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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zhàn)犯”特赦時,我接父親回家

      2014-12-28 02:29萬東
      鐘山風(fēng)雨 2014年4期
      關(guān)鍵詞:接待室戰(zhàn)犯科長

      萬東

      戰(zhàn)犯”,對于一個家庭來說,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一個陌生的字眼。然而,我的父親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1975年最后一批(第七批)特赦的國民黨集團戰(zhàn)犯中的一員。

      1975年3月19日,廣播里公告了全國人大常委會特赦釋放全部在押戰(zhàn)犯的決定;20日,當(dāng)我從廣播里聽到父親的名字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二天,我就步行5里路跑到公社,沒看到當(dāng)天的《新華日報》,又步行20里跑到縣城,才在郵局的讀報欄上終于看到了“國民黨中統(tǒng)局本部秘書兼重慶區(qū)區(qū)長張文(張國棟)”的字樣,這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在十年動亂期間,在“階級斗爭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的氛圍下,“家庭出身不好”的人總有一種自悲感、恐懼感,擔(dān)心無意間說錯一句什么話,或做錯一件什么事,就會有一根“魔棒”打在你的頭上,躲還來不及,而我卻回來一個“戰(zhàn)犯”父親,是認呢,還是不認?殘酷的現(xiàn)實讓我心里發(fā)慌,但對親情的渴望卻使我的腦海波瀾起伏,一夜無眠。

      心靈的創(chuàng)傷可以使人一時彷徨,但它卻難以阻擋一個人內(nèi)心對父愛的渴望,能有什么比親人天各一方更難煎熬呢,團圓總比分離強,抱著寧愿再受十年罪的決心,我決定上北京,接“戰(zhàn)犯”父親回家。

      我在母親的肚子里才五個月,父親就進了監(jiān)獄,從小在沒有父親的環(huán)境中長大,想象著父親回家,成了埋藏在我心里的最大奢望,我渴望父親的愛憐,腦海里曾無數(shù)次想象過父親的形象,但不敢說,也不能說,因為我知道,父親是一個大反革命。

      在我13歲那年,才終于第一次見到父親。1965年10月,我剛剛小升初考入南京29中,一天教導(dǎo)主任問我:“你想父親嗎?”“想啊?!蔽艺J真地回答?!澳悄忝魈炫c你姐姐一塊到中山東路307號省政府招待所,你父親在那里?!毕朐賳桙c什么,所有的回答都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原來,我父親所在的北京秦城戰(zhàn)犯管理所組織戰(zhàn)犯到華東各地參觀學(xué)習(xí),南京是第一站。第二天一早,我懷著急切的心情與大姐一起來到招待所,在原勵志社一號樓里見到了一位個子矮矮的,戴了一副深度眼鏡,身穿黑色服裝的老者,接待人員告訴我們說這就是我的父親。頭腦中想象的無數(shù)形象頓時轟然坍塌,我的驚異換來父親久久地、慈愛地看著我們。父親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也有些激動,眼眶開始濕潤,在一問一答的過程中,父親很自然地拉起我和大姐的手,從身體到學(xué)習(xí)、從飲食到冷暖,特別是我們?nèi)业纳顮顩r,無不仔細地詢問一番。父親問一句,我答一句,顯得有些拘謹。這樣過了很久很久,見到一位同來探望親人的小朋友,就與他玩到一塊去了。關(guān)于這次會見,父親曾回憶說:“問那么多,就是想了解你們的生活狀況,是否有經(jīng)濟來源。原以為你們的日子會過得很苦,問了之后才知道你們在政府的幫助下,日子過得還算可以。真是沒有想到,只是辛苦你們的母親了。”

      時近中午,招待所請客,共進午餐的除了父親、姐姐和我以外,還有原國民黨十三兵團副司令李九思及來探望他的親人。席間一位管理人員多次為我們夾菜,沒見過世面的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其間,我悄悄地打量著父親,父親飯量不錯,還添了一次飯,這讓小小的我莫名覺得很高興。飯后,我們與父親略述片刻才依依不舍揮手告別。下午,大姐又去了一趟招待所,給父親送去兩包蛋糕和一把刮胡子的保險刀,并叮囑父親:“全家人都希望您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备赣H曾回憶說:“使我格外激動,幾近不能自持?!?/p>

      轉(zhuǎn)眼革命風(fēng)暴來臨,殘酷的現(xiàn)實讓我的思想一下子來了個180度大轉(zhuǎn)彎,對父親由思念變成了憎恨。我自認為是革命小將,卻被剝奪了當(dāng)紅衛(wèi)兵和上北京串聯(lián)的資格,因為父親,我們的家被抄,母親被逼成了精神分裂癥,還是因為父親,我們?nèi)以馐芷缫?、污辱、謾罵甚至批判。

