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論近代留日新聞人的貢獻與局限

韓文婷

（中國傳媒大學 新聞學院，北京 100024）

簡論近代留日新聞人的貢獻與局限

韓文婷

（中國傳媒大學 新聞學院，北京 100024）

在近代新聞史的研究中，報人的辦報活動無疑是學術研究的重心。而擁有卓著貢獻的報人又大多具有留學背景，他們?yōu)橥苿游覈缙谛侣勈聵I(yè)的萌芽和發(fā)展作出了巨大貢獻。本文從20世紀上半葉中國留學熱潮的背景出發(fā)，圍繞邵飄萍、黃遠生等著名留日新聞人的新聞活動和思想，重點論述他們在民國新聞界所作出的貢獻，并分析探討留日新聞人不可避免的歷史局限。

留學生；新聞人；貢獻

20世紀的中國處于變革的大潮之中，要不要引用西學的爭論已不再是人們熱議的話題，取而代之的則是留學熱潮的涌現(xiàn)。近代留學生的出現(xiàn)，可謂開啟了中國現(xiàn)代化的進程。我們第一代新聞工作者也大多具有留學海外的背景，他們既是歷史的親歷者、參與者，也是歷史的記錄者和思想者。留學海外的新聞人中有不少人選擇日本作為他們的留學目的地。他們在日本學成新聞學，歸國后或在報界縱橫馳騁、或在大學教授新聞學、或任政府新聞宣傳領域的官員。他們運用自己的所學迅速成長為推動中國近代新聞事業(yè)發(fā)展的中堅力量，為中國新聞事業(yè)的發(fā)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一、帶有“激進”政治烙印的留學風格

甲午戰(zhàn)爭后，迅速崛起的日本吸引了來自全世界的關注，當然也包括中國人的矚目。很多人都將日本實現(xiàn)跨越式發(fā)展的功勞歸功于其向外廣派留學生的舉措。效仿與中國有著相似國情的日本，又同屬于東亞國家，學習日本的發(fā)展方式應該可以很有效地改善中國落后的社會現(xiàn)狀。其強盛的新聞業(yè)也是留學生選擇前往日本留學的一個重要原因?？傊?，應著實現(xiàn)中華崛起的目標，懷揣著報國理想的中國學生掀起了留學日本的熱潮。

留日學生的留學風格明顯帶有“激進”的烙印。據一些史料記載，每當日本發(fā)動侵華戰(zhàn)爭或挑起中日爭端之時，都會引發(fā)中國留學生大規(guī)模的抗議和罷學歸國風潮。在留日學生中都曾出現(xiàn)對日本侵華行徑的有力回應，反映了留日學生比其他社會群體更富有“救國家于危難”的民族責任感。這種以“救亡”為目標的求學生涯必然賦予了留日生鮮明的政治色彩。借助在日本接觸到的資產階級政治學說，留日新聞人翻譯書籍，創(chuàng)辦大量革命報刊，以揭露清政府的黑暗統(tǒng)治，喚醒民眾的救國熱情，期望用日本先進的政治思想來拯救落后的中國。

二、、留日新聞人的杰出代表與“開拓之功”

在“激進”風格中成長起來的留日新聞人同樣在其辦報活動中體現(xiàn)出了濃烈的“激進”色彩，他們無論是投身于報界還是學界，都具有鮮明的個人風格，在近代中國新聞史中創(chuàng)下建樹造就。留日新聞人的代表人物有林白水、陳天華、邵力子、任白濤、卜少夫等數十人。他們有著急迫改變中國現(xiàn)狀的愿望，他們積極參與到新聞活動之中，以報刊作為自己的輿論陣地，為近代中國的發(fā)展盡綿薄之力。

（一）新聞萌芽的扶植者，著書立說，普及新聞學常識

每一門學科的發(fā)展都會經歷了由“術”到“學”的轉變過程。在新聞無“學”的觀點仍居主流地位的時候，以戈公振為代表的第一批留日新聞人撰寫的十余種新聞學著述相繼問世，每一本都對當時新聞學科的建立和發(fā)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例如戈公振的《中國報學史》、邵飄萍的《實際應用新聞學》等，都以豐富的著述和扎實的思想向世人表明了“新聞有學”，為新聞知識的普及和新聞學者的成長都提供了學習資料和指導。

（二）民主革命的宣傳家，為革命組織做出貢獻——陳天華（1875-1905）

早期的留日新聞人在日本接觸到新思想、新事物，得到了他們在清政府統(tǒng)治下所無法獲得的行動和言論上的自由。他們是反對清朝政府腐敗統(tǒng)治的骨干力量。陳天華作為留日新聞人的代表，就是中國近代史上著名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宣傳家、政治活動家和報刊活動家。他雖然在世僅有短短的31年，但他除了創(chuàng)辦報刊，在新聞事業(yè)的發(fā)展上頗有建樹之外，還為傳播民主革命思想、創(chuàng)建革命組織做出了卓著的貢獻。

