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上午,著名文學(xué)翻譯家傅惟慈先生因病去世,享年91歲。
傅惟慈早年畢業(yè)于北大,后在清華大學(xué)及北京大學(xué)從事留學(xué)生漢語教學(xué)工作。他精通英、德、俄等多國語言,譯介多國文學(xué)精品30余部,達三四百萬字。傅老的譯作中,毛姆和格林的作品已成為譯作經(jīng)典,“很多人都讀過他譯的《月亮和六便士》,算是一代人的記憶”;1956年翻譯的諾貝爾獎獲得者托馬斯·曼的長篇小說《布登勃洛克一家》,其譯文水平“在重譯或復(fù)譯成風(fēng)的今天,也沒有人敢動另起爐灶的念頭”。
很多人覺得翻譯苦,但是傅老從不覺得。“翻譯就是一種游戲,一種旅行,也是一種實驗和追尋?!彪m然這位老翻譯家年輕時的理想之一是當(dāng)作家,因為政治和社會環(huán)境,才轉(zhuǎn)向翻譯。然而,“隨著某位文學(xué)大師的妙筆開始精神遨游……偶然間,我會被大師的一個思想火花擊中。我感到驚奇,人居然能有這樣高度智慧,而我生活的現(xiàn)實為什么那么平凡乏味?”他在自己的隨筆集《牌戲人生》中這樣描述當(dāng)時的翻譯工作。
傅老將自己的人生比作一場牌戲:翻譯是一張牌,生活也是一張牌,而自在瀟灑始終是他玩牌的手法。“我的人生觀就是,一切都是作為游戲,要尋找些樂趣?!钡^樂趣,并非花天酒地,而是能讓他投入其中的東西。有時候他會為了改文章中的一句話而整夜睡不好覺?!爸挥性趭^斗的時候才會感覺自己是存在的。覺得人生沒有虛度?!?/p>
作家楊葵說起與傅老交往的點滴,“老先生特別可愛,玩心重,喜歡古典音樂,喜歡和年輕人一起玩,常在家組織小型party,大酒一喝至深夜?!彼€說傅老酷愛旅游,“只要在家超過半年,就渾身癢,經(jīng)常背個小軍挎就出門了?!币驗榉g外國文學(xué)的緣故,傅老喜歡到德國、英國一些作家描述過的城市、小鎮(zhèn)、或偏遠陌生之地游蕩。甚至在82歲時,還曾獨自騎行游歷德國魏瑪。
傅老也從不抗拒新鮮事物,電視里放《中國好聲音》的時候他曾看得入了迷,Ipad mini上市時還興致勃勃地買來學(xué)習(xí)上網(wǎng)。老人還是一位資深攝影迷,上世紀(jì)50年代初,他曾一咬牙用5個月的工資買了件早已相中的寶物——蘇聯(lián)出產(chǎn)的佐爾基牌135相機。老先生家里的墻壁上掛滿了他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他還是個錢幣收藏家,一個個抽屜里滿是他經(jīng)年收藏的錢幣——這些都是他最引以為豪的“家當(dāng)”。
曾幾次采訪傅先生的小熊說,有一次他在布痕瓦爾集中營大門那張照片前停了下來,“用德語讀出上面的文字‘Jedem das seine,意思是,每個人都得到他該得到的——各得其所?!?/p>
是的。人生能夠“各得其所”,其實就足夠了。
熱議銳評:傅老曾寫道:“我在偷閑中尋樂,力求把閑情與塵累、超脫與嗜欲諧和地結(jié)合起來,于垂暮之年再享受一點人生的真實樂趣。”老先生所稟持的,不過“樂趣”二字,其一生之所行,叫我們知道了什么叫達觀,什么叫自由,什么又是真正的瀟灑自如,這樣的人生態(tài)度,實在值得現(xiàn)今這個浮躁社會中疲于奔波的我們欽羨與反思。
話題拓展:平淡而傳奇的人生;樂趣;環(huán)境與心境;大師的人生觀;榜樣……
(資料來源:《新京報》《人物》、南都網(wǎng)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