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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買權制度之法律思考

      2014-12-22 07:14石魯夫
      東北財經大學學報 2014年5期
      關鍵詞:常態(tài)

      〔摘要〕先買權制度,應首先確定其研究進路,搭建討論的框架和平臺,即區(qū)分為常態(tài)和異態(tài)兩種情形。在常態(tài)下,只要出賣人履行法定的通知義務,無須“激活”先買權,先買權制度的目的即有望實現(xiàn);這是一種通過權利義務法律預設來引導當事人進行法律行為的制度目的實現(xiàn)方式。而在異態(tài)下,出賣人未履行法定的通知義務,只有當先買權人積極行使先買權,先買權制度的目的才可能實現(xiàn)。,這是一種通過法律救濟措施進行事后補救的制度目的實現(xiàn)方式。

      〔關鍵詞〕先買權;常態(tài);異態(tài)

      中圖分類號:D92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4096(2014)05-0087-05

      德國法學家薩維尼在理論上首次系統(tǒng)地使用了法律關系概念,他認為“各個法律關系,就是由法律規(guī)定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1]

      一、先買權制度常態(tài)分析的引入及必要性

      傳統(tǒng)民法學認為,先買權是指特定人依當事人約定或法律規(guī)定成為先買權人之后,于出賣人出賣標的物與第三人時,有依同等條件優(yōu)先購買的權利。多數學者將先買權定位于先買權人得以在“同等條件”下優(yōu)先與第三人買受特定標的物的特權,體現(xiàn)為如下三個方面:其一,在先買權法律關系中,有了第三人的介入,先買權人才有了競買的對象,制度設計才能體現(xiàn)先買權制度立法目的所追求的“優(yōu)先”。其二,出賣人出賣其標的物與第三人是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的啟動條件,如果無第三人的介入,先買權無從行使。其三,先買權人須以同等條件表示購買是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的實質條件,如果無第三人的介入,則買受條件無從確定,枉論“同等條件”。因此,通常認為在先買權法律關系中,第三人的存在構成先買權制度得以運行的必要條件,先買權人之“優(yōu)先”系以第三人為參照物進行對比的結果。

      上述觀點的立論基礎在于認為先買權是一個以享有優(yōu)先買受利益為內容的權利,而先買權制度目的在于使先買權人在同等條件下得以優(yōu)先于第三人實現(xiàn)買受,先買權人借助“第三人介入”的制度設計,通過表示以同等條件購買的權利行使方式,達到其預期的買受目的。但不難發(fā)現(xiàn),第三人在上述制度設計中充當的僅僅是“工具箱”的角色,其歷經漫長、艱難的談判所達成的交易條件直接為先買權人劫取獲得,為他人做嫁衣裳,雖心有不甘,又徒之奈何,第三人最終面對的結果很可能是空守著一紙合約,哀怨地艷羨著先買權人……可見,在此理論基礎上的先買權人利益的實現(xiàn),就某種意義而言是以損害第三人利益為代價的。誠然,根據立法政策的要求,特定權利人權利的實現(xiàn)或優(yōu)先保護,通常會導致權利沖突,伴隨而生的是另外一個或幾個權利主體受有不利益的結果,對于先買權人和第三人也不例外。但需要我們思考的是如此制度設計是實現(xiàn)先買權制度目的的惟一途徑嗎?在回答上述問題之前,尚須對先買權制度的目的進行反思:以往的認識是否存在偏差?

      以立法論角度觀之,筆者認為以往對于先買權制度目的的認識以偏概全,有失精確,亟待補正,在此有必要予以厘清。在筆者看來,先買權的制度目的在于通過對先買權的法律確認,保障先買權人享有買受機會,并盡量促成買受目的的實現(xiàn),以達到優(yōu)位保護先買權人利益的立法目的。申言之,法律創(chuàng)設先買權制度,對于出賣人而言,只是要求出賣人在選擇交易相對人時應優(yōu)先考慮先買權人,不得將先買權人排除在外,此種對所有權行使的限制并未使所有權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的權能有所喪失,因此并無實質上的不利益,所以當出賣人意欲出賣特定標的物時,法律上對其課以提前通知先買權人其出賣意愿和(或)交易條件的義務,立法技術上使出賣人在尋找和選擇買受人的過程中不得將先買權人排除在外即可;對于先買權人而言,先買權的賦予只是給予先買權人成為出賣人交易相對人的法定機會,或在與其他交易相對人同等條件下得以優(yōu)先購買的選擇機會,而非優(yōu)先購買并必然實現(xiàn)買受目的的特權,至于買受目的能否實現(xiàn)有待于先買權人個人意志的權衡與選擇以及進一步的作為。因此,我們認為先買權制度是法律在不損害出賣人利益和兼顧交易安全的前提下,給予先買權人一個優(yōu)先買受的機會而非特權。所謂“優(yōu)先”既不是買受條件的優(yōu)惠,也非時間順序的優(yōu)先,只是買受機會的增加而已。

