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義紅

（周口師范學院 文學院，河南 周口466001）

按照某些學者的說法，當今中國社會的某些發(fā)達地區(qū)已然進入了所謂的“后現代社會”，其文化形態(tài)的表現之一就是大眾文化的風行于世。按照筆者的淺見，較之于社會形態(tài)本身，這種文化形態(tài)的傳播更具有一種超地域性。換句話說，在中國真正進入所謂的后現代社會的可能還只是非常有限的地域和人群，但是由這種社會形態(tài)所孕育的大眾文化卻早已跨越了初生的文化本土，蔓延到這片國土的各個角落。在大眾文化和文學的狂飆突進之下，精英文化和文學節(jié)節(jié)敗退，現在只能在有限的立足之地茍延殘喘，甚至面臨著某種生存的“合法性危機”。在這樣一種文化和文學的主導語境中，“詩歌”幾乎成了一個帶有某種傳奇色彩的名稱，它的存在顯得那么尷尬和稀少。但這個時代畢竟還有真正熱愛詩歌的人。面對大眾文學的軟硬兼施，總有那么一些人不愿意繳械投降，而堅持著自己純文學的寫作。在筆者看來，霍楠囡就是這么一位摯愛詩歌，且有著自己堅定的文學追求的詩人。她正式寫作詩歌的時間雖然不到十年，但已有為數不少的詩歌作品問世，其中一些獲得過多種文學獎勵，也得到過一些著名詩人的贊賞。

從某種意義上說，“大眾文學”的命名帶有一種吊詭和反諷的意味，因為許多的大眾文學作品恰恰忽略了真正的和真實的大眾生活。以現在的閱讀量越來越龐大的網絡文學為例，大部分作品表現的主題正是言情、武俠、玄幻、穿越之類。在這樣的作品中，真實的日常生活反而被放逐了。另一方面看，傳統(tǒng)的精英文學對大眾生活也多是忽略的，它孜孜以求的是表現時代的宏大命題，如救亡、啟蒙、改革之類。文學如何面對大眾的日常生活，的確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它關乎一個作家寫作立場的選擇以及一切有關的重大問題?？v觀霍楠囡的詩歌，可以發(fā)現她在作品中采取的是一種直面真實生活的姿態(tài)。不管詩人有無清醒的理論自覺，筆者以為這種選擇意義重大，她的詩歌的魅力也由此而生。

一

霍楠囡對生活是真心熱愛的，她的詩歌大都取材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和點點滴滴?！霸娙恕焙汀芭浴钡碾p重身份使她敏感于周遭的一切，幾乎任何凡俗的事物都可以引起她的注意，攪動她的詩情。天邊的云彩、飛來的雀群、凌晨的街道、燃燒的火柴、早生的白發(fā)——這些在常人看來司空見慣、熟視無睹之物都可以成為她吟詠的對象，且激發(fā)她別具一格的感受。且看《我可以說出春天》：

