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麗的舞蹈

      2014-10-23 06:50曹洪波
      伊犁河 2014年5期
      關鍵詞:玉米地小花貓新村

      曹洪波

      1

      音樂像小花貓,躥過一條不寬的小河,踏著玉米頭頂上剛冒出的秀穗,輕輕盈盈地闖進了麗的村子。麗的心就難以按捺了,像小花貓的四只爪子撓著一樣難受。她偷眼看了一下婆婆,婆婆高大的身子,鐵塔一樣堵在灶門口,隨身一扭就出了灶屋,手里提一桶豬食。婆婆是絕不讓麗沾這種活兒的,害她嬌貴的手。但麗覺得挺無聊,電視是看不下去了。因為那小花貓般的音樂散發(fā)著激情,還有玉米花清爽的香味兒。

      婆婆是個大個子,“老洋馬”一樣的壯,干活麻利,有勁。一桶豬食很輕巧地提了,大步來到豬圈旁,豬們一陣哼哼,婆婆嘩地隔了圈墻把豬食倒進食槽中,就聽到了豬們搶食的爭鬧。圈里有兩頭大肥豬,還有兩頭半大的瘦皮條豬。麗知道,那兩頭大肥豬是給她留的,年下殺了,卸成禮條,由寬帶著她,給她娘家的七大妗子八大姨送禮用。這在鄉(xiāng)下是不可少的,少了會被人看不起,從此就會斷了來往。

      麗朝豬圈走了過去,借故想和婆婆說說話,她實在想去響音樂的地方看上一眼。婆婆卻擺著手不讓她來。說:“進屋去,進屋去,豬一會兒就吃完了?!丙愐姷狡牌诺牡谝谎?,就有點懼怕這個婆婆了。婆婆人高馬大的,雖沒有兇神惡煞的樣子,一旦生起氣來,臉一立楞,也會讓麗心驚肉跳。麗又走回到屋子里,這時電視里開始播放新聞。麗是最不喜歡看新聞的人,她覺得新聞里的事情是最不夠邊了,離她十萬八千里還要遠。近處那個突然岀現(xiàn)的村子,才是個新鮮事兒呢。那個村子都是別墅式的小洋樓,寬敞的馬路,到處都是水泥路面,種著風景樹,花呀草呀的。村頭還搭了鐵皮大敞棚,有燈光和音響,像個盆景式的小城市。小花貓一樣躥進她心里的音樂,就是從那來的。

      寬說:“那是移民新村,國家岀大錢把他們弄來的?!丙愊?,國家真有錢,看把他們養(yǎng)得多滋潤。

      那村子的人是滋潤,每天晚上女人們都去音棚里跳舞。麗也會跳舞,還是在北京學的,但只學了三個晚上,寬就不讓她去學了。那時候她和寬夜里住在北京亞運村一社區(qū)中的地下室里,白天她去一家飯店打工,寬在一處工地上干活,是個電焊工。社區(qū)里有花園似的小廣場,晚上有成群的老人在廣場里活動,跳舞。扇子舞、交誼舞、集體舞,各式樣兒的舞都有。還有遛狗的、拉小提琴的、打太極拳的、練合唱的、做按摩的,城里人活得更滋潤。別看麗在北京的小廣場上跟著人偷學了三個晚上,但她對音樂有著特別的敏感,身材又好,一招一式,一扭一動,還挺是那么回事兒。麗和寬就是在北京認識的,因為是老鄉(xiāng),她家和寬家只隔了一個鎮(zhèn)子,所以就感到特別親切,熟識了以后倆人很快就住在一起了。住了半年多,雙方家人都知道了,立馬逼著他們回來結(jié)了婚。新婚過后,寬要去北京,婆婆說啥也不讓麗去了,非要麗留在自已身邊。

      婆婆說:“我人高馬大的,我就不相信我照護不好一個小姑娘,能讓她吃苦受累?!丙愋睦锴宄?,她這個婆婆是個老封建,見媳婦人長得漂亮耐看,生生是怕自己回到城里變了心,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婆婆的鄰居燕就是在廣州打工,回來結(jié)過婚又離了,跟了廣州的一個小老板,男方一家人氣得都要瘋了。婆婆要把她留在身邊看著她,看死把牢,省得跑了她這個花喜鵲一樣的小媳婦。

      音樂在村子的上空一個勁地響,麗的心里那只小花貓一直在撓她,實在是不好受。她伸頭朝屋外的天空上看看,天上星光閃亮,月亮如鐮,割下的月光銀輝樣兒灑在院子里,樂聲一陣陣地蕩來,甜的鼓點、甜的歌聲,清清楚楚,那樂曲卻是《今夜無眠》。

