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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wǎng)游之飛來男禍

      2014-05-14 10:34李望水
      飛言情B 2014年5期
      關(guān)鍵詞:糖葫蘆

      李望水

      簡介:東方煜一不小心穿越到游戲世界里,遇到了自己的女神李夏拾。他不惜改變游戲程序也要帶她走,卻換來她的討厭和鄙視。為了她能活下去,他愿意用生命來換……

      楔子

      晚上兩點。

      東方煜對著電腦,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翻飛。他熟練地操縱著鼠標(biāo),卻怎么也救不了游戲中那個身陷囹圄的將軍。

      他也無法阻止自戰(zhàn)場的另一頭騎著駿馬飛奔過來的少女。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少女橫身在將軍身前,替他擋下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箭雨。

      這是劍三新出的任務(wù),由他去拯救被困于潼關(guān)的大將軍李輕侯。可是為了這個任務(wù)他努力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改變不了既定的結(jié)局。

      東方煜抑制不住心疼,狠狠地捶了捶桌子,放在桌邊的水因為這劇烈的晃動潑了出來,全灑在了插線板上。電流順著潑灑在地上的水爬上了他的腳,瞬間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他一個抽搐,暈倒在電腦桌上。

      東方煜悲憤地想:我一世英名就這么被電死了?

      電腦屏幕一下子黑了,電也停了,仿佛一下子墜入了另一個世界。

      東方煜在確定自己還能呼吸的時候,蒙蒙眬眬地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一切古色古香,充滿著歷史的韻味。

      從身邊接二連三地路過的都是體態(tài)豐腴穿著古裝的女子,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正穿著游戲角色的衣服。

      他沒被電死,但卻被電得穿越了,還穿越到劍三的世界——安史之亂下的大唐。

      1

      李夏拾有點后悔把東方煜抓回來。

      她遇到他時,他正在長街上煞有介事地散播著宮中秘聞:“你們可知楊貴妃前次為何被趕回娘家?是因為她吃梅妃的醋,罰當(dāng)今圣上打了三夜的地鋪才觸怒了龍顏。”

      李夏拾是吃公家飯的軍娘,怎么可能對犯下大不敬之罪的他置之不理?于是她當(dāng)即撥開人群,要將他帶回天策府收押。

      彼時穿著墨紫色長袍的東方煜見了她,一雙眼睛立刻放出光來。他風(fēng)騷地甩了甩一頭烏黑亮直的長發(fā),朝她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李夏拾,是你!你真人長得比較好看!”

      李夏拾微微一愣,對于他自來熟這一點,她自動當(dāng)成是想要免過牢獄之災(zāi)而套的近乎。她黑著臉給他戴上了腳鐐。

      哪知東方煜毫不介意,笑瞇瞇地看著她,那詭異又熱絡(luò)的笑容讓她的后背一陣陣發(fā)涼。

      天策府是王朝的軍隊,更是大唐的最后一道防線。東方煜乖乖地跟著李夏拾回來,卻在面見大將軍李輕侯時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摸出一塊鐵牌。李夏拾驚訝,那是只有得到天策府敬重的俠士才有資格擁有的腰牌,這些年來發(fā)放的數(shù)量極少。眼前這個大放厥詞的無賴,怎么可能會有?

      看見她難看的臉色,東方煜得意一笑,笑得有幾分猥瑣:“你沒想到吧,我雖然是萬花弟子,但我特意開過掛,刷過在天策府的好感度。我有這個腰牌,就是你們的朋友,你們不能關(guān)我的?!?/p>

      雖然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李夏拾用盡畢生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的巴掌甩在東方煜那張討厭的臉上。

      現(xiàn)在,東方煜大大方方地住了下來,還在殿前廣場的角落里擺了個攤子,每日為來往的士兵看相算命,胡亂說些宮廷秘聞嘩眾取寵。

      他的到來嚴(yán)重破壞了軍容軍紀(jì),李夏拾因為這個和李輕侯抗議過,誰知大將軍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東方公子深藏不露,是難得的人才”便將她堵了回來。