當我說起一曲童謠里飛出的蝴蝶／若煙的春水早已載遠了關于冬雪的回憶／我們在樓閣之上遙望那片草地，聊著／一些植物的探頭探腦／和小動物們的躍躍欲試

當我說起一枚嫩葉豎起的耳朵／數不清的花蕾開始向著太陽吐蕊／藤蔓的故事習慣隱藏在大地之下／妖嬈而上的幾枝總是對四季頗具野心

當我說起一只雛鳥的回眸／楊柳風中肆意奔跑的馬匹／被驚蟄敲醒的千萬棵樹木啊／我想伸手抓住的／卻只有幾縷透明的綠意

當我說起一滴小雨里細膩的親吻／一只甲殼蟲的回歸和晨露的滴落／奏響這神秘旋律的一直都是／魚兒的歡快嗎 還是一只清脆的竹笛

……

當我說起，啊，當我說起／這些事物，也許／我就說出——春天！

這首詩歌對春天物象的捕捉豐富、準確而靈動，詩中所流淌的對春天的感情真摯而熱烈，若不是對大自然的種種事物及其律動牽掛于心，又如何能寫出這么美妙的詩句？在多遍吟讀之時，筆者仿佛找到了當年欣賞朱自清的散文名篇《春》的感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于生活中美好事物的關注和熱愛或許是人之共性，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也多多少少能發(fā)現這樣的美，深深淺淺能抒發(fā)這樣的美感。從這種意義上說，能寫出這種類型的詩歌盡管也讓人贊嘆，但或許還不能見出一個詩人的功力，畢竟詩歌所表現的這樣的美還顯得過于明顯和純粹。作為一個善于發(fā)現日常生活詩意的詩人，霍楠囡所能給予讀者的當然不止于這一層次的揭示。再看《傍晚》：

閑散的節(jié)奏／被一朵黑云打亂了／四周暗了下來／風的不可理喻 忽東忽西／掀起女孩子們裙角的驚慌／停下腳步的 望了望天／散步的 遛狗的／騎著單車帶著孩子／要趕今天最后一趟菜市／短促的汽車鳴笛落 持久的單車響鈴／拿著青菜的大聲討價還價／一群人瘋搶廉價的蘑菇／雨傘繼續(xù)高懸商店的門口／風在夾縫里鉆來鉆去／長發(fā)女孩的面容越來越模糊／母親又望了望天／右手探向身后的孩子／而唯一的欣喜／張開雙翅的孩子／在雨點灑向大地的那刻／想要起飛

傍晚的世界真是一個混亂的世界，從天氣到人群皆是如此。這里面有的是真實生活的氣息，卻難于尋找到生活的詩意，似乎平凡的生活已把美妙的詩意扼殺了。但霍楠囡卻有慧眼發(fā)現詩意的能力，那就是側身其中的孩子的世界：“而唯一的欣喜／張開雙翅的孩子／在雨點灑向大地的那刻／想要起飛?！焙⒆邮巧朴谥圃炜鞓返模瑥奈⑿〉氖挛镏?，以簡單的方式。在這里，成人的世界和孩子的世界似乎構成了生活的兩極，前者忙亂而實際，后者悠閑而超脫。如果說詩中所描繪的成人世界是大多數現實生活的寫照，那么孩子的世界則是這現實生活中難得的詩意所在。而詩中從成人世界到孩子世界的表現順序又似乎喻示著：生活中的詩意雖然稀少，卻也不乏存在，關鍵的問題是能否有一雙如作者般善于發(fā)現的眼睛。套用羅曼·羅蘭的那句名言：生活中并不缺少詩意，缺少的只是發(fā)現?；谝陨侠斫猓耆梢园堰@首詩看作日常生活的某種寓言，值得反復品味。

日常生活不僅能讓我們感受到感性的詩意，還能讓我們體會到理性的詩意。我國古代詩論就認為詩歌完全可以用于說理，只不過在說理的方式上與一般的說理有區(qū)別，強調理與情的結合、理與形象的結合等［1］。在霍楠囡的《一根火柴的海市蜃樓》、《馬特羅什卡》、《玉柄鐵劍》等詩歌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作者源于生活的理性之思。這些吉光片羽的思想碎片發(fā)人深省，是作者從生活中獲得的靈感閃現。如《一根火柴的海市蜃樓》：

從上古的時間線穿行到手中／一根火柴的宿命總是懷揣著燃燒／飽滿于光榮與夢想的華章／或者從這片星星點點的寥落／到那些燦爛明媚的一座座燈火／一根火柴面對的是一大片黑暗／一根點燃的火柴面對的是一雙眼睛／一雙眼睛里浮現起一座座空中樓閣／離人看到了故鄉(xiāng)孩子高望著天空／月光灑進熟悉的酒窩里 沙漠揚起了胡琴／戀愛的人聽到了遠在天際的鈴聲／高空的禮花被同樣的時間灰燼所點燃／某些特定的畫面被一一綻放／揭示著什么升華著什么都已成為次要／有風來造勢 這冷漠的鐵 粗糲的火石／拇指和食指的動作剛剛完成／它負責點燃的那部分使命／已成為這座城市永恒的圖騰／直到低下頭顱／軀殼慢慢的 彎成一張弓

