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小西

秦勇和兒子

從1994年到2004年，中國搖滾樂的NO1是黑豹樂隊，黑豹樂隊的主唱是秦勇。在這個行業(yè)的巔峰上，他如日中天，狂唱了十年，也無拘無束了十年。2004年，事業(yè)正處巔峰的秦勇，卻突然從歌迷的視線中消失了。這十年，秦勇去哪兒了？

2014年2月14日晚，中央電視臺《中國出彩人》的舞臺上，秦勇用一首新歌《一起長大》唱出了十年大隱于市的生活——

父親突然離世，才意識到自己還不會做父親

2003年8月15日，秦勇攜“黑豹樂隊”在圓明園舉辦的一個賽車頒獎晚會上演出?！昂诒碑敃r紅極一時，作為主唱的秦勇更是擁有上百萬的歌迷。但對他來說，最專注的歌迷，是他的老父親。一直以來，只要兒子在北京演出，父親都會去現(xiàn)場加油助威。他會帶著一臺DV機，記錄兒子在舞臺上的點點滴滴。那次演出，“黑豹樂隊”要連唱10首歌，時間加起來有一個多小時。演出前，秦勇特意打電話，告訴父親演出的時間和地點。

那天，父親到得很早。他特意穿了一件炫麗彩虹T恤，跟樂隊成員一一擁抱，然后去臺下為兒子錄影。那天的演出很成功，臺下的觀眾熱情高漲，掌聲和加油聲經(jīng)久不息。最后一首歌，是“黑豹樂隊”的經(jīng)典曲目《DON?TBREAK?MY?HEART》，秦勇在臺上又跑又跳，現(xiàn)場氣氛達到了最高潮。演出一結(jié)束，秦勇就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你爸爸出事了?！碑斍赜逻B忙帶著兒子趕到醫(yī)院時，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在這個原本家人團聚的日子里，35歲的秦勇失去了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歌迷”——父親！

父親去世后，母親把他的攝像機給了秦勇。秦勇打開一看，頓時失聲痛哭。原來，在他唱到最后一首歌時，父親的鏡頭已經(jīng)開始搖晃、傾斜。那一刻，年過七旬，有高血壓的父親，因為連續(xù)站立，雙手舉著攝像機拍攝一個多小時，突發(fā)腦溢血，等周圍的觀眾把他送到醫(yī)院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秦勇的父親是一位音樂家，也是秦勇的音樂啟蒙老師。上世紀80年代，唱搖滾是“壞孩子”才干的事兒，當所有人都反對秦勇搞搖滾時，父親卻告訴他：“孩子，只要你真喜歡，能夠把這事做到底，我就支持你?！背嗽谝魳飞辖o予極大的支持和信任，父親無論工作多忙，每天都會抽一小時留給兒子，父子倆促膝談心，分享彼此的快樂和煩惱。從小喜歡逃學(xué)，長大了“不務(wù)正業(yè)”搞搖滾的兒子，父親從未抱怨和放棄。在秦勇成名后，父親又成了他的忠實歌迷，他盡可能地錄下兒子的每次演出，再給兒子提出各種建議。然而，讓秦勇做夢都沒想到的是，父親會在自己的演唱會上離世。

秦勇陷入了痛苦、自責的深淵。而父親的去世，更令秦勇在一夜之間長大：和父親相比，早在7年前就做了父親的秦勇，是那么不稱職，甚至不負責任。

1996年10月16日，28歲的秦勇做了父親，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兒子的大名叫秦梓峰，小名叫“大珍珠”。對秦勇來說，兒子就是他最寶貴的人生禮物和福星。

