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小語】

我們看到的古詩詞，如果不是一個人的獨抒胸臆，那一定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表白。“勸君更盡一杯酒”是離別時對友人的勸勉，“君自故鄉(xiāng)來，應知故鄉(xiāng)事”是對同鄉(xiāng)人的探詢，“君問歸期未有期”是對妻子詢問的回應。對方說了什么，只能從回答者的語言中體現(xiàn)，卻不能原汁原味地呈現(xiàn)。而在產(chǎn)生于兩千多年前的《詩經(jīng)》中，卻會在同一首詩中呈現(xiàn)兩個人的對話，而且妙趣橫生。不信？往下看。

張勇耀，山西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山西省女作家協(xié)會會員，多家報刊專欄作者。出版有散文集《會唱歌的蝴蝶》，散文小說集《風中飄過村口的影子》等?，F(xiàn)居太原。

咱們一起去看水吧

春天來了，冰雪消融，河水漫溢，蟄伏的蟲子漸漸醒了過來，堅硬的地表變得濕軟，有植物在泥土下悄悄萌動。這時候，鄭國有兩條河流得很歡暢，它們一條叫溱（zhēn）河，一條叫洧（wěi）河。《詩經(jīng)·鄭風·溱洧》里就寫了發(fā)生在這兩條河水邊的故事：

溱與洧，方渙渙兮。

士與女，方秉蕑兮。

方：正。渙渙：河水解凍后奔騰的樣子。士與女：此處泛指男男女女。秉：執(zhí)。蕑（jiān）：一種蘭草，又名大澤蘭。我們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春天來了，溱河與洧河解凍了，河水奔騰，呈現(xiàn)出一種歡快的動感。在這幅春意盎然的風景畫中，人出現(xiàn)了：“士與女，方秉蕑兮。”人們經(jīng)過一個冬天嚴寒的困擾，冰雪的封鎖，從蟄伏般的生活狀態(tài)中蘇醒過來，到野外，到水濱，去歡迎春天的光臨。正像朱自清《春》中所寫：“天上風箏漸漸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鄉(xiāng)下，家家戶戶，老老小小，他們也趕趟兒似的，一個個都出來了。”《詩經(jīng)》時代的鄭國的男男女女，他們迎春的方式是到河邊看水，而且每人手里還都捧著一束嫩綠的蘭草。

為什么要拿蘭草呢？《韓詩章句》解釋：“當此盛流之時，士與女眾方執(zhí)蘭，拂除邪惡。鄭國之俗，三月上巳之辰，于此兩水之上，招魂續(xù)魄，除拂不祥?！痹瓉磉@是一種風俗。上巳，是指三月上旬的巳日。也就是說，每到三月的上巳，人們就成群結(jié)隊地手拿蘭草到河邊去“招魂續(xù)魄，除拂不祥”。其實，人們這樣做，更多的是對肅殺的冬氣的告別，對新春萬事吉祥如意的祈盼。

詩人從喧囂擁擠的人流中，把目光定格在一對青年男女身上。這兩個年輕人正在手執(zhí)蘭草交談。他們在說什么呢？

女曰“觀乎？”士曰“既且”。

“且往觀乎？”

既：已經(jīng)。第一個“且”，讀cú，同“徂”，意思是“去，往”。第二個“且”讀qiě，再，表示進一層。前面的“士與女”是泛指，這里的“士”“女”則是特指，指人群中某一對青年男女。女孩子問：“你看過了嗎？”男孩子回答：“已經(jīng)看過啦！”本來這一問一答，情況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但這女孩子接著又問了一句：“且往觀乎？”要不，再去看看？這樣調(diào)皮可愛又有些霸道的邀請，男孩子可能拒絕嗎？當然不能。于是：