      當歡樂穿越時空

      激蕩豪情無限

      來吧親愛的朋友

      來吧親愛的伙伴

      讓我們?yōu)橄嗉s舉杯祝愿

      ………

      恍若是在北京,而麗現(xiàn)在的的確確是在鄉(xiāng)下??諝饫锍诉@樂曲,這歌聲,還有田野里飄來的玉米青蔥氣息,和著牛糞、豬糞的淡淡臭氣味兒。遠處的歌聲,麗聽過,但麗不會唱,她記不準歌詞兒。麗在歌聲里恍恍惚惚的,一雙眼也迷離般朝向院外望。婆婆見她心神不寧,一定以為她想兒子寬了。只是說如果不愿看電視了,讓她早些睡。早睡就早睡,只是屋外好聽的音樂還有那動聽的歌聲抓撓著她的心,纏上了她的魂,怕是今夜真的無眠了。麗想,好你個鬼孫寬,把我一個扔下守空房,時不時還得看你媽“老洋馬”的臉色,她在心里罵寬他媽是“老洋馬”,這一罵,自己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2

      正是夏天,麗不覺得身上冒了汗。她一直心懷了那音樂,飄緲而來的動人歌聲。回到自已的新婚住室,桌是桌、柜是柜、寬大的床,卻覺得一下子什么都空了,空得落寂,空得魂魄也飄散了。是飄向了北京?還是飄向了那邊旋轉(zhuǎn)著彩燈的音樂里?麗不知道。只是她那身上的汗變得膩膩的,麗覺得應該擦擦身子,身子柔柔地還在,柔得像一把羊胡子草了。她去灶上打了一盆冷水,婆婆倒是體貼,知她是要擦身子,說:“小心水涼,茶瓶里有開水?!丙惙路饹]有聽到,或是聽到了沒頭沒腦地也不知如何答復。婆婆喜歡看戲,電視里鑼鼓家什鏘鏘的和弦子吱吱嚀嚀地響著,偏偏傳出的是:

      婆母娘您且息怒站在路口,

      聽兒把內(nèi)情事細說根由,

      想當初李黃兩家結(jié)親后,

      也算是門當戶對第一流。

      ……

      啥子一流二流的,她“大洋馬”有什么怒呢?我心里才怒呢!就隔著一塊玉米地,就隔了一條不寬的河。站在村頭能看到新村里燈火通明,旋轉(zhuǎn)的光束在玉米地的上空掃過來掃過去,連一地的玉米也像是在跳舞,我怎么就不能去看一眼呢?麗這樣想,像是心里憋足了氣。氣又沒地方放,就想著擦過身子后打個電話,罵上寬一頓。

      麗一開始是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襯衫擦拭身子的,下身是一條乳白色的馬褲。麗還是聽了婆婆的話,真的就用瓶里的開水朝盆倒了些許,盆里的水立即就溫和了。她把軟絨絨的毛巾在溫和的水盆泡了泡,輕輕地擰了擰。先是擦拭后背,后背最難擦拭了,她一只手把薄襯衫頂起來,一只手去擦,看起來簡單,還是挺累的。她擦拭完后背開始擦拭前面了,前面順手,脖子、胳肢窩、乳房。乳房中間是一條很深的溝,水是溫和的,毛巾軟絨絨的。她輕輕地沾了些水在乳溝里來回運動。手還沒粘上乳房,她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了。是乳房,一雙乳房開始鼓脹,渾身也隱隱地發(fā)熱。endprint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臉也潮紅了。她罵了一句:“該死的身子?!彼穆曇艉茌p,婆婆隔了一垛山墻,是聽不到的。

      麗索性把衣服蛇退皮一樣退下來,赤裸了身子,這下子舒服了,兩個奶子陡地立在面前。低頭去看,兩個奶子比以往大了許多,想想也該是,寬那雙粗糙的大手沒少在上面揉搓。她開始用溫熱的毛巾試摸著擦拭,這一擦拭不得了了,鼓脹的奶子還有些發(fā)疼,身子不光發(fā)熱還發(fā)騷。她麻利地把身子擦拭了一遍,嘴里又不由自主罵了起來。這一次她罵的是寬“該死的、該死的,連個電話也不打……”

      突然看見自己一絲不掛地立在大衣柜的鏡子里,身子白白亮亮,凸是凸凹是凹頂著盛著的全是騷勁兒,自己兀自笑了。這一笑反而放松了身子。窗外的音樂不知什么時候停了,那只小花貓仿佛跳在窗臺上,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忽地就不見了。跳著腳,踏過青青的玉米地,躥過河,回到了人家新村里。

      麗這時才想起來,要給寬打個電話。剛才自顧自戀自己的身子了,身子是自己的又像是專門為男人做的。才幾天功夫沒見到男人了,就心里想,身子急。都怨婆婆那頭“老洋馬”,要是讓她去新村,聽聽音樂,跳跳舞,也不至于弄得現(xiàn)在擰纏不定。

