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軒
我好奇地走向解剖臺邊的男人。的確,沒有腳,沒有影子?!班狻?,我手中的假藥瓶落在地上。
慘白的月光透過男人,映在我的身上,不禁使我汗毛倒豎。
我僵在原地,男人卻緩緩地向我逼近。明明沒有腳,瓷磚卻被踩得發(fā)出“吱呀”的慘叫聲。我這才發(fā)現(xiàn),是我下意識地后退。
“秦昊,秦昊……”聲音沙啞的我喉嚨內(nèi)無力咕噥,猛地回頭卻發(fā)現(xiàn),空空的走廊上除了一排排“遺像”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我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會不會是秦昊故意把我丟下的?
我不敢多想,故作鎮(zhèn)靜地穿過走廊,向著盡頭點點燈光走去……
次日一大早,我就見到了秦昊。
“秦昊,昨晚你哪去了?”我生氣地質(zhì)問他。
誰知他竟裝作沒聽見似的,仍然自顧自地與人討論。
“秦昊,你!”我氣極了,可惜上課鈴聲響起,無奈我只好回到座位上。
不過,他正好坐我前面,上課并不妨礙我。
我正要發(fā)問,就聽見他細聲詢問他的同桌。
“唉,你今天見到劍圣沒有?”
劍圣是我的外號,因為每次出去打LOL,我選的總是無極劍圣??墒?,他為什么這樣問?
“沒……昨天晚自習下課你不是還和他在一起嗎?”
秦昊忽然不做聲了,面如死灰一般。
“你倆昨晚不是去了那個出過事的解剖室嗎?”他同桌啟發(fā)地問。
誰知,他竟痛苦地埋著頭?!白蛱焖M了那間解剖室后,我就沒找到他,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我的心可怕地顫抖著,說什么呢,我……我不是就在這嗎?
懷著恐懼的心情,我煎熬地度過了8個小時。晚自習下課后,我馬不停蹄地奔向?qū)嶒灅牵宜坪醺杏X到——那兒有我要的答案。
“吱呀,吱呀”,吊燈不停地搖曳。
我來到走廊盡頭,推開了解剖室的大門,余光正好看見,藥劑室的門虛掩著。我并沒有在意,只身走進了解剖室。
因為出過事,解剖室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維護過,吊燈更是年久失修,只剩下一盞懸掛在解剖臺上的白熾燈。
“咔嗒”,刺眼的燈光從燈管中噴出,照在了解剖臺上的一具尸體上。
我緩步走過去,卻陷入了恐慌——解剖臺上的尸體不是別人,正是我!
此時,“我”無力地躺在解剖臺上,面色如白紙一般,烏青的嘴唇緊閉著,絲毫沒了血色,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怎么會這樣……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已經(jīng)死了!”我錯了,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我猛一回頭,是秦昊?!澳汶y道不知道嗎?自從那個學生發(fā)生意外后,每一屆的交換生都會在去美國前夕意外身亡?!彼麖乃巹┦揖彶匠鰜恚种芯o緊握住一瓶藥,臉上堆滿了笑容。
我看出,這正是害死交換生的那一瓶藥劑,這可不是假的。
“可是……”他頓了頓,“我可不想死……只要找到一個替身就行了……”秦昊幽幽的話更加劇了我的惶恐。我也明白了,他想置我于死地。
我大步跨向他,誰知,瓶蓋已被打開,我猛地屏氣——瓶內(nèi)的氯氣已經(jīng)開始揮發(fā)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奪路而逃,順手帶上門。我沿著走廊瘋狂地飛奔,我從來沒有如此渴望新鮮的空氣。
一幅幅照片在墻上飛快后退,當我正要走出走廊時,卻發(fā)現(xiàn)秦昊的微笑已經(jīng)掛在了墻上……
夜,深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