火柴，曾經是我們的司空見慣之物，有多少人能從它身上獲得些深刻的哲理之思？霍楠囡的這首詩歌做到了?，F在的生活中已較難見到火柴的蹤影了，而歷史上的漫長時期火柴卻是我們主要的取火工具。在這首詩中，火柴絕不僅僅只具有一種現實的功用，它還給了詩人豐富的詩意想象，比如“離人看到了故鄉(xiāng) 孩子高望著天空／月光灑進熟悉的酒窩里沙漠揚起了胡琴／戀愛的人聽到了遠在天際的鈴聲”等。何以作者對火柴大加贊頌呢？詩中沒有明言，但有暗示：“有風來造勢 這冷漠的鐵 粗糲的火石／拇指和食指的動作剛剛完成／它負責點燃的那部分使命／已成為這座城市永恒的圖騰／直到低下頭顱／軀殼慢慢的 彎成一張弓?！睉撜f，和現代的取火工具如打火機相比，火柴的性能明顯要遜色得多，但作者卻偏偏對火柴情有獨鐘。這是為什么呢？筆者覺得不能簡單地將之理解為詩人的一種偏執(zhí)之愛，應該說這種選擇折射出作者的一種審美的趣味：相對于現代的事物而言，作者更傾心于傳統(tǒng)的事物。因為一般而言，那些傳統(tǒng)之物似乎更容易讓人產生詩意的美感。在這首小詩中，作者又一次觸及到了傳統(tǒng)與現代的關系及抉擇這個宏大的命題，且有了自己的思考。在另外一些詩歌中，作者的理性之思更為明顯，甚至直接以警句的形式表現出來，如《馬特羅什卡》中的“不打開到最后／你不會看見”，《玉柄鐵劍》中的“盡管冷卻如玉／才能不動如山”等，都給人以哲理的啟發(fā)。

如果說前面兩類詩歌表現了作者從生活中體會到的詩意和哲理的話，那么還有一類詩歌則表現了她源于生活的一種廣泛的人道主義情懷。這一類詩歌雖然數量不多，但卻能給人強烈的心靈震撼。比如《擰北風的人》：

他一直仰著頭／兩手各攥著一條繩子／牢牢地／系著大廈的頂端／撐起一幅巨型條幅／紅底，白字，／關于某知名品牌／在零下八度的北風里／被擰了十幾個三百六十度／成為了加長版的“X”／他得一個一個／地重新擰回來／逆時針，一個一個／地擰成I／一次一次地碰撞玻璃窗的布景／一位巨型美女的額頭／一下一下地想起／孩子的學費 租房的水電／老父的藥費 妻子的圍巾／在離他五米低的地方／幾個孩子等著剛出爐的面包／十米遠的地方／兩位老人，優(yōu)雅緩慢／幾個白領，腳步匆匆／十米遠五米低的地方／一位女性詩人，被場景吸引／忘記了手中的奶茶／11月22日下午三點半，／他一直認真地擰著北風，／仰著頭，與手臂三十度銳角，／并且，保持了近一個小時