      寬的手機通了,麗仰躺在床上,上身蓋了單子,兩條白皙的長腿絞在一起。手機響了三四遭,寬就是不接電話,她又煩躁起來?!霸撍赖恼Σ唤与娫?,接電話呀!接電話呀!”她把手機摔在床上,手機被床墊一彈,彈進了枕頭底下。麗沒有了興趣,一股潮水涌來涌去,最后不得不退潮,退潮也沒那么容易,千絲萬縷的東西纏著,反而難受。她用單子遮著臉,翻了個身子,腦子里蹦岀寬的手。怎么是手?那手還是不老實,又要上來抓兩個奶子,她把手打掉了。噢,對了,那時他們剛認識還沒多久,寬就做出那樣的動作,她就知道了,寬不是個老實的男孩。但她喜歡這種不老實的男孩,不老實的男孩有個性,有讓她揪心的地方。想到這里,她有點害怕,婆婆看緊她,可她看不著兒子,這會兒他會干什么呢?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手機的響聲很悶,本來手機的聲音就不大。她慌忙去找,卻被枕頭壓著,接了,是寬。

      寬說:“親,還沒睡?”麗的身子一下子就酥了。

      麗想哭,忍了。說:“龜孫,咋不接電話?”

      寬說:“洗澡呢!洗著洗著就想你了!”

      麗說:“屁話,是不是在北京又看上哪個靚妹了?想那個人的吧?”

      寬說:“工地上凈是大老爺們,還能看上誰?只能想自已的老婆?!?/p>

      麗說:“貧,北京漂亮小姐多了去?!?/p>

      寬說:“多了我也不能隨便在大馬路上拉一個不是?要是有,我現(xiàn)在正需要?!?/p>

      麗說:“你敢!”

      寬說:“不敢呀!親,這不是正想你嗎!想得快要受不了啦!”

      麗一陣沉默,小聲地對著手機說:“我也想你……我也受不了啦……”

      寬說:“親,乖啊!等著我,到秋收我就回去?!?/p>

      麗說:“我也想去北京,不想讓你媽看著了?!?/p>

      寬也是一陣沉默,“親,還是等一段時間吧!”寬在電話里懇求道。

      麗說:“不嘛!我不但心想你,身子還想你!”

      寬說:“親,我也是,現(xiàn)在就想要你。”

      麗突然對著手機哭了,小聲啜泣著。

      寬說:“親,別哭!親,別哭!親,別哭!”

      麗把手機關了,洶涌的淚水滴落在枕頭上……

      3

      婆婆起得早,一大早婆婆就在院子里折騰,什么東西乒乒乓乓地亂響。麗是被院子里的響聲驚醒的,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哭著哭著睡著了,枕頭被淚水打濕了半截,醒來摸著還濕漉漉的,自己竟然這么沒出息。陽光很刺地照過了窗簾,房間里紅彤彤的。麗想起床,但她不知道臉色是什么樣子?肯定難看!她怕婆婆看出來了,看出了昨夜她哭過。婆婆嘴上不說,心里一定會說:像伺候姑奶奶一樣伺候你,沒讓你受半點委屈,夜里還偷偷地哭,真是不知道好歹。

      婆婆做好早飯叫她,就婆媳倆人生活,公公是個泥瓦匠,大前年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麗這時候不得不起床了,趕緊起了床收拾過自已的臉,但還是遮不著一夜的憔悴。婆婆急著吃過飯去舅家,說寬的舅舅病了,沒有過多地注意她,飯吃得倉促。婆婆這樣的急性子,小事兒放不過,大事兒就更急拽了。舅舅病了肯定是大事兒,哪還有心思顧及到她。婆婆臨走時一再叮嚀,要她看好圈里的豬,特別是那兩頭瘦皮條豬,不讓人省心,在圈里也不老實,上躥下跳,一眼看不見,跳出圈跑了,可不好找。說這話時,不知婆婆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眼神,那話語分明透著個不放心。是不放心豬還是不放心她,就只有婆婆自己知道了。好在寬的舅家也不遠,婆婆騎上自行車一會兒就到了,沒啥大事還要及早回來。婆婆人高馬大,騎在自行車上,真像一頭“大洋馬”,頭昂著,大腳片子一蹬,車子就駛出了院子。

      圈里的豬,婆婆己經(jīng)喂過,豬們還都老實,你壓我,我擠你地憨睡。豬有很好的睡眠,除非餓了才鬧騰,越餓越有勁兒鬧。麗一下子覺得輕松起來,婆婆不在,少了一雙賊眼,該有時間補補妝了。麗平時是很少化妝的,麗的底板好,即使不化妝,看起來也很漂亮,一張紅撲撲的鴨蛋臉,鼻眼都耐看。只是昨夜的事,麗還沒忘,一照鏡子,滿臉殘留著淚痕花斑,還真得補妝不可。補妝給誰看呢?屋子里空無一人,院子里空無一人,婆婆把院子掃得連片落葉也沒留下。婆婆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怕她亂跑。麗苦笑了一下,那就給豬看吧!圈里不是有幾頭豬嗎!