      據此而言,以往所認為的先買權制度目的的實現(xiàn)有賴于“第三人的介入”,其適用的交易情境僅限于“異態(tài)下”的先買權制度運作——即當出賣人意欲出賣標的物時,在未通知先買權人其出賣意愿及出賣條件的情況下,直接與第三人商定買賣合同內容甚至締結合同,在先買權人知悉后,可以要求以同等條件與出賣人締結買賣合同,進而實現(xiàn)買受的目的。筆者認為上述“第三人介入”的制度設計可以使先買權人實現(xiàn)其制度目的,但絕非實現(xiàn)其制度目的的惟一途徑,在無“第三人介入”的情形下,先買權制度目的同樣得以實現(xiàn),如當出賣人意欲出賣標的物時,將其出賣意愿和(或)交易條件通知給先買權人,征求其買受意愿和(或)買受條件,若先買權人與出賣人就標的物的買賣達成合意,合同成立,通過對有效合同的履行,先買權人完全可以進而取得標的物的所有權。這種交易情境,筆者稱之為“常態(tài)下”的先買權制度運作。

      當前學界對于先買權制度的研究往往落入過于關注“第三人介入”的異態(tài)下的先買權制度如何運作之窠臼,忽視了實現(xiàn)先買權制度目的的另一條有效途徑——常態(tài)下的先買權制度運作問題。筆者認為引入“常態(tài)”的分析視角,并展開常態(tài)下先買權制度運作之分析和研究,殊為必要。其一,在常態(tài)下,惟須注意出賣人負有法定通知義務。先買權制度目的的實現(xiàn)與否的關鍵在于出賣人是否向先買權人履行法定通知義務,如果出賣人履行了此法定義務(通知內容在性質上多體現(xiàn)為要約),而先買權人也有買受的意愿,雙方并就交易條件達成了一致意見,此時買賣合同成立,通過對有效合同的履行,先買權人可以進而取得標的物的所有權。經過此過程中,先買權制度目的得以實現(xiàn)的同時,無須“第三人介入”充當“同等條件”的參照物,避免了異態(tài)下“第三人介入”情境下對第三人利益的不利影響,彰顯了制度設計上對效率和安全價值的追求。其二,實踐中,涉及先買權問題法律糾紛較多發(fā)生在出賣人對于先買權人權利的漠視,鮮有將出賣意圖和(或)交易條件預先通知先買權人的情形出現(xiàn),但在“常態(tài)”視角下,在制度設計上通過明確和強化出賣人的法定通知義務及其責任,對未來出賣人的行為起到積極的指引和影響作用,將有效地減少司法實踐中因先買權問題產生的法律糾紛。

      二、常態(tài)下的先買權法律關系及運作

      常態(tài)下,涉及到先買權的法律關系主要表現(xiàn)為兩個方面:一是先買權賴以存在的基礎法律關系,這一法律關系發(fā)生在出賣人與先買權人之間,是先買權成立的前提,如承租人先買權存在于租賃關系中,按份共有人的先買權存在于共有關系中。二是先買權的本體法律關系,是指出賣人與先買權人之間以出賣人法定通知義務為核心內容的法律關系。筆者認為,前述的基礎法律關系為常態(tài)下先買權法律關系的關聯(lián)法律關系,是先買權存在的基礎。這里所論及的常態(tài)下的先買權法律關系,是指先買權的本體法律關系,系雙方法律關系。

