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叫雷·惠蘭的英國人,在巴西世界杯期間暴得臭名。因為他是國際足聯(lián)票務承包商公司的高管,因為巴西警方直接指認他為巴西世界杯期間倒賣高價票的大黃牛。
惠蘭時年64歲,公開身份是瑞士旅行及票務公司MATCH的董事。整個世界杯期間,他都和MATCH以及國際足聯(lián)各路高層下榻于里約科帕卡巴納海灘的皇宮酒店。世界杯開始前,就在6月10日,突然爆出新聞,巴西警方拘捕了12人,涉嫌賄賂、洗錢、逃稅等等和世界杯票務有關問題?;萏m被巴西警方詢問幾個小時后,保釋回到酒店。隨后幾天,當巴西警方得到法庭拘捕令,準備拘捕惠蘭時,惠蘭從酒店消失。馬上,他成了逃犯,國際刑警組織也將惠蘭的各種信息上傳網(wǎng)絡。
奇怪的是在世界杯決賽結束后,7月14日的清晨,惠蘭再度出現(xiàn)于里約市中心,向里約州立法庭自首。圍繞世界杯門票的又一波丑聞正在發(fā)展變化中。
在巴西,倒賣球票以獲取暴利屬于非法行為?;萏m是個特殊人物,他在MATCH任職CEO,這家公司是多屆世界杯VIP票務承包商,在國際足聯(lián)內部關系網(wǎng)無比發(fā)達。公司注冊地在瑞士,實際上由一群英國人投資和控制。巴西世界杯,MATCH從國際足聯(lián)獲得的各種排他性貴賓款待機會,價值數(shù)億美元,據(jù)說MATCH為了2010南非世界杯和2014巴西世界杯,向國際足聯(lián)直接支付的權益購買金額高達2.4億美元,也算是國際足聯(lián)金主之一。
MATCH在丑聞爆發(fā)后,對公眾的說辭當然是惠蘭無罪,沒有參與過任何非法的倒賣球票行為,并且將和巴西警方精誠合作,“我們相信巴西當局的行為,能為MATCH職員和業(yè)務帶來更大透明度,能幫助我們洗刷不應有的罪名”。國際足聯(lián)官方對MATCH的行為沒有任何表態(tài),英國和瑞士媒體除了在惠蘭被調查、逃逸然后又自首過程中,有極簡新聞報道外,再無更多消息傳出。這樣的安靜和沉默反倒更加令人注意。
就在這皇宮大酒店之外的科帕卡巴納海灘上,每場世界杯比賽進行時,都有數(shù)萬球迷聚集觀看。這當然是極好的觀球體驗。然而,世界各地的球迷都渴盼著去球場看比賽,世界杯的門票卻高貴而神秘。
在國際足聯(lián)公布的世界杯經營收入中,門票所占比例已經被降到很低,10%都不到,收入的大頭分別是媒體版權和市場贊助。即便如此,國際足聯(lián)和巴西組委會對于門票的控制,依舊有著公開的條例可參考:東道主組委會拿走約七成,國際足聯(lián)掌握的超過三成。國際足聯(lián)掌握的部分,包括他們要向國際足聯(lián)旗下208個成員國家和地區(qū)提供的官方票、向各級贊助商提供的大量贈票、向媒體采訪機構提供的媒體用票等等,此外還有數(shù)額極大的“國際足聯(lián)大家庭”用票。
哪怕是東道主組委會所分配的門票,也不可能完全通過市場途徑公開發(fā)售,因為東道主組委會同樣有各種官方合作機構、贊助商等需要供票。錯綜復雜的關系,讓世界杯門票比奧運會門票更復雜,同時為了提前獲取門票收益,國際足聯(lián)會通過和MATCH這種機構合作的方式,很多高價票被提前分配出去。綜合起來,世界杯門票成了一個大泥潭,各種關系錯綜復雜,利益鏈條盤根錯節(jié)。
MATCH獲得的權益,包括世界杯每一場比賽的各種豪華門票,倒買倒賣肯定是這種中間服務機構獲取利益的方式。傳統(tǒng)的做法,MATCH都是將幾個國際大市場分片處理,委托二級承包商進行銷售,而且往往是連門票帶酒店以及國際旅行的大套餐,中國土豪們花上十幾萬甚至數(shù)十萬元人民幣去南非巴西看兩場比賽,通常就是MATCH的嘉賓。
國際足聯(lián)會將大量球票分配給各成員國和地區(qū),32強得票尤其多,這些“官方用票”,在各屆世界杯上都是最容易通過黑市買到的。前國際足聯(lián)副主席、前中北美足聯(lián)主席杰克·華納在2006年世界杯上,就有過親自倒買倒賣各國“官方用票”,直接獲利5萬多美元現(xiàn)金的劣跡。像國際足聯(lián)這樣無法無天的超國際性機構,印證了絕對權力、絕對貪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