      麗正補著妝,大門外有人敲門,麗、麗地叫著。麗忙補完妝去開大門,娟喜滋滋地站在門外。麗有些意外。娟是不經(jīng)常來她家的,她結(jié)了婚這段時間,娟沒來過幾次。娟也是結(jié)過婚的人,男人也在外面打工,娟這人快人快語,快趕上婆婆“老洋馬”了,婆婆平時喜歡她,麗卻不喜歡她。

      娟進得院子就跟麗開玩笑:“美女,一個人不孤獨?”

      麗說:“你不是也一個人嗎?”

      娟擺著手說:“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明日黃花了,你是新婚燕爾……”后面還有話,但娟沒說。endprint

      麗有點討厭她了。麗問:“有事?”

      娟說:“咳,出門碰上你婆婆,你婆婆問我忙啥?我說去地里看玉米穗子長籽了沒有。你婆婆說去我家玩吧,麗在家呢!”

      麗一下明白了,婆婆太小心眼了,派了個人來監(jiān)視她,她打心眼惱恨起了婆婆,臉上也冷了,用冷臉接待著娟。

      娟顯得興奮,說:“你婆婆多好的人,真會體貼媳婦。”

      麗在心里厭惡地“嗯”了一聲。

      娟感覺出了麗對她的冷淡,就只好沒話找話說了?!靶麓迥闳ミ^沒?”

      麗只好說沒去過。娟說:“新村到了晚上可熱鬧了,幾個村的女人們都去跳舞。新村有錢,聘了教跳舞的,你這身材,要是會跳,不把她們?nèi)鹆??!本昱ち伺てü桑愑X得好笑,又討厭。

      麗問:“你去跳過?”

      娟說:“跳過呀!這幾天晚上都去?!丙愊胝f,晚上也帶我去吧,欲言又止。說到跳舞,麗和娟就有了話題,也不再那么厭煩她了。

      麗說:“新村就是不一樣!瞅瞅人家那房子,那道路,弄個舞場還是不露天的,陰天下雨也不怕,超過北京了?!?/p>

      娟說:“你肯定去過!”

      麗搖了搖頭:“哪能呀!不是剛聽你說的嗎。”

      娟說:“咳!我現(xiàn)在領你看看去,晚上我再叫你,咱倆再一塊去玩?!丙愊袢锏呢i也被圈急了,正想溜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聽娟這么一說,滿心歡喜起來。趁婆婆不在家,麗說走就要走,大門忘了落鎖,和娟一起慌慌地出了門。

      玉米地里撲出的熱浪,沖著麗和娟的臉。有頭牤牛在深處“咕咕”地叫,微風吹過,還有玉米葉相互摩擦出的“沙沙”聲。

      4

      就隔了一深子地,隔了一條小河,一條大路,新村別樣的誘人,和麗的村子有著較大的反差。麗在回北京的路上,從車窗里見過這樣的村子,不想這樣的村子家門口也有。有就有吧,現(xiàn)在村上有錢的人多了去了,樓房多了去了,新村還不是被四面八方的玉米地包圍著,還是叫個村,也不叫城。但人家卻要過城里人的生活,泥腿子也能跟著音樂跳舞?,F(xiàn)在的事情,說起來新鮮,其實一點也不新鮮,只是麗心里頭太悶了。

      路上,娟說,她原來跟著婆婆信主(耶穌),夜里集會,唱主歌,還過禮拜,覺得也挺有意思,去了新村跳舞,再也不想去唱主歌了,和婆婆沒少生氣。娟還說,對了,你婆婆“老洋馬”原來也信主,自從你過了門,她再不去唱主歌了。

      麗無言。婆婆對她要說也不錯,寬又對他好。婆婆為了她連主都不信了,真是的,這婆婆要做什么呀?麗知道這層意思,并不再往深處想了,麗其實就是一個單純而缺心眼的女孩。只是到了夜里,這新村的音樂一響起來,就有一只小花貓鉆進她的懷里,搔得她心頭癢癢。

      新村的村頭是個大廣場,大廣場上新村人用白鐵皮搭了個大音棚,音棚里有音樂設備,還有燈光設備,只有這樣的新村才有這種氣派。這得毀多少地,少種多少玉米。瞅瞅周圍的村子,哪個村子不是邁步就進了田地了。據(jù)說,這個村子里的人原來是在江邊住,江邊的鄉(xiāng)村,該是風景如畫的好地方?,F(xiàn)在,新村里全剩下婦女兒童了,男人們又全回到原來的地方打魚去了,打魚比種莊稼更掙錢。

      麗不管這個村子是打魚的,還是種莊稼的。這里的女人晚上總是有事情做,哪像她,在婆婆的監(jiān)視下吃了睡,睡了吃,活像圈里年底要殺的豬,不胖才怪哩。想到這里,麗才覺得事態(tài)嚴重,昨晚擦身子時還沒想到這一層,在鏡子里裸著身子也沒看透這一層,忙低頭審視自己的身子,身子還是老樣子,胳膊還是那么細,腿也沒長粗,小腹還在腰里凹著,她這才如釋重負。

