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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軟飯

      2014-04-03 11:50陳家豆腐
      桃之夭夭B 2014年2期
      關鍵詞:慕容

      陳家豆腐

      【一】

      “你有多愛我?”年輕的女聲透著一絲羞澀和嬌俏。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輕輕地笑了:“傻瓜?!?/p>

      西餐廳不大,桌與桌之間只隔了一個半人高的屏風,坐下來恰恰擋住臉。葉慕容很早就來了,工作室連著開了兩個晚上的夜班,盒飯里千篇一律的青菜和雞蛋讓人抓狂。其實隔壁那對年輕情侶來的時候她都已經準備起身結賬了,可他們對話的片段飄進耳朵里,原本要掏錢包的手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那個男人的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蘇言,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跟那個老巫婆攤牌???我們要這樣偷偷摸摸到什么時候?”年輕女人接著抱怨,蘇言那邊安靜了一會兒,然后葉慕容聽到他的聲音說:“工作室最近一直在忙時裝周的事,再等等吧。”

      葉慕容對著自己的餐盤無聲露出一個苦笑,這種時候蘇言還能為她著想,她該說聲謝謝嗎?

      “你每次都說再等等,爸都已經開始問我我們什么時候結婚了啊!”

      蘇言又沉默了片刻,而后好像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找個機會跟她說吧?!?/p>

      “不用了。”葉慕容忽地站起來,屏風上冒出的半截身體把他們嚇了一大跳。蘇言看清是她的臉,面色瞬間蒼白如紙。

      “慕……慕容,你怎么在這兒?”

      葉慕容瞟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女人,黑發(fā)瀑布一樣傾瀉在肩膀上,沒有化很濃的妝,清秀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才剛剛踏入校園的大學生。原來他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說吧,我聽著?!?/p>

      “我……”蘇言看了看那個年輕女人,收到對方期待的目光之后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微微,我們……打算結婚了?!?/p>

      葉慕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蘇言打量了她片刻,似乎是在確定她是不是真的不會發(fā)火。

      “我們……斷了吧?!?/p>

      蘇言說完就移開了視線,葉慕容抿緊了唇,余光卻看到那個年輕的女孩子也在觀察她。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不能示弱,她露出一個笑:“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一個月前?!?/p>

      一個月前……可她養(yǎng)了蘇言整整七年。

      原本只是靜靜燒著的怒火像是突然被灌進了氧氣一般在葉慕容的胸腔里劇烈翻涌起來,她拿起桌上的鱈魚湯揚手就要潑向蘇言英俊的臉,可動作才進行到一半又堪堪停住。

      不能潑。如果潑了,就顯得蘇言對她太過重要了。事已至此,她必須給自己留點尊嚴。

      蘇言還在靜靜地等著她的宣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餐廳的燈光太過溫柔,他的臉頰上籠著一層淡淡的粉。葉慕容把手里的湯碗擱回桌上,淡淡道:“我知道了?!?/p>

      蘇言和那女孩都一臉震驚地望著她,不相信這件事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解決了。葉慕容垂下眼,聲音里染上幾分倦意:“你找個時間去公寓里把東西都搬走吧?!?/p>

      其實他們很早就已經不住在一起了。蘇言念大學的時候說公寓太遠,來回都不方便,葉慕容就給他在大學邊上買了一套房子。

      那段時間工作室忙不過來,裝修的事就都由蘇言一個人負責。房子裝修好很久之后葉慕容才想起來蘇言根本沒給她鑰匙,而后又是一陣忙,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蘇言怔了怔,不知道為什么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我可以買新的,你要是看著礙眼就都扔了吧!”

