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婷婷

（山東大學 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濟南 250000）

中國古代報紙起源學說探究

魏婷婷

（山東大學 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濟南 250000）

中國當下報紙都源于近代報紙，是近代由傳教士引入的。而古代報紙則不同，它是封建社會的特有產(chǎn)物。近代報紙既然是“西學東漸”的產(chǎn)物，那么它從起源的意義上講并不是“中國報紙”而應該是“西方報紙”；而古代報紙則由于是植根于中國本土，更接近“中國報紙”起源的概念。

古代報紙；邸報；唐說

一、被否定的“先秦說”

“先秦說”流行于晚清時期，翻閱當時報人的論著，可見當時學者的觀點驚人地一致。持這種學說者認為，《春秋》是新聞記事，先秦時代就有新聞事業(yè)；也有人說，商周之際已有新聞事業(yè)萌芽，詩歌、國語、國策都是“當時新聞之流亞”。①

但這類學說推論較多、證據(jù)不足，目前大多學者并不認同。有學者否定說：1.“采詩”和“采風”并不等于新聞采訪。2.青銅刻銘文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進行新聞傳播。3.史官不是新聞官員。4.《春秋》亦非官報而是編年史。②

既然“先秦說”站不住腳，那為何在晚清時期如此盛行？這并不是因為當時學者們都不知道近代報紙與古代報紙的區(qū)別，例如王韜曾提到“報紙始于泰西”，學者們之所以將報紙溯源至先秦，是因為當時的歷史背景。晚清歷史動蕩，進步人士創(chuàng)辦的報刊屬于新鮮事物且是“洋貨”，如何讓當時十分排斥西方事物的人們接受是報刊要解決的首要問題。因此創(chuàng)立者們紛紛宣稱報紙“古已有之”，以利于被人們接受。這種帶有功利色彩的“西報中源說”，有利于報紙在晚清的存在，符合歷史需要。

二、“漢說”推論

“漢說”又可一分為二，第一種說法是認為漢有邸報，這一學說盛行于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當時報紙的生存已不成問題，已擁有一定的讀者群，亦出現(xiàn)了政府創(chuàng)辦的官報，報紙的地位得到了民眾和政府的雙重認可，此時研究已屬于學術自覺。持此種觀點的代表人物是戈公振，他在1927年的《中國報學史》中，根據(jù)《西漢會要》的一條記載——“大鴻臚屬官有郡邸長丞”，和這條記載的注釋“主諸郡之邸在京師者也。按郡國皆有邸，所以通奏報，待朝宿也”，引申說“通奏報云者，傳達君臣間消息之謂，即‘邸報’之所由起也?！本褪钦f，從《漢書》、《西漢會要》等史書中有關于“邸”的記載，推斷出漢代可能有“邸報”。第二種說法是張濤根據(jù)出土的文物提出了漢代“木簡報”的說法③，不過這種說法影響力有限。

戈公振提出“漢代說”后，在國內(nèi)外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1935年l2月，燕京大學新聞系美籍教授白瑞登在上海作報告時說：邸報的發(fā)行是向當時的郡國諸侯提供朝廷消息的，這種報紙是駐京的諸王邸發(fā)出的，所以稱為“邸報”。

但“漢說”遭到眾多的質疑。反對者指出：有關漢代的史書上，只有關于“邸”的記載，而找不到關于“邸報”的記載，“邸報”一詞到宋代才有；漢簡中的邊報材料，不過是當時上下級聯(lián)系的“官文書”，算不上供別人閱讀的報紙。有學者反駁：漢文獻根本就沒有提及有“邸報”存在，近幾十年來大量的漢簡出土也沒有發(fā)現(xiàn)漢“邸報”；而且“諸郡之邸”主要職能是“待朝宿”和“通奏報”，而且“通奏報”僅限于“上傳”。顯然，“漢說”只是一種推論，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三、被廣泛接受的“唐說”

近年來，不少新聞史研究者傾向于“邸報”始于唐的說法，“唐說”確立于八十年代左右，由方漢奇、黃卓明等學者創(chuàng)立。1991年，方漢奇發(fā)表《中國報紙始于唐代考》，開始建立“唐說”并駁斥“漢說”這種說法主要的證據(jù)是“開元雜報”和“敦煌進奏院狀”，一為文獻證據(jù)、一為實物證據(jù)，符合歷史研究方法。

開元雜報。孫樵的《經(jīng)緯集》中有一條關于“開元雜報”的記載，可以看出唐代確有發(fā)布“邸報”的可能，用之報道朝廷的事情。開元雜報說明，中國開始有報紙的時間不會晚于唐代開元年間。

敦煌進奏院狀?，F(xiàn)在還被保留下來的僅存的兩份唐代的官報，是1900年在敦煌莫高窟出土的兩張“進奏院狀”的殘頁。這兩份“進奏院狀”，都是唐僖宗時期由駐地在沙洲的歸義軍節(jié)度使張淮深派駐朝廷的進奏官發(fā)回沙洲的。這兩份“敦煌進奏院狀”，為我們提供了一批研究唐代進奏院狀的實物，它們實際上已經(jīng)成為我國，同時也是世界上僅存的年份最早的兩份原始狀態(tài)的報紙了。

其他證據(jù)。類似“報”的字眼也多見于唐代文獻。《舊唐書》上有“報狀”，在一些唐人著作中多次出現(xiàn)“報”“報狀”“條報”“雜報”等詞匯。

但“唐說”亦有缺點，比如只能證明唐代有，而不能證明唐代之前無。所以“唐說”應確切表述為報紙起源不晚于唐代開元年間，這一學說得到廣泛的接受。而且由于如丁淦林、方漢奇等學者在學術界的地位還有高校教材對“唐說”的傳播，這一說法最為廣泛。

注釋：

①丁淦林.中國古代報紙[J].新聞刊大，1986.

②江向東.對中國古代報紙產(chǎn)生于先秦或兩漢之說的質疑[J].福建論壇(文史哲版)，1990年10月.

③馬聞理.我國古代有系統(tǒng)的官方新聞傳播可提前800年[J].新聞傳播評論，2002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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