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歷10月1日,宜結(jié)婚嫁娶。
顧一鳴覺得自己有點作孽,居然還想去參加趙嬋的婚禮,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都完美落幕了,他這個騎士也應(yīng)該本分地退場了吧,但是他還是想去看看那個女孩最幸福的模樣。
趙嬋舉行婚禮這天天氣出奇的好,碧空萬里陽光明媚。顧一鳴在家里換了好幾套西裝,對著鏡子將領(lǐng)帶打了一遍又一遍,下樓時照顧他多年的保姆笑著跟她說:“少爺,你今天特別帥?!?/p>
顧一鳴笑著走到別墅的停車區(qū),打開車門特意在車子的后視鏡掃了一眼,果然格外英姿筆挺,風(fēng)采卓然。
心想,趙嬋那個女人沒有選擇他只能證明她視力太差了。
想到這兒,顧一鳴又想到了趙嬋那雙小鹿般的眼睛,濕潤、可愛、明亮,仿佛是沾著水的黑色琉璃,不管是哭泣落淚時的模樣,還是眉眼彎彎時的樣子,她那雙眼睛總是那么吸引他。
果然情根深種就是一件非常作孽的事情,尤其是像他這種情根種錯了人的男人,太作孽了。
趙嬋和李圳的婚禮非常傳統(tǒng)、古典,婚禮場地在S市的靈鶴山莊,里頭亭臺樓閣,環(huán)山繞水,十分古色古香。
顧一鳴參加婚禮本來就是奔著新娘去的,結(jié)果半天看不到新娘,只看到礙眼的新郎在招呼客人。
李圳身穿一身黑色西裝,佩戴著紅色條紋領(lǐng)帶,無疑是今天的主角。說起來李圳的確是一個好看的男人,他身形修長,玉樹臨風(fēng)中帶著一股古時美男子的風(fēng)貌。
顧一鳴沒有收到請?zhí)?,自趙嬋決定跟著這個負心的男人后,他就與她斷了聯(lián)系,她結(jié)婚的消息還是他從別人的嘴里聽來的,更別說有什么請?zhí)恕?/p>
不過顧一鳴準備了一個紅包,他走到李圳跟前,然后無所謂地塞到李圳的手里。
李圳掃了顧一鳴一眼,從善如流地把手中的紅包放到身邊的禮盒里,面色平靜地頷首道:“謝謝顧公子了。”
顧一鳴直接越過李圳,大方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實際上,顧一鳴的眼角有點疼,整個婚禮現(xiàn)場真是太刺眼了,紅玫瑰、白玫瑰、粉玫瑰,各種燈高掛,簡直是古典和現(xiàn)代的完美結(jié)合。
然后再等會兒,他心愛的女孩子會與另外一個男人在這里許下愛的諾言……顧一鳴想到這一幕就覺得真是太虐心了,一顆心不停地抽啊抽,直至幾位相熟的同班同學(xué)將他拉過去坐下。
“顧少爺,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蹦角嗟馈?/p>
顧一鳴神色寡淡,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口是心非地開口:“嬋兒有好事,我當然要過來祝福她。”
一桌子的人多少知道一點顧一鳴對趙嬋的心思,他們臉上的表情比當事人還要尷尬。追了多年的女孩要結(jié)婚了,這本來就是難以忍受的衰事了,又何必來婚禮現(xiàn)場給自己找堵呢,走出去才是海闊天空啊。
感情上的事,道理誰都懂,只是愛情不是講禮就行了的。
顧一鳴看向最前面用鮮花組合的“李圳&趙嬋”,收了收臉上的神色。
桌上的男女各自說笑,唯有顧一鳴沉著一張臉,旁人偷偷望了幾眼,懷疑他有搗亂破壞氣氛的嫌疑,但也只能感慨。
慕青偷偷站起來往趙嬋所在的換衣間走去。
此時趙嬋就在里面的休息間化妝,她身上已經(jīng)穿好了紅色蘇繡的旗袍,化妝師有一雙巧手,將新娘妝化得清新又甜美,趙嬋對著鏡子看著里面的自己,感慨:現(xiàn)代女人真幸福,不僅有化妝品還有PS,發(fā)脾氣了還可以讓男人跪搓衣板。