      “嗯。”

      他們是真的沒什么話好說了,葉慕容拿起錢包抽了幾張鈔票擱在桌上,又對著蘇言和那女孩子點了點頭:“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二】

      蘇言的東西一直都是和她分開放的,收拾起來也沒有那么困難。

      葉慕容卷著袖子把衣柜里蘇言的舊衣服一件一件疊起來放進箱子里,這些衣服大多是她買給蘇言的,只不過蘇言一直不太愿意穿。她家的衣柜很大,因為職業(yè)總是需要從工作室里拎回來很多衣服。蘇言剛到她家的時候衣柜有一大半都空著。葉慕容的本意是讓他把衣服和她的放到一起的,蘇言卻固執(zhí)地把之前放雜物的柜子收拾出來了——和一個人共用衣柜的行為太過親密了,他不愿意。

      其實很多東西只要稍微想一想就會發(fā)現(xiàn)端倪,只是過去她從未去想過。

      或者說,不愿去想。

      外套口袋里的手機卻在這時突兀地響起來,葉慕容摁下接聽鍵,助理白洋溫柔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

      “慕容?!?/p>

      工作室走上正軌之后,葉慕容把手下一線的助理全部換成了各色美男。蘇言為了這件事象征性地鬧過一次,只是那時他已經不常常回來了,葉慕容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生氣還是松了一口氣。助理們平常大多恭敬地稱呼她“老板”,只有白洋敢直呼她的名字,語氣還帶著一星半點的曖昧。

      “有事?”

      那邊頓了下,似乎是在醞釀說辭:“蘇言他……辭職了?!?/p>

      “我知道了?!?/p>

      白洋像是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平靜,又頓了下:“需要我來陪你嗎?”

      葉慕容剛剛想說“不用”,目光落在一旁放滿蘇言衣服的箱子上,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你過來吧。”

      晚上關了燈,白洋在一片黑暗里狠狠親吻葉慕容的嘴唇,身上是和蘇言全然不同的香氣。葉慕容也曾經送過蘇言男士香水,蘇言說不習慣就順手擱在了一邊??商K言沒說他不習慣的,到底是香水還是葉慕容。

      葉慕容茫然地抱住了白洋。

      蘇言大概真的很恨她。

      葉慕容第一次見到蘇言的時候他才十八歲,而她已經二十五歲,是業(yè)內小有名氣的設計新秀。那天葉慕容開車去蘇言的高中接一位前輩的女兒,車停在離校門不遠的巷子口,那么巧就看到正在巷子里被群扁的蘇言。

      后來她才知道蘇言在這所高中是出了名的出氣筒。他的媽媽是個代理孕母,生下顧客的孩子之后妄想借著孩子擠掉原配,結果連人帶孩子一起被丟掉了。蘇言的媽媽也不肯要他,他只能不斷靠著鄰居極少的接濟和一些小偷小摸,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中生存下來。

      蘇言在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狼狽里抬眼,恰好和葉慕容的目光撞在一起。明明是那樣骯臟的人生,他的眼睛卻總能平白給人一種干凈的錯覺。她一直等到那些打蘇言的人散去了才從車上下來,蘇言正靠著墻腳休息,她遞給了他一張散發(fā)著清香的紙巾。

      葉慕容那天晚上就把他領回了家。

      【三】

      葉慕容對著鏡子補妝,白洋襯衫半敞著從后邊摟住她,親昵地蹭著她的耳垂:“晚上有個和服裝廠商的飯局?!?/p>

      “嗯?!?/p>

      “不打算帶上我嗎?”

      葉慕容抹唇彩的手頓了下,以往這種場合她都是帶著蘇言去的。有時候蘇言不愿意,她也是一個人去。現(xiàn)在蘇言走了,白洋倒是很順利地完成了從一個助理到一個情人的過渡。她沉默著考慮了片刻。

      “你準備一下吧?!?/p>

      白洋開心地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葉慕容看著鏡子里兩個人近乎于恩愛的景象,又是一陣發(fā)愣。

      晚上的飯局定在N市最大的酒店里,葉慕容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了一段,發(fā)現(xiàn)服務生帶他們去的是最大的那個包間。

      “今天不是只有六個人嗎?”

