩個人靠近,走過去。
膠卷完了,聽不見快門的聲音,寒冷對我們似乎已不算什么,我們依然一動不動地在那里……
用語言無法表達的感動充滿著我們的胸懷。兩個人,感慨無量……
下午6點30分
富士山的夜幕降下來,天空和湖面連成一面暗藍,湖邊的房子都亮起燈了,我看到天上有顆閃爍的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