      東方煜深藏不露?李夏拾嗤之以鼻。萬花谷的弟子以醫(yī)術(shù)才情聞名于天下,之前她見過的萬花弟子,無一不是妙手仁心,出塵脫俗。總之沒有一個會像東方煜這樣,整天妖言惑眾說一些天數(shù)命理。他終日閑在天策府內(nèi),一雙眼睛總是在她身上滴溜溜地打轉(zhuǎn),如果不是李輕侯不許,李夏拾很想將他狠揍一頓。

      “哎哎,小拾兒,小拾兒?!?/p>

      李夏拾皺了皺眉,去馬場的路上不得不經(jīng)過東方煜的攤子,她已經(jīng)盡量目不斜視了,他卻還像塊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

      “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p>

      東方煜雙手一伸,橫在她的面前:“我給全天策府的人都看了手相,只差你了。你就真不想讓我給你算算命?”

      她冷冷地答道:“我不信這一套?!?/p>

      “可是我很準(zhǔn)的。”他噘著嘴巴,可憐兮兮地比著一根指頭說道,“你就聽我說一句,就一句,好不好!”

      李夏拾不勝其煩,只好粗魯?shù)攸c了點頭。

      東方煜嘿嘿笑了兩聲,揉了揉鼻子,忽然按住她的肩頭,無比認(rèn)真地說道:“我知道你暗戀李輕侯,但是嫁豬嫁狗你都別嫁給他。”

      李夏拾惱羞成怒地甩開他的手,忍無可忍地給了他一拳,借以掩飾被說中心事而微紅的臉頰。

      “李夏拾!李唐王朝將迎來一場浩劫,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挨了一拳,疼得齜牙咧嘴的東方煜認(rèn)真地說道。

      她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時一定是忘了燒高香,才會遇到這么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2

      六歲之前,李夏拾還和雙親生活在一起,奈何土匪作亂,爹娘雙亡。她被年紀(jì)輕輕卻已負(fù)盛名的少將軍李輕侯所救,隨他來了天策府。

      她追隨了他十年,從孩提時代到豆蔻年華??伤翘觳吒膶⑹浚氊?zé)是為大唐守土安疆,沒有工夫去想兒女情長的事。他研讀兵書,她便掌燈研磨;他指點沙場,她便身先士卒。所以李輕侯的命令,她不會不聽,哪怕是讓她緩和緩和與東方煜間的關(guān)系,她縱使心中不悅,卻也低頭應(yīng)了。

      東方煜在天策府最高的凌煙閣頂上盤腿打了一下午的坐。她在地上站了快半個時辰,他還是沒有下來的意思。

      東方煜在伸懶腰的間隙發(fā)現(xiàn)了她,遙遙地從閣頂探出的腦袋,小得像夜空里的星辰。

      “小拾兒,跳上來?!?/p>

      她自幼只會打仗,哪里會什么輕功。他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干脆施展輕功跳到她的身邊,抱著她又飛回了凌煙閣頂上。

      遠方是一片壯闊的斜陽,蒼穹浩瀚而無盡頭,火燒云像城墻上的烽火,一直燒到了西邊。廣袤的土地上,戰(zhàn)馬哼著響鼻,乖順地低頭吃草。李夏拾贊嘆了一聲,她在這里十年,見慣了木樁和長槍,竟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美麗的景色。

      “好看吧?我以前就很想看實景!”東方煜諂媚地笑道,“可惜啊,我這次來沒拿手機,沒法拍下來留作紀(jì)念?!?/p>

      “什么雞?”

      “沒什么,沒什么。”東方煜打著哈哈,“我?guī)憧吹竭@么美的景色,你不該感謝一下我嗎?”

      “我又沒有要你帶我上來?!?/p>

      “你一定是跟這里的大老粗們待的時間太久,才變得這么不可愛。我得帶你回萬花谷洗腦才行。”

      “休想!到死我都只會是天策府的人。”

      東方煜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樣,沉重得讓李夏拾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么十惡不赦的話。

      想著不能再讓關(guān)系更加惡劣,她磕磕絆絆地說道:“將軍讓我不要對你呼呼喝喝,從前的事,對不住了?!?/p>

      李夏拾原以為東方煜怎么也會擠對她兩聲,誰知他只是望著她無奈地笑了笑,笑容只剩一聲嘆息。

      師弟在下面喊他們下去,說是大事不好,將軍有急事找東方公子商談。李夏拾著急想往下跳,驀然想起自己不會輕功,面露難色地站在原地。

      東方煜不懷好意地笑道:“叫聲東方哥哥好,我便帶你下去。”

      “不可能!”