      法律賦予先買權人在特定基礎法律關系中享有先買權,自基礎法律關系成立并生效之時,先買權即告成立,但絕大多數情況下,先買權人的買受機會的獲得及嗣后可能的買受目的的實現(xiàn)并非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的法律效果,而是表現(xiàn)在出賣人履行了法律對其課以的對先買權人的法定通知義務,并據此賦予先買權人自行選擇是否與出賣人達成交易的承諾選擇權。在此交易全程,先買權一直處于睡眠狀態(tài),故此情形下先買權人買受機會的獲得系先買權消極作用的結果,而這恰恰是常態(tài)之下的先買權的應有之意。在常態(tài)下,當出賣人意欲出賣特定標的物時,須履行以其愿意接受的購買條件或其認可的第三人提出的購買條件通知給先買權人的義務,由先買權人決定是否購買。這種情形,出賣人所為的通知通常在性質上為要約,而先買權人的答復的性質即為承諾,實際上與通常情形下的買賣合同的締結沒有區(qū)別,惟須注意的是對出賣人課以的通知義務系法定義務。

      作為欲與交易相對人訂立買賣合同的締約當事人,出賣人最為便利知曉有關將標的物出賣的信息,包括出賣標的物的意圖、出賣的條件、與第三人買賣合同締結的情況等。為此,所有認可先買權制度的立法例都規(guī)定了出賣人向先買權人負有法定的通知義務,以便于先買權人獲得買受機會并實現(xiàn)買受目的。在先買權的制度設計中,出賣人的通知義務系出賣人所承擔的為便于先買權人行使權利的法定義務,在性質上為附隨義務,且出賣人不得以權利人已經知曉通知的內容,作為其不履行該義務的抗辯理由[3]。

      丁春艷:《論私法中的優(yōu)先購買權》,載《北大法律評論》2005年第6期,第667頁。

      出賣人的通知義務雖為附隨義務,但其在整個先買權制度構架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俺B(tài)”和“異態(tài)”的區(qū)分的顯著標志在于“出賣人通知義務”的履行或者未履行,它直接決定了先買權的權利狀態(tài)。在前者,先買權處于消極睡眠狀態(tài),由先買權人自行決定買受與否,交易過程與先買權的行使無涉;在后者,先買權人利益之保障取決于先買權人是否行使先買權,如果選擇行使先買權,即意味著將先前睡眠中的先買權“激活”,由其發(fā)揮出積極作用。由此可見,出賣人的法定通知義務的諸多要素,諸如出賣人的通知期限、通知方式和通知內容,它們僅僅涉及到常態(tài)下出賣人負有的法定通知義務能否順利履行,而并非先買權的行使條件。誠然,在異態(tài)下,先買權的行使都需以先買權人實際知悉出賣人出賣特定標的物與第三人為前提,但法律規(guī)定的出賣人對先買權人負有的法定通知義務本身并不意味著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必須以出賣人的通知為條件。此系當前學界和司法實務界普遍存在的一個誤解,應予以澄清。其實,在現(xiàn)實生活中,即使出賣人未為通知,先買權人完全可能通過其他途徑,知悉出賣人出賣標的物于第三人的情況,此種情形即為上文所述及的異態(tài)情境,系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的前提條件,當然不構成先買權人主張權利行使的障礙,否則將不合理地限制了先買權行使的可能?!度鹗棵穹ǖ洹返?81a條第2款規(guī)定可茲證明:“優(yōu)先購買權人欲行使優(yōu)先購買權的,須在知悉契約的締結和內容之日起的3個月內行使該權利?!?/p>

      對于出賣人通知義務的構成要素,筆者以我國法律規(guī)定的承租人的先買權為對象,從如下三個方面進行考察和分析。

      1.通知義務的履行期限,即出租人何時應向先買權人履行通知義務

      從立法例上看,除了《德國民法典》第510條第1款規(guī)定出賣人應將其與第三人訂立的合同的內容立即通知先買權人外,其他國家在立法上并未明確規(guī)定通知義務的履行期限。而《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下文簡稱《合同法》)第230條雖然規(guī)定了出租人應當在出賣之前的合理期限內通知承租人(實為對《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下文簡稱《民通意見》)第118條

      2008年12月8日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第1457次會議通過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廢止2007年底以前發(fā)布的有關司法解釋(第七批)的決定》(法[2008]15號),以“與物權法有關規(guī)定沖突”為由,廢止了《民通意見》第118條的規(guī)定。不過,在司法實踐中,《民通意見》第118條影響力深遠,難免有法院會受繼續(xù)按照該規(guī)定的內容來理解和審理案件。從這個角度考慮,本文的部分內容中仍會保留針對《民通意見》第118條的有關論證。規(guī)定的“提前三個月”進行的修正