      服務生回過頭恭敬地笑笑:“來了很多人呢,朱先生好像準備得挺隆重的?!?/p>

      朱重是N市的服裝巨頭之一,這年頭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國外的設計師隨便畫個圈都是好的,像葉慕容這種土生土長的設計師想要立足就很不容易。好在這些年朱重一直都很支持她,她的工作室也才能做大。

      說話間三個人已經到了包間的門口,服務生為她拉開門,里邊的音樂聲和交談聲傾瀉而出,葉慕容的目光卻在落到某個點上時狠狠頓住。

      蘇言和他的年輕女朋友也在。

      晃神的間隙里朱重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葉慕容收起亂成一團的情緒笑著上前,兩個人攀談了一陣,朱重卻領著她和白洋走到了蘇言和那個女人身邊。

      “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朱微微,上個月才從美國回來?!?/p>

      朱微微對她點了點頭,然后她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站在一邊始終面色平淡的蘇言臉上。

      朱重輕咳了一聲:“這位想必你已經認識了,微微的未婚夫,蘇言。”

      蘇言也向著葉慕容看過來,那神情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請多指教?!?/p>

      葉慕容現(xiàn)在的感覺很像被人從背后給了一拳,連腦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后退兩步,恰好撞在了白洋的胸膛上。白洋倒是反應很快,一只手扶住她晃動的身體,對著朱重禮貌謙虛地一笑:“朱先生,久仰大名?。∥沂悄饺莸闹戆籽?,您也可以叫我小白。”

      白洋大概很喜歡這樣的場合,眉梢之間抑制不住的風情流動,短短的幾句話已經把朱重和朱微微逗得笑了。蘇言依舊看著自己手里的酒杯,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葉慕容只覺得一陣陣窒息,趁著沒人注意到她悄悄走開了。

      從洗手間出來,朱重竟然已經靠在墻邊等著她了。他已經年近五十歲,雖然一直都很注意保養(yǎng),微微隆起的肚腩和眼角的皺紋卻還是暴露出了一些疲態(tài)。他是一個商人,從來不會平白無故地出手幫助一個新人。雖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是單純的合作關系,但在十年前葉慕容還只是一個菜鳥的時候,這段合作的確是從一段露水姻緣開始的。

      “小容?!?/p>

      葉慕容大概知道他要說些什么,深吸一口氣安靜地站好。

      “其實我也不同意蘇言這樣的女婿,但是微微就是喜歡他。我年紀也大了,現(xiàn)在什么都不求,就希望子女都過得幸福。”

      “我知道?!?/p>

      “蘇言的過去……也只能這樣了,但是他很快就要和微微結婚了,我不希望他再和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生活有什么瓜葛?!?/p>

      葉慕容垂著眼,片刻才說:“我不會去打擾他的?!?/p>

      “那就好,”朱重嘆了口氣,突然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你也挺不容易的,老錢那里有筆大單子,我?guī)湍阋獊砹恕!?/p>

      “謝謝您?!?/p>

      “好好干,我會補償你的?!?/p>

      朱重說完這句話就走了,葉慕容的眼眶有些發(fā)澀。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打算離開,走了兩步,手臂卻突然被人從后邊又快又重地拉住。

      葉慕容有些遲鈍地轉過頭,蘇言就站在她背后,臉色青白地看著她。

      【四】

      “你都聽到了?”

      葉慕容有些許吃驚,蘇言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但是從他的臉色和他不斷起伏的胸膛來看,好像是氣得不輕。

      可她和朱重沒說半句對他不好的話?。?/p>

      “葉慕容,我真是太小看你了?!?/p>

      蘇言拽著她的手越發(fā)用力,葉慕容一時也忘了掙開。

      “我以為我很聰明,沒想到你比我更聰明。你是故意的吧?你早就知道朱微微是朱重的女兒所以故意假裝大方地把我讓給她,好讓朱重欠你是不是?你把我當什么,一個可以用來給你的生意錦上添花的商品?”