慕青走到新娘子身后,然后俯下身子趴在趙嬋耳邊說了一陣子悄悄話,趙嬋聽完后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后說:“我以為他不會來的?!?/p>
有些事是趙嬋對不起顧一鳴,當兩個人的友誼沒辦法轉(zhuǎn)變成愛情時,顧一鳴宣布他們的友誼正式結(jié)束,那天,趙嬋趴在李圳的懷里哭得鼻子通紅。
所以這次婚禮,她才沒有邀請顧一鳴。
“幫我好好照顧一下他,好嗎?”趙嬋拜托慕青。
慕青:“沒問題。”
新郎新娘就要進場了,現(xiàn)場有點沸騰起來,眾人紛紛側(cè)目,顧一鳴也轉(zhuǎn)過頭去,便看到趙嬋和李圳正從長長的紅毯上走了出來。
悠揚的樂曲縈繞在耳邊,顧一鳴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城堡一樣的夢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走到了結(jié)尾,而他是默默注視公主的騎士。
臺上新郎新娘開始說誓言,顧一鳴把李圳說的部分基本略過,輪到趙嬋時,他的手肘撐在壓花的桌布上,聽得格外認真。
“我李圳愿娶趙嬋為妻,將她視為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侶,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蜇毟F、健康或疾病,我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
“我趙嬋愿嫁給李圳作為我的丈夫,將他視為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侶和愛人,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將他視為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侶和愛人,對他忠誠,尊重他、幫助他……”
真是一對幸福得會發(fā)光的男女,顧一鳴暗暗地想,他距離趙嬋有點遠,但也看到了趙嬋眼里閃爍的幸福。
“愛一個人就希望她幸福。”
但如果她的幸福不是自己給的呢?
顧一鳴嘲諷地笑著,其實一直以來,愛得最自私的人是他,他的愛帶著明確的目的,付出了就希望趙嬋能回應(yīng)自己,不然就耍脾氣要恩斷義絕。
新郎新娘開始敬酒,趙嬋挽著李圳的手,一桌桌過去認識李家、趙家的親戚,主座的李父李母、趙父趙母個個熱淚盈眶。
終于敬到顧一鳴這桌,顧一鳴是第一個站起來的,風(fēng)度良好的模樣讓同桌的高中同學(xué)都松了口氣。
“恭喜?!鳖櫼圾Q說。
李圳:“謝謝?!?/p>
顧一鳴直直地看向新娘,趙嬋揚了揚嘴角:“謝謝你,顧一鳴。”
趙嬋此時連名帶姓地叫他,顧一鳴卻感到分外親切,像是回到了高中時期兩人同桌的時光,她也是“顧一鳴”“顧一鳴”地稱呼他,帶著少女特有的憨嬌,硬是讓他心底滋生了纏綿的念頭。
或許他真的錯了,他的喜歡和愛真的太自私,即使做不到釋懷,也不能讓自己變成她的難題。endprint
顧一鳴轉(zhuǎn)眸朝向李圳:“你盡管可以對她差點,我還等著呢?!?/p>
李圳嗤笑一聲:“你這輩子都沒機會了?!?/p>
顧一鳴也笑,舉起杯子:“白頭偕老吧?!?/p>
李圳呵呵笑了兩聲,趙嬋心底格外舒坦,舉起手中的紅酒杯與顧一鳴的酒杯碰了碰,然后一口飲盡。
“豪爽。”有人歡呼。
李圳看向趙嬋:“好了,我們?nèi)ハ乱蛔腊??!?/p>
婚禮結(jié)束后,顧一鳴走進外面的停車區(qū),正打開車門的時候,五個伴娘立在他跟前,其中一個膽子大的開口道:“帥哥,方便送下我們嗎?”
