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新
(安徽新華學院文化與傳播學院,安徽師范大學合肥230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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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之以載籍衷之于事理——評謝家順著《張恨水年譜》
謝昭新
(安徽新華學院文化與傳播學院,安徽師范大學合肥230088)
[摘要]《張恨水年譜》是一部具有學術價值、使用價值和社會意義的“扛鼎之作”。具體體現(xiàn)在:第一,全新的史料;第二,創(chuàng)新的體例;第三,細密的考訂;第四,較強的學術性。基于此,必將成為張恨水研究者必備的工具書。
[關鍵詞]張恨水年譜;書評
謝家順教授一直致力于張恨水研究,尤其對張恨水人本、文本資料的發(fā)掘、搜集、整理、研究以及對張恨水研究資料之研究方面,功力頗深,貢獻不凡。他集十多年來的研究心血,匯聚出版了洋洋83萬字的《張恨水年譜》,貢獻了一部具有學術價值、實用價值和社會意義的“扛鼎之作”。
《張恨水年譜》(以下簡稱《年譜》)作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我曾評過該項目的結項成果,現(xiàn)在又一次通讀之,更有諸多體會。我認為它具有以下幾大創(chuàng)新之處:
第一,《年譜》以全新的面目出現(xiàn),顯示其“后來居上”之特色。在此之前,流行于學界且與本年譜相關的最早研究史料,主要有張恨水的長篇回憶錄《寫作生涯回憶》,董康成、徐傳禮的《張恨水作品系年》,張占國、魏守忠編《張恨水研究資料》收錄的《張恨水年譜簡編》。這些或系小說系年,或簡而不全,且有多處錯訛與疏漏。
其后出版的有關張恨水研究專著,均建立在前兩類基礎之上,無史料與觀點的突破。
前人的研究成果雖然為《年譜》的編寫打下了一定的基礎,比如張占國、魏守忠的《張恨水年譜簡編》等,但正如陳平原先生在該書的《序》中所說:“不過,那畢竟是二十年前的成果了”[1],其史料及觀點顯然都存在不足,而謝家順的《年譜》則以史料的“全”與史識的“新”著稱,理所當然的是“后來居上”了?!赌曜V》的“全”而“新”主要體現(xiàn)在四大部分,也可以說全書共四章:第一部分“譜前”。概述了潛山張氏家族的世系以及張恨水及其家庭簡況。列舉了“張恨水傳略”、“張氏家族世系總表(圖表)”、“遷安徽潛山張氏家族(文字介紹)”及“張恨水家庭概況”等。旨在加深人們深入了解譜主的社會背景、家庭出身、環(huán)境影響與文化氛圍,更好地知人論世。第二部分“本譜”。按年月日記載了張恨水的生平、交游與創(chuàng)作成就。時間跨度為1895年至1967年,是年譜的重點部分。第三部分“譜后”。記載張恨水逝世45年后骨灰回歸故里情況。第四部分“附錄”。收錄冒名張恨水的小說偽作一覽表。
第二,《年譜》創(chuàng)新了編寫體例。我曾看過多種年譜,大都以編年述史事為主,而謝著《年譜》雖然也采取編年形式,但與諸多年譜不同,體例上的創(chuàng)新格外引人注目。首先,它編年記事,做到了縱橫交錯。既將譜主一生的創(chuàng)作、行蹤、活動、事件納入譜中,又展現(xiàn)譜主活動、思想變化和時代背景?!案戒洝保瑒t起到去偽存真的作用。其次,在行文時,以按語形式表述的諸多考證條目而進行的分析、評論,融“年譜”“評傳”為一體。僅以正譜1938年為例(見《年譜》第383頁):1月10日(丁丑十二月初九)“二十七年一月十日,我到了重慶,去《新民報》在渝復刊之期,只有五日。”作者引了這段張恨水原話后,接著述史事:應當時即將復刊的重慶《新民報》總經(jīng)理陳鉻德和張友鸞約請,張恨水參加《新民報》,并被聘為該報主筆,兼副刊《最后關頭》主編[1]。作者引了這段話是為了說明張恨水適時進《新民報》,后來張慧劍、趙超構相繼至《新民報》,以此形成了《新民報》“三張一趙”之佳話。作者還在此段文字后附了張恨水、張友鸞、張慧劍“三張”1945年攝于重慶的照片,以增強《新民報》三張的史實感。