全詩聚焦于這樣一幕場景：一名已婚男子懸掛在高空中，努力地將一幅被北風吹亂了的商業(yè)條幅擰正過來。這真是一幅讓人觸目驚心的畫面。沒有任何的保護性措施，男子被風吹得碰撞著玻璃窗，竟然堅持了近一個小時。這不是電影里的特技表演，也不是其他的商業(yè)性演出，這是什么呢？從“孩子的學費 租房的水電／老父的藥費 妻子的圍巾”這幾句可以知道，這原來是一個成年男人為了家庭生活的掙扎。這種艱難的生存狀況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但它可以說是社會中底層人民生活的某種寫照。全詩看似以一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客觀地作著描繪，但我們卻可以借助詩歌的藝術技巧感知到作者的感情傾向，比如對比手法的運用，即把這一男子和孩子、老人、白領以及詩人自己做著比較。正是在這一比較中，男子為了生活的艱難付出得以更加凸顯，作者的人道主義溫情也得以散發(fā)出來。筆者更青睞于作者的這一類詩歌就在于，它雖然也是對日常生活的表現，但關注的重心卻不再是個人的“小我”，而是更為廣泛的“他人”了。由此，作品的思想境界上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也具備了一種更為強烈的藝術沖擊力。

二

一般而言，女性詩人都會在作品中表現愛情的主題，霍楠囡也不例外。愛情詩在霍楠囡的作品中占的比重不大，但頗具代表性。比如詩歌《如果愛》、《生活在別處》、《涂著彩蜜的唇》、《兩個人的相互尋找》、《就要來了》等都屬于這一題材。這些詩歌表現了愛情的多方面主題，從對愛的期盼到對愛的尋覓到愛的思念到對愛的忠誠以及愛的幻滅，等等。比如《如果愛》：

如果愛／是一座翠綠的山峰／背起行囊的我翻山越嶺／輕踩細草如絲般每寸山之肌膚／悄吻羞澀綻放每簇心之花叢／斜風夾細雨／可是你清泠漫溢的芬芳／沒有雨具／靈魂便裸露在愛的胸懷／也淋濕在你深深的眼底

如果愛／是一條清澈的小河／魚兒在粼粼波光里游曳／擦過暖暖的圓石／撥弄柔柔的水草／我只做一只蚌蛤深埋水中／張開胸懷為你／吐一粒心形的珍珠／用心靈與肉體的滄桑打磨

如果愛／是一望無垠的原野／我就是你手中無意間／落下的種子／深種在雨季／為你發(fā)嫩綠的芽兒／結火紅的果／種一季的麥香／收一生的成熟

在這首詩中，作者表達了自己對待愛情的態(tài)度，這主要包含了醉心于這種美妙的人之情愫，為了心中的愛人甘心地付出，并希望愛情能修成正果的美好愿望。應該說，以《如果愛》為代表的作者的這一類詩歌大都傳達的是一種較為傳統(tǒng)的和積極健康的愛情觀念（也有例外，比如《涂著彩蜜的唇》就表現了當代人的愛情問題，但作者持的卻是批評的態(tài)度），其中彌漫著一種屬于唐詩宋詞愛情詩中古典的情調?；蛟S有人覺得這樣的愛情詩歌顯得有點陳舊，缺乏時代的色彩。但從某個角度說，這類詩歌也具備一種時代的意義。不可否認，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愛情，當今社會流行的主導型的愛情觀念已與這種傳統(tǒng)的、古典型的愛情觀念大異其趣。但也必須看到，一個社會的愛情觀念總是復雜和多元的，即便在今天（甚至將來）這種傳統(tǒng)的愛情在現實生活中也不乏它的存在，存在即為合理，就有它的表現價值。進一步看，現在社會流行的主導型的愛情觀念其實也是問題多多，比如它對物質和肉欲的強調就不知遭到多少人的詬病。有問題就應該加以糾正。從這個意義上說，霍楠囡的這類詩歌借助于對傳統(tǒng)的愛情觀念正能量的傳達，其實具有一種對當代人愛情弊病的糾偏意義，比如讓我們更加注重愛情的精神層面的內容，懂得為愛付出，對愛忠誠等。若能如此，我們現代人的愛情質量就會得到大幅度提升，更能明了愛之真諦。而用“互文性”閱讀的方法來看，這首詩的標題與前幾年流行的一部電影《如果·愛》的標題頗為相似。后者主要表現的是現代人的一種復雜的、充滿了背叛與報復的愛情故事，將現代人對待愛情的灰暗心理展露無遺［2］。如果將霍楠囡的這首《如果愛》和電影《如果·愛》中所表現的愛情作一比較，我們將更能體會到霍楠囡的這類愛情詩對當代人的愛情弊病的糾偏意義。