這次婚禮,李圳和趙嬋請的是職業(yè)伴娘,顧一鳴不缺女孩子的故意搭訕,不過今天是嬋兒的大喜日子,他也就忍了,對五個伴娘說:“美女們,請吧?!?/p>
一路回市區(qū),伴娘們嘰嘰喳喳,顧一鳴嫌吵,于是打開了音樂。
然后他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女孩特別安靜,模樣高瘦白凈,坐在一圈女孩子中間,抿著嘴一句話也不說。
大千世界,男男女女,緣分妙不可言。
晚上,當顧一鳴最后把這位高瘦的女孩送回小區(qū)樓下時,女孩輕聲與顧一鳴道謝,顧一鳴點了點頭,頓了下開口問:“你叫什么名字。”
“程西珞?!?/p>
顧一鳴皺了下眉,這個名字好熟悉,過了會兒整個人反應(yīng)過來。
——“兒子啊,程叔叔的女兒回來了,大名程西珞,你們見個面吧,小姑娘挺標致的,據(jù)說從小就對你有好感?!?/p>
番外二——新婚夫妻
結(jié)婚真累啊。
新娘子回到新房后,整個人都已經(jīng)癱瘓在床上,新郎走過去拍了拍新娘的后背:“趙嬋,洗把臉再睡?!?/p>
趙嬋不愿意起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不要,太累了?!?/p>
李圳實在無奈,過了會兒折回客廳將所有的紅包拿過來,丟向趙嬋:“數(shù)一數(shù)吧。”
趙嬋立馬精神了,端坐在床上開始拆紅包,然后李圳進衛(wèi)生間洗澡。
這段時間李圳忙著創(chuàng)業(yè),新家的裝修基本上都是趙嬋在打理,李圳看向盥洗臺上放著的情侶毛巾、情侶漱口杯,心頭一熱,強行把趙嬋拉進來:“東西都成雙成對了,洗澡呢?”
李圳強行把趙嬋拉起來,兩個人“成雙成對”洗完澡,趙嬋躺在李圳懷里數(shù)紅包,卻因為某人的故意打擾,數(shù)了三遍都不對。
“剛剛少了三百,這次又多了三百……”
李圳揉著懷里女人剛吹干的頭發(fā),提醒她:“嬋兒,已經(jīng)很晚了。”
趙嬋轉(zhuǎn)回頭:“皇上,你先睡,晚安啊?!?/p>
李圳郁悶了,龍顏大怒了:“新婚之夜,你讓我一個人睡?”
趙嬋趕緊安撫這條“龍”,爬到李圳的身后,柔軟的小手捏捏男人瘦削又結(jié)實的肩膀:“皇上,累壞了吧?”
李圳忍不住勾了勾雙唇:“好了,馬屁精?!?/p>
“誰是馬屁精!”趙嬋抗議,話音未落,李圳已經(jīng)抱著她吻了起來,趙嬋與李圳面面相對,一張粉嫩的臉突突地往外冒著熱氣,雙手掛在李圳脖子上,整個人柔軟得像一團白面。
“嬋兒。”
“皇上……”
“換個稱呼?!?/p>
“李圳……”
李圳受用地將趙嬋抱得更緊了,溫?zé)岬恼菩膹内w嬋的一頭黑發(fā)滑落下來,鼻子與鼻子相碰,望著趙嬋的眸光清雋似水,每一句話、每一個發(fā)音都是溫柔又纏綿,還帶著絲絲繾綣,仿佛能融入血肉里。
室內(nèi)春意盎然,玻璃窗外萬家燈火,銀霧般的月光灑落在城市的每個角落,也落在了李圳和趙嬋新家的窗臺上,靜悄悄的,一片祥和靜寂。
第二天,李圳比趙嬋先醒來,看到趙嬋跟章魚似的掛在自己身上,嘴角不經(jīng)意翹了下,原本要將她叫醒,想想還是作罷。
厚實的窗簾遮光效果很好,清晨的室內(nèi)光線依舊灰暗,李圳側(cè)過身子看了下時間,因為還早,就幫趙嬋掖了掖被子,抱住她又睡了過去。
李圳睡了一個回籠覺,以至于趙嬋比他早點醒來,醒來后的趙嬋對著李圳的臉又摸又捏,依舊閉著眼的李圳猛地抓住她搗亂的手,放進了自己嘴里,咬了口。
“嗚嗚!李圳……疼?!?/p>
李圳這才放過趙嬋,睜開眼睛,目光湛湛地往著趙嬋:“還鬧嗎?”
趙嬋搖搖頭,乖乖地在李圳身邊躺好:“不敢了。”
李圳將趙嬋摟到自己懷里:“很抱歉,這段時間因為公司剛成立,沒辦法陪你去蜜月旅行?!?/p>
“沒關(guān)系?!壁w嬋懶懶地靠在李圳懷里,“但是以后要補給我?!?/p>
李圳親了親趙嬋的臉:“一定?!?/p>
在大祁,李圳是坐擁天下的君王,但是在這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需要養(yǎng)家糊口,打造最好的生活環(huán)境給他的嬋兒。
趙嬋水亮的眸子一眨一眨地看著李圳:“皇上,我覺得我此時好幸福,你呢?”
