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寨民 張 勇
(景德鎮(zhèn)學院藝術系,江西景德鎮(zhèn) 333000)
提起陶瓷,人們總是喜歡贊美元明青花素肌玉骨之中綻放的嬌艷亮麗,明清彩瓷的華貴絢爛。其實還有一種神奇的陶瓷工藝,它天賦天成,坐擁上千年的歷史,它是陶瓷裝飾的始祖,雍容華貴,美輪美奐。古人贊美它:“綠如春水初生日,紅似朝霞欲上時”。學者形容它:“明媚似春水,清凈如堅冰”。外國人稱道它:上帝看了也愛不釋手的“人造寶石”。它,就是高溫顏色釉陶瓷。高溫色釉瓷是以多種金屬氧化物和天然礦石為著色劑,裝飾在坯體上,經過1300°C以上的高溫燒制而成。高溫顏色釉陶瓷品種燦若繁星,或高貴華麗,或深沉典雅,或光潔嬌艷。古往今來。上至王公貴族,下到文人雅士,無不為之折服,厚愛有加。
顏色釉裝飾淵源于陶器,遠古祖先于六七千年前開始在陶器上用色彩裝飾器皿,在商代時已經有了青黃釉的陶器出現,到了漢末晉初誕生了青釉瓷器,瓷器的燒造開始注重釉色之美。進入唐代,創(chuàng)造了以黃、紫、綠為主的唐三彩,三彩瓷器和絞胎瓷的出現以及釉下彩繪的出現,使陶瓷裝飾元素增多,開創(chuàng)了陶瓷藝術革命性轉變。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宋代已展現出瀟灑自然、奇妙無比的影青、粉青、紫定、紅鈞、黑釉等。宋代各大窯系出產的陶瓷造型種類豐富,品種繁多,且順應人們的審美風尚,趨向實用質樸,線條流暢秀美,器身大方多變,多種裝飾手法的運用使宋瓷裝飾風格細膩豐富、樸實典雅。尤其是宋瓷的釉色,最能代表宋瓷的美學特點,此時的釉之美已達巔峰狀態(tài),將顏色釉推向了多元化的層面,從而更好地體現宋人高貴精致的生活。
明清兩代景德鎮(zhèn)的顏色釉承前啟后,創(chuàng)造性地開發(fā)出了鈞紅、郎窯紅、祭紅等名貴色釉,取得了極高的造詣。但當時的許多名貴色釉的秘方只有皇帝御派的督陶官掌控,顏色釉瓷器大多屬于貢品,顏色釉一直帶有濃厚的神秘色彩。
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十分關心陶瓷事業(yè)的發(fā)展,一大批窮困潦倒的民間藝人由政府提供工作崗位,許多瀕臨失傳的高溫顏色釉工藝得以恢復,到五十年代末期,恢復了失傳多年的名貴色釉,創(chuàng)造了火焰紅、燈芯紅、桃紅、粉紅、玉青、鴨蛋青、竹葉青、梅青、茶青、豆綠、翠綠、墨綠、灰綠、鈦花釉、烏金花釉、正黃、結晶釉、藍鈞釉等一大批新的高溫顏色釉,此時的高溫色釉色彩更加絢麗,品種日益豐富,高溫顏色釉迎來了空前繁榮的局面。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景德鎮(zhèn)建國瓷廠在高溫顏色釉的研制、創(chuàng)燒方面獨樹一幟,走在各大瓷廠的前列。上世紀70-80年代,僅“三陽開泰”作為國禮贈送外國首腦和部長以上級別人物就達四十多次,高溫顏色釉瓷器被世人視若“珍寶”。此外,國家輕工業(yè)部陶瓷研究所在高溫顏色釉的創(chuàng)新與研制方面亦作出了重要的探索與貢獻。