      “……”

      葉慕容徹底茫然了,蘇言和朱微微的事情她明明是最后一個才知道。她都已經放手了妥協(xié)了,他怎么能又回來反咬一口,把所有的怒氣都遷移到她身上?

      “我是怎么知道朱微微的存在的,你不是最清楚嗎?”

      蘇言愣了愣,臉色依舊不好看,語氣卻已經沒有剛才那么強硬:“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

      可事情都已經發(fā)生了,她是不是裝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蘇言,”葉慕容嘆了口氣,“剛才的話你也都已經聽到了,我答應了朱總不會再糾纏你,你可以放心。”

      蘇言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沉默半天突然問了一句:“你怎么是帶著白洋來的?”

      “……”

      “你和他睡了?”

      葉慕容半天沒有說話,蘇言卻已經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惡狠狠地甩開了拽著她的手,像是剛剛拽著的一直是什么臭不可聞的臟東西。

      “沒有男人你會死嗎?真惡心?!?/p>

      蘇言大概是真的覺得她很惡心。

      那時候蘇言才十八歲,對于葉慕容來說太小了,她就一直沒有碰他。這種表面的平靜只維持到蘇言大二的那年,有一次葉慕容開車去蘇言的學校里找他,恰好看到蘇言和另外一個女生在一起散步。兩張年輕的臉上都掛滿笑容,他們沒有牽手,但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氣氛完全是一點就破。

      葉慕容在蘇言近乎哀求的目光中下車走到兩人身邊,一只手挽上蘇言的胳膊,笑瞇瞇地對他說:“我來接你回家?!?/p>

      那個女生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臉色發(fā)白地說了句還有事就匆匆離開。蘇言始終看著那個女生消失的方向,拳頭握得死緊,卻依然沒有把她推開。

      那天晚上蘇言跟著葉慕容回了家,葉慕容把他拖上床,又從柜子里倒了兩粒助興的藥強行塞進他嘴里。

      那時起他們的關系開始變了。她開始帶著蘇言出入各種社交場合,把蘇言介紹給那些商場上有往來的人。蘇言還在念書,只在她的工作室里掛了一個助理的頭銜,葉慕容只對外說他是她的助手,可是他們的關系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了。蘇言臉上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可他畢竟年輕,人又長得好看,很快就和那些富二代建立了自己的圈子。

      想必朱微微,也是在他的小圈子里認識的。

      葉慕容突然覺得有些悲哀。她對蘇言是真的用了心,可用來用去,最后蘇言也只是覺得她惡心而已。

      【五】

      隔天早上葉慕容又接到了朱重的電話,電話那端的聲音帶著些無奈:“小容,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到了蘇言?”

      “……怎么了?”

      “昨天晚上微微一回家就跟我鬧,讓我把之前交給你設計的單子全部撤掉?!?/p>

      葉慕容拿著手機沒說話,朱重在那頭嘆了口氣:“小容,你是我很欣賞的后輩,但是……公司總有一天要交到微微手上的。”

      “所以您打算終止和我們的合作了?”

      朱重并沒有直接回答她,可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陸綱對你的心思你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如果好好利用的話,這個人也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我知道了?!?/p>

      疲憊一陣一陣襲上后腦,葉慕容握著電話,卻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蘇言才剛剛和她分手,下一秒就用這樣狠毒的姿勢反咬回來,真的是比白眼狼還要白眼狼。

      她坐在床上發(fā)了一陣呆,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陸先生,我是葉慕容?!?/p>

      陸綱認識葉慕容的時候葉慕容的工作室已經在圈里小有名氣了,他們在一次酒會上遇見,陸綱對她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并且主動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其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只是那時葉慕容已經不需要靠男人來鞏固事業(yè)了,加上陸綱的花心從來是出了名的,這件事耽擱著也就漸漸沒了下文。

      陸綱在電話里留給她一個會所的地址,過幾天有一個時尚圈的酒會,他讓葉慕容直接作為他的女伴出席。白洋自從參加過朱重的飯局之后就總是找不到人,葉慕容在助理那里幾次找他找不到,也就沒把酒會的事情和他說。