李圳輕笑出聲:“肉麻?!?/p>
趙嬋左手握拳,放在李圳的嘴前,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汽車電臺的記者趙嬋,采訪一下大祁英明神武的皇帝,請問你來到現(xiàn)代覺得幸福嗎?”
李圳真是哭笑不得,頓了下:“還好吧?!?/p>
趙嬋繼續(xù)問:“那你想更幸福點嗎?”
李圳望著趙嬋:“你有辦法?”
趙嬋湊過臉,在李圳臉上落下一個吻,然后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只穿著寬松的睡衣便往外跑,邊跑邊念叨:“小的立馬給皇上準備早餐?!?/p>
其實哪里需要這對新人自己做飯,趙父趙母、李父李母早早便起來做好了早飯,然后打電話給李圳,讓他帶趙嬋回來吃飯。
兩家原本就是多年的鄰居,現(xiàn)在結(jié)成親家了,基本上就是一家人了,爸爸們一起下棋,媽媽們一起學(xué)最新的廣場舞。
李圳的公司也開始運營起來,現(xiàn)在李家和趙家這兩對父母最操心的是什么呢,就是李圳他們什么時候生個娃娃出來給他們解解悶。
飯桌上,趙母問趙嬋和李圳:“結(jié)婚了,有沒有生兒計劃呢?”endprint
趙嬋搖搖頭,一口回絕:“沒有?!?/p>
趙母真想戳戳女兒的腦門,想到她已經(jīng)嫁人了,便只好忍住了。
李圳給趙嬋剝了一個雞蛋放到她的餐盤上:“謝謝媽關(guān)心,這事我會跟趙嬋好好商量的?!?/p>
趙母這才欣慰多了:“我真是多了個好女婿啊?!?/p>
李母格外喜歡趙嬋,這孩子她從小看著她長大,心眼多實在,她回應(yīng)說:“我也多了一個好兒媳?!?/p>
“謝謝媽,我會越做越好的,你的肯定是我最大的動力。”聽到表揚趙嬋立馬把盤子里的雞蛋拿出來孝敬“婆婆”,趙母看了直搖頭。
大清早的李家,一家六口人歡笑連連,歲月翩躚,最簡單的反而最幸福。
番外三——皇上和皇妃幸福的現(xiàn)代婚姻生活
2012年12月12日還沒有來的時候,趙嬋辦公室里到處都在討論有沒有世界末日這個問題,同事蔣米粒喜歡研究各種穿越小說,討論途中,她用豐富的想象力將“穿越”和世界末日聯(lián)系在了一起。她端著一杯剛煮好的綠茶,開口道:“如果世界末日這天能來一次穿越就好了。”
“不錯,你這種姿色在古代估計還能混個寵妃什么的?!庇心型赂胶偷溃f完看了眼趴在電腦桌前玩掃雷的趙嬋,“小趙,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很愛看這些穿越小說啊?”
趙嬋一邊盯著電腦一邊回答:“不知道,我又沒有調(diào)查過?!?/p>
趙嬋聲音清清脆脆,聽得男同事胸口就像吹進了一股春風(fēng),他把椅子轉(zhuǎn)到趙嬋身邊,看著她玩的掃雷游戲,開始指點江山了:“別點右邊,點左邊。”
趙嬋有點排斥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輕咳一聲,整個人站起來:“我去樓下買汽水,有人需要嗎?”
“一杯拿鐵,謝謝。”開口的是蔣米粒,也是唯一一個讓趙嬋帶咖啡的,趙嬋點了下頭,拿著錢包,走出了辦公室。
在電臺上班還算輕松,最近臺長老婆在醫(yī)院產(chǎn)子,臺里更是比平時熱鬧了點。
趙嬋立在販售機前買檸檬汽水的時候,李圳來電,趙嬋一邊打開汽水蓋子喝了一口,一邊按下了接聽鍵。
冰涼冒氣的汽水灌下肚立馬讓她打了一個嗝,還沒有開口說話,氣嗝的聲音已經(jīng)先傳到了電話那頭的李圳那里。
“怎么,又喝汽水了?”
不清不淡的語氣,趙嬋還是從里頭聽出了李圳的不悅。
“對啊,想喝了。”趙嬋解釋了句,腦袋突然想到剛剛跟同事討論的“世界末日”話題,有點神經(jīng)兮兮地問李圳,“皇上,你知不知道過幾天就要世界末日了?”
所謂改口難,難改口,穿越到這來已經(jīng)幾年了,她還會時不時叫這個男人“皇上”,以往的尊稱,現(xiàn)在反而變成了昵稱。
“所以?”