在上世紀七十年代,陶瓷美術家潘文復先生大膽創(chuàng)新,首次嘗試將高溫顏色釉作為表現主體直接用于陶瓷繪畫創(chuàng)作,取得令人耳目一新的奇效。其代表作《金色桂林》將工藝與繪畫巧妙融合,作品保持了色釉的艷麗瑩潤,又充分體現了陶瓷材質的自然美,以陶瓷工藝的獨立語言描繪了桂林秀甲天下的綺麗景色,此作品為景德鎮(zhèn)陶瓷館的館藏重器。潘文復對高溫顏色釉的精湛把握,開創(chuàng)了全新的陶瓷藝術裝飾語言,為陶瓷工作者以重要的示范和啟迪,景德鎮(zhèn)藝術陶瓷從此打開了一扇通向未來發(fā)展的新大門,高溫顏色釉真正步入了一個全新的發(fā)展領域和空間。
此后,一批又一批陶瓷創(chuàng)作者嘔心瀝血、埋頭苦干、勤于思索,將高溫顏色釉陶瓷作品的創(chuàng)作推向了全面發(fā)展階段。其中較具代表性的人物有景德鎮(zhèn)陶瓷學院教授李菊生、寧鋼,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寧勤征等。景德鎮(zhèn)眾多名家積極融入高溫顏色釉瓷的創(chuàng)作當中,不少優(yōu)秀作品在國內外屢獲大獎,并進入國際藝術機構的收藏視野。1990年,江西省工藝美術大師胡景文創(chuàng)作的高溫顏色釉陶藝作品《秋韻》獲得日本國際陶藝大獎,并被美國紐約美術館以30萬美元的價格購藏。
高溫顏色釉在陶瓷領域實現了華麗轉身,筆者認為這一轉身具有以下幾點意義:
首先,它打破了明清乾隆以來青花瓷和彩瓷長期雄踞天下瓷壇的局面。青花瓷的美譽早已名揚海內外,從元代青花瓷的嬌艷濃麗,到明代青花瓷的素肌玉骨,再到清康熙時期青花瓷的“墨分五色”。到了近代,陶瓷藝術大家王步已將青花在瓷中的表現發(fā)揮到了極致。彩瓷方面,從早期的硬彩瓷到雍正時期出現的粉彩瓷,特別是民國時期新粉彩的出現,粉彩藝術將中國繪畫的審美意識和表現技巧,在瓷器釉上裝飾中體現,釉上彩繪裝飾在開辟新領域的同時,將景德鎮(zhèn)陶瓷工藝美術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但也給陶瓷工藝的審美特質帶來了嚴重的沖擊和扭曲。從另一角度來說,長此以往,必將導致陶瓷藝術偏離應有的正確發(fā)展軌道。
其次,它開拓了陶瓷審美意識的新境界。陶瓷作為工藝美術的一個門類,既要美,亦要工,二者都不可或缺。然而由于新粉彩的過于強勢,使我們國家的陶瓷藝術界積養(yǎng)成了一種惰性,把模仿和移植當做理所當然之事,將古代的、現代的、傳統(tǒng)的、新潮的美術作品不加消化地搬到作品裝飾上來,以復制了替代“藝術創(chuàng)作”,將美術取代工藝,特別是模式化、程式化的產品得以泛濫流行,陶瓷材質與生俱來的自然美、工藝技法的創(chuàng)新已逐漸走向墮落和消失。
再次,它加速了陶瓷行業(yè)相關門類的研究和發(fā)展。所涉及的材料學、力學、熱學等十幾個學科領域藉此邁上了新的臺階。
高溫顏色釉裝飾的誕生,是當今陶瓷工藝美術的一場新革命,是新材料的發(fā)展運用,是藝術創(chuàng)作手法的重構,它將延伸和拓展我國陶瓷藝術內在美,將自然的、抽象的、令人充滿想象的美的組合全新展示在世人面前,給未來陶瓷價值的回歸帶進了一個新的天地。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科技的進步,景德鎮(zhèn)陶瓷行業(yè)的專業(yè)分工也日趨完善,高溫顏色釉的配方日益繁多,新品種不斷產生,為陶瓷藝術家的表現延伸提供了可靠的新載體。
目前,景德鎮(zhèn)高溫顏色釉作為藝術陶瓷裝飾語言的大致可分為四個類型:
第一、釉中彩繪法。在坯體表面先施一層底釉,用顏色釉材料或其它色料作畫,然后再覆蓋一層透明面釉,經過1300°C以上高溫還原焰燒成。也有業(yè)內人士將此工藝稱之為“釉中高溫顏色釉”,這種工藝技法擅長表現畫面的細部特征,包括人物面部表情的刻劃,但在顏色釉材質自然美的張力方面存在一定缺陷。景德鎮(zhèn)陶瓷學院教授、中國工藝美術大師李菊生經過十幾年的探索,在此方面實現了突破,獲得了較高的成就。
第二、綜合裝飾法。將素坯經過雕刻、堆塑或泥漿牽線與高溫顏色釉材料相結合,或吹,或噴,或繪,或描,入爐亦經1300°C以上高溫燒成。這種方法優(yōu)勢在于能夠在釉面上充分展示高溫顏色釉材料的自在美,多種工藝的融合使作品有較強的視覺沖擊力,但在顏色釉的深度挖掘方面仍然有待于進一步提升。目前景德鎮(zhèn)有一批陶藝家熟練地運用此工藝進行創(chuàng)作,社會反響強烈,影響力較好,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就有江西省工藝美術大師胡景文。
第三、釉上釉下結合法。即以高溫顏色釉在坯體上作底,經過1300°C以上高溫燒制,創(chuàng)作者根據成型的瓷瓶或瓷板表面的色塊發(fā)揮自己的奇巧藝術構思,再加以系新彩或粉彩描繪畫面,二次入爐經800°C左右中溫燒制,起背景襯托作用的高溫顏色釉,與藝術家粉彩或新彩精心描繪的畫面巧妙結合,釉上釉下相映成趣,不僅大大增加作品的成功率,也實現了創(chuàng)作者理想的表現效果。但不足之處是,景德鎮(zhèn)陶瓷行業(yè)分工細致,由于采用此法的藝術家較為普遍,故而催生了不少坯胎加工作坊的介入,藝術家可以省略自己高溫色釉制坯,直接購買成品繪畫,導致取巧替代了作者對高溫材料的掌握。
第四、高溫顏色釉純作法。將高溫顏色釉材料直接在坯體上涂抹紋樣,繪作主題,不用其它釉上材料(如新彩或粉彩)補繪,完整保存高溫顏色釉作為特立陶瓷表現語言,經過1330°C以上爐中火的歷煉后,出來的作品有起伏、有厚度、有光澤、有金屬質感。因為燒制過程本身即是泥土和礦物在火中的舒展與“復活”,完全屬于工藝的自在自為,人為難以掌控,更無法預測,每件作品均可以堪稱“絕品”,任何人都無法復制。純作法能夠超越目前陶瓷中的任何表現形式,它使高溫顏色釉開始擺脫物象和寫實性束縛,全面地保持了顏色釉語言的純粹性和獨立性,使景德鎮(zhèn)陶瓷這門古老的工藝回歸材料、媒介和語言本質,并煥發(fā)出勃勃生機,高貴典雅,絢爛奪目,朦朧迷眼,令人陶醉不已。不足之處是,這種工藝目前還難以表達人物面神等具象特征,另外,由于廢品率過高,風險太大,令不少創(chuàng)作者知難而退,半途而返,造成當今景德鎮(zhèn)專注于此的作者少之又少。也正由于此,筆者認為,這種工藝最具挑戰(zhàn)性,它對藝術家的專業(yè)素養(yǎng),繪畫功底,知識層面都是一次次新的超越,它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未來陶瓷藝術的“奧林匹克”,它的出現,將為景德鎮(zhèn)的藝術陶瓷拓展無限想象的空間,必將成為陶瓷藝術領域的新亮點,達到陶瓷藝術的新高度。
中國古代陶瓷以豐富的造型,獨特的技藝,精美的裝飾,絢爛的釉色,多樣的題材傳播著中國文化的精神,印證著人類文明的步伐。