照片后更加上了2注2按,請看[注1]:“1939年‘五三’‘五四’大轟炸后,各報采取緊急措施,5月6日改出‘聯(lián)合報’(全稱為‘重慶各報聯(lián)合版’,成員為《新華日報》《中央日報》《大公報》《新民報》《時事新報》《掃蕩報》《商務日報》《國民公報》《新蜀報》《西南日報》等——筆者注,這是作者在注中又加了注,注中之注把‘聯(lián)合報’之全稱以及十家報紙一一列出,現(xiàn)資料之翔實)一律向郊區(qū)疏散。(陳銘德、鄧季惺等著《〈新民報〉春秋》,重慶出版社1987年12月)[1]從此條注中可以看出,在抗戰(zhàn)時期,張恨水在重慶進《新民報》后,作為報人的張恨水及其同事辦報之艱難,堅持抗戰(zhàn)精神之可貴。張恨水當時作副刊《最后關頭》的主編,故作者特加[按1]:副刊《最后關頭》“主編人張恨水,刊頭請安徽涇縣人吳作人教授所畫。在報紙的第四版,每天四欄地位,共可容納兩千字。(陳銘德、鄧季惺等著《〈新民報〉春秋》,重慶出版社1987年12月)[1]。自1938年1月15日開始至1941年10月9日“奉命棄守”止,共三年多時間。創(chuàng)刊初期,擬訂的規(guī)劃是:“本欄名為《最后關頭》,一切‘詩詞小品’必須與抗戰(zhàn)及喚起民眾有關”[1]。這段按語,實際上呈現(xiàn)了張恨水在抗戰(zhàn)時期以民眾、國家、民族為重的精神風貌,起到了“按”中有評的作用。整部《年譜》均有注有按,有時在注后對有關史事加以“考證”而“考”中又有評,“注”“考”“按”“評”結合,有史有述,有事有注,有按有析,有考有評,達到了融“年譜”“評傳”為一體的境地。
第三,資料詳實,考訂細密。《年譜》在敘述過程中,力求圖文并茂。舉凡張恨水之生平事跡,事無巨細,凡與其人生歷程、思想成長、文學創(chuàng)作活動有關者,所收資料詳加稽別,敘事客觀公允,做到言必有據(jù),可信度高。特別注重原始資料的發(fā)掘,有些資料系首次公布于世。如,關于張恨水出生地,張恨水生前未具體介紹。目前通行的觀點是江西“廣信府參將衙門”。對于此說法,編纂者追根求源,尋找刊載此觀點的原始資料與當事人,在查閱張氏宗譜并實地考查出生地基礎上,最終得出張恨水出生地在景德鎮(zhèn)的結論。而對原觀點,用存疑方式列于譜中。
編撰《年譜》最重要是要具有謹嚴的態(tài)度和科學的方法。本年譜尊重歷史本體,用充足確鑿的事實,將史料放在首位,將結論落到實處,使之立于不爭的地位。編纂者遍尋于家譜、地方志、民國報刊等文史資料,多次來往于譜主生活、工作之地,以及后世家庭,一片紙一個字均不放過,仔細甄別,力求還原當時風貌,務求譜主生平事跡的真實可靠。如,對于張恨水與張學良的交往以及與遼寧沈陽的關系,目前學界說法不一,編纂者在查閱民國報刊基礎上,仔細考證,給予了明確回答,顯現(xiàn)張恨水與張學良之間的不同尋常關系。
第四,《年譜》具有較強的學術價值。身為報人與作家的張恨水,其作品形象地記錄了中國近半個世紀以來的社會現(xiàn)狀及世態(tài)炎涼。因而,讀《年譜》不僅讀了完整風貌的張恨水,而且讀了張恨水所經(jīng)歷的72年的社會風貌。同時,《年譜》的編寫,有選擇地引錄了譜主的自述和時人日記、書信、評介以及當事人或譜主親屬的回憶,尤其注意在浩如煙海的民國報刊中發(fā)掘新史料,書中的多數(shù)資料特別是照片、書信資料系首次出現(xiàn),所以,本年譜又極具豐厚的學術史料價值。豐厚的學術史料為社會、學界廣泛應用,將會產(chǎn)生永久的文化生命!
參考文獻:
[1]謝家順.張恨水年譜[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2014.
[責任編輯:余義兵]
作者簡介:謝昭新(1949-),男,安徽淮南人,安徽新華學院文化與新聞傳播學院院長,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0BZW091)。
收稿日期:2014-12-29
DOI:10.13420/j.cnki.jczu.2015.05.027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1102(2015)05-0104-02