“都要末日了,晚上可不可以早點回來跟我吃飯啊?”
李圳掛上電話,好像他跟趙嬋真的有幾天沒有好好一起吃晚飯了,他伸手揉了揉漲痛的太陽穴,扯了下嘴角,然后把新招的秘書叫進來:“今天的技術(shù)改造分析會提早開了,你去通知下面的人?!?/p>
新秘書是一位年輕的小伙子,圓頭圓腦的,還有一雙精明的眼睛,趙嬋看到的第一眼就揪了下李圳的手臂:“他長得好像王公公。”
趙嬋畢業(yè)后就在實習(xí)的汽車電臺工作了,給臺花蔣米粒當助理,蔣米粒主持生活欄目,一檔跟家庭主婦打交道的節(jié)目,比如如何清洗油煙機,怎么擦地板更干凈,內(nèi)容無趣得連跟聽眾互動都省去了。
不過在生活組有個好處,就是不用上夜班,跟她一塊進來的小星,進的是情感欄目組,因為是晚間節(jié)目,幾乎跟男朋友沒了夜生活。
趙嬋比李圳早下班,打了個的士回到公寓附近的勝達廣場,提著小包進了廣場二樓的樂購。
傍晚的瓜果蔬菜不怎么新鮮,趙嬋挑挑揀揀地放了一些到小車里面,正在這時,包里的手機響了。
李圳問她在哪里。
“樂購啊?!?/p>
掛上電話,趙嬋繼續(xù)逛超市,一輪逛下來,購物車已經(jīng)堆積得高高的,她把小車推到收銀臺時,李圳已經(jīng)立在外面了。
趙嬋沖他招手,李圳從另一邊走進來,幫她付了錢,然后兩人一起走出了超市。
兩大袋東西,全部都是李圳在提,趙嬋走在他身邊說了上班發(fā)生的趣事,李圳倒也聽得認真,看到趙嬋講得如此眉目飛揚的,嘴角不經(jīng)意也彎了彎。
兩個人走到一輛車子跟前,把兩大袋東西丟進車廂后座后,然后驅(qū)車回家。
這座城市是擁擠的,道路是廣闊的,樓房是高聳的,回去的路上李圳打開了車內(nèi)的廣播,里面正放著蔡琴的一首老歌《新的開始》,曲調(diào)悠揚輕快,很符合歸家的心情。
“皇上,你公司的項目還順利嗎?”
“還好,你呢,今天有沒有被組長罵?”
“怎么可能,我是臺里最受歡迎的助理?!?/p>
李圳低笑起來,表示不相信。
……
李圳公司開業(yè)到現(xiàn)在半年,原本只接國內(nèi)的單子,現(xiàn)在接了國外的單子,皇帝皇妃的小國庫是越來越充盈了,同時趙嬋的廚藝也越來越棒了,李圳洗碗的功夫也越來越到家了。
飯后,趙嬋啃著蘋果坐在沙發(fā)上看社會熱點,李圳洗碗出來后看到她這樣窩在沙發(fā)上就蹙眉,上前一把拎起她:“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飯后別這樣窩著,如果心口疼了怎么辦?”
李圳口中的“心口疼”就是胃病,大祁太醫(yī)的說法。
電視跳到了廣告。
“男人如果累了一定是腎不好,男人腎好,太太別想跑……”飯后,趙嬋啃著蘋果坐在電視機前看廣告,李圳洗碗出來,她抬眸問:“皇上,你最近累嗎?”
“比當皇帝輕松點,但是挺有挑戰(zhàn)性的。”李圳聳聳肩,以前是治理江山,現(xiàn)在是管理一家公司,前者是操心,后者是挑戰(zhàn),挑戰(zhàn)一個全新的自己。
趙嬋拉李圳坐下來,給他捏捏肩膀:“皇上,舒服嗎?”
李圳知道趙嬋的心思,勾了勾嘴:“想買什么啊?”
趙嬋跪在沙發(fā)上,嗚嗚了兩聲:“都要世界末日了,我的淘寶購物車里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買呢……”endprint
李圳:“多少?”
趙嬋伸出了三根指頭。
李圳頭也不抬一下:“三十樣?”