日常生活是每個人每天都必須面對的。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平淡無奇是它的主旋律，但這并不是我們應該對之麻木和忽視的理由。俄國形式主義文論認為，文學的存在就是為了喚起人們對事物的新的感覺，使人重新感知到世界的存在，重塑過于理性的當代人的人格精神，從而推動世界的和諧發(fā)展。正如什克洛夫斯基在《作為技巧的藝術》中指出的：“藝術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使人恢復對生活的感覺，就是為使人感受事物，使石頭顯出石頭的質感。藝術的目的是要人感覺到事物，而不是僅僅知道事物。藝術的技巧就是使對象陌生，使形式變得困難，增加感覺的難度和時間長度，因為感覺過程本身就是審美目的，必須設法延長。”［3］基于這種認識，我們認為霍楠囡面向日常生活的寫作在一定程度上也具有上述積極的意義。她總是以其敏感而多情的眼光觀照著日常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隱藏其中的詩意，實踐著一種“詩意地棲居”，并努力將自己感受到的詩意以詩歌的形式傳達出來。基于這樣一種創(chuàng)作路徑，霍楠囡對詩歌的形式美自然也頗為重視，并將之塑造到了一個較高的藝術境界。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她的詩歌語言，那是一種經過了仔細推敲和陌生化處理、充滿了詩意而絕不造作的藝術語言，讀之能給人美的享受。又比如其詩歌的節(jié)奏，看似隨意無序，而實則有一種內在的節(jié)奏感，從而能夠更好地表情達意而又不失章法。

不可否認的是，盡管霍楠囡的詩歌創(chuàng)作已達到一個較高的藝術水平，但還有一些有待提高之處。比如其選材有些隨意，不妨精煉些；詩歌的時代感有些欠缺，應該讓創(chuàng)作更好地與時代對話，解決時代的精神問題，方能寫出更多更好的“大詩”?？上驳氖?，霍楠囡對自己的詩歌創(chuàng)作從未滿足過，而始終堅持著自己不渝的追求。在霍楠囡的詩歌中，有一類可以稱之為“創(chuàng)作自題”的詩，表達了她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態(tài)度和藝術追求等問題。從這類詩歌中可以感受到，霍楠囡對詩歌創(chuàng)作盡管也有過《質疑》，但其實是真心《熱愛》的。不妨欣賞一下她的這首《鷹》：

誰的翅膀延伸到彼岸的夢想／你張開了希望 整個天空都陰晴不定／震撼著千里之外的海水

誰的雙爪有著刃的鋒芒／經閃電與雷霆打磨／集驟風和暴雨之力量

誰的內心充滿重生的能量／只為更加豐滿的羽翼更加堅利的武器／不惜將自己置之死地

如果可以選擇／我只愿擁有你如電的目光／堅定著自己 堅定的望向／極光出現的地方

對于這首具有象征意味的詩歌，當然可以有不同的闡釋。但筆者以為，完全可以把這首詩歌看作詩人創(chuàng)作的自畫像。對于詩歌創(chuàng)作而言，詩人有著如“鷹”般的堅定追求，并希望能夠積攢自身的創(chuàng)作能量，提升自己的創(chuàng)作水平，擴大自己的藝術影響，取得更大的藝術成就。一個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已經贏得聲名，而又具備如此鴻鵠之志的年輕詩人，她的未來應該是不容小覷。祝福她在詩歌創(chuàng)作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1］張少康.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29.

［2］樊義紅.如果·愛：一次對于電影敘事聲音的成功嘗試［J］.電影文學，2007（2）：43－45.

［3］朱立元.當代西方文藝理論［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