      “那我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曬夕陽?!?/p>

      李夏拾瞪著他,他笑得吊兒郎當(dāng),一副料定她會示弱的樣子。她冷哼一聲,突然站起身來,縱身從凌煙閣頂上跳了下去。

      這里距離地面有十余丈高,若是摔倒了地上,不死也會半殘??衫钕氖疤妙^也不回,皆因這些年她所練就的一身傲骨,從來沒有向人示弱這一點。

      在強烈的失重感中,她只覺得腰間一輕,接著她被東方煜撈起。東方煜抱著她略施輕功緩沖了幾下,于是兩人雙雙從一個安全的高度摔到地上。

      李夏拾沒有受傷,一雙胳膊仍被東方煜緊緊地攥住,他的指甲都快要嵌進她的肉里了。

      東方煜的臉氣憤得幾近扭曲:“你瘋了!”

      李夏拾不肯示弱:“我不會求你?!?/p>

      東方煜愣了愣,囁嚅道:“我只是和你開玩笑?!?/p>

      李夏拾冷著臉,“可我不喜歡和你開玩笑?!?/p>

      她說著甩開了他的手想轉(zhuǎn)身就走,只聽見背后的東方煜輕輕吸冷氣的聲音。他黯然失色的模樣讓李夏拾產(chǎn)生了莫名的負(fù)罪感,尤其是當(dāng)她看到他的右臂怪異地彎曲著,細(xì)想之后才知肯定是方才為了救她才弄傷的,更是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你……”她的話噎住了,不知該怎么說下去。

      不知東方煜是不是生氣了,他看也不看她,扭頭向來喊他們的師弟問道:“找我什么事?”

      “安、安祿山……造反了!”

      3

      一直以來,李夏拾都將東方煜說的話當(dāng)成是胡言亂語,可她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他口中的那一場浩劫,竟會真的到來。

      原來東方煜早就向李輕侯預(yù)言不久之后安祿山會謀反,然而此事事關(guān)重大,李輕侯不敢全然相信,只好將他暫時留在府中。

      李夏拾愕然地看著東方煜,他卻十分平靜,只是輕輕地喝著杯中的茶。

      “東方公子既然可以洞察天機,此次一定能扭轉(zhuǎn)乾坤,助我大唐平定叛亂。”

      “我為什么要幫你們?”東方煜涼涼地說道。

      李輕侯一愣:“你身為大唐子民,自然該與我們同仇敵愾。”

      “要我?guī)兔?,也行,把她給我?!?/p>

      李夏拾瞪著東方煜的手指頭,確認(rèn)好幾次才肯定他指著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不行?!崩钶p侯沉聲拒絕道。

      東方煜攤攤手:“那就沒辦法了。”他落落大方地站起身子,撣了撣身上的塵,“天策府的茶倒是還能和我萬花谷比一比,我暫且留下來再吃兩日,若是李將軍改變主意,可以隨時來找我?!?/p>

      李夏拾恨恨地瞪著東方煜,他吊兒郎當(dāng)?shù)匦α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以為他只是不著調(diào),卻不知他這么卑鄙。

      東方煜真的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終日在房中烹茶畫畫,好不悠閑。

      國家安逸太久,叛軍途經(jīng)之地,幾乎全是望風(fēng)而降。玄宗命李輕侯率軍出征,駐守潼關(guān)。

      李輕侯走了已有月余,消息全無。李夏拾擔(dān)憂前線戰(zhàn)事,不知不覺竟走到東方煜房前。

      她猶豫了許久,舉在半空中的手始終無法敲在門上。只聽嘎吱一聲,門開了,她抬著手傻站著的模樣就這么被東方煜撞了個正著。

      “小拾兒,你想通了?愿意和我回萬花谷了?”東方煜一下子來了精神,笑嘻嘻地問道。

      “我只是來問你,可知將軍的近況?!崩钕氖昂薏坏靡嘧约旱纳囝^,到了現(xiàn)在她還是不相信東方煜能預(yù)知未來,可是太久沒有李輕侯的消息,讓她只能病急亂投醫(yī),來他這里碰碰運氣。