      約定的日期到得很快,葉慕容一個人開車去了會場,遙遙便看到陸綱站在門邊等她。

      隔了許多年,陸綱依舊是當年花花公子的風流模樣,一身白色西裝,和葉慕容的白色禮服恰好相配。他們只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他便自如地將手搭在了葉慕容的腰上,帶著幾分試探的力度。

      葉慕容微微一笑,順從地半倚到他懷中。

      這種場合必然少不了蘇言和朱微微的出席,只是葉慕容沒想到白洋竟然也在,端著杯酒伴駕在朱微微身邊,三個人儼然已經成了同一陣線。她挽著陸綱的手走過去,那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變。

      “微微,”陸綱笑瞇瞇地和朱微微碰了碰杯,“幾年沒見,你越長越漂亮了?!?/p>

      朱微微沖他笑笑,眼睛卻是看著葉慕容的方向:“對了葉小姐,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白洋辦事細致體貼,我想把他挖過來做我的助理好不好?”

      “好啊。”

      白洋被葉慕容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盯著,尷尬地別開眼:“葉小姐,你也來了?!?/p>

      葉小姐?

      這個生疏的稱呼讓葉慕容感覺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再看看一旁看好戲般默不作聲的蘇言,她不能不感嘆自己確實看走了眼,養(yǎng)了一只又一只的白眼狼。

      她對著陸綱抱歉地笑了笑:“我有點不舒服?!?/p>

      陸綱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在在場幾人的臉上梭巡一圈,而后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房卡交到她手上。

      “樓上有套房,你先去那里等我?!?/p>

      【六】

      被蘇言攔在電梯門口的時候,葉慕容都要嘆氣了:“你有那個時間來找我,不如抽空多陪陪你的未婚妻?!睉{著白洋順竿爬的本事,成天圍在朱微微身邊,只怕也不是沒有取蘇言而代之的想法。

      蘇言臉上的表情極盡得意,看向她的眼神全然是在看一個手下敗將。

      “你現(xiàn)在知道眾叛親離是什么滋味了吧?我不要你,朱重不要你,就連白洋也不要你!”

      葉慕容不欲跟他糾纏,越過他就向套房處走,又被蘇言拽著手臂拉回來狠狠摔在走廊的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

      “你到底想干嗎?”

      “你跟那個陸綱又是怎么回事?”

      蘇言兩只手死死扼著她的手腕,恰好把她困在自己的身體和墻壁之間。葉慕容仰頭對上他暗含怒意的眼睛,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疲倦過。

      “蘇言,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就沒想過我們能走到最后。你羽翼長成,總有一天會沖破我劃給你的籠子往更高的地方飛,這是你自己的本事,我都不怪你??赡闳绻悬c良心,就不該離開了以后還回過頭來一刀一刀地捅我?!?/p>

      “良心?”蘇言冷笑,眼里堆滿陰暗的情緒,“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講良心?你開著跑車到我學校炫耀的時候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寵幸那些男助理的時候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只不過是你后宮遍地中間的一個小角色罷了,你知道這么多年別人都是怎么看我的嗎,嗯?不管我有多努力,在他們眼里我也只是你的其中一個男、寵、而、已!”

      原來這才是他恨她的原因,她想過幾百種情形,卻唯獨忽略了蘇言的自尊心。

      “對不起。”

      輕輕的三個字成功把蘇言定在原地,葉慕容趁著他減弱了手上的力氣將他推開,獨自數著長廊兩側的房門號碼向前走。她找到陸綱定的那一間,將房卡插到卡槽上,嘀的一聲拉開房門。

      “咚!”

      房門將要合上的一瞬,被回過神趕上來的蘇言用力擋開了。

      “你跟那個陸綱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慕容皺著眉,她以前從未發(fā)現(xiàn)蘇言這么纏人:“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蘇先生,我以為我們已經說清楚了,而且你長時間地待在這里只怕不合適吧!”