      《民通意見》第118條關于出租人應“提前三個月”通知承租人的規(guī)定均形成于20世紀80年代,立法當時我國尚未實行市場經濟,住房短缺,房屋買賣也比較少見,因此,當時立法規(guī)定出租人出賣房屋時應“提前三個月”通知承租人,可能是合適的。但自從我國確立市場經濟體制和實行住宅商品化之后,房屋買賣逐漸趨于頻繁,交易的時間也隨之縮短。在這種社會背景下,不顧具體的交易情況,一概要求出租人提前三個月通知承租人,顯然不利于交易的快速進行,而且還會損害到出租人的利益。從這個意義來說,《合同法》第230條以“合理期限”取代了《民通意見》第118條“提前三個月”的規(guī)定,乃是立法者授權法官根據具體交易情況來判斷,雖然彈性增大了,但無疑更符合實踐要求。),但該規(guī)定的規(guī)范旨在于,限制出租人與第三人僅能在出租人通知義務履行后合理期限或三個月之后訂立買賣合同,而對出租人通知義務的履行期限并未做真正的規(guī)定。另外,規(guī)定的“提前三個月通知承租人”在實踐中很難操作。因為“出賣之前的合理期限內”或“提前三個月”的計算是以出租人與第三人買賣合同訂立的時間作為期限終點向前推算期限起點的,而出租人與第三人何時能夠達成一致,成立買賣合同關系在事前根本無法確定,因而要求出租人“出賣之前的合理期限內通知承租人”或“提前三個月通知承租人”根本無法操作。因此,根據出租人法定通知義務的設置目的,即在常態(tài)下當出賣人意欲出賣特定標的物時,須履行以其愿意接受的購買條件或其認可的第三人提出的購買條件通知給先買權人的義務,由先買權人決定是否購買,從而保障先買權人享有買受機會,盡量促成買受目的的實現(xiàn),并結合此時出賣人的通知在性質上通常為要約的考量,對于出租人通知義務的履行期限宜做出如下解釋:出租人應在具有明確出賣意圖后,或在其與第三人訂立買賣合同之后立即向先買權人為通知。至于“立即”應做何理解,視乎個案中的諸如出租人與承租人之間進行聯(lián)絡的便利程度等具體情況來確定。需進一步考量的是,承租人在接到出租人的通知后,應當在多長時間內做出答復?《合同法》和我國大多數地方性法規(guī)及規(guī)章,對此均無明確規(guī)定。于此情形,有兩種思路可供選擇:其一,鑒于目前的司法解釋、行政法規(guī)和不少地方性法規(guī)及規(guī)章都要求出租人須提前三個月或一個月通知承租人,并且此一期限系為保護承租人而設,故為貫徹立法目的,在解釋上不妨認為,承租人接到通知后的考慮期限也應當是三個月或一個月。在司法實踐中,有的法院判決就是這樣處理的。其二,因《合同法》第230條一改《民通意見》第118條的做法,要求出租人應在出賣之前的“合理期限”內而非“提前三個月”通知承租人,故承租人接到通知后,也應當在一個“合理期限”內予以答復。如果出租人明確指定了答復期限,則該期限即應視為承租人答復的“合理期限”;如果出租人未明確指定答復期限,則應根據交易的重要性、市場環(huán)境變化的速度等因素來確定承租人答復的“合理期限”,但最長不得超過有關司法解釋或地方性法規(guī)、規(guī)章中所規(guī)定的三個月或一個月的期限[4]。

      戴孟勇:《房屋承租人優(yōu)先購買權之研究》,載《民法九人行》(第4卷),法律出版社2010年版,第93頁。筆者認為上述兩種觀點并沒有建立在對承租人答復本身性質的準確把握的基礎上,因此結論缺少理論支撐無法立足。根據上文分析,常態(tài)下承租人的答復在性質上通常為承諾,所以答復期限的本質即為承租人承諾的期限。因此,我們完全可以適用《合同法》第23條對于承諾期限的有關規(guī)定,對承租人的答復期限予以確定。惟須注意的是基于先買權制度立法目的的考量,如果出租人在要約通知中確定的承諾期限過短,導致承租人客觀上無法期內承諾的,當構成出租人濫用承諾期限確定權限,法官理應予以干涉,并確立合理期間