趙嬋立馬抱住李圳:“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嬋兒,我好像還沒有答應(yīng)。”
“嗚嗚,皇上,雖然有三十樣,但只要一點點錢,臣妾相信你半個小時就賺回來了?!?/p>
李圳嘆了口氣,想到家里儲藏室里亂七八糟的那堆網(wǎng)上買來的東西,就格外頭疼,但是……懷里女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李圳還真不忍心拒絕。
“好吧,都買來吧。”
“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二天是休息日,早上第一縷陽光投進來,趙嬋睜開眼后,對于每天起床后還能看見李圳睡在身邊,表示很開心。
李圳昨晚因為改善最新產(chǎn)品的機械圖睡得比較晚,外頭門鈴響起,大清早的快遞小哥就把趙嬋最新的包裹送了過來。
包裹里面是一臺全新的機器人掃地機,六種清掃模式,一鍵智能清潔。
趙嬋蹲在地板上研究這個圓形的掃地機,當機子開始“工作”時,趙嬋嘖嘖了兩聲,心里感慨:“人類的智慧真是無窮啊?!?/p>
李圳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房間里刺刺的響聲,他睜開眼撐起身子,便看到一個圓形的東西在房間里爬來爬去。
李圳把趙嬋叫過來:“這是什么?”
“掃地機,高級吧?!?/p>
李圳是學(xué)機械自動化的,下床走到掃地機跟前,踩住了它,掃地機在李圳的腳下“掙扎”了兩下,不會動了。
“聲音太吵,你買的肯定是二次加工的產(chǎn)品,里面的驅(qū)動是次等貨?!闭f完,李圳看了下牌子,“這家品牌商跟我有合作,他們的產(chǎn)品沒有那么劣質(zhì),所以你買的肯定是山寨貨?!?/p>
“怎么可能,店家明明告訴我是正品……”趙嬋有點傷心。
“我的好老婆,你是信你老公,還是信你那些淘寶店家?”李圳稍稍踢了下這臺機器掃地機,掃地機呼呼地響了兩聲,就不動了。
“你看,那么快就壞了?!崩钲跀倲偸?,無視掃地機,往廚房走去。
“嗚嗚,李圳是壞人。”趙嬋蹲下身抱起地上的“機器人掃地機”,將它丟進了雜物間。
番外四——小太子出生了
在有些方面,這位大祁的皇帝還是非常努力的。比如,在一個夜黑風(fēng)高的晚上,皇帝播種成功了。
趙嬋其實不想那么早懷孕,當?shù)弥约河袑殞毜臅r候還哭了:“我怎么懷孕了……那我的工作怎么辦啊……”
女人進化起來總比男人要快一點,比如,趙嬋身上已經(jīng)完全體現(xiàn)了現(xiàn)代女性的風(fēng)貌,但是李圳呢,多多少少還存在點大男子主義。
現(xiàn)在趙嬋可以光明正大地鄙視李圳了,每當李圳說什么OUT的話了,趙嬋便打擊他:“真是封建、迂腐?!?/p>
以前如果在家里,李圳便開始“正家風(fēng)”了,他將趙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直接啪啪地打,一點也不留情。
但是現(xiàn)在趙嬋懷孕了,什么都不一樣了,連皺個眉頭都舍不得,別說是打PP了。
小妃子趙嬋,每天挺著個肚子走來走去,有種皇帝駕崩當上太后的感覺,雖然懷孕不是她所想的,但是作威作福確是她想要的。
果然有些事,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趙嬋肚子里有了寶寶,她和李圳也被強制性地搬回家住了,家里兩位真正的太后嚴格督促著她每天的一舉一動。
趙嬋找李圳訴苦,李圳把趙嬋放在自己的腿上:“如果男人可以生孩子,朕也就替你了?!?/p>
趙嬋感動啊,沒想到大男子主義的李圳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于是她把雙手掛在李圳的脖子上,軟軟道:“皇上說話算話?!?/p>
李圳點頭,對于這種沒譜的事,他也不介意許個承諾讓懷里的女人開心開心。
突然,趙嬋從李圳腿上下來,拿了一張報紙過來,獻寶似的給李圳看:“皇上,你快看,這里寫著科技再發(fā)展十五年,男人也可以生小孩?!?/p>