      “對我不合適還是對你不合適?”蘇言沉著聲音,葉慕容卻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得暴躁起來。她不安地后退兩步,蘇言松了手里的門把很快又逼上前,“你是怕被新姘頭發(fā)現(xiàn)了才那么急著要和我劃清界限吧?葉慕容,我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有這么廉價!”

      葉慕容終于被蘇言成功激怒了,她揚起手想要沖著蘇言的臉狠狠扇下去,半途卻被他扼住手腕狠狠地推到墻上。蘇言用身體壓制住她所有的掙扎,一只手捏住葉慕容的下巴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

      葉慕容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甚至忘記了反抗。

      蘇言的動作比起親吻來說更像是咬,惡狠狠的像是要把身體里某種無處發(fā)泄的情緒全數推給她。而后他卻又閉上了眼睛,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葉慕容被一種眩暈的感覺纏繞著,恍惚記起來這好像是蘇言第一次吻她。

      兩個人靜默了片刻,蘇言緩緩松開了對葉慕容的鉗制。他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在溫暖的燈光下看著她,張了張唇。

      “我……”

      “啪啪啪!”

      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被一陣清脆的鼓掌聲打斷,葉慕容怔怔轉頭,瞬間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陸綱正似笑非笑地倚門而立,也不知道已經在那里看了多久。而他的身邊,站著面色蒼白的朱微微。

      【七】

      葉慕容的工作室徹底陷入了危機,在得罪了朱微微之后又得罪了陸綱,她這次真的是把自己逼得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朱微微和蘇言的婚約取消了,而后朱氏用一筆不算小的金額買下了葉慕容的工作室,前來接手的人正是白洋。

      “恭喜你?!比~慕容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遞到白洋手上。

      白洋今時不同往日,面對葉慕容時那一絲絲尷尬也已經消失不見。他微笑著接過合同,卻是放在手邊沒有立即簽字。

      “你大概在心里罵我白眼狼,靠著你融入了上流社會的圈子,又反過來咬你一口?”

      葉慕容垂著眼沒有多余的表情,白洋淡淡一笑:“葉慕容,我不是沒有真心想和你好過?!?/p>

      “蘇言辭職的那個晚上,你在電話里同意我來陪你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開心??晌冶е銣卮娴臅r候,你在我懷里喊的竟然還是蘇言的名字。”

      “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反正你終歸是心里沒有我的,我也不能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倒是你和蘇言,兩個人的事一定要把那么多外人牽扯進去,我也好,朱微微也好,如今你們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p>

      葉慕容始終未說一句話,白洋垂了垂眼,抽過手邊的合同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好歹同事一場,我勸你還是去國外避一避吧?;斓竭@個份上,這里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p>

      蘇言也不知道在樓下等了多久,看到葉慕容抱著紙箱出來,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緊張。他上前接過葉慕容手里的箱子,臉上沒有了之前的陰沉憤怒,兩個人倒像是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我們談談吧?!?/p>

      “好?!?/p>

      西餐廳不大,桌與桌之間只隔了一個半人高的屏風。葉慕容沒想到蘇言會帶她來她最初撞破他與朱微微事情的地方。

      “我的確是一開始就抱了離開你的念頭,朱微微從國外回來的接風宴上,她說她很喜歡我,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葉慕容的確從來不在蘇言對未來的規(guī)劃里,一開始蘇言太弱,只能被迫著依附于她,他把周圍人曖昧又諷刺的態(tài)度深深記在心里,想著等到自己出頭的那一天,一定要把她狠狠踩在腳底下。

      只是這樣的恨隨著時間的延續(xù),漸漸又被他琢磨出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蘇言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不太對勁,是葉慕容把工作室里的一眾助理全部換成了高矮胖瘦的各色美男,他在大學的假期回到公司,發(fā)現(xiàn)葉慕容被一群男人環(huán)繞著,胸口便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濁氣。他對著葉慕容發(fā)了一通不小的脾氣,卻不敢往深想自己生氣的原因,然后躲避瘟神一般躲回了學校里。