      從立法論的角度來說,由于當今我國社會的交易活動十分活躍,房屋的市場行情變動很快,裁量的承諾期限明顯過長,不利于保護出租人的利益。筆者贊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城鎮(zhèn)房屋租賃合同糾紛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9]11號)(下文簡稱《房屋租賃合同解釋》)第24條第(三)項之期限規(guī)定,認為“合理期間”確定為“通知后十五日內”較為妥當。作為承諾期限。

      2.通知義務的履行方式,即出租人以何種方式進行通知,是口頭還是書面

      考察各國或各地區(qū)的立法例,除《俄羅斯民法典》第250條第2款,我國臺灣地區(qū)《耕地三七五減租條例》第15條明確要求出賣人須以書面形式向權利人通知其出賣意圖外,其他均無類似規(guī)定。我國現(xiàn)行法中,除《城市房地產抵押管理辦法》(2001年8月15日)第42條規(guī)定在抵押權人處分抵押房地產時,應當書面通知優(yōu)先購買權人之外,其他有關優(yōu)先購買權的法律都未明文要求書面形式[3]?!渡虾J懈呒壢嗣穹ㄔ宏P于處理房屋租賃糾紛若干法律適用問題的解答》第23條

      丁春艷:《論私法中的優(yōu)先購買權》,載《北大法律評論》2005年第6期,第667頁。在司法實踐中,有的法院認為規(guī)定:“出租人的通知形式可以靈活多樣,如可通過信函、在租賃房屋處張貼告示等形式均可。但無論以什么形式通知,都應當以送達承租人為必要。單純以登報公告等形式進行通知,而未針對承租人進行通知的,不發(fā)生通知的效果?!?/p>

      參見《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關于處理房屋租賃糾紛若干法律適用問題的解答》第23條。筆者認為,從法律上講,并不苛求通知的形式,合同可以以口頭或書面以及約定的其他方式,通知亦是如此,甚至形式更加多樣化。因通知系意思表示的送達行為,受送達方僅做被動接收即可。但是在司法審判中,當出賣人與先買權人發(fā)生糾紛時,按照誰主張誰舉證原則,通知的舉證責任在出租人一方,因此在通知時應當注意保存證據,例如讓承租人做一下簽收,或者做一下公證,趁雙方未起糾紛在簽訂租賃合同之時盡可能地把通知的方式做出詳盡的約定,對雙方潛在的權益都是一種預防保護方式。

      3.通知的內容

      通知的內容是指出租人告知承租人出售信息所應包含的內容,究竟是告知出售租賃房屋意圖即可,還是告知出租人出售房屋的具體條件或已與第三人締結的買受條件?筆者認為在常態(tài)下,通過出租人法定通知義務的履行(要約行為),承租人可自行選擇是否承諾,與普通的買賣合同的締結過程無異。據此,出租人通知義務的內容通常應當符合要約的有效要件,其內容構成有兩種情形:其一,出租人通知時,其僅有出賣租賃物的意向,尚未與第三人締結合同,此時應當將其出賣之意圖及合同的主要條款通知承租人。其二,出租人通知時,其已與第三人締結合同,此時應當將其與第三人訂立的買賣合同的主要交易內容通知承租人。在上述兩種情形下,承租人享有是否予以承諾的選擇權以決定是否與承租人締結租賃房屋的買賣合同。需要思考的是,如果出租人通知時,尚未與第三人締結合同,在通知并未包括出賣之意圖及合同的主要條款,僅闡明其出賣租賃房屋的意圖,是否構成通知的內容呢?筆者認為出租人向承租人履行“單純的意圖通知”義務,賦予了承租人參與買受租賃房屋的機會,與先買權制度目的相契合,因此“單純的意圖通知”是出租人通知義務的應有內容,對于出租人而言,“單純的意圖通知”其性質可認定為要約邀請,據此可由出租人與承租人以平等協(xié)商的方式,來決定買賣合同的內容及是否成立,并無不當之處。

      常態(tài)下,如果出賣人將其愿意接受的交易條件通知給先買權人后,先買權人與出賣人就標的物的買賣并未達成合意,且在此交易條件下也未售予第三人,但嗣后出賣人意欲再次出賣,并改變了其愿意接受交易條件,此時,應重新課以對先買權人的法定通知義務,自不待言。