妻子懷孕期間，剛擔任“黑豹樂隊”主唱一年的秦勇一直沒有演出，事業(yè)陷入停滯期。他倒也看得很開，因為剛好有時間好好陪伴妻子。兒子出生那一天，他卻突然接到了演出機會。那天，剛排練完的秦勇接到家人電話：“生啦！是個大胖小子！”他忍不住淚濕眼眶：這個兒子，真是自己的福星?。『⒆映錾蟮囊粋€月，秦勇每天都有演出，根本抽不出時間陪伴妻兒。即使在北京，他也是早出晚歸。照顧、陪伴兒子的責任，全都落在了妻子的身上。兒子兩歲半時，夫妻倆決定送他上幼兒園了。因為還沒到入園年齡，他們讓兒子進了一個朋友辦的私立幼兒園。第一天送兒子上學(xué)，年齡最小的他，乖乖地跟老師進了教室，絲毫沒有哭鬧。

這讓秦勇非常欣慰。但是入園第三天，朋友就給秦勇打電話告狀：大珍珠是班上最小的孩子，但他卻“以小欺大”，短短兩天把班上20多個孩子都欺負遍了！跟人搶東西、推搡人，還把一個孩子推倒受傷了。沒辦法，秦勇的妻子只好挨個跟小朋友家長道歉?？梢粋€星期后，兒子又惹事了，這天剛好秦勇在家，他被叫到幼兒園，挨個兒給家長們道歉。最后，幼兒園將秦梓峰勸退了：“孩子太喜歡打人，說的話我們也聽不懂……”

接下來一年里，秦梓峰輾轉(zhuǎn)于多家幼兒園，又都被同樣的理由勸退。兒子每到一個幼兒園，都會打遍班上的孩子，給家長們道歉，成了夫妻倆的家常便飯。

兒子“智商為零”：一個男人的宣言在飛騰

起初，秦勇和妻子并沒有在意，他們認為孩子只是調(diào)皮、愛動。

2000年7月的一天，當秦勇再次給一個被兒子推倒的孩子媽媽道歉時，這個家長提醒他說：“最好帶孩子去兒研所好好檢查下，他和同齡孩子有很多不一樣?！鼻赜潞推拮油醴歼@才意識到梓峰的確有些“不一樣”：都3歲了，除了“爸爸媽媽”，說出來的話也是“外星文”，吃飯是“嘎嘎”，出去玩是“目巴齊”。走路也跌跌撞撞;雙手無法協(xié)調(diào)，四肢好像根本不聽大腦的指揮。他笨手笨腳，有時沖著桌子角就磕過去;他特別不喜歡跟小朋友玩，脾氣一上來就會打人。

過去他們曾質(zhì)疑過，還帶孩子去檢查過，可醫(yī)生都說孩子沒有器質(zhì)性問題，估計有的孩子說話遲，慢慢就會好起來。這讓夫婦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加上秦梓峰一聽見音樂就特別安靜，有時聽到好聽的歌，還會感動得掉眼淚。有如此豐富情感的孩子，誰會想到有問題呢？現(xiàn)在，孩子在幼兒園的表現(xiàn)，其他家長的提醒，讓秦勇再度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帶著兒子去兒研所做檢查。結(jié)果，醫(yī)生告訴秦勇，秦梓峰“智商為零”。

夫婦倆難以接受。通過進一步檢查，醫(yī)生告訴秦勇，梓峰的病是極其嚴重的“感統(tǒng)失調(diào)癥”?！案薪y(tǒng)”是指將人體器官各部分感覺信息輸入組合起來，經(jīng)大腦統(tǒng)合作用，完成對身體外的知覺作出反應(yīng)。只有經(jīng)過感覺統(tǒng)合，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不同部分才能協(xié)調(diào)整體作用使個體與環(huán)境順利接觸;沒有感覺統(tǒng)合，大腦和身體就不能協(xié)調(diào)發(fā)展。所以孩子在嬰兒階段，各項反應(yīng)并不明顯，而隨著年齡增長，他會一直停留在嬰兒的智力水平上，和別的孩子的差距會越來越大。endprint

兒子的那些“不一樣”，如今找到了答案。醫(yī)生說兒子“智商為零”，秦勇近乎絕望了。但那個醫(yī)生接著告訴他：“‘智商為零是因為你兒子不配合測試，而且，‘感統(tǒng)失調(diào)不是無可救藥的病，只要有愛的陪伴，就有可能會成為某方面的天才……”

