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童宛村
笛卡爾曾在自己的著作《談?wù)劮椒ā分袠?gòu)成他自己的一部思考邏輯:“第一條是:凡是我沒有明確認識到的東西,我決不把它當成真的接受。也就是說,小小心得避免輕率的判斷和先入之見。第二條:把我所審查的每個難題按照可能和必要的程度分成若干部分,以便一一妥為解決。第三條是:按次序進行我的思考,從最簡單、最容易認識的對象開始,一點一點逐步上升,直到認識最復雜的對象。最后一條是:在任何情況之下,都要盡量全面的考察,盡量普遍的復查,做到確信毫無遺漏。那么我在閱讀他的《第一哲學沉思集》時,也嘗試能夠以上述規(guī)則來作為我思考和解決問題的標準。
關(guān)于對“我存在”的論證。笛卡爾將一切事物都認為是可以被懷疑的,希望通過這種普遍的懷疑從而找出最不可被懷疑的觀點。通過做夢與清醒的感覺我們是無法證明了我們的感官不可靠,所以我們通過感官認識到的一切物體性質(zhì)及其廣延都是值得被懷疑的,那么由此判斷我們在此基礎(chǔ)上建立的一切研究復合事物的科學也是不可靠的。即使是數(shù)學。也有上帝故意讓我們在判斷上弄錯的可能性。雖然笛卡爾將他的懷疑歸為了對感官的懷疑,由此波及對一切現(xiàn)有學科的懷疑,這種懷疑無所不包。由此可見,我們的感覺,無論是清醒時還是睡夢中,無論是真實還是虛幻,我們都不具備認識清楚它們的能力,所以我們才會去懷疑感官,懷疑我們的認識。正是因為這種判斷能力的缺陷,所以我們才會萌生這種對一切都不信任的想法。
笛卡爾假定我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認為唯一不可以懷疑的就是我在懷疑這件事情,由此而他推斷出我的存在。那么,是不是可以這么解釋?有一個“我”在懷疑,即必定有一個主體在做懷疑這件事情,所以懷疑這個事情既然是不可懷疑的,是真實的,那么就一定有“我”存在,來產(chǎn)生這些想法。也就是說,只要我想到這個命題,或者把它說出來的時候,這個命題就一定是真的。但是,笛卡爾并沒有能夠說明,為什么懷疑一定需要一個主體。即我認為只有懷疑本身是不能被懷疑的,那為什么懷疑必須有主體,必須有施動者這件事不能被懷疑呢?如果說一切都是值得被懷疑的,我們不是由我們所感受到的軀體組成,會看、會聽、會嗅、會觸摸……那么,我覺得即使是懷疑是可以被肯定的,也只證明有所謂的“意識”存在,而不能證明有一個“我”。
笛卡爾在第一哲學沉思集中寫道:“難道就沒有一個上帝,或是其他什么力量,把這些想法給我放在心里嗎?那么至少我,難道我不是什么東西嗎?這倒并不一定是這樣,因為也許我自己就能夠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睂τ谶@段話,我們可以假設(shè)如果真有一個造物主,他創(chuàng)造了意識,但是,他并不一定非需要一個“我”,來把這個意識放在“我”的身上。在這里,笛卡爾的觀點讓我感覺好像“我”似乎是一個容器,而意識一定需要放在這個容器里。而我覺得這個容器是沒必要一定存在的,所以這也是令人可以懷疑的。另一方面,假如是“我”自己產(chǎn)生這些想法,那么就必須要有一個“我”首先存在,而在還沒有論證出“我”存在的時候這樣說,顯然也是不成立的。那么如果按照笛卡爾這種普遍懷疑的思路,最后推出的結(jié)論我認為更應該是意識就是我,我就是意識,即用笛卡爾的語言可以說是我就是懷疑,懷疑就是我。“我存在”的觀點不應該是“我思故我在,”而應該是“思即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