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后,風雨飄搖中的清政府最終決定改弦更張,如恭親王奕總結的,“治國之道,在乎自強”,而“自強以練兵為要,練兵又以制器為先”。這一思路下,清朝一度擁有了“世界前八”的北洋水師,但除此之外,在諸如教育、外交,乃至國家戰(zhàn)略等環(huán)節(jié),依舊落后于時代,表面繁榮的“同光中興”,其實危如累卵。
向西方學習,但有限度
“堅船利炮”是西方世界給近代中國的第一印象,由此,“洋務新政”的首要之舉即兵工建設,制造槍炮船艦。從安慶軍械所到江南制造總局,從福州船政局到天津機器局,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沈葆楨等“中興名臣”用心用力,苦心經營,效果卻是不盡如人意。
簡單說,造槍、造炮、造船都學會了,但無一不仿制,無一不落后西方二三十年甚至更長時間。舉例而言,江南制造總局造了近30年的槍,還設計不出一支具有本國知識產權的步槍,更不要說大批量生產;天津機器局為北洋艦隊專供炮彈,卻造不出作戰(zhàn)急需的爆破彈。至于其他非軍工類的官辦企業(yè),同樣是死氣沉沉,效率低下,而民間資本又長期被壓制,毫無競爭力。
以對西方的考察為例,清政府也曾派出斌椿考察團、蒲安臣使團前往歐美各國,但這些人回國后大多被棄置不用;而同一時期,日本派出巖倉具視考察團前往歐美,其成員回國后大多成為朝中巨子。再以教育為例,日本仿照西方制定了規(guī)模宏大的普及教育計劃,其“政府主導、全國動員、全民參與”的模式在數十年后成果斐然,到19世紀末,日本小學入學率接近95%,而中國卻是科舉依舊,學習內容陳腐依舊,與時代越走越遠。
表面上看,清政府在甲午前的30年保持了相對和平與穩(wěn)定,經濟有所發(fā)展,年財政收入也恢復至8000萬兩左右,但值得警惕的是,人口與國土面積遠少于中國的日本,其甲午前的財政收入也已接近清政府,而其投向軍事的開支遠高于后者。由此可知,所謂的“同光中興”,不過是“蛋殼里的中興”,在真正的考驗面前,其“表面繁榮”勢必一捅即破。
在朝有優(yōu)勢,但難以為繼
明清以后,中國傳統(tǒng)宗藩體制日趨成熟而穩(wěn)固,但好景不長的是,隨著歐美列強的東來及日本的崛起,這一體制從四面八方都面臨著解體之勢。
早在1882年,朝鮮發(fā)生“壬午兵變”,日本使館及人員被毀被殺,駐朝公使花房義質乘英艦逃回國內。事后,日方不肯善罷甘休,但就在日本出兵的同時,清政府一改此前的拖沓而果斷下令派慶軍入朝平亂,結果清軍在北洋兵艦的護送下搶先進入韓京,在兵力遠少于中方的情況下,日方只得知難而退。
事后,慶軍六營全部留駐朝鮮并幫助其訓練新軍,朝鮮的外交事務與海關也掌握在清政府委派官員手中。由此,日本在朝勢力被大大壓制而朝鮮王室對中國的向心力大為增強。兩年后,心有不甘的日本人勾結親日的朝鮮“開化黨人”發(fā)動“甲申政變”,大肆殺害親華的朝鮮重臣并控制了局勢。危急關頭,慶軍營務處總理袁世凱挺身而出,一舉挫敗了日方及“開化黨人”。由此,袁世凱嶄露頭角,繼而成為“朝鮮監(jiān)國”,一代梟雄就此起步。 (據新京報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