      卻引起娟的好笑。娟說:“你這是干啥呀?人家晚上才跳呢,你身段再好,也只能到了晚上才能顯擺岀來……”娟這是一語雙關。

      麗說:“去,貧嘴?!?/p>

      倆人一起來到廣場上,她們在音樂棚里碰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好像是電工,他剛從梯子上爬下來,像是在棚上修理過電線。

      電工用熱辣辣的目光看著麗,麗顯得無動于衷。娟給電工拋了個媚眼,電工卻沒把目光用在娟身上。

      娟沒話找話說:“哎,帥哥,今晚還有人跳舞嗎?”

      電工眉毛一挑說:“有呀!晚上人可多了。兩位美女,光臨啊!”

      娟說:“今晚我們一起來,是吧!麗。”

      麗點了一下頭。

      電工覷著雙賊眼對麗說:“嘖嘖,美女。這身材!你的舞姿一定很優(yōu)美吧?”

      麗擺著手說:“我不會,不會……不會跳?!崩晏右菜频鼐妥摺?/p>

      穿過大路,過了小河。娟問麗:“你跑啥哩跑?”

      麗說:“這個男人,不老實?!?/p>

      娟驚奇地問:“我咋沒看出來,他哪不老實了?”

      麗說:“兩眼?!?/p>

      娟笑著拍了麗一巴掌說:“你那眼也夠尖了!”

      過了河就是一片玉米地,玉米己經(jīng)開過花了,棒子開始鼓脹,有的趔著身子就要離桿子了。麗說她要尿尿,讓娟在地頭邊看著人,有人來了就咳嗽。

      娟說:“尿吧尿吧,這兒哪有人,你把一地玉米都沖跑了,也沒人來?!?/p>

      麗往玉米地深處走了走,找了一塊大的空地方,脫了褲子蹲下就尿。這時,玉米地里“嘩”地一聲驟響。麗“媽呀!”一聲,提著褲子沖出了玉米地。

      “咋啦?咋啦?”娟叫道。

      麗驚慌地說:“地里有人!”

      娟感到納悶,這玉米嫩得一股兒水,還不能吃呢!不可能是偷玉米的吧,那一定是色狼了。麗怕,要娟趕緊走。娟不怕,娟說:“瞅瞅是哪鬼孫,敢想老娘的點子?!庇衩椎乩镞€在嘩嘩地響,娟在地上摸了塊石頭,使勁朝響聲的地方砸去。一頭黑豬轟地一聲躥出了玉米地。

      娟大笑,說:“看把你嚇哩,不就是一頭豬嘛?尿吧尿吧,這回放心地尿。”

      麗說:“不尿了,尿嚇沒了?!?/p>

      倆人又說又笑地穿過玉米地,朝村子里走去。

      5

      麗進院就看見了婆婆,婆婆一臉怒氣。麗膽怯地說了聲:“媽,回來了,俺舅咋樣兒?”endprint

      婆婆的臉立楞著:“你舅死不了!這豬哩?豬哩?”麗慌忙朝豬圈里看了一眼,圈里只剩下了那兩頭等著年下挨刀的大肥豬,兩頭瘦皮條豬,啥時候不翼而飛了。婆婆瞪了她一眼,把她瞪得打了個寒顫。婆婆埋怨道:“讓你看門呢,出去連門也不鎖,也不知道這兩死龜孫會糟踏誰家的莊稼?!丙愅蝗幌肫饋?,她尿尿的時候玉米地里躥出來的那頭豬。麗小跑著就要出門。婆婆喝住她:“你又干啥去?”麗說:“東邊地里有頭豬?!逼牌耪f:“我去找吧,糟踏了誰家的莊稼,賠誰家的錢?!逼牌湃烁唏R大的身子,一晃就出門了。

      麗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不知所措起來。她想,這下完了,婆婆一定會罵她的,還會把她看得更牢、更緊。她茫然地望著偌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大柿子樹,柿子樹今年結(jié)的柿子特別地稠。還沒到秋天,柿子還在長,還生澀,樹枝就被壓彎了。有幾只麻雀在上面喳喳地叫,有一對麻雀像是在親嘴。麗噘著嘴沖著麻雀說:“去、去、去……”麻雀們才不聽她那一套,依然干著自己的事兒。麗摸了個石子朝樹上砸去,麻雀們受到驚嚇,“日楞”一聲飛走了。

      兩只瘦皮豬找到了,鉆到人家村長的地里去了,把人家村長的玉米毀了半畝多。把豬趕回來的時候,村長也來了。婆婆拿出來一百塊錢,要賠村長家糟踏掉的玉米。村長說啥也不要,婆婆死勁兒,非攆著要給村長不可。村長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顯得很老練,很沉穩(wěn)。就是兩只眼睛不夠老實。麗正好在院子里,村長的兩眼光往麗身上使勁,像是討救,要麗說話。麗要是說,村長不要就算了,村長就能找到臺階下了。麗扭身進屋了,村長只好說:“算了吧哈,嬸子,等直補下來,我從你家的直補里扣哈?!贝彘L說到這里,婆婆也不強塞給他錢了。

      村長臨走時,問婆婆:“你咋不去唱主歌了哈?”