（三）職業(yè)記者的領航人，倡導新聞職業(yè)化精神——黃遠生（1885-1915）

隨著中國近代報刊的創(chuàng)辦和記者的出現(xiàn)，第一代民國記者們并沒有意識到其自身的職業(yè)地位，他們大多將其作為謀生的工具，并未意識到記者的社會責任。中國近代史上第一位職業(yè)記者黃遠生就曾留學日本，他最早萌發(fā)新聞職業(yè)化意識，身體力行地堅持新聞的客觀、公正。他先后在北京主筆《少年中國》周刊等，兼任《時報》等刊的特約記者，他與劉少少、徐彬彬共稱為民初新聞界“三杰”。作為留日新聞人的代表，黃遠生在近代中國的新聞職業(yè)化道路上可謂具有“開拓之功”。

（四）新聞學研究的引領者，促進研究的“學術化”——黃天鵬（1908-1982）

30年代初的中國新聞學術研究方興未艾，從事專門新聞研究的學者與接受正規(guī)新聞教育的學生都十分有限，如何推動中國新聞學研究的“學術化”，成為了當時新聞學研究的瓶頸。留日新聞人在這方面的表現(xiàn)可謂可圈可點。黃天鵬創(chuàng)辦和主編了我國第一本純粹的新聞學術刊物《新聞學刊》和新聞學會，拓寬了近代中國在新聞學術方面的研究空間，為當時的知名學者與報業(yè)活動家都提供了新聞學研究的平臺。

（五）報刊經營管理的初學者，創(chuàng)辦最早的通訊社——邵飄萍（1886-1926）

報刊經營管理在當時的中國新聞界應該還算是一個新名詞。邵飄萍作為新聞史上最早創(chuàng)辦通訊社的報刊活動家，成為了留日新聞人中在報刊經營管理方面的典范。他“經營立報”、重視廣告、以創(chuàng)新為靈魂，以經營為本位，在新聞媒介的經營與管理方面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他借助社會力量整合資源、重視民主管理、重視發(fā)行渠道建設等許多經驗，對今天正在推行市場化改革進程的我國媒體而言，尤其值得學習和借鑒。

三、留日新聞人那些“不可避免”的局限

留日新聞人的新聞活動無疑為中國近代史的發(fā)展作出了巨大貢獻，除了具有指導新聞實踐、啟發(fā)后來新聞人的作用外，也真實地反映了民國初年種種社會思潮對新聞事業(yè)的促進和影響。換句話說，透過他們的新聞思想，能夠從一個側面看到新聞事業(yè)在萌芽初期的發(fā)展。民國初期很多報人都受到諸如自由主義、民主主義等社會思潮的影響。留日新聞人都是在帶有“激進”烙印的背景下出國深造的，思想中既有先進的因素，又暴露出其不可避免的歷史局限性。

（一）強烈的政治變革思想容易致使言論的不客觀

由于我國在民國時期的社會發(fā)展狀態(tài)更迭變換，很多留日新聞人大多都會在“激進”烙印的留學背景中受到諸如自由主義、民主主義等社會思潮的影響，容易被民族危難之情沖昏頭腦。同盟會的機關報《民報》的撰稿人以留日生為主，內容主要是有著鮮明觀點的政治評論，一直以激進的言論大力宣揚民主共和思想?？梢哉f留日新聞人一直扮演著具有鮮明立場的報人。據統(tǒng)計，1898年至1911年間，留日生在日本翻譯鼓吹革命的書籍高達千余冊，創(chuàng)辦的刊物有60余中。言論的不客觀，一心為民族大義與繁榮作出貢獻的留日新聞人很少在民族實業(yè)上有所建樹，這應該是留日新聞人很鮮明的局限性之一。

（二）學識所限致使多數留日學生局限于辦報活動

由于最初一批留日學生是清政府派往日本學習師范、法政的速成生，學習水準自然會受到相應影響。20世紀初的中國留日學生大多就讀于私立或專科學校，所以學業(yè)也必然不夠精深。而且經費上也少有支援，生活條件略顯拮據也是留日學生學業(yè)稍顯遜色的關鍵原因之一。留日新聞人在局勢大背景的影響下，為民族內憂外患的狀況所憂心，多數走上了辦報救國的道路，這也是時代給他們的局限。但是不可忽視的是，留日新聞人高漲的政治革命熱情，鮮明而又堅決的革命立場，豐富卓著的辦報活動和思想等都成為了中國新聞史的重要組成部分，為中國近代化的進程奉獻了無可磨滅的力量。

[1]柳斌杰、李東東.《中國名記者》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13年11月.

[2]李喜所.近代留學生與中外文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年3月.

[3]趙燕玲.近代留美生與留日生對中國社會影響.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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