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孫一嬌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和我一樣，覺得爸爸有時好嚴(yán)肅，好難跟他說心事……”2014年8月25號晚上，我一個人在臥室里邊聽歌邊畫畫，覺得一切都很安逸。當(dāng)蘇打綠一首《小時候》前奏入耳時，我正握著筆勾畫人物眼角的手倏爾停下。這聲音太過于輕柔，又夾雜了太多情感：譬如懷念，譬如不舍，讓聽者激動的心都慢慢平靜下來，整個會場都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我漸漸放下手中的鉛筆起身拉開了窗簾，萬家燈火好像是夜空中星星的影子。突然想到《龍族》中路明非說過的一句話：“你要是也看星星，你就會想啊，要是沒有外星人，宇宙那么大，直徑幾百億光年，一束光從宇宙這頭跑幾百億光年才能跑到那頭，中間要經(jīng)過很多很多星系，但是只有在地球的時候才能遇到人，然而光經(jīng)過地球連一秒鐘都不需要，幾百億光年里只有一秒鐘會遇到人，那才很奇怪，對不對？”可現(xiàn)在我看到的這片“星空”中，每一顆“星星”里都有一個家庭，都有一段溫馨的故事。“你并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時候就會突然改變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濃稠的黑暗里去?！惫疵髟鴮戇^這樣一句話。我知道這是真理，可此時此刻，我覺得和家人在一起，縱使難過，心頭的冰雪也會被幸福的歸屬感融化。

“我要爬上你的肩膀，我要眺望你的遠(yuǎn)窗，我忘了問，什么樣的倔強(qiáng)，讓我們不說一句真心話；我要長成你的翅膀，我要拂去你的滄桑，我忘了說，心里面的愿望，始終是要你的肯定啊……”我們有時可能會因一件小事同父母爭吵；我們有時可能會因自己的一時沖動與父母反目；我們有時可能會因彼此的意見不同與父母產(chǎn)生分歧；我們有時也可能會因某事物的蒙蔽而使父母動氣?？赡菚r我們也許并不懂得，爭吵過后，他們可能會迷茫；反目過后，他們可能會難過；產(chǎn)生分歧后，他們可能會靜靜思考；動氣之后，他們可能會后悔。我們在一天一天不可逆轉(zhuǎn)地成長著，他們卻一天一天老去。也許有一天蒼顏白發(fā)的他們會開始說不過我們，不能再做主我們的事情。那時我們是否還會愿意給他們一點時間，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了解一下他們的看法，陪他們度過一個溫暖的午后？

“我忘了說，當(dāng)我仔細(xì)回想，腦海最珍貴的一幅畫，是你載著我、叮嚀我，要我抓牢你身旁，安心在你背后，飛翔?！蹦憧稍脒^，有一天他們的步伐會不再矯健、臉龐不在發(fā)光、聲音不再洪亮，甚至就連教育我們的話都沒有力氣說出口？他們可能會像個孩子一樣蹣跚踱步，笑著回憶我們長大成人路上的點點滴滴。他們會為第一次從我們稚嫩的嗓音中發(fā)出的字節(jié)是“爸爸”還是“媽媽”而斗嘴，他們會為我們上學(xué)后取得的優(yōu)異成績是誰的功勞而笑著爭吵……而我們的不懂事、我們傷人的話語，他們早就忘記了。

那么，當(dāng)遠(yuǎn)方的你一個人的時候，夜晚眺望窗外，萬家燈火閃爍著，能否照進(jìn)你心中那個柔軟的角落？你是否也會微笑著回憶起他們微笑的臉龐？是否愿意此時此刻就回到那個溫暖的、保護(hù)你一步一步成長的地方。那里可能沒有豐盛的晚餐、鮮艷美麗的花朵在等著你，但永遠(yuǎn)會有兩張雖然飽經(jīng)滄桑、布滿皺紋但帶著永不會消失的笑容的臉龐等你回來。你是否會因此而感動，過去對這個家的愛全部涌上心頭？

不論怎樣，請你牽著他們的手，一步一步，就像小時候他們牽著你那樣，一步一步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