李圳:“……”
趙嬋算了算李圳的年齡,更加激動了:“皇上,您還年輕呢,等過了十五年也還沒有四十歲,身體應(yīng)該吃得消的?!?/p>
李圳摸摸趙嬋的腦袋,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嬋兒想得真是周到?!?/p>
懷孕的女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幸好趙嬋腦子比較簡單,不管腦子里怎么胡思亂想,也都是積極向上正能量的。
比如她喜歡警察哥哥,就希望生個兒子以后當警察,威風(fēng)凜凜的。
李圳偶爾還是會反擊一下趙嬋:“警察?在大祁就是一個衙役。”
趙嬋輕哼一聲:“你們這些做生意的,還要看小小九品芝麻官的臉色呢?!?/p>
李圳瞪趙嬋。
趙嬋笑了笑,挺著大肚子來到李圳身邊:“好了,我是開玩笑的,對不起啦,李圳……”
嬌妻如此,李圳還有什么氣呢,便抿抿唇笑了。
小皇子出生在陽光明媚的七月,醫(yī)院產(chǎn)房里,因為早產(chǎn),所以趙嬋進行了剖腹,至于李圳,他在產(chǎn)房外面坐了又起,然后又被李父拉下來:“別急,想當年我也是這樣的……”
李圳點頭,然后過了片刻,一道響亮的哭聲從產(chǎn)房傳來。李圳撫了撫額,只覺得有一道奇特的血液從他的腳下一路往上,然后來到他的心臟,不停地激蕩。
孩子的哭啼聲帶給他過于純粹的喜悅,此時他特別想見見他的嬋兒。
趙嬋是晚上八點醒來的,整潔的病房外面已經(jīng)夜幕降臨,樹影重重。李圳陪坐在床邊,眼睛低垂,秀氣纖長的睫毛在男人的眼窩投下一片陰影,更顯得男人的眼窩深邃又迷人。
趙嬋睜開眼睛,麻醉的藥效已經(jīng)過去了,但此時她卻沒有跟李圳抱怨一句,而是輕輕松松打了聲招呼:“Hi!”
李圳回了一個:“Hi!”
趙嬋想起產(chǎn)科醫(yī)生對她說的話,告訴李圳:“是一個男寶寶,醫(yī)生說很健康?!?/p>
“我知道?!崩钲诶w嬋的手,他早就在育兒室看過他和她的寶寶了,臭小子在里面睡得正香呢。endprint
趙嬋很想看看寶寶:“我想看看他。”
“現(xiàn)在不行?!崩钲跍厝岬亻_口道,“不過我拍了照片,給你看?!?/p>
趙嬋嗯了聲。
李圳的手機里原本只有趙嬋的照片,現(xiàn)在又多了兩張寶寶的照片,他打開手機里的圖片,翻出來給趙嬋看。
趙嬋看了看里面這個眼睛緊閉的寶寶,有點失落:“好丑?!?/p>
李圳低聲反駁說:“哪有丑,明明很像朕?!?/p>
趙嬋好久沒有聽李圳自稱“朕”了,嘴角一彎,因為笑大了,她嗚呼一聲:“李圳……麻醉藥好像失效了……好疼……”
李圳連忙按鈴,趙嬋抓住李圳的手:“問問醫(yī)生,可以再幫我打一針嗎?”
趙嬋一共住了兩個星期的院,這段時間白天李母趙母輪流陪伴,晚上則換成李圳。住院是很無聊的,第二天李圳去公司的時候,趙嬋遞給他一張小字條,上面是趙嬋要李圳給自己買的女性言情小說。
傍晚,李圳處理好所有事情第一時間趕往醫(yī)院,路過一家書店停下車,進去購買趙嬋在字條上寫的幾本書,付款出來后立馬往醫(yī)院趕去。
趙嬋剛吃了李母燉的雞湯,百無聊賴地想悄悄下床找手機玩游戲,結(jié)果被趕來的李圳喝止住。
趙嬋只好乖乖地回到病床上,她拉著李圳的手:“我真的無聊死了?!?/p>
李圳骨子里還是挺封建的,比如不愿意聽趙嬋念叨什么“死”啊“死”的,眉頭皺起來:“明天就出院了,那么幾天就熬不住了?”
趙嬋實誠地點頭:“熬不住了?!?/p>
李圳把買來的小說給趙嬋看,然后想到女人坐月子不能用眼過度,說:“還是我念給你聽吧?!?/p>
趙嬋抿著唇:“好?!?/p>
李圳雖然嗓音清冽動聽,但發(fā)音習(xí)慣還是帶著帝王的威嚴,尤其是聲腔特別足,所以用這樣的聲調(diào)念一本言情小說,效果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們兩個人都愛得好痛苦好痛苦,但我也愛你愛得好痛苦好痛苦,你到底知不知道……”李圳念到一半停下來,“嬋兒,我們換一本正常點的?”
