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勛福
周恩來總理一向以溫文儒雅的中共領導人形象示于世人,而實際上,早在遵義會議前,他就曾長期擔任中共中央軍委書記、軍事部部長等職務。他的軍事理論和武裝斗爭才能,與他從青少年時期就鉆研革命理論、苦練中國武術是分不開的。特別是在天津南開學校學習期間,他遇到了中國武術界的一代宗師韓慕俠,在向其認真扎實地學習武功的過程中,兩人結下了深厚的忘年之交。
誠拜名師得真?zhèn)?/p>
1913年2月,15歲的周恩來隨伯父周貽庚來到天津繼續(xù)求學,考取了南開學校。位于天津南開區(qū)南開四馬路的南開學校,始建于1904年10月17日,學制4年,校舍建筑為西式風格,教學體制采取美國式教育制度,由嚴修、張伯苓兩位愛國人士創(chuàng)辦。嚴修是清末翰林,后來官至學部左侍郎,因目睹滿清無望,遂棄官辦學,親任校董;張伯苓是受過美國教育的中國基督教徒,曾參加中日甲午海戰(zhàn),任校長。南開學校的學術氣氛非常濃厚,教育作風比較民主,英語和數學教師都是從英國請來的,是當時一所非常進步的學校。
1915年冬,校董嚴修和校長張伯苓在研究學校工作中提出,學校在繼續(xù)推進學生德、智、體皆求發(fā)展的同時,要強化體能的訓練,開展傳統(tǒng)武術的教練,提高學生愛國主義意識。恰在此時,傳來天津武館武功大師韓慕俠應日本柔道九段高手東鄉(xiāng)平三郎之邀,登上天津日租界須磨街學校院內日本人設的比武擂臺,無論是柔術還是劍術,都大勝東鄉(xiāng)平三郎的消息。不可一世的東鄉(xiāng)平三郎對韓慕俠的武功佩服不已,承認中華武功比日本柔道高得多,一再表示服氣認輸。這消息讓嚴修和張伯苓感到異常振奮,兩人研究決定,先請韓慕俠到學校開一次講座,然后給學生們增設一門柔術課,聘請韓慕俠為柔術課的客座教師。
這天,校長張伯苓親自登門來請韓慕俠,說:“幕俠先生,聽到你同日本浪人比武取勝,我們非常高興,這又一次證明了中華武術在國際上的地位,國人應該把中華武術發(fā)揚光大。我們經過研究,為了促進學生德智體三個方面的發(fā)展,欲新增加柔術一課,嚴先生讓我代表學校前來正式聘請先生到南開學校任教,不知先生肯不肯幫我們這個忙?”韓慕俠聽說南開學校要聘他,不由心中一動。他知道,校董嚴修和校長張伯苓秉持教育救國思想,提倡中國要強,必須興辦學校,推廣新學,啟發(fā)民智,喚醒民眾;且南開是全國聞名學校,如果應聘豈不是推廣國術、普及國術的極好機會?!于是,韓慕俠回答:“先生,慕俠是個魯莽武夫,喜歡直來直去。既然二位先生這樣抬舉我,我豈能拒絕。再說,你們愿增設國術,我也愿為普及國術盡綿薄之力。你們教育救國,我是以武術救國,咱們都是為了大中華民國嘛!”
韓慕俠受聘南開學校,成了當時天津的一大新聞,南開學校師生皆感榮幸。清末民初那會兒,青年學子對武術都頗感興趣,因為武術既可強身建體,又可護家防身,何況所聘又是著名武術家韓慕俠呢!就在韓慕俠受聘南開學校并做了講座的第二天晚上,周恩來便前往武館求見韓慕俠。得知門外有一學生來訪,韓慕俠忙起身相迎。只見一濃眉大眼、身穿藍粗布長袍的青年學生恭恭敬敬地施禮道:“韓先生,恕我冒昧,晚間來打擾您了?!表n慕俠只覺得這青年十分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連忙說:“不妨,不妨,里面請?!敝芏鱽碜晕医榻B說:“韓先生,我是南開學校的學生,姓周,叫周恩來,字翔宇,住在三馬路元緯路。我聽了韓先生講的修身課,對先生愛國之志甚為欽佩。韓先生不是說愿習武的就到三馬路宇緯路嗎?原來我們離得很近,我愿晚上來隨先生習武?!薄昂?,好,非常歡迎!”韓慕俠連忙答應。兩人聊了一會兒后,韓慕俠目不轉睛地盯著周恩來說道:“翔宇,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咋就想不起來了?!”周恩來搖頭道:“不瞞先生,翔宇久聞先生大名,只是在學校禮堂才一睹先生風采?!表n慕俠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說道:“我想起來了,頭兩天你是不是在河北公園演講啦?”“是的,韓先生。我是學校敬業(yè)樂群社演講部的,我們在河北公園搞了一次募捐演講?!表n慕俠恍然大悟:“那天在河北公園滔滔不絕講話的原來是你呀!我在那聽了半天,講得真好,怪不得面熟。人才,人才呀!”