當代顏色釉陶瓷則將傳統(tǒng)陶瓷藝術所遵循的“天人合一”哲學思想推向新的更高的層面,它將土的味道、火的痕跡完美的展現在世界的面前,以天地共有共融的美學思想詮釋了瓷的品質。尤其難能可貴的是,以高溫顏色釉為載體的藝術陶瓷,在一批批有理念、有抱負、有追求的中青年藝術家的探尋之下,賦予了作品以靈魂,啟發(fā)了人們對生命的敏感,對生活的思索。
高溫顏色釉美學特征之一:陶瓷裝飾語言的全面突破。
清乾隆以來,粉彩以它豐富的表現力在瓷器裝飾領域獨占鰲頭。上世紀20年代,經過眾多藝術家的探索,新彩開始嶄露頭角,形成了鮮明的名族風格和特色,在壁畫、瓷板畫、器皿裝飾上均能揮灑自如、出神入化,各種具象的及抽象的藝術形式不僅提高了陶瓷藝術的品格,也極大地豐富了陶瓷裝飾的藝術語言。使得景德鎮(zhèn)陶瓷可以做到粉彩、古彩、新彩并用,釉上、釉下相互交融。
長期以來,由于陶瓷業(yè)界過分注重“畫”,而忽略了工藝技術的獨特性。陶瓷藝術與繪畫藝術還是有區(qū)別的,甚至于古代,它是與繪畫并駕而驅的,畫是畫,陶瓷是陶瓷,各有各的發(fā)展路徑。以往一個優(yōu)秀的陶瓷藝術家往往既是畫家,也是設計家、工藝家??v觀今天的陶瓷藝術界,依然是沿襲“珠山八友”以來的傳統(tǒng),并且形成了一種傳統(tǒng)惰性:把模仿和移植變成理所當然,把復制前人、他人和替代自己創(chuàng)作,大有在偏向的軌跡上加速之勢。
高溫顏色釉以獨立的形式進入陶瓷裝飾,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工藝技術革命。它的出現,真正體現了與時代相適應的文化價值和審美價值,這種表現形式上的創(chuàng)造,隨著時光的延續(xù),必將展現蓬勃的生機與活力。
高溫顏色釉美學特征之二:陶瓷核心價值的理性回歸。
陶瓷作為工藝美術的一項門類,離不開工藝與美術的特性,其中工藝是前提,美術是載體。光注重工藝性容易導致作品的美感不足。反之,只強調美術性,那么工藝的特性又容易喪失。問題在于,當代景德鎮(zhèn)陶瓷十分熱衷于繪畫,不僅傳統(tǒng)派如此,學院派亦如此。不僅學陶藝的如此,而且畫國畫的,畫油畫的,搞雕塑的都是如此。不僅畫古代傳統(tǒng)題材的如此,就連畫現代的新潮畫家也是如此。對工藝技術的革新,各種新材料的探索往往鮮有人專注。這種炫耀繪畫意識,輕視工藝美的特性,極其嚴重地削弱了陶瓷藝術中對工藝美的挖掘和利用,這些負面影響已經在侵蝕千年瓷都的肌體,理應引起業(yè)界的警覺和重視。
陶瓷的本體是泥土、釉與火,三者既構成了陶瓷的核心價值,又成為有別于其它藝術門類的標志。而高溫顏色釉不僅保持了陶瓷的本體內核,而且將核心價值以自然美的形式表現得酣暢淋漓。它的特性和獨立美是未來任何藝術門類都永遠無法涵蓋超越的。
高溫顏色釉美學特征之三:陶瓷藝術形式的自由延伸。
藝術是美的理念的感性顯現,美具有無限性和自由性。古代陶瓷史以實用、審美、精湛的制作工藝等為一體的藝術形式,因歷史的局限,難以從寬度、廣度、深度上豐富陶瓷藝術的表現力。當代社會是復雜多元的社會體系,現代陶瓷業(yè)早已跳出了實用主義和功能主義的束縛,美的張力和表現力影響并左右人們的視覺神經,陶瓷作品的藝術性上升為主流價值構成。藝術品市場和藝術品價格已逐漸回歸到美學的價值,構成陶瓷美學神韻主要是精靈的造型、巧妙的裝飾、奇幻的釉色、樸素的質地和作品的靈魂。