      東方煜臉色一沉,嘆了口氣,笑道:“果然又是為他?!?/p>

      “東方煜……”李夏拾咬著下唇,低聲道,“求求你。”

      她低聲下氣的姿態(tài)讓東方煜的眼里閃爍過一絲刺痛,東方煜苦笑道:“你不是說過不會求我的嗎?”沒等李夏拾說話,他別開了臉,“六月,李輕侯便會接到朝中圣旨,命他出關(guān)收復(fù)陜洛一帶。”

      “之后呢?”她急道。

      “李輕侯出關(guān)便遇上了埋伏,二十萬唐兵,活著逃出潼關(guān)的,不足八千。”

      李夏拾的心倏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她知道她應(yīng)該斥責(zé)他妖言惑眾,可東方煜神情肅穆,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張了張嘴巴,只來得及把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拼命忍回肚子里。

      李夏拾捏緊了拳頭,扭頭就走,卻被東方煜一把拉了回來。

      “你要去哪里?”

      “我去救他!”

      東方煜怒極反笑:“就憑你?你可知什么是歷史?歷史就是你必須參與,卻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東西!”

      “那你呢!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什么都不做?!”

      東方煜嘲弄地說道:“歷史的發(fā)展如何與我何干?他是生是死又與我何干?他想守護的是大唐王朝,我想守護的,卻只是你一人而已?!?/p>

      李夏拾一怔,東方煜沉沉地看著她,眼底仿佛藏滿了整個浩瀚的蒼穹,那里面的深情,她看不懂。

      “東方煜,為什么一定是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東方煜頓了一下,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

      他的表白深情款款,卻只讓她覺得萬分沉重。她閉上眼睛,像是在與過去做決斷。

      “我和你走。只要你肯救他?!?/p>

      4

      李夏拾隨東方煜日夜兼程,來到萬花谷時,正是鶯飛草長的季節(jié)。谷中繁花似錦,流水潺潺,是這亂世中最后一處世外桃源。

      谷中有一棵三生樹,生長經(jīng)年,枝繁葉茂。東方煜回來之后最愛做的,便是帶她來樹下靜坐,和她說些亂七八糟的笑話。

      東方煜不知從哪弄來兩串糖葫蘆,一串塞給她,一串自己高舉著吃了起來。他斜倚在樹干上,兩條長腿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半空中晃蕩。

      “你看,這天色多好,沒有廢氣沒有霧霾。你是不知道我的家鄉(xiāng)啊,不戴口罩不能出門。你知道口罩嗎?就是你們這里的面紗?!?/p>

      李夏拾并不搭話,任由他繼續(xù)說了下去:“你玩過游戲嗎?我和你說啊,我們家鄉(xiāng)的游戲和你們這里的可不一樣。我們玩的游戲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有許許多多的人,我一點一點地幫助他們,慢慢地他們就會成為驚世的大俠。對了,我在游戲里遇見過一個姑娘,她給我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讓我去幫她買兩串糖葫蘆,她要把糖葫蘆帶給她的心上人,讓他也一起嘗嘗。”

      李夏拾的臉色微動,卻還是盯著手中的糖葫蘆沉默不語。她想起以前她可饞這酸酸甜甜的東西了,但她穿著軍服巡街,根本抽不開身。她只好拜托路人替她買了兩串,一串自己偷偷吃了,另一串用手帕包好,留給李輕侯。

      現(xiàn)在李輕侯生死難料,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時光流逝,什么都做不了。

      那串糖葫蘆,李夏拾沒吃,隨手扔在了草叢里。待他們第二日再到這里,糖葫蘆已被升起的太陽融化成黏糊糊的紅糖水,山楂大概是被蟲子咬過,露出坑坑洼洼的青黃色果肉。

      許是李夏拾整日端著的臉色終于讓東方煜有了壓力,他說若要幫李輕侯解圍,得造一個機關(guān)偶人。

      東方煜在制作偶人這方面竟也是個中好手,認(rèn)真起來的他會微微蹙著眉頭,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縫,一改往日的不著邊際,仿佛換了一個人。

      李夏拾知道他為了造偶人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合眼,心中難免過意不去,便去后廚為他熬了些綠豆湯祛暑。

      東方煜看見綠豆湯頓時紅光滿面,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夸張地說道:“我的小宇宙又燃燒起來了!”