      婆婆朝屋里看了麗一眼。婆婆說:“好看戲,沒事了在電視里看看戲?!?/p>

      村長說:“電視里就那幾路數(shù)哈,去吧!帶上媳婦哈。咱村里有的娘們夜里去新村跳舞了,舞有啥好跳的哈,不就扭個屁股嘛哈。咱是農(nóng)村人,又不是城市人那哈,跳不岀個啥法名兒,早晚還得去唱主歌哈。唱唱主歌,心里有了主哈,就不生閑氣了哈。”

      婆婆說:“去哩,去哩,晚上我和媳婦一起去?!?/p>

      送走了村長,婆婆并沒有罵麗。麗自已給自己生起了氣,一直噘著嘴,寒個臉,也不理婆婆了。

      婆婆在院里“啪啪”地拍過身子,進得屋里說麗:“甭氣了,我也沒說你啥,豬也找回來了,村長也沒要錢,要咱上他家唱主歌呢?!?/p>

      麗沒好氣地說:“他是村長還信主?咋沒要錢,不是他要扣直補嗎?”

      婆婆說:“信主咋啦?他要不是主頭能當上村長,選他的時候都是信主的投他票?!?/p>

      婆婆又笑了一下說:“直補本子在我手里呢,他是找個臺階下。”

      麗沖口說了一句,不可思議。

      婆婆知道不可思議的意思。婆婆說:“咱村信主的多了去了,不信我領你去看看,沒幾個娘們?nèi)バ麓逄琛!?/p>

      麗見婆婆也沒因為跑豬的事說她啥,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娟說過的晚上要一起去新村跳舞,看來是不行了,婆婆決定晚上帶她去唱主歌。她覺得唱主歌也許是挺有意思的事,既然不能去跳舞,晚上跟婆婆一起去看看。

      剛吃罷晚飯,娟果然來找麗了。婆婆在院里喂豬,娟進屋就嚷著要去新村跳舞。麗把一根指頭豎在嘴邊“噓”了一聲。麗說:“怕是去不成了,咱倆白天去新村的時候,豬跳圈跑了,糟踏了村長家的莊稼,‘老洋馬生氣了?!?/p>

      娟說:“是不是你尿泡的時候,嚇你一跳的那頭豬?”

      麗說:“兩頭都跑了,村長幫她攆回來的,她要賠村長錢,村長不接,晚上要她領我去唱主歌?!?/p>

      娟愣了一下。娟說:“麗,你可不能去,你不知道……”娟欲言又止了。

      麗說:“咋不能去?看看好玩不。”

      娟說:“你反正是甭去……哪……哪……哪有跳舞好呀!又鍛煉身體,又熱鬧。”

      麗說:“我婆婆肯定不讓去跳舞?!?/p>

      婆婆這時剛好進屋,立楞著臉說:“咱可不去,屁股有啥扭頭?”

      娟說:“嬸,你咋能領著麗去唱主歌呢?你不知道村長是啥人?”

      婆婆說:“啥人呀!主頭唄?!?/p>

      娟猛跺了一下腳,走了。

      麗覺得娟話里有話,只是不便說罷了,心里惴惴不安。

      6

      去村長家里的路上,新村的音樂傳了過來,蕩在村子里,也蕩進了麗的心里,麗的心里又有了那只小花貓。婆婆一路上開始說娟,說娟原來信主信的挺真的,總是早去晚走,有時還幫助村長家干活,看著可勤快,嘴也會說,村長把頭批的低保就給了她家。原來是假做作,沒良心,新村里安了喇叭,喇叭一響,她去跳舞去了,你沒聽村長在咱家說那話?我看村長一定會擺治她,主也要懲罰她……

      麗聽婆婆這么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為娟擔心起來。

      唱主歌的都集中在村長家的院子里,村長家的院子里有兩棵大槐樹,大槐樹的陰涼很厚,照過了整個院子。日頭曬不著地,白天院子里陰森森的,到了晚上就有了涼氣襲人的感覺。

      麗初次進這座院子,就有了這種感覺。

      來村長家唱主歌的人還真不少,大多數(shù)是些婦女和老太太,也有男的,男的都上了歲數(shù)。像娟和麗這樣的年輕的小媳婦不多,有的還是從外村趕來的。村長的院子里坐滿了人,黑壓壓地一片,都是席地而坐。婆婆和她也席地而坐,麗挨緊了婆婆。