      三、異態(tài)下的先買權法律關系及運作

      異態(tài)下,涉及到先買權的法律關系主要表現(xiàn)為三個方面:一是先買權賴以存在的基礎法律關系,與常態(tài)一致,這一法律關系發(fā)生在出賣人與先買權人之間,是先買權成立的基礎。二是先買權的本體法律關系,是指出賣人未履行法定通知義務,直接將標的物出賣于第三人,而先買權人知悉后表示愿意以同等條件購買,即通過行使先買權而形成的法律關系。三是先買權的比照法律關系,主要是指在第三人介入下,在出賣人與第三人之間形成的買賣合同關系。筆者認為,前述的基礎法律關系是先買權存在的基礎,而先買權的比照法律關系是異態(tài)下先買權法律關系形成的前提條件,同時還為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提供了買受條件參照。所以,基礎法律關系和比照法律關系皆為異態(tài)下先買權法律關系的關聯(lián)關系。這里所論及的異態(tài)下的先買權法律關系,是指先買權的本體法律關系,系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而形成的法律關系,系單方法律關系[5]

      本文作者將先買權的權利屬性定位于形成權,依形成權的運作特點,先買權人行使先買權而形成的法律關系為單方法律關系。

      。

      在異態(tài)下,由于必然存在“第三人介入”,因此在制度設計上采取了與常態(tài)下截然不同的運作方式。表現(xiàn)在當出賣人未向先買權人履行法定通知義務時,先買權人可以通過積極行使先買權的方式尋求法律上的救濟,從而得到同等條件下的買受機會,重新獲得實現(xiàn)預期買受目的的可能性。在此過程中,因出賣人未履行法定通知義務,故此情形下先買權人買受機會的獲得系先買權積極行使的結果,體現(xiàn)了先買權的積極作用,這是異態(tài)之下的先買權的應有之意。在異態(tài)下,出賣人意欲出賣特定標的物,但未向先買權人履行以其愿意接受的購買條件或其認可的第三人提出的購買條件通知給先買權人的法定義務,直接與第三人締結買賣合同,在先買權人知悉出賣人與第三人就特定標的物訂立買賣合同后,若表示愿意以同等條件買受,此時先買權從睡眠狀態(tài)被激活,先買權人通過積極行使先買權的行為,進而實現(xiàn)買受的目的。

      借助于對先買權在常態(tài)和異態(tài)兩種情境下的權利狀態(tài)和權利運行的分析,我們得以對先買權進行全面和準確的界定。這種界定并非概念層面的,而是以先買權制度目的為出發(fā)點,以制度功能充分發(fā)揮為考量因素而展開的。據此可知,通說所認為的先買權制度發(fā)生作用的前提,即“于所有權人出賣標的物與第三人時”僅僅是關注了異態(tài)之下,通過先買權行使的積極作用實現(xiàn)了對于先買權人的法律救濟,而忽視了絕大多數情形下,即常態(tài)之下先買權制度的運作模式,尤其忽視了法律對出賣人課以的法定通知義務其重要意義?!霸诜ㄖ位^程中,相關主體,特別是義務主體能夠理解和認知特定的抽象法規(guī)范或具體的法律決定所傳達的信息,贊成其所做出的制度安排或權益分配,認為特定法規(guī)范或法律規(guī)定是正當的、合乎公共理性要求的,從而是可以認可和接受的。不僅如此,相關主體還能夠產生自我激勵,認為應當自愿遵從這些規(guī)定,并主動履行相應義務,不需要任何公共強制?!盵6]

      羅豪才、宋功德:《軟法亦法》,法律出版社2009年版,第195頁。先買權制度的設計,不能僅僅關注既有的異態(tài)情境下發(fā)生的案例,更要關注制度設計本身對未來當事人行為的指引和影響,制度設計應向前看,考慮主體對既定規(guī)范的回應(包括遵循、規(guī)避和違反的各種可能性),常態(tài)情境的引入彌補了過分關注異態(tài)情境分析的既有缺陷。

      筆者認為,在強調塑造法秩序的現(xiàn)代社會,社會常態(tài)下權利義務法律預設的意義與異態(tài)下法律對于法秩序遭到破壞后權利的救濟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權利義務的法律預設為人們提供了自身行為的模板和界限,增強了義務人自覺履行義務的法律意識,其結果是有效地預防和減少糾紛的產生,對于樹立良好的社會秩序和社會風尚起著基礎性的作用,是事后的救濟性規(guī)范或者說是裁判性規(guī)范力所不能及的,對此讀者不能不察。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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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羅豪才,宋功德.軟法亦法[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9.195.

      (責任編輯:蘭桂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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