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亭
誰的眼角觸得了誰的眉
誰的笑容抵得了誰的淚
誰的心臟栽得住誰的輪回
誰的掌紋贖得回誰的罪
——徐志摩
我只是不肯輕易說再見。
雖然要開學(xué)了,可是我的初三沒到高中開學(xué)那一刻,就是還沒有結(jié)束。
確定去正定上的時候我還沒意識到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以為僅僅是分別然后拼三年。對于那些同學(xué)聚會潦草應(yīng)敷,不是沒有不舍而是我們終將成長終將告別。
關(guān)于過去的記憶總是很快就蒸發(fā)殆盡。
一條條說說粗略看過去,大多是畢業(yè)上學(xué)的事情。即使是在中考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明天是那么遙遠,天際流云般不可觸及。可無憂無慮的歲月一旦搖晃起來,就撲簌簌地落下了一地過往的碎片,讓人不想懷舊都不可以。
好像昨天還撿起后桌的筆。桌布上的涂鴉畫了一半,簽名的筆會把課本洇透,傳的紙條下意識不往桌子兜里放,正對著窗口,摞著一沓書打掩護而得意不已。
可轉(zhuǎn)眼就各奔天涯。
這如同觀賞高空綻放的煙花。所有人沉醉在絢爛色彩中,企圖忽略心底漸漸衍生的恐懼與悲涼。
那是對未知的敬畏。因為我們不知道初中結(jié)束紛紛飄散后等待我們的是什么,是如何完全不同于以前的磨礪。所以我們惶然,又有青春末路的壓迫感。
恐懼像是戰(zhàn)栗著從身體深處向四肢百骸擴散,共鳴似的引起紛亂錯雜的念頭。于是腦海里全是奔騰錯亂的鏡頭,最終又朝著一個方向匯聚而定格一寫滿了簽名的綠色黑板,教室空空如也。
我們可以懷戀。
做夢也不會夢到的場景。一點點在臆想中構(gòu)造。他們在笑,唇角胡亂勾著弧度,笑意在眼角一點點加深。
可只有一張漸行漸遠的照片。
我開始不斷地寫,企圖用文字定格住他們的容顏,可在時光的雕琢下,我所做的只是等互相都改變了,也不必惋惜感慨。
所有連綿的日子最終變成幾曲狹窄的線,盤踞在掌心一點點加深。我想你們,我如此如此思念你們,如同思念每一個我逝去的日子。
短發(fā)抽出來一根根生長變長,少年單薄的骨骼一點點撐起校服,所有棱角漸漸加深,所有姿態(tài)漸漸成形。我不敢想象十年二十年后那個低眉莞爾的女生在顛沛中如何強硬下來,可我終將接受所有人的改變,如同歡迎所有人的成長。
小學(xué)同學(xué)像被洪流沖散再也記不起清晰的面容.哪怕.哪怕有一天我再也沒有當(dāng)初那樣思念你們而思念你們,也請你們用最好的姿態(tài)站在我眼前。
縱然我們已成陌路。
(指導(dǎo)教師:耿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