洧之外，洵訏且樂。

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洵：誠然，確實。訏（xū）：廣闊。維：發(fā)語詞。伊：同“咿”，嬉笑的樣子。相謔（xuè）：互相調(diào)笑。男孩轉(zhuǎn)身，重新和女孩一起走向了河邊。他們一邊看水一邊評論水的流勢：這水面可真寬闊啊，這水勢可真大啊，流得可真快??；前幾天我還看到有薄冰呢，化得可真快，才幾天的工夫啊，等等等等。話說多了，兩個人變得熟絡起來，開始互相開玩笑：要不你下去打點水？要不你下去摸條魚？要不你下去洗個腳？要不咱們坐船到河對岸去？等等等等。于來來往往看水的人中間，這兩個青春活潑的少男少女開心地笑了一回。該回去了，總是要分別的，為了慶祝這次相識，總要送點什么吧？于是“贈之以勺藥”。勺藥，即“芍藥”，一種香草，和現(xiàn)在的芍藥花不同。為什么要贈芍藥，而不是其他的花呢？《毛詩鄭箋》解釋：“其別則送女以勺藥，結(jié)恩情也?！瘪R瑞辰《毛詩傳箋通釋》說：“又云‘結(jié)恩情者，以藥與約同聲，故假借為結(jié)約也?！惫糯八帯迸c“約”讀音相同，所以，贈芍藥暗含著結(jié)約的意思。結(jié)什么約？自然是婚約?！吨芏Y》記載，《詩經(jīng)》時代有“仲春之月，令會男女”的制度，而且“奔者不禁”，兩人私奔都是合情合理的?？梢哉f，這是一個自由戀愛的節(jié)日，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一幕場景。

這很像是一篇記敘文、一幕短劇，或者一篇超短篇小說。時間，地點，人物，事件；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開端，發(fā)展，高潮，結(jié)局；人物形象，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故事情節(jié)……這些可以說一應俱全。有敘事，有對話，而且語言生動，表達感情真摯樸實，令我們猜測：恐怕，這就是詩人的親身經(jīng)歷吧？詩人就是秉蘭贈花的少女或少男吧？詩中滲透著濃厚的抒情意味，令人讀后心里充滿了溫情。

這首詩共兩節(jié)，第二節(jié)與第一節(jié)內(nèi)容大多相同，只換了個別字句：

溱與洧，瀏其清矣。士與女，殷其盈兮。

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

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將謔，贈之以勺藥。

瀏：水深而清的樣子。殷：眾多。盈：滿。將：即“相”。意思大同小異，似乎只是詩人因為言不盡意，想再重復一遍而已。的確，這樣美好的場景，這樣有趣的對話，在兩千多年后的今天，依然令我們心怡，會情不自禁發(fā)出會心的微笑。

雞叫了，起床吧

如果說《鄭風·溱洧》只是一組路遇的趣味對話，《鄭風·女曰雞鳴》則將場景搬到了室內(nèi)；如果說《鄭風·溱洧》只是青年男女之間的試探性交流，那么《鄭風·女曰雞鳴》就是尋常夫婦間的生活問答。

在一個平常的早晨，妻子聽到了窗外的雞鳴，她要叫丈夫起床去打獵。也許丈夫本身就是個獵人，打獵是他的職業(yè)；也許是因為第二天有祭祀活動，需要打回獵物做祭品；也許打獵做飯本來就是他們的生活，妻子等著丈夫打回獵物來做早飯?？墒钦煞虻购?，迷迷糊糊地說：“你看錯啦，天還沒亮呢！”原詩的第一節(jié)云：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

“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p>

昧旦：天色將明未明之際。興：起來，這里指起床。明星：啟明星。弋（yì）：箭射的意思。鳧（fú）：野鴨。妻子說：“公雞打鳴啦，天亮啦！”丈夫說：“你看錯啦，天還沒亮呢！”丈夫怕妻子不信，進一步補充說：“你起來看看夜色，啟明星多么燦爛?！眴⒚餍窃谔?，天兒還早呢。妻子卻說：“已到了破曉時分，宿鳥將出巢飛翔。你要趕快去打獵，射下那野鴨與大雁?！?/p>

這首詩，全詩都采用了“女”和“士”對話、對唱的方式，聯(lián)句成章，終成詩篇。實際上這只是他們?nèi)粘Ｉ钪械囊粋€橫斷面：夫婦二人早起，男子獵禽，女子燒菜，二人對飲，相期偕老。作者借這一個橫斷面，來表現(xiàn)他們之間的恩愛以及他們生活的幸福與美滿。整首詩表現(xiàn)的是真語實境，樸質(zhì)含情，使人聞聲見人，情態(tài)畢現(xiàn)。

與《鄭風·女曰雞鳴》相類似的，是《齊風·雞鳴》。詩中的丈夫是個小官，天亮了就該去早朝啦，可是他還貪睡，不起床，于是妻子就反復叫他。同樣是一對夫婦的對話，同樣是妻子叫丈夫起床，卻更有細節(jié)，更顯生動：

“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p>

“東方明矣，朝既昌矣?！薄胺藮|方則明，月出之光。”