從此,周恩來每天晚上都來武館學練武功。
因為聽過周恩來在公園的演講,韓慕俠認為周恩來是一名非常出眾的青年,所以很器重周恩來,因此周恩來每次到武館來,韓慕俠都很認真地教他。韓慕俠想把周恩來培養(yǎng)成武林高手,所以是從基本功開始。他告訴周恩來:“武術源遠流長,博大精深,門派眾多,套路和內容非常豐富。學練武功都是從基礎學起,先練基本功?!敝芏鱽韯t遵照韓慕俠指授,一絲不茍地練習,為后來掌握技擊招法打下了堅實基礎。
韓慕俠有一兒一女,兒子韓幼俠年齡與周恩來相仿,兩人經常在一起練功,但韓幼俠遠不如周恩來吃苦認真,尤不愿做那些基本功訓練。韓慕俠常批評韓幼俠說:“你看人家翔宇,也是受苦人出身,人家聽話就長功夫?!币淮危n慕俠氣極中把韓幼俠打了一頓,并罰他舉鐵棍面壁。周恩來與韓幼俠相處很好,見他面壁時間太長,已經大汗涔涔,有些堅持不下去了,便趕緊去求情:“韓先生,饒過他這一次吧,我們再認真練?!表n慕俠見周恩來講情,只好說:“好吧,看在你師弟面子上,饒了你這一次!”后來兩人進步都很快。
除了練武之外,周恩來還經常與韓慕俠敘談。每次練完功,別人都走了,他卻留下來與韓慕俠閑聊。師徒二人縱論時局,探討前途,互相視為知己,經常聊到深夜。周恩來以喜愛武術,勤奮好學博得韓慕俠的喜歡。兩人既是師徒,又是朋友。
一天,練完功后,韓慕俠閑聊中忽然提起祖塋無堂名之事,他對周恩來說:“你的國文好,給起個堂名吧?!敝芏鱽沓了剂艘粫?,想起韓慕俠共拜過9位老師,便道:“韓先生,您不是拜了9位師父嗎,我看這堂名就叫‘韓九師堂吧。您看中不中?”韓慕俠細細品味,不禁連聲叫好,于是請來石匠刻了4塊“韓九師堂”石碑埋在八里臺西南大寺莊西南角祖塋地的東西南北4角。
“僧王寶刀”凝情義
在韓慕俠武館學武的3年多時間里,周恩來一直使用一把叫做“僧王寶刀”的武器練功。
作為一名武術家,韓慕俠的刀槍劍戟等兵器其實很多,但他最心愛就是那把“僧王寶刀”。此刀是清朝僧格林沁親王的貼身寶刀,刀長1米許,鯊魚皮刀鞘呈深紫黑色,刀一出鞘,寒光逼人。韓慕俠對這把刀十分珍愛,平時輕易不拿出來示人。但對周恩來則例外。一天,韓慕俠把周恩來叫到客廳,從柜子里取出寶刀遞與周恩來,說:“翔宇,這是僧格林沁親王的寶刀。那時,英法聯軍經常侵犯我國海域,天津鹽商海張五協助親王在大沽籌辦防務作出很大貢獻。英法聯軍再次來犯時,僧王率領將士利用海張五修筑的工事進行抗擊,又乘勝出擊取得勝利,因此受到朝庭嘉獎。為了感謝海張五的支持,僧王就把隨身的寶刀送給了海張五。后來,在我跟隨海張五赴一次鴻門宴時,我用寫書法的鎮(zhèn)紙當刀救了海張五一命。他為了感謝我,就把這把寶刀又轉送給了我。這把刀我是輕易不肯拿出來的,今后你就用這口刀吧!”周恩來很是感動,接過來一看,確是一口寶刀,但見刀光閃閃,鋒利無比。
1966年“文革”開始后,破“四舊”之風來勢兇猛,家住北京的韓慕俠之女韓小俠準備主動上交父親留下的練武器械。她把這些東西捆在一起,交到附近的陶然亭派出所。但她唯一舍不得那把“僧王寶刀”,于是便寫張字條貼在刀套上。字條上寫道:“這口刀是周總理使用過的鋼刀,最好能讓我留作紀念;如果不能讓我留存,請不要把它作為一般鐵刀處理?!碧杖煌づ沙鏊涍^研究和請示上級批準,不久便派民警把“僧王寶刀”送還給了韓小俠,并囑咐她要好好保管。這讓韓小俠喜出望外,激動異常。至今,這張字條仍貼在刀套上,她一直舍不得撕掉。1976年唐山地震時,已年過六旬的韓小俠不顧余震的危險,推開人們的阻攔,什么東西也不顧,跑上樓把寶刀取出貼身保管。此刀現在還保存在她的家里。
周總理逝世后,他的警衛(wèi)員孫吉樹常到韓小俠家談論周總理練功的事。他對韓小俠說,周總理的形意八卦掌功夫很深,警衛(wèi)班練擒拿格斗時,周總理常給他們矯正動作,高興時還會打一趟八卦掌。