      李夏拾聽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話,但東方煜倒真的像是神明附體一般,手腳更加麻利了。

      到日落西山時,那偶人已經(jīng)造好了大半。東方煜在往里面塞了一大堆銅線和黑盒子之后,才長吐了一口氣。

      他端起空碗去廚房,看樣子是打算去洗碗。李夏拾大叫一聲不好,追著他的腳步來到后廚,壓根來不及阻止他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她難堪地低下頭,剛才煮綠豆湯的時候笨手笨腳,不是摔爛了碗就是打碎了糖罐,連柴火都快要把房頂燒著了??伤忸欀礀|方煜敲打偶人,居然忘了收拾。

      “小拾兒,你的破壞力真出乎我的意料。”東方煜憋著笑說道。

      “我只是沒來得及……”李夏拾紅了臉,“你出去,我馬上就能收拾好?!?/p>

      東方煜笑著搖搖頭:“為你收拾爛攤子,我甘之如飴?!?/p>

      李夏拾自然不好意思干站著,硬著頭皮和他一起打掃起廚房的衛(wèi)生。

      這一刻愜意得有幾分奇妙,谷外的戰(zhàn)事好像和他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他們在這平靜的山谷里日復(fù)一日地生活著,平淡無奇,毫無波瀾,竟像吃了裹著鮮美糖衣的毒藥一樣,讓人一嘗就甘愿睡去,不愿再蘇醒。

      灶中的柴火還在刺刺地跳動著,李夏拾手忙腳亂地熄滅了火,不小心碰到了倒插在灶中的燒火棍,濺出來的火星朝她飛撲而來。東方煜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用寬厚的背為她擋下了所有的危險。燒火棍掉在了他的腳上,鞋子上頓時冒起了煙。

      東方煜輕呼一聲,李夏拾慌忙松開了他的胳膊。見他面露疼色,胳膊微微地顫抖,她這才想起上次他在半空中接住她時右手受了傷,恐怕還沒有完全好。

      李夏拾連忙滅了火,脫下了他的鞋襪,腳背上被燙紅了好大一片。她內(nèi)疚不已,找來燙傷藥為他上藥。東方煜大聲吸氣,疼得打起了哆嗦。李夏拾趕緊幫他輕輕吹了吹,抬眼時卻看到他眼底的揶揄和狡黠。

      又被騙了。李夏拾板著臉下了重手,果然東方煜疼得咝了一聲。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的手完完全全地包裹在掌心里。

      “夏拾,相信我,你這一生都會平安快樂。”

      從掌心里傳來的溫度順著無名指上細(xì)小的血管一直傳到了心里,他的深情讓她像是受了蠱惑一般,忘了掙開他的手。

      5

      東方煜腳上的燙傷沒什么大礙,胳膊的傷卻是真的復(fù)發(fā)了。他厚著臉皮要求李夏拾照料他的起居,李夏拾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了。

      畢竟,他是因她而傷。

      東方煜樂得不用再趕制偶人,散漫的性子又故態(tài)復(fù)萌,非要拉著李夏拾看他畫畫。

      畫畫中的東方煜十分沉醉,連頭也不抬。李夏拾悄然走到他身邊時,他正畫完最后一筆。

      畫中的女子是她的模樣,騎在馬上,一襲火紅的戰(zhàn)衣。她正在狹窄的山道間策馬馳騁,頭上是漫天的箭雨,腳下是橫七豎八的士兵的尸體。她微微昂著頭,任風(fēng)吹拂她不施粉黛的清秀臉龐,堅定而慷慨地奔向深淵。

      這畫中的慘烈決絕栩栩如生,讓李夏拾不敢再看第二眼。畫中的女子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讓她不由得迷惘起來。

      東方煜又提筆,似乎想在她身上添上一支羽箭,可是他只畫了一筆手便顫抖起來,干脆胡亂地將多添上的那一筆涂去。墨跡在畫紙上暈染開來,烏黑一片,成了這幅畫的敗筆。

      “這是……潼關(guān)?”

      東方煜低低地嗯了一聲。

      “這是我?”