“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p>

朝：朝堂。匪：同“非”。昌：盛也，指人多。薨薨（hōnɡ）：飛蟲的振翅聲。甘：愿。會：會朝、上朝。且：將。無庶：同“庶無”，“庶”指希望。予子憎：恨我和你。

妻子說：“公雞喔喔已叫啦，上朝官員已到啦?！闭煞蛘f：“這又不是公雞叫，是那蒼蠅嗡嗡鬧?！逼拮诱f：“東方曚曚已亮啦，官員已滿朝堂啦?！闭煞蛘f：“這又不是東方亮，是那明月有光芒?！闭煞蛘f：“蟲子飛來響嗡嗡，樂意與你溫好夢。”妻子說：“上朝官員快散啦，你我豈不讓人恨！”

也許，這位丈夫本來并非貪睡，而是在夢中被妻子喚醒后，聽見妻子以“雞鳴”相催促，便故意逗弄妻子說：不是雞叫，是蒼蠅的聲音。詩歌表現(xiàn)了他們夫婦間的生活情趣，可謂別有滋味。錢鍾書《管錐編》贊賞此詩“作男女對答之詞”而“饒情致”。

這幾首極富情趣的對話體詩，或全詩對話，或詩中引入部分對話，但都有著濃重的家常色彩和生活氣息，人物個性鮮明生動，就像一幕幕短劇，引發(fā)讀者對情節(jié)的種種猜想。

對話體詩歌的發(fā)展演變

對話體也叫對答體，后來成為古代敘事詩中一種獨特的表現(xiàn)手法。從《詩經(jīng)》一路走來，到漢樂府時，經(jīng)過文學之士們的創(chuàng)造和改進，這種對話的內(nèi)容和手法變得更為可觀，更有味道；再向后漫延至南北朝民歌，其藝術(shù)手法達到了高峰。

樂府詩《上山采蘼蕪》就是這樣一首對話詩。只不過，詩中少了《詩經(jīng)》中對話詩的可愛與趣味，而多了幾分沉重：

上山采蘼蕪，下山逢故夫。長跪問故夫：“新人復何如？”

“新人雖言好，未若故人姝。顏色類相似，手爪不相如?！?/p>

“新人從門入，故人從閤去。新人工織縑，故人工織素?！?/p>

“織縑日一匹，織素五丈余。將縑來比素，新人不如故。”

這是一首寫棄婦的詩。全篇是棄婦和前夫偶爾重逢時的一番簡短對話。蘼蕪（mí wú）：一種香草，葉子風干可以做香料。姝（shū）：好。顏色：容貌，姿色。手爪：指紡織等技巧。閤（gé）：旁門，小門?？V（jiān）、素：都是絹。素色潔白，縑色帶黃，素貴縑賤。

女子上山采蘼蕪，下山時偶遇前夫。女子莊重地長跪相問：“你的新妻怎么樣？”前夫說：“新妻雖不錯，卻比不上你的好。美貌雖然也相近，紡織技巧差得多?！迸佑行﹤?，重提當年被送走的情景：“新人從大門娶回家，你從小門送我走。新人很會織黃絹，我卻只會織白素?！秉S絹貴而白素賤，一如新妻貴而舊妻賤。沒想到前夫卻說：“黃絹每天只能織一匹，你每天卻能織白素五丈余。黃絹和白素來相比，新人還是不如你?！彪m然新人沒有出場，但從故夫和棄婦的對話里，可以明顯地看出故夫?qū)ψ约寒敵跸残聟捙f的追悔，以及棄婦聽到故夫傾訴時內(nèi)心的痛苦。故夫的念舊，也側(cè)面反映出棄婦是一個美麗勤勞的女子，她的被棄是一個悲劇。

樂府詩中運用對話體的，還有《陌上桑》《東門行》等。《陌上?！分辛_敷和使君的對話，《東門行》中那個妻子和丈夫的對話，都能表現(xiàn)出人物機智、勇敢、善良等各自不同的性格。

陌上桑

使君從南來，五馬立踟躕。使君遣吏往，問是誰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薄傲_敷年幾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頗有余。”使君謝羅敷：“寧可共載不？”羅敷前致辭：“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

東門行

出東門，不顧歸。來入門，悵欲悲。盎中無斗米儲，還視架上無懸衣。拔劍東門去，舍中兒母牽衣啼：“他家但愿富貴，賤妾與君共哺糜。上用倉浪天故，下當用此黃口兒。今非！”“咄！行！吾去為遲！白發(fā)時下難久居?！?/p>