青花瓷和彩瓷在表達方式和語言特征方面受到物質媒介的一定限制,在釉色、質地和陶瓷工藝核心本質上存有硬傷,已難以適應時代發(fā)展的需求和人們對“天人和一”的渴望。而高溫顏色釉作為古老而又年輕的陶瓷材料,它富有傳統(tǒng)文化內涵及精神,是民族審美觀念與地域文化特征相融合的產物。同時,作為純本質的藝術表現形式,它始終沒有偏離陶瓷核心價值的方向,更容易被世界各地的愛好者所認同和接受。尤其是用在藝術陶瓷表現上,它擺脫了具象寫生的局限,通過火的淬煉,高溫下釉體自在自為的舒展,凝結出色彩的理念,空間的感受和個性的自由,在意象作品的表現上具有得天獨厚的天然優(yōu)勢。它和模仿復制不同,純正的高溫顏色釉作品主觀情緒十分濃厚,美感程度是很深的,它需要藝術家扎實的藝術功底,寬廣的藝術視野,淵博的知識層面,獨立的價值取向。不是人云亦云,“畫誰像誰”。古往今來的藝術大師,沒有一個不是以他們的智慧靈光仰觀宇宙、近查時勢,通過內心的精神洗禮,抒寫出時代的人文精神和文化共鳴,正所謂筆墨當隨時代。
高溫顏色釉美學特征之四:陶瓷優(yōu)勢資源的集中體現。
優(yōu)勢資源往往具備稀缺性,稀缺性資源則是任何資源都無法比擬的。純正意義上的高溫顏色釉藝術瓷為世上孤立的、獨一無二的作品。經過爐內1300°C火的淬煉,色釉在自由狀態(tài)下流動、呼吸、交融滲透,氧化還原過程中色差變化,均屬人力非可為。同一批作品入爐,出來的效果千變萬化,帶給作者更多的是沮喪、懊惱和失望,滿意的概率小之又小,因為成品率太低太低。如果能出現令人驚訝的作品那實屬上帝的恩賜,一個藝術家終其一生恐怕也難遇幾回,這樣的作品必定是作者心目中的圣品。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優(yōu)秀的高溫顏色釉作品其實是一種資源,甚至是一種稀缺資源,它的偶然性、不可復制性傳遞給欣賞者的享受是內斂的,細細咀嚼品味出的一種無以復加的美,它是美的極高境界。如果說當下流行的釉上彩瓷可以很精準地再現國畫或油畫的表現效果的話,那么任何一位國畫或油畫藝術家都無法在宣紙或畫布上再現高溫顏色釉陶瓷的效果。反之,高溫顏色釉陶瓷卻完全可以表達國畫和油畫的效果,也完全可以超越其效能。高溫顏色釉是一種難度和高度,不僅青花瓷和釉上彩瓷難以企及,而且其它任何藝術門類亦難以企及。
由于高溫顏色釉作品處于新問世階段,尤其是純作法高溫顏色釉作品稀中見罕,具備天賦的藝術家,或者說有悟性的藝術家僅對材料性格的掌握就需要數年的時光,這是一種風險極高、費力不易見效的活,常人難以堅持,即使堅持下來亦未必能產生效益,被市場接受或被業(yè)界認可。但純作法高溫顏色釉的成功優(yōu)秀之作,其所蘊含的耐人尋味、天賦天成之美可以說是任何工藝美術都一時難以超越的,隨著許多學術與美學方面研究的后續(xù)跟進,留給后人的會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探索空間。
時代在發(fā)展,任何一個藝術門類都要與時俱進,模仿和復制的絕不是陶瓷藝術的發(fā)展方向,程式化與模式化更不是景德鎮(zhèn)陶瓷藝術界的基因。高溫色釉藝術作品的出現和發(fā)展,是歷史的呼喚,是時代的需要,是藝術家們心頭魂牽夢繞的執(zhí)著追求,其發(fā)展勢頭已遠遠超乎人們的預料,越來越多的有識之士已經敏銳地發(fā)現了了它的價值,其發(fā)展前景不可估量,必將成為未來藝術陶瓷繁榮發(fā)展的新坐標、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