      東方煜的臉色更沉了,半晌才笑起來:“你瞧,我一心想著你,畫出來的人也和你一樣……”

      “可我若是在潼關(guān)就好了……”李夏拾喃喃道。她若是在潼關(guān),便可以和李輕侯并肩作戰(zhàn),守衛(wèi)大唐的壯麗河山,“即便是死,我也不怕?!?/p>

      “不,你不會死?!睎|方煜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讓你死?!?/p>

      李夏拾的心一顫,他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要將她留在身邊的手段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就變成像是小孩子在拙劣地使著性子。這世上沒有人像他一樣關(guān)心愛護她,哪怕她的心是鐵打的,也早就被他軟化了。

      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將她拉近。李夏拾瞪著他登時放大的臉,遲鈍地感覺到了從唇齒間傳來的溫度。

      東方煜無奈地說道:“大小姐,閉眼行嗎?”

      他的唇像春天的飛絮,像夏天的清泉,像秋天的斜陽,像冬天的飄雪。所有的珍惜都化成了淺淺的一吻,小心翼翼得猶如遲來了幾生幾世。

      李夏拾一把推開東方煜,捂著紅透了的臉怒道:“東方煜!我沒同意你親我!”

      “小拾兒,怎么辦?”東方煜的表情落寞起來,“我舍不得走了?!?/p>

      “走?你要走去哪兒?”

      東方煜笑得有幾分哀傷:“當(dāng)然是去救你的李輕侯了?!?/p>

      五月的天,像孩兒的面,方才還晴空萬里的窗外,霎時閃過一聲雷鳴。

      這句話就像一根針,戳破了這鏡花水月一般的夢境。

      李夏拾忍不住難過了起來,若這安穩(wěn)平淡是真的該有多好,他們永遠聞不見硝煙的味道,谷外歌舞升平,沒人會因為戰(zhàn)爭送命。

      說不定她會找個理由,永遠留在這里,用她余生的時間去試著愛上東方煜。

      可是,這終究只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寧靜罷了。

      6

      天,漸漸地?zé)崃似饋怼?/p>

      五月的尾巴還沒有完全離去,六月的腳步就伴隨著蟬鳴,先一步來了。

      李夏拾不知道東方煜廚藝竟也過人,他在廚房搗鼓許久還不準(zhǔn)她進去。待到晚飯之時,小亭的石桌上擺放著兩個盤子,里面分別盛著兩塊煎好的牛肉,盤邊還備著兩壺酒。

      東方煜拉著她坐下,說道:“以前我的夢想就是能成為法式大廚,但是后來我成了一個技術(shù)宅。不過煎牛排的手藝還是有的,牛排配白酒,雖然奇怪了點,不過湊合湊合也過得去?!?/p>

      “東方煜,我總是聽不太明白你在說什么。”

      東方煜一愣,笑道:“不用明白,敞開肚皮吃就行。”

      牛排的味道是真的不錯,只是拿慣了刀劍的李夏拾怎么也學(xué)不會像東方煜那樣拿著用木頭削出的刀叉切肉吃,只好拿了雙筷子,郁悶地戳著肉。

      “明日我便會啟程前往潼關(guān)。”

      李夏拾一怔,是了,已是六月,據(jù)他所說的結(jié)局只剩幾日了。

      “我和你一起去?!?/p>

      “你要是敢和我一起去,就算李輕侯僥幸沒死我也會給他補幾刀?!?/p>

      見李夏拾瞪著他,他笑:“我不是逗你玩,聽話,在谷里好好待著,他很快就會回來?!?/p>

      不知怎么的,他壓低了嗓子的聲音,竟讓她的臉跟著紅了起來。她慌忙地低下了頭,卻忘了問東方煜話里的漏洞:李輕侯很快就回來,那他呢?

      “時間過得可真快……”東方煜嘆道,為自己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后苦笑道,“我還有好多新鮮玩意兒沒帶你見識,還有好多故事沒有講給你聽?!?/p>

      “像你上次說的那個買糖葫蘆的姑娘的故事?”李夏拾認(rèn)真地說道,“我很喜歡?!?/p>

      “是嗎?”東方煜來了興致,“那我接著說給你聽。”

      酒放在小火上溫著,隔著瓷瓶能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響,那四溢的酒香飄散在空中,光聞著都染上了一抹醉意。