      村長在一張桌子前出現(xiàn)了,懷里抱著一本厚厚的書,麗見過那書,那一定是本《圣經(jīng)》了。村長清了清嗓門,麗以為村長開始領著大伙唱主歌了。村長卻說:“我先給大家說個事兒哈!”大家鴉雀無聲,都聽村長說。

      村長說:“從今個開始哈,村委會研究了一下哈,凡是吃低保的哈,連續(xù)三次不來唱主歌啊哈,取消低保資格哈,轉(zhuǎn)給唱主歌積極的哈,上新村跳舞的那哈,讓新村給你低保那哈……”麗覺得村長講話很可笑,怎么一句一個“哈”呢?但她又可笑不起來,吃低保還能跟唱主歌聯(lián)系在一起。endprint

      麗小聲問婆婆:“咱吃低保沒?”

      婆婆低著頭小聲說:“咱吃了,你可不能去跳舞啊!”麗心里的小花貓,突然不見了,感覺渾身冰涼,她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主歌響起來了:

      我主耶穌,為我釘死十架,

      流血犧牲,使我得著救恩;

      十架,十架,神愛告大!

      我信,我信,盡我全生!

      我主耶穌,為我埋于墳墓,

      這主歌唱的是啥?麗一句也聽不懂。麗只是覺得心里很沉,像壓了塊巨石一樣的沉,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7

      麗一連幾天晚上,都跟著婆婆去村長家唱主歌,麗每次去都昏昏欲睡。人們唱著低沉的主歌像催眠曲,使她找到了瞌睡的感覺。但一回到家里,麗就睡意全無,心里那只小花貓突然又會闖進來。這幾天沒見著娟,她突然覺得娟還是不錯的人,這女人嘻嘻哈哈,是個熱情的主。娟一定知道村長不讓她家吃低保的事了,在村子里吃低??墒莻€大事,不光涉及到面子,還有生病、小災小難吃藥住院的切身利益。

      禮拜日這天,婆婆要帶麗去村長家參加洗禮。麗是堅決不去了,婆婆說你不去村長會不高興的,你也算入了教的人了,又是第一次參加洗禮。麗說我只是去聽了幾次唱主歌,怎么就入了教?我連戶口還沒轉(zhuǎn)過來呢!還不算這個村的人。這次婆婆沒能拗過麗,也不再強求麗,嘟囔著自己去參加洗禮去了。洗禮是干什么的,麗不懂,麗也懶得懂。她已把娟當成了閨蜜,就給娟打了個電話。娟接到麗的電話,很高興。

      麗說:“你來吧!‘老洋馬過去洗禮了?!?/p>

      娟說:“你咋沒去?”

      麗說:“我掙得了半晌自由?!?/p>

      娟真的來了,娟這些天看起來光鮮了不少。村長不讓她家吃低保的事,并沒給她帶來不好的情緒!這讓麗有些詫異。

      麗說:“村長不讓你家吃低保了,你還那么高興?”

      娟說:“他可以不讓別人吃,他不敢不讓我吃?!?/p>

      麗不明白她的意思。娟說:“你真笨,村長是啥人?也是個老色迷。俺婆婆公公都是老實人,虔誠的信徒,我要不耍點手段,俺家能吃上低保?沒門!”

      麗驚恐地睜大眼睛問:“你跟他上床了?”

      娟一陣爽朗大笑:“上床,上屁的床了,沒少鉆麥地、玉米地。那鬼孫連張手紙也舍不得拿,鬧得我老是用麥葉玉米葉子擦,膈應死我了?!?/p>

      麗有點惡心,心里想,娟呀!娟呀!你怎么能跟這樣一個老男人來往呢!真是臉都不要了嗎?

      娟說:“你看不起我了吧?”

      麗勉勉強強地對娟笑了一下說:“沒有呀!”

      娟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麗,你現(xiàn)在還沒感覺,男人徹年不在身邊,自己的身子虛得自己也做不了主了。有時候,隨便是個男人都能用。”

      麗這些天己有同感,麗覺得可怕。這日子還算日子嗎?她決定下午給寬打電話,一定要去北京找寬去,再這樣下去,她怕是等不到秋收了。不知那會兒,會不會心一軟,也跟人鉆了玉米地。夜里那只小花貓總是闖進她的懷里,還有寬的那雙手、新村里賊眼熱辣辣的電工、說話“啊哈,啊哈”的村長。

      猛不丁娟又告訴她,她和新村里那個電工鉆玉米地了。麗聽她說,心里一陣陣地發(fā)熱,驚異的眼神再次出現(xiàn)在麗的眼眶里。麗說:“才認識幾天呀?你真夠膽大的?!本昶擦似擦俗煺f:“人家嘴上一直掛著你呢,老問你咋不去跳舞?那娃子舞姿好著呢,他把我都快教會了?!闭f著,娟就比劃起來。麗覺得娟夠浪的,村里也就剩下像娟這樣年輕的浪女人了,她可不愿走這一步,她不知道,這一步如果走下去,會是個什么樣子。

      麗說:“去、去、去,別凈說你那風流韻事了?!?/p>

      娟丟給麗個鬼臉說:“你心里發(fā)癢了吧?”