      蘇言在學校里一直是王子一般的存在,喜歡他的女生不在少數,于是他光速和其中的一個女生戀愛了。那段時間他回葉慕容那里的次數越發(fā)的少,葉慕容察覺出不對勁,第一次開著惹眼的跑車到了他的大學里,間接公開了兩人的關系。

      那一刻蘇言的心里除了恨,更多的竟然是松了口氣。

      就像他和朱微微被葉慕容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的感覺除了報復成功的暢快,更多的竟然是不甘心,不甘心葉慕容為什么會那么平靜。

      而后他才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些最初的恨意在天長地久的朝夕相處里,早就被釀成了其他不可言說的感情。

      “的確是我一手把你害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向你道歉,不過這時候道歉也沒什么意義了?!碧K言對著面前的餐盤露出一個苦笑,“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還沒想好?!?/p>

      蘇言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裝好的文件放到桌上,“這是你之前轉到我名下的投資和房產,現(xiàn)在還給你,希望還有點用?!?/p>

      葉慕容張張口想拒絕,蘇言卻搶先一步截下:“慕容,我要出國了?!?/p>

      “我被巴黎的大學錄取了,設計系。這些東西留在我這里不如留在你那里有用,還是物歸原主吧?!?/p>

      “恭喜?!比~慕容頓了下,終于伸手拿過桌上的文件袋。蘇言卻在她碰到文件袋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溫暖和力量一起順著他的手傳遞到葉慕容的手上,她抬起眼睛看著他,她的蘇言長大了。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八】

      離別的機場都是等待出行的游客,蘇言提著行李箱走到登機口,回頭看葉慕容的時候眼眶已經隱隱泛紅。

      “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

      葉慕容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一段感情里最重要的是兩個人處在平等的位置,他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錯了,到最后才會落得這么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不過好在往后的時間還長,相愛的人經得起等待。

      “蘇言,”葉慕容踮起腳伸手環(huán)抱住蘇言結實的腰身,“我等著你學成歸來?!?/p>

      那一刻機場玻璃窗透進來的陽光盡數凝固在蘇言眼中,他閉著眼等待喉頭的酸澀過去,最后一次用力地將葉慕容收進懷里。

      “等我回來?!?/p>

      三年后。

      白洋從辦公室里探出頭,揚手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扔到正在奮筆疾書的葉慕容桌上:“法國那邊的代表已經提前到了,下午開會之前把這些背熟?!?/p>

      葉慕容對著一指厚的打印文件抽了抽嘴角,如今她和白洋的位置互換,白洋一手掌管著工作室,她則成為他鞍前馬后的小助理。如果不是白洋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百分之百的認真,她簡直都要覺得他是在打擊報復自己。

      前年朱微微結婚了,新郎是個地產業(yè)的新秀。朱重萌生退意,這幾年公司開始漸漸移交給女兒打理。白洋始終忙著把工作室與國際接軌,他長袖善舞,慢慢總算搭上一條法國的線,是個幾百年歷史的老牌子,如果洽談得好,對工作室以后的發(fā)展大有裨益。

      只是原本一直負責兩邊接洽的法國代表前些時候出了車禍被臨時換下,新代表聽說是個很嚴格的年輕人。白洋摸不準那邊的態(tài)度,導致葉慕容的準備工作工作量激增。

      葉慕容餓著肚子犧牲了午休時間才終于勉勉強強地把幾十頁的資料背完,她拿著筆記本搖搖晃晃地跟在白洋后邊進了會議室。會議室里早已有人在,是個背影筆挺的年輕男人,背對著他們站在窗邊,聽到響動緩緩轉過臉來,看到葉慕容之后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LS的中華區(qū)代表——蘇言?!?/p>

      葉慕容必須拼命眨眼睛才能勉強把快要掉出來的淚水忍下,前方白洋怔了怔,回頭看看她,了然地笑了。

      繞了一個圈,他們終于在終點的時候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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