      “那位愛吃糖葫蘆的姑娘和她的心上人都是有皇命在身的人,他們忙于守衛(wèi)國家,沒有時間花前月下。后來,她的心上人奉命出征,她被留了下來,她苦等數(shù)日,卻只等來心上人身陷囹圄的消息。那姑娘很傻,竟千里迢迢單槍匹馬地去救她的心上人?!?/p>

      許是那酒香熏人,她的腦袋昏沉起來,連他的故事也沒那么有趣了。

      “倦了?倦了便睡一會兒吧?!?/p>

      東方煜的聲音像清泉淌過心房,涼涼的很好聽。李夏拾假寐,臉貼上石桌是卻是一片柔軟。她微微地睜開眼,看見東方煜將袖袍展開,鋪在她的臉下。她這樣趴著,倒好像依偎在他懷里似的。

      說也奇怪,她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竟真的無比安心地睡著了。她仿佛聽見他的聲音,像隔著三途川那樣遙遠的距離,在她耳邊回響。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夏拾,以后你記不記得我都沒關(guān)系,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就好。”

      李夏拾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騎在馬上,耳邊是呼嘯狠戾的風(fēng),箭矢擦著她的耳朵破風(fēng)而過,鋒利的箭頭將散落在發(fā)帶之外的青絲一截兩段。她的腳下是遍地的尸骨和鮮血,一支羽箭朝她的胸口飛去,直直地沒入了她的心里。箭雨從四面八方襲來,她騎在馬上,支離破碎得像一只刺猬。

      下一秒,她仿佛成了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暗紅的袍甲漸漸地成了墨色,那洶涌流淌的血液成了東方煜烏黑的長發(fā)。

      他永遠地合上了眼睛,任憑她怎么呼喚,都沒有再醒來。

      李夏拾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臉下還壓著東方煜袖子的一角。她怔怔地望著手中墨紫色的布,猛地一躍而起。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萬花谷外,正看見東方煜策馬而去,頭也不回。

      “東方煜!”她大聲喊道,遠處騎在馬上的他身形一顫,勒馬停住,緩緩地回過頭來。

      這距離遙遠得讓她幾乎看不清他儒雅俊秀的眉眼,時光仿佛不曾溜走,還停留在他帶她從長安一路走到江南的時候。

      “我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東方煜朝她遙遙一笑,云淡風(fēng)輕。他沒有回答,只是用口型朝她無聲說了聲:“再見?!?/p>

      7

      只是少了一個人的萬花谷,卻忽然空曠起來。

      李夏拾的心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每日都在煎熬。為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她只好替東方煜收拾屋子,祈禱他回來之時,這里不至于太過臟亂。

      她推開東方煜的書房,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制造了許久的偶人沒被他帶走,正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那偶人的手里裝了個旋鈕,李夏拾猶豫了一下,轉(zhuǎn)了轉(zhuǎn)機關(guān)。

      那偶人竟然抬起手,從肚子里捧出一幅畫來。畫中的男子是東方煜的模樣,他坐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前面,望著小盒子里神色莊嚴(yán)的女子傻笑。

      那女子,赫然就是她。

      “小拾兒,說要偶人才能救李輕侯的話,是騙你的。我造它,只是為了說一些不能當(dāng)著你的面說的話?!?/p>

      偶人的身體里忽然傳出了東方煜的聲音,李夏拾驚了一下,又聽東方煜在里面笑道:“別害怕,這只是我這個沒什么用的技術(shù)宅留給你的最后一件東西了。”

      她怔了怔,抬手撫上偶人的臉。

      “我還記得我在游戲里第一次遇見那女孩,她正站在大街上為天策府接引新兵。我給她糖葫蘆的時候,起初她還冷冰冰的,拿到糖葫蘆時卻對我展露了一個我畢生都無法忘記的笑容?!?/p>

      “她拜托我的最后的任務(wù),就是隨她一起去救她的心上人??墒菙橙颂嗔耍趺礆⒁矚⒉煌?。無論我試了多少次,游戲的結(jié)局都是她一個人一匹馬沖進陣?yán)?,為她的心上人擋下了滿天的箭矢。我費盡心思,試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的結(jié)局,都是她死在萬箭穿心之下?!?/p>

      “我好恨我自己,為什么不能救她!那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了她,盡管她只是一個虛構(gòu)的角色,可是在我看來,她有血有肉,有情有義?!?/p>

