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旭君
凌晨兩點,雨滴穿過夜
失眠在路上。它想飛
濕漉漉的翅膀,有一些孤獨。
昨天,一次沉穩(wěn)的睡眠包裹在
心菜葉子翠綠的里汁液里。它安靜
且?guī)е咨膼?,在轟鳴聲里結(jié)果。
—— 一架想象中的紫藤垂?jié)M了鄰居的陽臺,
暗紅色的門框鑲嵌著一把淡金色的光
梳。
我愛這缺乏知音的笨拙,如山崖和月亮
遙遠而長久,和每一天無關(guān)。
轟鳴來了,雨點匯集在
臟姑娘的河里,河水洶涌
淹沒了一雙即將起航的輪渡。
請允許我再一次贊美這片土地
贊美它身上的每一道傷痕,以及每個細胞。
時鐘五點半,太陽把金色滲入
陽臺上的天蔥葉里。一切好的東西都在根部。
一雙紫色的平底鞋,一片鵝黃的青苔。
傍晚有著令人吃驚的平靜。它的過程
是布滿灼熱和喧囂,像一條蠕動的蠶帶來的禮物。
清晨,從床上起來,我做過夢。接著一個夢破碎了,一個夢又走進夢里。
我的全身像一片落葉的香樟林,在樹林的兩側(cè)
鋪滿泥土色的落葉。風(fēng)一吹,它們就會抒情。
我感覺我的手,我的老竹椅子,還有
這黃昏里的便箋紙“如軀體的所有部位那樣漂流于肉體和落日的上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