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雷
韓寒一曬出女兒韓小野萌照,男娃兒的爹娘就急了。當下,僧多粥少、男多女少,出名要趁早,搶親更要提前下手。姚婆婆以為自己下手挺早,殊不知身后已經(jīng)有無數(shù)人直接喊上了“岳父”。有網(wǎng)友怒斥:人家女兒才幾歲,想想自個兒多老了,有點良知行不!爹,你說我罵他們罵的對不?國民岳父時代,拜見岳父大人開始變得很歡樂。
韓少瞬間變身國民岳父,讓人不得不感慨時光才是最無敵的魔術師。以前啊,總覺得時光還遠呢,忽然之間我們都雨后春筍般地成了大腹便便的兒他爹或者風韻猶存的兒他娘,慢慢體會到為人父母的苦辣酸甜。
前不久參加同事女兒的婚禮,才發(fā)現(xiàn)平時大大咧咧的同事,在女兒出嫁時也會那樣多愁善感。女兒給父母敬茶時,新娘子的媽還沒哭,新晉岳父卻已經(jīng)紅了眼圈。
有人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作為一個男人,遠遠望著自己上輩子的情人拉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手,漸行漸遠,是怎樣一種難言的滋味。臺灣作家余光中應該最有體會,因為余岳父上輩子有四個情人,今生卻不得不和她們一一揮手別離。
在《我的四個假想敵》中,余光中寫道:“世界上沒有東西比稚齡的女兒更完美的了,唯一的缺點就是會長大,除非你用急凍術把她久藏,不過這恐怕是違法的,而且她的男友遲早會騎了駿馬或摩托車來,把她吻醒?!?/p>
擔任“女生宿舍”舍監(jiān)二十余年的余岳父深知,人生最不可抗拒又無可奈何的是,總有一天會有四個假想敵,一一走上前來,或迂回曲折,或開門見山,把他的情人,自己的女兒,從此領去——就像當年自己從另外一個男人手中搶走他上輩子的情人一樣。
對于假想敵,余岳父雖然心有不甘,但并無行動。要說心狠手辣,還得數(shù)美國詩人納許,此君在生了女兒之后,每每看見嬰兒車中的男嬰,都神色一凜,“殺機陡萌”,想要解開男嬰身上的別針,朝他的爽身粉里撒胡椒粉,奶瓶里撒鹽,菠菜汁里撒沙,甚至還想往嬰兒車里放條鱷魚,逼那男嬰倉皇而去,去娶別人的女兒,再也不打自己姑娘的主意,頗有“只要不禍害我的女兒,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意味。
劉墉在《爹地的小女兒》中寫道,中國的鬧洞房雖然厲害,卻比不上洋人有一個節(jié)目最狠。在婚禮的最高潮,音樂響起,賓客們一起歡呼,新娘放開新郎的手,老父放開老妻,緩步走向女兒,擁抱,起舞,一起輕輕地唱《爹地的小女兒》。劉墉說他常暗暗祈禱,女兒不要嫁給洋人,即便嫁,也不要在婚禮上奏這曲子,因為他知道,當女兒握住他的手時,他的老淚會像斷線珠子般滾落。
每個男人的千金一降生,就意味著這個男人要為另外一個男人的老婆操一輩子的心。即便桀驁如韓少者,面對以后女兒將會給某個傻小子織毛衣的不祥預感,也只能無奈地表示“那時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身邊有幾位朋友生的是女兒,每次看著他們抱著別人未來的老婆膝下承歡的得意樣兒,我都扼腕長嘆,悔不該上輩子守身如玉,這輩子竟然沒有一個小情人,如果有來世,我決定要向余光中同志學習,再不濟也要向韓寒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