只是，陪伴談何容易？他也想多陪陪孩子，但從兒子出生那天起，秦勇和樂隊就忙得不可開交。秦勇是“黑豹樂隊”的主唱，也就是整個團隊的主心骨，他必須定期隨團隊外出演出，生活毫無規(guī)律，哪里抽得出時間陪伴兒子呢？在關(guān)鍵時候，父親代替了秦勇，他對兒子承諾說：“你忙你的吧，孩子還有我這個爺爺呢！”從那以后，不管秦勇在不在北京，父親都承擔起了陪伴秦梓峰的重任。他像帶小時候的秦勇一樣，每天編一些適合孩子演唱的曲目，一遍遍地教孫子“感知”每一個音符。為了打開秦梓峰感知上的觸覺，他還每天用自行車推著孫子，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體味每一只飛過的燕子、靜默的屋檐、行人的花紅柳綠……

誰知，答應(yīng)會一直替兒子陪伴孫子的父親，就這樣永遠閉上了眼睛。處理完父親的后事，秦勇也完成了自己生命的一個階段性總結(jié)：這段痛悔的日子，他發(fā)現(xiàn)，父親陪在自己身旁的記憶竟然那么多那么多，而兒子7歲了，自己陪伴他的時光卻屈指可數(shù)。如果一味陷入對父親的想念不可自拔，那將是更大的不孝，他要做的，就是要趁現(xiàn)在起，好好地跟父親一樣，做一個好父親，做一個像父親那樣令兒子安心和幸福的父親。

于是，2004年夏天，秦勇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異的決定，退出“黑豹樂隊”，回到家陪伴兒子。他將一頭標志性的長發(fā)剪短、心愛的吉他鎖進柜子里，不再登臺演出。這個在臺上光芒萬丈的男人，在瞬間變成了一名普通的父親。

但是，怎么陪伴一個重度感統(tǒng)失調(diào)的孩子？面對一個連幼兒園都不接受的孩子，做父親究竟要怎樣做？秦勇不知道。

人生陷入了最彷徨、無助的境地時，一位醫(yī)生告訴他：“感統(tǒng)失調(diào)完全可以改善的，甚至可以治好。方法非常簡單，就是多花時間去陪伴他，多去關(guān)愛他和他溝通！”

秦勇恍然大悟，也有了信心和勇氣。退出舞臺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生存問題。過去做歌手，雖然收入不錯，但開支也大，秦勇并沒有攢下多少錢。

為了生活，更為了有錢給兒子治病，秦勇和妻子拿出所有積蓄，又借了一部分錢，開了一個家具廠。最開始的一段時間，秦勇等兒子休息或者睡覺時，也會和工人們一起趕工做家具。因為對北京路線很熟，送貨也是他這個老板干的事。剪短了頭發(fā)，開著大貨車送家具，很少有人認出秦勇。所以被當成普通送貨工，被客戶刁難也是常有的事。但想到兒子，他覺得這一切都沒什么。也有歌迷會認出秦勇，驚訝過后再讓他簽名，下一次要買家具，他們當然也要找秦勇了。

開家具廠很辛苦，但秦勇從不耽誤陪伴兒子的時間。在他的苦心陪伴和手把手的培育下，梓峰的狀態(tài)有了明顯好轉(zhuǎn)，能說一些連串的話了。考慮到孩子已到了入學(xué)年齡，秦勇打算將兒子送到學(xué)校去。然而，很多學(xué)校在對秦梓峰進行面試后，都表示不愿意接受。帶兒子回來的路上，兒子突然問他：“爸爸，我什么時候能上學(xué)啊？”秦勇突然心酸地想哭，那會，他也恨死了自己，既然孩子懵懂，但他為什么又要孩子去承受那些目光？大不了他自己做兒子的老師。