      “后來,我因為觸電來到了這里,見到了真正的她。雖然她總是對我沒什么好氣,又好像很討厭我,但我還是很開心,因為她還好好地活著。我好不容易才跟著她回到天策府,向她的心上人預(yù)言安祿山必將謀反,本想警示他做好防備,可依然抵不住歷史的洪流?!?/p>

      “我沒有辦法,只好想方設(shè)法地把女孩帶走,讓她沒有機會替將軍送死。可是我明白,歷史是無法改變的。潼關(guān)一役,要死的人一個都不能少。若想李輕侯活下去,只有一個人能代他去死?!?/p>

      東方煜的話復(fù)述到這里,偶人已用完了全部的力氣,聲音變得嘶啞斷續(xù)起來。

      “李夏拾,能在這里見到你,我很開心……”

      偶人一卡,歸于平靜,后來他還說了什么,她永遠也不可能聽見了。

      李夏拾這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享受著東方煜的溫柔,卻從來沒有問過他是誰,到底來自哪里。他離奇偏執(zhí),他能預(yù)知未來,全然是因為他不屬于這里。

      他就是那個在盒子外看著他們的人,他知曉他們的命運,卻為了她甘愿來到這個不屬于他的地方,為她糾纏在塵世中。

      她無法想象,自己對他這樣冷淡陌生,他心里會有多么難過。他是有多執(zhí)著,才能一路嬉皮笑臉地將她騙來萬花谷,從而護她周全。

      他言之鑿鑿地說要保護她,她跳下凌煙閣時他不顧自身安危奮勇相救;他為她遮風(fēng)擋雨,為她準(zhǔn)備糖葫蘆,為她烹制從未吃過的食物;哪怕他提筆作畫之時,都只保留了她最美好的姿態(tài),把所有的殘忍和血腥都藏進自己心里。

      他步步為營處處心機,只是想替她償命。

      可笑的是,她什么都不知道,還曾把他當(dāng)成無恥卑鄙的小人。等到她好不容易弄明白自己對他是如此刻骨銘心時,她卻不得不面對與他的訣別。

      李夏拾這才知道,原來離別時東方煜的那句再見,竟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她日夜兼程,趕到潼關(guān)已是幾日之后??諝庵羞€彌漫著血腥的味道,那浮尸遍野,河山飄零的場面,和東方煜畫中的一樣。

      她看見李輕侯率領(lǐng)零散的部下從潼關(guān)逃出來。

      “他呢?”

      李夏拾緊緊地抓住李輕侯的衣服,顫抖著問道。

      李輕侯神色一哀,默默地?fù)u了搖頭。

      他身陷埋伏時,東方煜策馬而來,像一幅在眼前緩緩攤開的水墨畫。箭陣齊發(fā),他勒住馬,橫在他的身前,竟為他擋去了所有箭矢。

      他笑著嗆出了一口血,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這一次……我終于贏了?!?/p>

      東方煜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拼了命說出最后一句話。

      “告訴她……不管我在哪兒……我心里都有她……”

      ——“李唐王朝將迎來一場浩劫,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你想守護的是大唐王朝,我想守護的,卻只是你一人而已?!?/p>

      ——“夏拾,相信我,你這一生都會平安快樂?!?/p>

      ——“夏拾,以后你記不記得我都沒關(guān)系,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就好?!?/p>

      ——“我喜歡你啊,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p>

      ——“李夏拾,能在這里見到你,我很開心?!?/p>

      李夏拾低頭望著掌心,那是他從被她枕著的袖袍上割下來的一塊墨紫色的布,亦是他在這世上存在過的唯一的證據(jù)。

      尾聲

      某知名游戲公司在新游戲上市的發(fā)布會上公布了一條讓眾位玩家都為之一震的消息:據(jù)說有位骨灰級玩家,竟然玩出了“潼關(guān)之別”中男主人公李輕侯和女主人公李夏拾的隱藏結(jié)局——玩家通過自我犧牲換回了女主人公的性命,讓他二人可以雙宿雙棲,繼續(xù)固守大唐。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會有個男人在看到大屏幕上女主角腕上纏著的墨紫色的布塊時哭得泣不成聲。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少女還在屏幕里,仿佛朝他的方向遙遙地望過來。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卻只能觸碰到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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