在與孫吉樹閑聊時,韓小俠經?;貞浧鹋c周恩來接觸的那段生活。那時她才5歲,很淘氣,整天拿著一把比自己還高的寶劍耍來耍去。有人練武時,她就在后面跟著模仿,大家嫌她礙手礙腳,都“去、去、去”地趕她,弄得她常常撅著嘴不高興。但周恩來從不趕她。周恩來每到武館,韓小俠總是朝他撲過去,周恩來就勢將她抱起,在空中旋轉,“你長個兒,我長勁兒”地玩上一陣兒,然后才開始練功。周恩來練功休息時,韓小俠也總是師哥長師哥短地纏著周恩來。一次,周恩來抱著韓小俠,指著墻上那首皇帝迎接凱旋將軍的詩說道:“小師妹,這首歌寫得多好?。∥医棠愠??!庇谑潜阋痪湟痪涞亟趟饋恚骸按髮ⅰ险鳌憵夂?,腰橫——秋水——雁翎刀……”韓小俠很快就學會了,后來經常跟著師哥唱這首歌。直到老年,韓小俠還會常常不自覺地哼唱起來。
志同道合友誼增
不知不覺,3年過去了。
1917年春畢業(yè)前夕,南開學生紛紛選擇出路。韓慕俠問周恩來:“翔宇,你畢業(yè)后打算干嘛?”周恩來回答:“韓先生,我正想告訴您呢,畢業(yè)后我打算去日本留學?!币惶崞鹑毡?,韓慕俠立刻想起那些負笈日本尋求救國之路的有志青年,于是說:“去日本也好。你常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好男兒志在四方,應該往外走走?!笨紤]到周恩來的經濟狀況,韓慕俠又說:“你放心去吧,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我資助你學費,你好好學習,回來干一番大事業(yè)。”周恩來非常激動。他知道韓慕俠是義務授徒,開銷又大,但仍這么支持自己去日本留學,因此暗下決心一定不辜負師父的希望。
1917年9月,周恩來東渡日本留學。到日不久,他就給韓慕俠寫信,介紹自己讀書的情況;又過了些時候,照了一張半身小照,寄給韓慕俠留為紀念。
周恩來走后,韓慕俠繼續(xù)致力于普及形意拳提高國民身體素質的工作,以武術救國之志越來越堅定。不久,從北京傳來消息,稱俄國大力士康泰爾打敗歐美46國武師,號稱世界第一,現在來到中國,先后在上海、廣州等地表演和比武;到北京后他心里有些發(fā)虛,為保住世界第一的稱號,重金賄賂中國警察總監(jiān),以維護治安為名在北京只搞“演武”不搞“比武”。得知消息,韓慕俠帶著師兄弟們來到康泰爾下榻的北京東郊六國飯店,提出要和康泰爾在飯店進行武技比賽。康泰爾無奈,為了面子不得不同韓慕俠在飯店較量起來,結果被韓慕俠打個落花流水,最后只好把為賽會準備的1塊大金牌10塊小金牌全部讓給韓慕俠。消息傳出,京城各大報紙紛紛用“號外”進行了報道,韓慕俠因此名氣更增,時人稱之“北方大俠”,就連總統(tǒng)黎元洪也親駕志賀并題匾留念。從此,北方大俠韓慕俠的名字不脛而走,名傳遐邇。
一天,韓慕俠和徒弟們正在習武,突然一青年來到他面前,跪下就拜。韓慕俠一看,高興地連聲說道:“這不是翊宇嗎?!你怎么瘦了啊?什么時候回來的?”“師父,我剛回來,我過來看看您和師兄弟們。我還要祝賀您打敗‘世界第一大力士,給中華民族爭了光。”接著,周恩來同師父嘮起了留日的感受。此時,南開學校設立了大學部,周恩來考入了中文班。
1919年,五四運動在北京爆發(fā),天津學界立即聲援支持。為把支持北京學生運動的斗爭引向深入,天津學生決定在天津河北公園召開“國民大會”,發(fā)動社會各界支持學生運動。大會召開的頭天晚上,周恩來與同學劉清揚來到武館對韓慕俠說:“師父,明天我們在河北公園召開國民大會,您德高望重,請您參加大會,支持我們!”韓慕俠聽后高興地說:“學生們了不起,干大事了,咱這武館的弟子不少是南開的和女師的,支持你們義不容辭。明天我一定帶弟子們去會場助威!”第二天一早,韓慕俠率弟子來到公園,只見公園大門上懸掛著巨幅橫額,上書“國民大會”4字。進了公園,又見中心亭子上貼著一幅對聯,上聯是“振民氣合民力萬眾一心”,下聯是“御國敵除國賊匹夫有責”。下午1時,公園聚集了上萬人,國民大會順利召開。韓慕俠通過參加學生的愛國斗爭活動,也深受教育,并對學生的愛國精神深表欽佩。