從那以后，秦勇自己在家里做起了梓峰的老師。他先是花了一年的時間，每天抱著兒子，口對口地教會他學(xué)說話，學(xué)會表達基本的需求。隨即，又開始教他學(xué)數(shù)學(xué)和英語。兒子在數(shù)學(xué)上缺根筋，一個簡單的數(shù)字，往往要教大半天。秦勇就一遍遍地反復(fù)教，直到他學(xué)會再教下一個數(shù)字。兒子對英語也完全沒興趣，一個簡單的單詞“we”，讀音、詞義，都要反反復(fù)復(fù)教3個小時，好不容易因為他會了，等再問他“we”怎么讀，他總是慢條斯理地答“不——知——道”。再追問，他就笑了起來“不——知——道”。

面對這樣的反復(fù)，秦勇也毫不氣餒。對“感統(tǒng)失調(diào)”的孩子來說，學(xué)習(xí)不是最重要的。安全地走路、會吃飯穿衣和保持身體平衡，這些對普通孩子來說易如反掌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卻難上加難。

一個偶然的機會，秦勇發(fā)現(xiàn)了一個“感統(tǒng)訓(xùn)練營”的培訓(xùn)學(xué)校。經(jīng)過咨詢后，他得知騎自行車是訓(xùn)練“感統(tǒng)失調(diào)”孩子協(xié)調(diào)能力的最好辦法。秦勇喜出望外。騎自行車還不容易？秦勇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只用三個小時就教會他騎自行車了。但是，對一個系鞋帶的動作都訓(xùn)練了兩個月的孩子來說，學(xué)會騎自行車比登天還難！

再難也要學(xué)。2007年6月的一天，秦勇第一次把兒子扶到了自行車上的座椅上。差不多過了半個月，秦梓峰才終于在秦勇的扶持下，坐上去了?？汕赜聞傄凰墒?，他又掉下來了，掉在地上疼得哇哇哭。雖心疼，但他深知如果就這樣放棄，就永遠也學(xué)不會了。于是，他只好一咬牙，再把兒子扶上了自行車。就這樣，大約半年后，梓峰終于穩(wěn)穩(wěn)地自己坐在自行車上了。但是，甭說四肢，就是他的左右手、左右腳都沒法步調(diào)一致。父子倆光協(xié)調(diào)，又訓(xùn)練了半年多。終于，自行車東倒西歪地往前走了，緊緊抓著后座的秦勇在后面追著跑。有一次，秦勇稍不留神，自行車倒下了，眼看兒子要摔下來，秦勇干脆沖過去，讓自行車和兒子壓在自己身上，他怕兒子摔疼了又不肯練習(xí)了……

“一起長大”的奇跡：“父王”的兒子是天才

就這樣，經(jīng)過一年半的苦練，2008年因慶期間，梓峰終于能在秦勇放手的情況下，獨立騎自行車了。遠遠地站在兒子背后，看他飛快又熟練地踩著自行車踏板，聽到他爽朗的笑聲，秦勇忍不住淚如泉涌！這一步，太難，這一步，也太值得了。從那一天起，秦勇開始堅信，兒子一定能好起來，他只是比其他孩子慢一些，而他這個做父親的，會用一輩子來慢慢陪伴和等待。

學(xué)會騎自行車后，梓峰的感統(tǒng)協(xié)調(diào)好了很多，自己能穿衣、吃飯、系鞋帶了，他變得自信、大方，再也不輕易欺負其他小朋友了。秦勇發(fā)現(xiàn)兒子對色彩和圖像尤為敏感，又給他買來了畫畫的所有材料，讓他隨意涂抹，秦梓峰每次畫畫，都能畫上大半天。endprint