      是癢了,麗這些天心里一直癢得難受,恨不能插上翅膀一下子飛進北京城。

      婆婆回來的時候已近中午,婆婆一頭扎進灶上做飯去了。娟走之后,麗覺得胃里不對勁兒,有了想吐的感覺。不知是娟那些胡言亂語引起的,還是吃啥東西不對勁兒了。她干吐了幾次,什么也吐不出來,只知道自己惡心。

      婆婆做好了飯讓她吃,她說吃不下,老惡心,想吐。說著說著就吐了起來,腰弓得蝦米一樣,婆婆輕輕地為她捶背,她吐了兩眼淚花子,又是什么也沒吐岀來。婆婆掐指算了一下,臉上立馬漾滿了喜色。婆婆算出來,麗該懷孕了。婆婆是想告訴她的,話到嘴邊,婆婆又咽了回去。麗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懷孕了。

      8

      麗美美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翻看了一下手機,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鐘了。麗就給寬打電話,寬接著了電話。她問寬在干啥?寬說正在干活,忙著呢。她聽到有鋼鐵的響聲,還有電焊的聲音,像是在很高的地方,空中一樣。

      麗說:“不是星期天嘛,還上啥班呀!”

      寬說:“哪有星期天過呀!加班加點趕進度呢?!?/p>

      麗也不給他多扯,直來直去地說:“我要上北京找你去。”

      寬說:“哎呀!不是說好了嘛,收秋的時候我就回去。”

      麗說:“不嘛!我這會兒就想你了,非去不可?!?/p>

      寬說:“親,別惹媽生氣啊親!”

      麗說:“誰惹她生氣了,你要是不讓我去,可別怪我給你戴綠帽子?!?/p>

      寬說:“可別,親……”

      親字還沒說完,寬的電話就不通了。麗接著又打,還是打不通。麗想寬一定是聽她說,要給他戴綠帽子就生氣了,關了手機,再也不聽她說話了。麗也生氣了,“啪”地摔了手機。這時候她又嘔吐起來,吐得天旋地轉(zhuǎn)。

      接到寬出事的電話,是在第二天早上。是婆婆接的電話,婆婆接完電話一屁股就蹲在地上閉了氣,好長時間才吼了一聲:“主?。∥业目嗝膬貉健?/p>

      麗聽到寬的死訊,也一下子就昏死了過去。

      后來才知道,麗給寬打電話時,寬正在高空作業(yè),在一個大鋼架上焊鋼梁。麗打過去電話,寬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忘了自己在高空的鋼梁上。寬猛一起身,就和手機小鳥一樣一起飛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工地上。是頭朝下摔下去的,腦漿都摔出來了,和他當年死去的父親一個樣子。

      從北京回來,麗就瘋了。她再也不敢見手機,見到誰手里有手機就拼了命的去搶去奪,奪過來就朝地上摔。嘴里還叫著:“都是你害死了寬,都是你害死了寬……”

      麗開始跳舞,也不分地方不分場合,說跳就跳。她還往新村里跑,一天能跑去幾趟,總是扭著屁股在音棚里跳呀跳的。夜里還隨著音樂跳,見男人就喊寬,要跟人家牽著手跳舞。婆婆一下子憔悴了許多,也老了許多。腰也彎了,人高馬大的人,腰一彎,個子也低了。她再也不去村長家信主,唱主歌了。她佝僂著腰,緊緊地跟著麗,麗到哪里,她到哪里,嘴里總是喃喃著“主??!耶穌,救救俺兒媳婦吧!救救俺兒媳婦吧!”

      地里的玉米一天一個樣兒,玉米棒飽脹脹地趔著身子,離開了玉米稈,秋天就要到了。婆婆緊跟著麗,她再也不能讓麗出啥子意外了。她知道,麗己經(jīng)懷孕,那是她唯一的希望。endprint

      猜你喜歡
      玉米地小花貓新村
      穿過玉米地
      美味的鼠曲粑
      《玉米地》
      張家畈新村
      小花貓
      玉米地里的哭聲
      小花貓
      別怪眼鏡熊貪吃
      小花貓
      美麗、整潔的新村
      屏边| 新乐市| 涟水县| 泽州县| 万源市| 大石桥市| 巴东县| 迁西县| 武鸣县| 沙雅县| 丰台区| 靖江市| 巴楚县| 景宁| 新和县| 梅河口市| 日土县| 泌阳县| 威海市| 柘荣县| 梅州市| 响水县| 西华县| 西充县| 长海县| 安达市| 含山县| 古浪县| 武冈市| 高青县| 凤翔县| 富裕县| 玛曲县| 宝应县| 娄底市| 贺州市| 湖南省| 长垣县| 米林县| 资阳市| 迁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