隨著斗爭的深入,周恩來、馬駿和劉清揚等學生領袖認識到,要發(fā)動群眾,開展更大規(guī)模的斗爭,必須有輿論工具,需要辦報紙。為了籌款辦報,他們商量決定再一次在河北公園搞義演募捐。韓慕俠知道后高興地對周恩來說:“你們學生編劇搞義演,我可以協助,帶弟子練武搞義演。”當周恩來、劉清揚感謝韓慕俠對他們的支持時,韓幕俠卻誠懇地說:“教武術我是老師;做人,你們是我的老師。從你們身上,我看到了國家的希望,你們干的是真正的大事業(yè),我作為一介武夫,盡綿薄之力,責無旁貸。”同時,韓慕俠還請了幾位武師參加義演。經過3天的演武和演出募捐,有了一筆可觀的收入。7月下旬,《天津學生聯合會報》正式出刊了。
在抵制日貨的斗爭中,不斷發(fā)生日本浪人與奸商勾結,毆打愛國學生的事件。反動當局不但不制止,反而逮捕愛國學生,這種倒行逆施自然激起了天津愛國學生的強烈憤慨。天津所有學校學生到南開廣場集合,然后進行游行示威,由周恩來任總指揮,到省公署請愿。期間,韓慕俠派出全部弟子隨學生游行,以保護學生。學生游行隊伍潮水般地向省公署涌去,然而公署大門緊閉,遲遲沒人敢出來。在同學們的強烈要求下,才不得不出來一位官員講話,并要游行學生派代表會談。學生們一致推選周恩來、郭隆真、張若名、于蘭渚等4人為代表,但是4位代表進去后再也沒有出來。同學們知道受騙上當,義憤填膺,砸了省公署的大門。反動當局出動軍警對愛國學生實行了野蠻鎮(zhèn)壓。
得知消息,韓慕俠前往省公署面見省長曹銳,要求當局盡快釋放被捕的學生。曹銳假惺惺地說:“慕俠老師乃聞名愛國之士,今親來公署說情,豈有不考慮之理。只是這些學生燒商店,砸公署大門,并毆傷軍警,不光是鬧學潮,而且觸犯了刑法,故我暫時不好放人?。 表n慕俠針鋒相對地說:“大人身為一省之長,此事定要慎重才好。學生抵制日貨是愛國之舉,焚毀商店乃因奸商引日本浪人毆打學生所致。學生到省公署請愿乃憲法允許,你們先抓了不少人不曾釋放,這回又扣押談判代表,豈不讓人恥笑。省長大人比我更清楚,如今鬧學潮已是大勢所趨,愈抓愈厲害,愈抓愈激起民憤,遭各界唾罵,望省長大人三思而后行?!辈茕J一時無言以對。與此同時,劉清揚乘車南下,先后到南京、上海、廣州等地發(fā)起全國各界聯合會聲援。半年之后,迫于輿論壓力,當局不得不釋放全部學生代表。
周恩來出獄后,決定去歐洲了解各種改造社會的學說、主張,考察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真相。校董嚴修和校長張伯苓,都鼎力推薦他到歐洲留學,又資助了500元路費。韓慕俠通過學生運動,也看清了“有清醒之腦筋者,唯今日青年之學生;有純潔愛國思想者,唯今日學生?!蹦慷脤W生們的革命活動,他確信,他們就是中國的希望。因此他也支持周恩來去歐洲,并資助路費。
1920年12月,北京共產主義小組成員張申府來到里昂。1921年春,他先發(fā)展了一同與他赴法的劉清揚加入共產黨,接著與劉清揚一同介紹周恩來入了黨。同年3月,中國人在歐洲的第一個共產主義小組——旅法共產主義小組(又稱巴黎黨小組)成立,成員是趙世炎、張申府、周恩來、劉清揚、陳公培。
國共第一次合作期間,周恩來受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而韓慕俠則被聘為黃埔軍校首席國術教官。師徒重逢,自是喜出望外,少不得相互切磋武藝。此時,韓慕俠武功純熟,已成為民初十大武林高手之一,與精武大俠霍元甲齊名。周恩來再度學藝,自是受益匪淺。韓慕俠對已任政治部主任的周恩來更是尊敬,學了不少做人的道理。他曾感慨地說:“翔宇年少志高,深謀遠慮,我教他怎樣強身,他卻教我怎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