梓峰8歲時，秦勇發(fā)現(xiàn)他特別喜歡歷史，在學(xué)習(xí)完基本的小學(xué)課程后，他開始有針對性地給兒子買了一大堆歷史書籍。起初，兒子自己讀不下來，就天天纏著秦勇講歷史故事。每次，兒子都聽得特別認真。讓秦勇驚訝的是，兒子對歷史故事過目不忘，往往聽了一遍，就能原原本本地復(fù)述出來。不久，秦勇又開始引導(dǎo)兒子自己讀那些書籍。慢慢的，兒子表現(xiàn)出對清朝歷史和《紅樓夢》情有獨鐘。迷上清史后，兒子的知識面越來越廣，他改口叫秦勇“父王”，叫媽媽為“母后”，“父王”的朋友，則被他拿腔拿調(diào)地叫“小李子”“小順子！”

在有了一定經(jīng)濟基礎(chǔ)后，秦勇又把兒子送到了一家“感統(tǒng)訓(xùn)練營”。每次，孩子從訓(xùn)練營回家后，秦勇再陪兒子訓(xùn)練。他又開始教梓峰打乒乓球，從最簡單的分解動作開始，如何握拍，就得訓(xùn)練好多天，接著是揮拍、把球打出去，再接球……在陪伴兒子的過程中，過去雷厲風(fēng)行，走路都帶跑的秦勇，也一天天地慢了下來。他學(xué)會了享受生活，陪伴妻子，更學(xué)會了欣賞兒子的每一點進步。

就這樣，在秦勇的努力下，秦梓峰的生活能力幾乎和身邊的其他孩子無異了。更神奇的是，由于精通清史、紅學(xué)，他很快就成了這方面的專家。和一些歷史學(xué)家交流都不怵，秦勇有個在國內(nèi)都享有盛譽的紅學(xué)家朋友，和梓峰聊了一番后，驚嘆地稱他為天才一樣的“小古人”。

2013年5月，湖南衛(wèi)視《我是歌手》舞臺上，當周曉歐上臺演唱“黑豹樂隊”的《無地自容》時，一直陪著父親看的梓峰，突然說：“父王，我希望您再次站在舞臺上唱歌！您唱歌的樣子太帥了！”兒子看自己的演唱會，還是11年前的事，他居然還記得？

曾經(jīng)為了陪伴照顧兒子，秦勇義無反顧地退出娛樂圈。轉(zhuǎn)眼間兒子已經(jīng)17歲了，是不是可以重新站在舞臺上唱歌呢？當秦勇把這樣的想法告訴朋友和家人時，他們都非常支持他，因為他們知道，為了兒子，秦勇什么都愿意做。何況唱歌，是最適合秦勇的夢想！

幾天后，秦勇在兒子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一張畫。畫面上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小孩，旁邊寫著“一起長大”。不用問，兒子畫的是父親和自己，秦勇的眼眶濕潤了，靈感也突如泉涌，過去十多年來，牽著兒子一起成長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化成文字傾瀉而出：“在你的世界/沒有顏色/在你的世界/聽不到我的歌/可是你有最燦爛的笑容/證明你生命中還有夢/世界太大/他們看不到你/這時只能靠你自己/一步一步留下足跡/就有可能踏出一片天地……”作詞、譜曲后，秦勇抱著吉他，把這首取名《一起長大》的歌彈唱給兒子聽。兒子是秦勇的第一個聽眾。聽完后，兒子一本正經(jīng)地說：“父王，您應(yīng)該上臺去演唱這首歌！”此刻房間里如此靜謐，但是秦勇知道：這是他人生中最意味深長的演唱會。

2014年2月14日，秦勇在兒子的目光里，參加了中央電視臺《出彩中國人》節(jié)目。兒子梓峰坐在臺下，當秦勇高聲唱出《一起長大》時，在場的很多觀眾，包括蔡明在內(nèi)的3個評委都潸然淚下。當秦勇高聲唱出“既然我們有緣相遇/我就不會把你放棄/你是我生命的繼續(xù)/你會受到很多委屈/也會遇到背叛的愛情/這就是生活/它并不容易”那幾句寫給兒子的歌時，他知道，兒子才是他這個“父王”最忠實和閃亮的觀眾，這是他們父子共同的生命宣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