《東門行》描繪了東漢末年一幅凄慘又壯麗的畫面。主人公走出家門，不想回家，可是妻子兒女又難以割舍。一進屋門，家徒四壁，生活無望，又拔劍出門。妻子生怕出事，一邊哭泣一邊勸阻，但主人公仍感到無路可走，終于揮衣而去。

對話體詩歌達到鼎盛，是北朝民歌的《木蘭詩》和《孔雀東南飛》。

木蘭詩

“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愿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p>

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愿馳千里足，送兒還故鄉(xiāng)?！?/p>

出門看火伴，火伴皆驚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薄靶弁媚_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這樣的幾組對話，把木蘭從一個天真少女，到替父從軍的女英雄，再回歸到一個聰明智慧的女性的經(jīng)歷，表達得栩栩如生。

《孔雀東南飛》中的對話則更多，開篇便是劉蘭芝的自述：“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十七為君婦，心中?？啾比缓蟊砻骷磳⒈磺策€家的委屈。接下來是焦仲卿與母親的一番對質(zhì)：

“……女行無偏斜，何意致不厚？”阿母謂府吏：“何乃太區(qū)區(qū)！此婦無禮節(jié)，舉動自專由……”府吏長跪告：“伏惟啟阿母，今若遣此婦，終老不復?。　卑⒛傅寐勚?，槌床便大怒：“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吾已失恩義，會不相從許！”

在母親的逼迫下，焦仲卿“舉言謂新婦，哽咽不能語”：“我自不驅(qū)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暫還家，吾今且報（fù）府。不久當歸還，還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違吾語?！眲⑻m芝此時肝腸寸斷，除了傾訴自己幾年來的委屈，卻還不忘交代自己的一些物品的用處：“人賤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遺（wèi）施，于今無會因。時時為安慰，久久莫相忘！”

拜別婆婆和小姑子后，劉蘭芝踏上了歸程。焦仲卿下馬入車中，兩人依依話別。仲卿說：“誓不相隔卿，且暫還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當還歸。誓天不相負！”蘭芝說：“感君區(qū)區(qū)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磐（pán）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二人分別，“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

回到娘家，迎來的是母親的傷心和責罵：“汝今何罪過，不迎而自歸？”蘭芝慚愧回答：“兒實無罪過?！苯Y(jié)果“阿母大悲摧”。

蘭芝歸家，提親者不絕如縷。劉蘭芝面對的是與家人的較量。母親好辦，兄命難違。蘭芝許嫁，仲卿聽說后急急趕來。蘭芝說：“自君別我后，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詳。我有親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應他人，君還何所望！”仲卿說：“賀卿得高遷！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蘭芝說：“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爾妾亦然。黃泉下相見，勿違今日言！”

兩人定下了死別之計。仲卿還家，拜別母親?！敖袢沾箫L寒，寒風摧樹木，嚴霜結(jié)庭蘭。兒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單。故作不良計，勿復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體康且直！”阿母得聞之，零淚應聲落：“汝是大家子，仕宦于臺閣。慎勿為婦死，貴賤情何??！東家有賢女，窈窕艷城郭。阿母為汝求，便復在旦夕?！?/p>

蠻橫的母親并不知道兒子已做好殉情的準備。直到蘭芝“舉身赴清池”，仲卿“自掛東南枝”，悲劇最終形成，無法挽回，令中國的讀書人千百年來扼腕嘆息。

《孔雀東南飛》之后，對話體詩歌漸漸變少，一些敘事詩中略可見到。白居易的《琵琶行》中詩人與琵琶女的對話，杜甫《新安吏》中詩人與新安吏的對話：“縣小更無?。俊薄案蛞瓜?，次選中男行?！薄朵P(guān)吏》中詩人與潼關(guān)吏的對話：“修關(guān)還備胡？”“連云列戰(zhàn)格，飛鳥不能逾。胡來但自守，豈復憂西都……”對話簡短而表現(xiàn)力強。

從《詩經(jīng)》中一路走來，對話體詩歌由輕淺變得凝重，由單純場景變?yōu)槎嘀貓鼍?，?nèi)容也由平常生活趣味變?yōu)榉从硰碗s甚至沉重的現(xiàn)實。詩人們的思考越來越深入，而詩歌所能承載的現(xiàn)實意義也越來越突出。欣賞這些詩句，感受時光深處那些曾經(jīng)鮮活的生命所體驗過的幸福和悲傷，也許我們更能體會文學作品對于這個世界的意義。

歲月靜好，我們且珍惜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