      1968年12月,我的大姐插隊在淮陰地區(qū)泗洪縣。1969年1月,我插隊在揚州地區(qū)六合縣。1969年9月,已年滿50周歲的母親,身患多種疾病,本應(yīng)退休享受晚年生活,但在那個年代,“下放”成了她唯一的出路,我母親所在區(qū)的五人小組(下放辦)和母親的那家工廠聯(lián)合決定,讓母親下放農(nóng)村。后經(jīng)我們再三請求和說明,五人小組做了變通處理,將母親下放到我插隊的地方——六合縣橫梁公社詹曹大隊,再將大姐從泗洪縣調(diào)到我和母親落戶的地方,我們一家三口在各級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照下終于又團聚在了一起。

      在農(nóng)村,政治空氣沒有城里那么濃,但各項政策的執(zhí)行還是不遺余力的,我每天都在拼命勞動,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評上“五好社員”堂堂正正地做人。1973年,我終于獲得表彰,并出席了六合縣上山下鄉(xiāng)積極分子代表大會,入團申請也批下來了,大隊書記說:“為了你的事情,公社黨委爭論了近半個小時?!蹦菚r我才明白,“一個歷史反革命的兒子”,無論你怎樣努力,這頂帽子,是永遠甩不掉的。

      1975年3月20日,人民日報公布了特赦名單,這時我才知道父親曾任中統(tǒng)局科長、處長、秘書、(外延)副局長等職,有著相當(dāng)于國民黨軍隊中將級別的文職官銜。24日,廣播里又傳出葉劍英副主席在北京親切接見全體特赦戰(zhàn)犯的消息,我再也按捺不住,在大隊開了一份身份證明,即與大姐商定乘當(dāng)晚的13次特快列車,于25日上午9點半到達北京。

      在天安門和人民大會堂前拍照留念后,我便來到公安部接待室,遞上身份證明。接待人員態(tài)度很和藹,查閱一番,又詢問了一會兒之后告訴我說:“特赦前所有戰(zhàn)犯已移交給全國最高法院,你可以到那里去問一下。”我立馬趕往最高法院,接待人員告訴我:“宣布特赦后,他們的隸屬關(guān)系已移交給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蔽矣竹R不停蹄地趕到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這時已到下午下班時間,天漸漸黑了下來,我有些心慌,不知夜里在哪安身。在統(tǒng)戰(zhàn)部的接待室里,一位年長的阿姨接待了我,問明原由后,她不停地打電話,間隙還不忘寬慰我?guī)拙?,讓我的心里暖暖的,感覺北京全是好人。當(dāng)時我想,如果再找不到父親,只有在這間接待室的屋檐下對付一夜了,如果能在接待室的沙發(fā)上過一夜有多好?。≌胫?,打完最后一通電話的阿姨告訴我說:“你父親現(xiàn)在前門飯店,你趕快去吧?!闭f完又告訴我坐多少路公交車,車站在哪里,態(tài)度十分和藹,讓我非常感動。當(dāng)晚7點多,我終于站在了剛剛獲得新生的原國民黨集團戰(zhàn)犯們的住地——前門飯店門前。

      這是一座主樓有七層的飯店,坐落在前門大街上,內(nèi)有電梯、地毯、暖氣設(shè)備,各種現(xiàn)代化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當(dāng)我步入接待室說明身份以后,撫順戰(zhàn)犯管理所一位王科長接待了我,他對我的到來表示歡迎,并詢問了許多我家里的情況,還為我安排了住處(該飯店五樓)。他對我說:“你父親以前對人民犯了罪,人民政府現(xiàn)在已將他改造成為新人,回到人民懷抱,成為新中國公民?!蓖蹩崎L接著說:“我們還要給你父親分配工作,幫助解決各種困難,如果愿意去臺灣、香港、澳門探親訪友,來去自由,提供方便?!蓖蹩崎L的話語和藹親切、溫暖舒心,讓我有受寵若驚之感,不禁回憶起政府待我們家的好來:“自然災(zāi)害”期間,也是國家最困難的時候,姐姐讀書學(xué)費全免,每月還有2塊錢的助學(xué)金;1964年母親動大手術(shù)生命垂危,是醫(yī)院的搶救才使得母親轉(zhuǎn)危為安;我讀中學(xué)時享受免學(xué)費的待遇;那時南京的最低生活標(biāo)準是每人每月8元,母親的工資低,有時不滿24元,政府就會補足這個數(shù)。人民政府對待戰(zhàn)犯家屬確是一視同仁的。文革開始后,我們家是受了不少委屈,但與國家的浩劫、人民的災(zāi)難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這里,我的心也平靜了許多。