趙嬋不樂意:“我正聽得起勁呢?!?/p>
李圳只好繼續(xù)念下去:“所以你怎么能對我那么殘忍那么殘忍那么殘忍……”
趙嬋聽樂了。
李圳失笑地搖搖頭:“這個作者水平真臭啊。”
“對了,作者是誰?”
李圳看了眼封面:“隨侯珠?!?/p>
番外五——小太子李祉麟
龍生龍鳳生鳳,小太子雖然生活在現(xiàn)代,但從小就有點太子的威儀,有時候生起氣來眉頭皺起的樣子讓趙嬋格外想揍他一頓。
這里的心理學(xué)家說,小孩子的性格形成期是三到六歲,但是當小祉麟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是一個“穩(wěn)重”的嬰兒,不愛哭不愛鬧,每天最愛睜著眼睛“思考人生”。
趙嬋趴在嬰兒床邊逗他,拿著鈴鐺讓小祉麟伸手來拿,稍微騙了他兩次后,小祉麟便眨了眨眼睛,轉(zhuǎn)了個身就不理會趙嬋了。
再長大點的小祉麟,最愛做的事情便是坐在李圳大腿上看書了,現(xiàn)代有句流行的話:“不能讓小孩輸在起點上?!?/p>
上小班了,小祉麟的起點還真是比其他小朋友高一點,握著兒童專用鉛筆寫自己的名字時,小伙們都圍在他身邊:“祉麟啊,你的名字好復(fù)雜哦。”
小祉麟點點頭,氣勢非凡:“我爸爸給我取的,金麟豈是池中物?!?/p>
小朋友都好佩服小祉麟,說:“好厲害的樣子啊。”
番外六——家里的太后和太外婆
時間回到小祉麟還剛學(xué)說話的時候,他多少有點口齒不清,但是卻能非常清楚地吐出“本太子”三個字,李圳和趙嬋都感到奇怪。
“你對他說了事實?”趙嬋問李圳。
李圳給了趙嬋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
終于有一天回李家吃飯的時候,趙嬋和李圳終于明白了緣由。
晚飯后,李母和趙母便把小祉麟從學(xué)步車上抱到房間里玩小火車了,李圳到廚房給兒子泡奶,泡好后遞給趙嬋讓她送去。
趙嬋拿著奶瓶往房間走去的時候,剛來到門口便聽到李母、趙母對小祉麟說:“小麟麟,我是皇奶奶,快叫一聲皇奶奶?!?/p>
小祉麟探著腦袋想了想,依舊口齒不清:“黃——奶——奶——”
李母興奮不已,趙母有點意見了:“你如果是太后,那我怎么算?”
李母想了想:“太外婆怎么樣?”
“去你的!”
番外七——家庭輔導(dǎo)
李圳對兒子是十分嚴厲的,幸好小祉麟的腦子是遺傳了李圳的,如果是趙嬋的,用李圳的話來說,那肯定是一個阿斗,一個杯具了。
“你才是阿斗呢。”趙嬋很生氣,打算輔導(dǎo)小祉麟做作業(yè)。
小祉麟還沒有上小學(xué)呢,趙嬋翻了翻李圳給兒子買的各種練習(xí)冊,忍不住感慨了句:“你才多大啊,你爸爸就要你做這些題目了?”
小祉麟問趙嬋:“媽媽不會嗎?”
趙嬋看了看練習(xí)冊上的內(nèi)容:“當然會啦。”
小祉麟剛學(xué)習(xí)加減法的運算法則,低著頭研究書上的小括號時,腦里充滿著大大的疑惑。因為媽媽就在身邊,他開口問:“媽媽,為什么要先算小括號里面的呢?”
趙嬋連忙看書,使勁地想了想,以前老師也只教過她必須先算小括號里面的,哪里告訴她為什么啊。
小祉麟一雙像極了李圳的眼睛眨啊眨地看著趙嬋,就在這時,李圳也從客廳過來,倚靠在門上笑趙嬋。
趙嬋想啊想,告訴好學(xué)的小祉麟:“你看,因為里面是VIP啊?!?/p>
李圳心里噗的一聲,突然想起好幾年前這個女人還在求學(xué)的模樣。
“為什么后面的都沒有做??!”
“老師不是說不會做的可以跳過嗎,所以我一直在跳……”
大千世界,他和她終于在一起了,哦,不對!還多了一個臭小子。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