      王科長接著又說:“你父親他們晚飯后到首都劇場看文藝演出去了,你先休息一會兒。”王科長出去了,我一個人坐在舒適的沙發(fā)上,掛鐘“嘀嗒嘀嗒”搖著擺兒,我等啊等啊,九點多鐘的時候,突然飯店大廳內(nèi)外無數(shù)盞彩燈齊明,清一色的大巴一輛輛魚貫駛?cè)腼埖昵暗拇笤?,隨著喧嘩聲,剛剛獲得新生的戰(zhàn)犯們依次走下汽車,進入大廳,他們一個個春風(fēng)滿面,有說有笑,統(tǒng)一著藏青色的服裝,顯得格外精神。不一會兒,王科長走進接待室,將我領(lǐng)進他的五樓居室,拿起電話,要我父親到他的房間去一下,父親問有什么事嗎?王科長笑答“你來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父親推門進來了,王科長打趣地問:“你看看他是誰?”我認出來了,這是十年前見過面的父親啊,還是與以前一樣,一位慈祥且面帶微笑的老者,只是眼鏡多了幾道圈,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道。望著久別的父親,我沒有撲上去,眼前浮現(xiàn)出被抄家、被下放、母親被逼成精神分裂癥的一幕幕,這一切不正是眼前這個人造成的嗎!但,這一切能全怪罪這個人嗎?時代,一切都是那個時代的產(chǎn)物啊!想到這里,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我們相互對視了一會兒,還是父親先開的口,他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媽媽、姐姐好嗎?”我答道:“好,都很好,她們要我作代表歡迎你回家呢?!边@一夜我和父親都失眠了。

      第二天,我受到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的接待,交了十天的糧票,接待人員給了我十天的餐券,我還享受了與全體人員隨車游覽的待遇。我們參觀了頤和園,這是垂簾四十八年之久的西太后慈禧挪用海軍費建造的花園,熱情的向?qū)в靡豢跇?biāo)準的普通話為我們解說這里一亭一廊的由來,還介紹了西太后的部分生活片段。傍晚回來盡管很累,但大家心情非常輕松愉快,尤其是看到又來了幾位家屬時,氣氛頓時更加活躍起來,都紛紛前去祝賀。

      父親領(lǐng)著我先去看望了原國民黨青年救國團贛東青年服務(wù)總隊少將總隊長蔡省三,蔡省三很精神,也很健談,他樂呵呵地一一為我們作了介紹:“這是我的女兒,這是我的兩個小外孫,一對雙胞胎,才幾個月,你們看多可愛??!這一位嘛,是我女兒的媽媽,她們剛從湖南趕來?!被ハ嘧YR新生后,簡單聊了一會兒,我們便起身告辭,又去看望了原國民黨晉陜邊區(qū)挺進縱隊中將司令宋清軒和從四川趕來看望他的一雙兒女;原國民黨某師參謀長袁紹強和從貴州趕來看望他的兒子,我們互致祝賀和問候后,還去探望了一位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父親的室友——原國民黨十二兵團司令黃維,他住在五樓,別人都是二人一居室,而他則是與來探望他的夫人同住一處更大一些的套房,父親與黃維同居一室十二年,老熟人了,帶著我見面時也沒有客套。黃維較嚴肅,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棱角分明的面龐顯出幾分威嚴,黃夫人很熱情,嘴角始終帶著笑容,黃維先伸出手與我握了握,然后招呼我們坐下,他房間有沙發(fā),有會客室,黃夫人簡單地問了一些我和家里的情況,我一一做了回答,互致祝賀后我們便起身告辭。回來的路上我還很納悶,想不明白黃維為什么與別的戰(zhàn)犯不一樣。

      接著幾天,我們家屬又跟著一起游覽了十三陵,參觀了清華、北大校園,晚間還觀看了幾場文娛演出。我們幾位年紀輕的家屬,還抽時間去游覽了長城、故宮、動物園、地鐵等,我還與父親單獨游覽了天壇公園,留下了一張我們最滿意的合影,那幾天我?guī)缀跤伪榱苏麄€北京城,天天快樂得像只小鳥,甚至都忘記了盼望我們早日回家、身在農(nóng)村的媽媽和姐姐。

      十天過去了,集中在一起的戰(zhàn)犯們要分手了,他們將各奔東西南北,回到親人身邊。政府人員再次向他們重申,愿意回臺灣的,保證來去自由,提供方便。后得知有十人提出了去臺灣與親人團聚的申請。4月5日我和父親隨同回江蘇的十八名“戰(zhàn)犯”及江蘇省委統(tǒng)戰(zhàn)部陪同人員,同乘12次特快列車回到了南京,回到了親人身邊。

      誰沒有親人?誰不愿與親人團聚?我父親與其他所有戰(zhàn)犯一樣回到了親人身邊,只有去臺灣的十個人在香港滯留、徘徊、等待了很長時間。一年過去了,他們中三人回到了大陸,四人到了美國,一人亡故,二人仍留在了香港。■

      (責(zé)任編輯:顧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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